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花开

陈杰与董南乔继续就企业改制相关细节达成一致。
    陈杰满意的说道：“不错，我觉得这样很好”
    董南乔合上手上的文件夹，笑道：“得到哥哥的肯定，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这个时候，韩豆豆走了进来，向陈杰递交上自己的辞职信，陈杰吃了一惊。
    陈杰示意董南乔可以先出去了，董南乔会意的退出了办公室。
    陈杰诧异的问韩豆豆：“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原因让你竟然有辞职的想法”
    韩豆豆坚定的说道：“陈总，你确信自己把握到GM的真正问题所在了吗？还是习惯性地用自己的权威在做事。我不忍心看到一场人事浩劫在GM发生，所以我辞职，眼不见为净！这就是我的原因”
    陈杰将辞职信放回抽屉里，身子往后靠了靠：“你的辞职信暂时放到我这，即使以后再递交上来。我也不会看到的，你可以在未来的GM有更大的发展前途，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至于GM会如何，我想你最好还是留下来看热闹，这样比较好！”
    韩豆豆毫不退步的说道：“我想陈总的方案还是跟高明山老董事长商量下，会更稳妥吧！”
    高俊一听高明山的名字，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陈杰结束话题说道：“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你回去好好工作吧”
    陈杰做了请出的手势，韩豆豆生气的走出了陈杰的办公室。
    没想到韩豆豆的最后劝解，更快的激将了，陈杰的人事裁员方案的发布。方案一发布，整个GM股市在二天开盘时候直线上扬，陈杰和董南乔团队对此非常高兴。
    但是对比之下，企业里的基层老员工们却炸开了锅，纷纷罢工，围坐在老杜办公室四周和办工作桌前面，要求老杜去找老董事长说说理。
    员工甲：“小杜，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忘记了当初创业时候，我们吃泡面，连夜加班睡办公桌的情景了吗？”
    员工乙：“是啊，当初我累的，腰间盘突出，疼的连路都走不了，还坚持来上班，那个疼现在都没有好，怎么这么快就要投井下石了！”
    员工丙：“我们不是没有为GM出过力，相反，我们是为GM奉献了所有，现在信息化和GM市场化发展非常快，我们可能落后一点，但是我们还要养家糊口，终不能在最后快要退休，最后关口将我们抛弃吧，这样，GM也太不道义了！”
    老杜点头，双手下压安抚众人，郑重的承诺道：“各位大哥，大家的问题我感同身受，我相信高大哥会给我们一个答复的，大家先不要激动，不要影响正常的工作，还是等我问问高大哥，咱们再说吧，大家要相信我！，如果大家被裁员，也会看到我也在裁员名单之内的，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这件事的！”
    大家见老杜这样说，虽然还有人在咕咕咕噜噜，但是激动的气氛暂时缓和了下来。
    十一层陈杰办公室，董南乔笑着说道：“哥哥今天看了股市走线图了吗？市场对咱们的决策，拥护之声是如此之高，这是我之前都没有想到的！”
    陈杰点点头，说道：“恩，接下来就是强有力执行了，这里面涉及到许多细节，小乔你得多盯着点，强制性裁员之外，还是要做好善后和安抚工作！
    董南乔说道：“好的！”
    做人做事，董南乔从来都是热情攻击型的选手，GM在董南乔的大刀阔斧之下，立马鲜血淋漓，人人自求自保，业务进度也受到了影响。
    得意洋洋的董南乔，每天都跟陈杰出双入对。
    一天韩豆豆去十一层给老杜交完资料，准备直接下班。韩豆豆正在等待电梯，董南乔和陈杰也出来等电梯，陈杰看到韩豆豆有点尴尬，董南乔挽过陈杰胳膊，则以胜利者的姿态，主动跟韩豆豆打招呼：“韩经理经常加班辛苦啦，今天这么早下班，有约会吗？”
    韩豆豆被成堆积压的业务，还有一天的小道消息和抱怨包围着，本来烦恼不已，此时只有故作轻松的回答笑道：“是，约了个朋友，一起吃饭”
    电梯到了，韩豆豆尴尬的跟陈杰，董南乔三人并排站在电梯里，韩豆豆的心里一直在打鼓，眼睛盯着电梯逐层下降的数字，盼着电梯赶紧到达地下二层停车库。
    电梯里的气氛尴尬的让人窒息，韩豆豆心想：“自己不能因为自己单方面不满，就不顾颜面，不知趣的与陈杰理论。一方面爱情是自由的，自己先放手，就要对另一方保持距离，以避嫌疑；另一方面，陈杰是决意要进行人事改革，董南乔只是助推升级而已，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再坚持也没有什么意义，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自己都不应该在意他们的所作所为！。”
    韩豆豆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对GM深厚的感情……就这样她什么也不做……韩豆豆感觉自己内心是如此不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
    电梯门终于打开，董南乔依旧是甜蜜，热情的同韩豆豆打着招呼出了电梯门。
    大家各自开车去了不同的方向。
    韩豆豆在驾驶位上长舒了一口气，忍住了自己满心的愤怒。
    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些许炎热，在小汤山郊区，老杜同高明山的车停在路边，车边有高明山秘书把守着。在路边一个池塘边的榕树下，高明山和老杜并排坐着，一边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鱼线，一边交谈着。
    老杜叹了一口气说到：“高老板，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了钓鱼吧！”
    高明山一笑道：“今天竟然这样称呼我，还是跟以往一样，私下叫我大哥，这样感觉亲切，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可依旧是好兄弟！”
    老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GM今非昔比，发展太快，大哥一直在与GM成长，但是我们这些脱离核心业务的老一辈哥们，已经是更不上时代的人物了啊！”
    高明山放下鱼竿，走过来拍拍老杜的肩膀：“移动营销和一些数字运营，其实上起手来比不过咱们当年创业艰难，这些年轻人的把戏，只不过是将咱们传统的业务和人际关系搬到互联网上，用另一种方法和速度去运作而已。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的，你们对年轻一辈的中层干部不要抱有成见，还是要看到他们的优点并学为所用的。当然，陈杰那小子闹得是有点过分了，心太急了点！不过还有我呢，给他们说，我永远是你们的高哥，放心吧！就这样去说吧，他们会懂我的意思的！”
    高明山叹了一口气，走回原位钓鱼去了，突然高兴道：“哎呀，看我的鱼竿，貌似一只非常大的鱼，快来，小杜快来，帮我拉住杆！”
    老杜一下子被高明山的新收获吸引了过去，高兴的过去与高明山一起拉沉甸甸的鱼竿。两人些许的白发，这是GM的智慧和安定基石的秘密之源，这些白发在初夏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老杜带着陈杰和韩豆豆去了失业员工李叔的家里。
    李叔家在北京的一个老旧小区里，六层的板楼表面，油漆有些剥离，走到楼下，随意堆放的树枝和无用家具都快让人找不到单元门入口。韩豆豆和高俊跟着老杜来到二层，敲了敲一扇老旧的铁闸门，过了好久，门徐徐打开，开门的竟然是腰明显下弯，满头白发，走路困难的一年龄非常大的老奶奶，韩豆豆赶紧上前扶住了老奶奶到客厅坐下。
    高俊则跟着老杜向里间走去。
    老杜在床边一张小凳子上坐下，责备床上的男子道：“老李，你也太不负责任了，这样一点小事就击垮你了吗？你至于还跑到GM大楼上去跳楼，有必要这样冲动，不理智吗？”
    李叔满脸愤怒，向老杜抱怨着：“GM太他妈不厚道了，过河拆桥！陈杰这兔崽子，早就说过，收养这狼崽没有什么好下场，高明山还不听”
    老杜向高俊介绍到：“这就是你李叔，为GM奉献了青春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遭到抛弃！”
    李叔没有理会高俊，继续抱怨道：“我一时冲动，想自杀是不太负责任对吗？丢下一家老小，让他们生活雪上加霜对吗？这些狗屁道理我不懂吗？我是一个软弱自私的人吗？我不是，但是我有什么办法，让我去扫大街，去乞讨吗？，我好歹是GM的人，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韩豆豆环顾了一下李叔简单朴实的家，还有外间坐着的李叔老母亲，转眼看到照片上幸福的全家福，李太太如此美丽温婉，两个半大的孩子眼睛明亮，天真无邪，韩豆豆和对面的高俊对了一个眼神，内心都一样五味杂陈。
    李叔转而指责老杜：“你他妈也是说一套做一套，不是说如果发生裁员，你也在名单里的吗，你小子这不是还人模狗样的在GM带着吗？我他妈这么大年纪，上哪找工作去？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你让我们如何生活？为GM连结婚生孩子都推迟了，为GM工作一辈子就这样的下场吗？所以，就是死我也要死在GM的大楼上。就这么简单！”
    老杜拉着李叔的手，塞给他一个信封：“这是你暂时的生活费，高明山让我带给你们一句话，他永远是我们的高哥，说你们会懂得。所以说你，不要着急，GM永远是你们的家，陈杰那小子会收拾他的！”
    高俊坐在老杜身后的椅子上，默不作声。
    李叔终于情绪有所缓和，他收了信封，对高俊嗤之以鼻，满眼的责备和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