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余生

Chapter 15
    酒吧一楼。
    苏木帮着小伟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打扫了，拖干净地上的酒渍。
    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楼上的两人还没下来。
    平日里做事一向认真的苏木，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
    小伟见他不时朝着二楼张望，嘴上虽然未多言，但心里的焦急一目了然，这个平日里总是不易接触的人，对白芷终归是不同的。
    拍了拍他的肩，小伟安慰道：“放心吧！峰子他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虽然王峰身边的妞虽然经常换，甚至有的时候脚踩好几条船，但毕竟是兄弟······
    一见白芷进了卫生间，王峰立刻将沙发茶几上扔的衣服一股脑的塞进衣柜里，被子下，其他装不下的都扔进了洗衣筒里。
    散落的漫画书和小说里，夹杂着不少岛国杂志，平日里没觉得什么，现在却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通通埋起来。到底还是顾忌到白芷是女生，王峰给她拿了件T恤，上面挂着商标牌子，是最近泡的妞嚷着非要他买的情侣装。
    昨天刚到的快递，还没穿过。
    看着虽然杂乱，但没什么怪味儿的屋子，王峰暗自庆幸。好在他在这屋里除了睡觉看书，吃饭那些都是在外面解决。而且他表哥事先有交待，不准他带那些妞上来过夜。
    卫生间里只能听到水声，王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早。
    只要在十点之前带人下去，应该不会误事。
    躺在沙发上刷着微博，脑子里却不停的在幻想卫生间里的场景。
    他自然不是苏木那种纯情男，至今已经交过不少女朋友。
    可掰着手指数着过往那些妞，论身材也不乏火辣性感的。但要说样貌，到底还是比白芷差了一截。这种差距，就好比那天上的仙女和地上的庸脂俗粉，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心里正毛躁不堪，拿在手上的手机响了。
    王峰立刻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几分钟后，王峰从卧室里出来，朝着卫生间大声嚷道：“小芷，我有事先下去了。你弄完了就赶紧下来。”
    空气静默了几秒，里面的水声停了。
    少女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
    “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让这个平日里一向给人以模糊感的少女，平添了几分姽婳。
    王峰突然发现，总喜欢低着嗓音说话的白芷，声线提高之后，声音竟会这般悦耳动听。就像一只湿漉的小手，在旁人心上挠了一下，不痛不痒，却有水迹残留。
    电子门锁特有的声音响起，某人仓皇而逃。
    屋里只留下白芷一人的呼吸。
    等了半分钟，听不到门外的动静。
    白芷将水龙头再次拧开，拿出手机拨通了严力的号码。
    她的任务，其实早在递交了那些资料后，就算结束了。
    但考虑到在这段时间里，与酒吧里的人建立起来的信任。最终，严力还是答应了让她继续参加任务的请求。
    即使她不属于任何编制，也没有任何记录。
    事情不管是成功失败，最终也只有严力一人知晓。
    将二楼的布局情况详细说明后，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回应。
    显然，严力在思考。
    伸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白芷看着镜中的自己。
    早上穿衣梳头发的时候，她从来不照镜子。
    可以说，如非必要，她不会照镜子。
    因为年龄越增长，镜中这张脸的眉眼，跟记忆中的那个人便越发的相似。
    清冷、孤傲，颜色黑如点墨。
    如果，她长得像母亲，该多好。
    此刻，本该坐守警局的严力，正在酒吧斜对面的停靠的黑色轿车里。
    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严力并没有过多的犹豫，立刻朝着白芷下达指令。
    “任务取消。”
    白芷按在镜面上的五指立刻收拢，握成拳头。
    “不，还有一个办法······”
    不等白芷细说，严力已经打断她的话，“我不同意。我说了，任务取消，立刻撤离。”
    “长官，你明知道红蝎已经入境，目标虽然不是大鱼，但也不失为一条重要的线索。更何况····”
    手机里突然传来嘟嘟声，信号突然中断。
    看着突然黑屏的手机，白芷试着给严力回拨，电话还是打不通。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安装了干扰装置？
    还是说，干扰装置一直都有·····
    只是现在才启动？
    难道······交易时间提前了？
    脱掉身上的毛衣，白芷将里面那一层翻过来套在身上。红色的卡通图案替代了酒渍，套上苏木的外套，拉上拉链，白芷拿着没动过的T恤走出卫生间。
    衣服叠好放在沙发上，迅速打开门走出去。
    ***
    一楼。
    先一步下来的王峰却没有出现在吧台。
    11号桌的波霸女朝着苏木招手示意。
    苏木拿着托盘走过去。
    “请问，有什么需要？”
    对方伸出手，不由分说的抓住苏木的手，妩媚的朝他挤了挤眼，“帅哥，交个朋友！”
    苏木本能的挣脱她的手。
    “客人请自重。”
    手指抽离时，察觉到手心的异样，苏木意外的抬眼看向对方，女人也随之收起了脸上的轻浮。转瞬间，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
    收拢掌心，苏木收回手，握成拳放在身侧。
    女人站起身，拿起座椅上搭着的风衣，“算了，帅哥既然不给面子。那我走了！”
    将酒钱扔在桌上，女人朝着苏木抛了个飞吻，踩着高跟鞋离开了酒吧。
    收拾好桌上的酒杯，苏木端着酒杯进厨房清洗。
    将托盘搁在水槽旁，苏木借故去了一趟洗手间。
    进了隔间关上门，苏木展开手心里的餐巾纸。上面用水笔写着一行字。
    看完，苏木将餐巾纸撕碎，扔进马桶里冲下去。
    洗了手，苏木走出洗手间。
    白芷还没下来。
    一直不见人影的王峰却站在门口，看似在等人。
    “人呢？”
    苏木没头没脑的一句问，王峰拍了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
    “哦，你说小芷啊，她还没下来吗？”
    听苏木这么一问，王峰也有些急了。人马上就到了，表哥要是在二楼看见她，可就死惨了。
    可他又得在这里守着，脱不开身啊！
    “峰子，我上去叫她吧！”
    “你去？可是·····”
    听到这话，王峰有一瞬间的疑虑。可现在没时间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
    “好吧，快去快去，没时间了。”
    这些大人物也真是的，说改时间就改时间，害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挥手让苏木赶紧去叫白芷下来，王峰让其他人打起精神，注意酒吧里的动静。
    此刻，酒吧门口。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陈雷的座驾宾利出现在门口，随之跟过来的是一辆红色玛莎拉蒂。
    开车的是个肤色白皙，模样俊俏的年轻人。脚下的皮靴踩在油门上，整条街都能听到那嚣张的油门轰鸣声。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正是前几天刚出狱的李伟安。
    车门打开，开车的年轻人下了车，甩着手上的墨镜走到李伟安身边。看上去最多二十岁，身上那件酒红色的衬衫松松套着，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肤，黑色紧身皮裤勾勒出饱满的臀部。
    被李伟安旁若无人的拥着腰，肥手顺势在那挺翘的臀部上摸了一把。惹来男子的一声娇嗔，顺势倒进李伟安的怀里。
    陈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强忍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李伟安身后的那个保镖，似乎颇为忌惮。
    享受着美人儿在怀的满足感，做足了秀的李伟安搂着人进去。身后的四个保镖两人留在外面，两人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