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呜呜……你明明说过每天都打电话的！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呜呜……你真的是刚到宿舍就想给我电话吗？刚才我还听见你在兴高采烈地给别人讲故事！这样骗我有意思吗……”
  第22章
  钰慧越说越激动，泪水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流。
  旻贤吭哧半天，只得实话实说：“是我不对，我不该忘了打电话……我不是故意骗你，我确实想过打，只是路上手机没电了，到慈溪后人多事杂，又跟东子他们爬达蓬山，后来就忘了……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我觉得晚点儿打电话也没什么关系。”
  你没关系，可我有关系！你有为我考虑过吗？！
  钰慧擦擦眼泪，冷冷地说：“请你以后做事尽量为我想一下，做不到的不要轻易许诺。”
  说完，伤心地挂了电话。
  其实她发这么大火，既不是因为两人吵架旻贤没像以前那样哄她，也不是他外出几天没及时报告行踪，而是觉得旻贤对她的感情在一点点变淡，好像越来越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另外，她最近烦闷焦躁，心绪不宁还有一个原因：月经超过十天没来了！常常胸闷恶心，浑身犯懒。她本想上次电话里跟旻贤商量一下的，没想到一提学校的事儿，两人话不投机，早早挂了。而这次，旻贤的敷衍态度更让她难过，她赌气地想：孕我自己去验，不麻烦你！
  当天下午下班后，钰慧戴上着口罩、墨镜，跑到离家很远、郊区一家药店买来“早孕试纸”。为了谨慎起见，她用两天的晨尿验了四次，结果一样，全是弱阳性。她怀孕了！
  钰慧心里忐忑不安，想来想去，还是给旻贤发了信息。旻贤很简单地回了一句：别急。我白天没空，晚上再说。
  第23章
  晚上，两人接通电话，没说两句，旻贤就开始发急：“怎么会有了呢？我已经够小心了，每次都用‘小雨衣’！会不会你又弄错了？上次就是因为你太急躁，闹得不可开交……”
  钰慧一听他抱怨，也不高兴了：“谁说用‘小雨衣’就万无一失啊？这次我反复确定过了。这两天我用不同的晨尿足足测了四次，试纸也是买得最好的！我们学校一个同事的老公就在医院化验科，闲聊时听她说过：医院里验孕用的就是这种试纸。”
  “知道了知道了，”旻贤懊恼不迭：“我还在上学……孩子是肯定不能要的。怎么办呢？我这边很忙，抽不出时间回家。”
  钰慧不吭声。她也知道不是要孩子的时候，但旻贤的恼怒、推脱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停了会儿，旻贤试探着问：“你，自己能解决吗？我确实抽不开身，家里条件好，也安全，真要有什么事，你爸妈还能照应点……实在不行你来上海也行，就是吃住都不方便，我没时间整天陪着你……其实没什么，我有个好哥们的女朋友流过好几个了。我打电话问了问，他说只要孕期不超过五十天就可以药流，很简单，也不疼，就跟一次来次月经似的。你应该没到五十天吧？”
  钰慧听出旻贤不想让她去上海，但她实在不想在家里流掉，上次的羞侮辱骂她至今记忆犹新，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她犹豫了一会儿，硬邦邦地说：“我觉得，还是去你那里好点。不会太麻烦你的，你帮着找家正规医院，订个干净点的旅馆就行。其他的，我自己解决。我妈上次骂得那么难听，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去医院的话，要是遇上同事熟人、学生家长什么的就麻烦了。”
  旻贤迟疑一下，勉强答应下来：“你要是觉得我这里方便，过来也行……这种事我一点儿经验没有，也没法整天照顾你，你自己想清楚。”
  第二天一早，钰慧绞尽脑汁找了个理由，去学校请了一个星期假。校长批准后，她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买票坐火车去了上海。
  上车以后，钰慧先给旻贤发了一下车次信息，又打电话给慧妈说是学校组织外出学习一周。慧妈没多想，答应一声就挂了。
  钰慧心存愧疚，但，不这样，岂不让爸妈更担心更生气？
  下午五点多，钰慧到了上海，旻贤在车站接她。两人心情都不是太好，气氛比较沉闷，旻贤闷闷地说：“旅馆、医院都找好了，离学校不远。医院是公立三甲，旅馆就在医院旁边，订的单人间，比较整洁。我明天上午一二节没课，可以陪你去医院，下午晚上都有事，你在房间好好休息，我尽量早去看你。”
  “没事，你去忙好了。不是说药流跟来次月经差不多吗？明天上午我一个人去就行。”钰慧故作轻松，淡淡地说。
  “那不好。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事我没法交代……”
  正说着，旻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皱了皱眉，低头回信息。不想，第一条信息还没写完发出，紧接着又“嘀嘀嘀”连续来了两条。
  “谁啊？是不是有要紧的事？”钰慧问。
  “没有。一个师弟，问我写论文的事。连注释格式规范都搞不清，蠢得不行！”旻贤假装不屑地说，样子很不耐烦。
  钰慧“哦”了一声，也没多想。
  旻贤低下头去继续发信息，快弄完时，用余光偷偷瞟了钰慧一眼，趁她不注意，迅速把联系人的姓名由“钟珊”改成“钟山”，又删掉几条信息，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口袋里。
  第24章
  两人坐地铁来到旅馆，房间里简简单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个旧空调，一台老式电视机，略显简陋。不过，床单地板墙壁，尤其卫生间，都很干净。
  “怎么样？不满意的话可以换高级大床房，就是贵点。”旻贤问。
  钰慧大致看看：“不用换，挺好的。”
  “那行，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晚上我有篇文章要改，老板让我明天一早就把电子稿发给他，这里没电脑不方便，我得在宿舍弄，不能陪你了。你一个人没事吧？我明天尽早赶过来。”
  旻贤晚上不能陪自己？钰慧听后一愣，心里不免空空落落的，有点儿发怯。虽然这家旅馆挺正规，附近都是居民楼和店铺，比较安全，但她从没在陌生环境里一个人过过夜，而且还怀着孩子，即将流产……但她一向通情达理，更不愿成为累赘，虽然心里有些疙疙瘩瘩，还是出言安慰：“没事。改文章要紧，你不用专门留下陪我吃饭，我又不是小孩子。明天你也不用急着赶来，忙完过来就好。”
  旻贤抱歉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吃顿饭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我正好带你熟悉熟悉周围环境。医院在旅馆斜对面，从过街地道过去，两分钟就到，旁边有沙县小吃和兰州拉面。”
  几分钟后，两人出了旅馆，向右一拐就是过街地道，地道里人很少，灯火昏暗，出口处是一个陡坡，灯还坏掉了，漆黑一片。旻贤大概急着回学校改文章，大步向前走得很快，钰慧跟在后面紧走几步，抓着他的手问：“还有别的路过去吗？这儿太黑看不清路，我身子这样，可别摔着碰着……麻烦。”
  旻贤放缓脚步：“有是有，就是太远了，没必要。你要是害怕，我把手机手电筒打开，这条路两边全是护栏，不能横穿，最近的十字路口在东面，得走十来分钟。”
  几分钟后，两人从地道走出来。旻贤先领钰慧来到拉面店，那里人少不用等。但钰慧一闻牛肉味就想吐，只好去隔壁只剩一个空座的沙县小吃。好在饭时已过，两人稍微一站就又空出好几个座位，饭上得也快，总算没耽误时间。
  吃完饭付钱时，旻贤手机忽然一闪一闪亮起来，有电话。他说了句真吵！起身到店外去接。没说了几句挂断回来，看钰慧还在等服务员找零，神情就有些急躁，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慢？跟你说过多少次，出门在外，多带些零钱……你的事儿就是多，牛肉也不能闻。要是在拉面馆吃，这会儿都回旅馆了。”
  服务员拿着找好的零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钰慧笑。钰慧头一次被人当着外人数落，又羞愧又委屈，眼泪差点掉下来，掉头就往外走。旻贤一把抓过零钱追过去：“错了错了，地道口在那边。”
  钰慧泪流满面，紧咬着嘴唇，边走边啜泣着说：“不耽误你了！……我，走得慢，从十字路口回去。”
  “不是，我……唉！我的包还在旅馆呢，得跟你一起回去拿。”
  钰慧不再说话，抬手擦擦泪，转身跟旻贤来到地道口。这时，旻贤的手机又一闪一闪地亮起来，地道口本来就黑，手机的亮光显得格外刺眼。旻贤皱皱眉，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关掉手机。
  地道入口是个陡坡，旻贤心里有事，大步流星走得飞快，下坡后才发现钰慧没跟过来。转过身来又是一阵烦躁地唉声叹气：“你快点啊！都几点了……唉！真是……”
  钰慧看不清陡坡中间的阶梯，又身体不适，本想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亮慢慢下去，哪想旻贤的语气竟如此地催促、不耐烦、抱怨，甚至嫌弃，心里说不出的凄凉、孤独、伤心。旻贤手机的频繁闪亮和他的异常反应让她疑窦丛生，但又怕多疑误了正事。于是，强忍住走黑暗陡坡的害怕，一咬牙，一狠心，一赌气，双手护住小腹，快步朝下奔去……没想到，中途在陡坡中间顿了下，一脚踩空，“嘭嘭嘭”几个滚翻，摔了下去！
  第25章
  旻贤一惊，循声跑到钰慧身旁，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手电筒：“怎么了？摔到哪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