女不强大天不容

第69章


    虽是好消息,但郑雨晴一听,却更难过了,都觉得罗美林怪,自己怎么没想到那是病呢?!
    陈思云递上罗美林的日记本:“公安已经结案了,我把这个留下来……”
    郑雨晴心情沉重地翻开罗美林的日记,满篇全是罗美林失恋之后,抑郁心情下灰色的心。她的病,罪魁祸首是那个负了她的吴春城。
    郑雨晴合上她的日记,深深叹口气:“痴情女子所托非人啊!爱有多深伤有多重。”
    “她病得那么重,我们都在背后长长短短议论她,却从没想过伸出一只手给她……她虽不因我而死,但我对她有很多的错。”郑雨晴仍在自责。
    陈思云想了想却说:“不是你的错,郑社。她的命,是她自己浇铸的。她跌在吴春城的小坑里,从此再没爬起来过。其实,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用生命去爱或恨的。”
    郑雨晴回到娘家。许大雯一见到女儿,扑上去摸头摸手:“哎哟我的孩,你没事吧?可把妈吓坏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你要是出了事,让妈妈怎么活呢?”
    郑雨晴安慰地拥抱了焦躁不安的亲妈。
    郑守富从书房奔出来,去厨房端出一碗汤,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跟郑雨晴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问过医生了,那个罗美林啊,之所以得抑郁症,就是太瘦了。女孩子到你这个年纪,要多吃,长点脂肪,抗抑郁!”
    郑雨晴笑了,忍不住拉住爸爸的手说:“我没抑郁。我想得通。你别担心。”
    郑守富很坚定地说:“对!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状况,都不允许想不开!流言蜚语又不伤你毫发!随人家说!”
    郑守富不能听人说女儿的不好,他特地注册了个马甲上网,谁说郑雨晴的不是,他跟谁干仗。
    郑雨晴看郑守富的脸色:“你脸怎么这么红?你降压药吃了没?”又拿血压计给父亲量血压。还劝老头,不要跟那些网上的人计较。不好的话不听,不看,不说。老天自有一杆秤,临走的时候,要称骨头的,不要把自己的福气白白跟这些人耗损了。“罗美林的死,让我悔悟了一件事:气头上要积口德,少说一句话,不伤己,也不伤人。我到底,还是修行得不好。”看到老头血压偏高,又叮嘱妈把网线掐了,不许爸再上网看帖子。
    临走时,郑雨晴对爹妈说:“这两天忙,我得空再来看你们。你们不要有怨恨恼怒烦。我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郑雨晴出门,许大雯有些心满意足地感叹:“你们父女俩,要是能一直这样和平共处就好了。以前一见面就掐,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看她是你的紧箍咒。”
    郑守富叹气:“以前一想到她这样的也能当社长,我天天不放心,天天舆情监测,我发现,这一桩桩一件件过来,孩子真是长大了。”
    粟主任在采编会上汇报说,将从下周起做几期心理疾病的专题,这个策划,也是采编同仁们对罗副总寄托的哀思。
    一时会场里有兔死狐悲的凄然。
    郑雨晴态度诚恳地检讨:“罗副总,是用她的生命在提醒我,我对我周围的人太粗糙了。这几个月来,我太急于处理扑面而来的事,却忽略了那些交替出事的人。今天,我这个‘中二妇女’,想跟大家道个歉。我这心呢,也是大得漏风,光想着报纸要出精品,报社要出效益,把过多的压力加诸在同事们的身上,希望大家多担待我点……”
    她安排下周全体人员体检,并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不去:“咱们不仅要有身强力壮的躯壳,还得有一颗无坚不摧的心。”
    右右嘀咕着:“健康体检又不包括精神方面咯,万一我心理有毛病怎么办呢?”
    郑雨晴听到了,笑着夸奖道:“这是个好问题!请刘经理寻一个好的心理医生,每周为报社职工服务两次。”
    大家静静听着,觉得郑社和以前不大一样了。那个风风火火的铁娘子身上,增添了几许温柔细致。
    散会后郑雨晴问刘素英:“今天怎么没看到张国辉?”
    刘素英鄙夷地:“公安一宣布罗美林是自杀,这货就闪没影了。听说是找了个会,出差去了。吓得不敢见你,相!怕你回来搞他。”
    郑雨晴温柔一笑:“我现在喜欢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了,哪有时间分给不喜欢的人和事?他多虑了。”
    刘素英小声道:“那个高总,对你挺够意思的。”
    郑雨晴低头,没好意思吭声。
    刘素英拍拍她的胳臂:“理解理解。人在特别脆弱的时候,容易失守。”
    郑雨晴赶紧漂白:“他并没有乘我之危。”
    刘素英一脸鬼笑:“原来是两相情愿,那更好了。”
    吕方成扎着围裙,在状元及第工作室的后门点货。送货的小厢车里堆着生鲜瓜果鱼虾肉禽。车厢帮子上贴着不干胶:状元及第工作室指定供货商。
    吕方成拎出一块牛肉,熟练地捻捻,舔舔,闻闻,随手一撕,牛肉一劈两半,他往送货人面前砰地一扔:“你这是胎牛肉!刚生下落地就死的小牛犊,病牛肉也敢拿来给孩子们吃!你黑了良心!”
    送货人伸头过去装模作样地看看,然后抱抱拳:“哎哟哎哟,抱歉抱歉!你看我这啥眼神啊!咋混进这么一块!”
    吕方成威胁:“再有第二次,我就要换供货商了!”
    送货人慌了:“保证没第二次了!我给状元家送货,脸上好有光!交警都高看我一眼!”
    小徐姑娘走来,小声说:“吕总,前边……有人报名。”吕方成没抬头:“你给他报吧。”
    徐跳奶的声音蓦然响起来:“哟,吕状元,你架子大啊!我特地来看你,不接见一下吗?!”
    徐文君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派头:“吕老板,你好像不太欢迎我啊!开门做生意,笑迎八方客嘛!柜员都要求露八颗牙的,我带你们训练过,你可没有把好传统继承下来哦!”
    吕方成不太自然:“我不是做生意的,我是应孩子同班同学家长的要求,给孩子提供点营养咨询和教育帮助的……”
    “你跟我还不讲实话。你这个小饭桌,我数数啊,”徐文君拿手清点桌椅:“百十来个孩子了!你丫头班级有这么多同学?”
    吕方成指着门头上的牌子,纠正她:“我这是工作室,不是小饭桌!”
    徐文君笑得胸脯颤抖:“不都一回事吗?老吕真是书生意气。”看到吕方成真有些动怒了,徐文君赶紧改口:“对,是工作室。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想进你这个小饭……啊啊,工作室!你给安排一下呗。”
    吕方成面无表情:“满员了。”
    “编啥瞎话啊,什么满员了,赶紧把这孩子给我收了,我还要赶去财富汇呢。”
    但是吕方成不收,而且特别强调,只要是徐文君带来的孩子,一概不收。
    徐文君错愕地大张着嘴,好半天才吃惊地叫起来:“你,长志气了啊!胆子不小!”
    吕方成居然变本加厉,开始往外轰她:“你出去吧,我这庙小,蹲不下你这尊大佛。”
    徐文君发作了:“吕方成,不想好了你!”
    吕方成龇牙乐:“我就不想好了,你拿我怎样?扣我钱?降我的级?去上面告我一状?你以为你还是我老板啊?!”
    徐文君愣了愣,口气变得委婉,规劝吕方成:“虽然不是同事了,可低头不见抬头见,今后可能随时会遭遇上,咱能不能,而今迈步从头越,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吕方成地傲答:“不能。”
    徐文君气急了,又变脸:“你惹我是吧?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你自己想想,我徐文君一路走来,可有没做成的事?”
    从前徐文君在营业部一手遮天,在那个体系里,吕方成毫无反抗的力量。在她的胁迫下,吕方成一点点没有了自我,虽然良知未泯,但仍做了黑白不分的事情。但现在不同了,吕方成挣脱了徐文君的体系,他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种当家做主的痛快,让吕方成恨不得翻身奴隶把歌唱。
    他从容地背着手,语调轻松:“我现在是自由职业者,自由,你懂什么意思吧,自由不仅意味着想干啥就干啥,更意味着,想不干啥,就不干啥!”
    徐文君一手叉腰,一手戳着吕方成,胸脯乱颤,冷笑道:“你就算跑到天边去,我照样能治你!什么工作室能又卖饭又办学?你执照上写着餐饮是吧,你搞课后辅导就是超范围经营,我只要把举报信往工商桌上一放,你就等着工商来查你吧!还有,你有教师上岗证吗,你就敢给人辅导作业?!哼,让老娘不舒坦的人,老娘都不能让他活!我劝你,斟酌一下再回答我:我这有个孩子,你接还是不接?”
    吕方成抱起小茶壶嘬了一口水:“去告去告!尽管去告!我这儿的学生家长不少都是职能部门的头头脑脑呢!”吕方成掰着手指头数:“工商税务卫生法院……全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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