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隐私

第31章


在那里,男女之 间是比较开化的,只要双方愿意,就可以找地方“睡觉”或公开同居,别人绝对不 会另眼看待。我认识的女朋友有的就曾表示过愿意与我“上床”,我没有那么做, 大概我这个人太封建太死板了。即使我用巧妙的方式敷衍过去,她们也不往心里去, 过后就像没这回事一样。
不管在美国还是我以后去过的德国、英国,对单身汉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什 么待遇上的不同。我有一个英国朋友叫杰森,今年快50岁了,从来没结过婚。他也 是研究生物学的,有时泡在实验室里几天不出来,像着了魔似的,他说谁要是嫁给 他等于被判了“无期徒刑”。不过他也有消闲的时候,像周游各国、打打网球、散 散步,偶尔也找“正派女人”过过夜。
相比之下,我这个中国单身汉的日子就苦一些了,一方面物质生活还不丰厚, 经济上还不宽裕;另一方面业余生活还比较单调,难得痛痛快快地玩上几天。尤其 是来自精神上的压力,使我感到人们观念上思想上还比较陈旧,对单身汉表现得还 不够理解不够宽容。譬如我如果和某位小姐一起作实验至深夜,那我最好再拉上一 个小伙子,否则就会有人戳脊梁骨。再比如我如果与某位女士单独合影,那最好别 让她周围的人知道,否则他们会说我“不怀好意”、“图谋不轨”。
尤其令我气愤的,是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两个女人在楼道里提到我的名字。我 下意识地站住了,那里是个墙角,正好她们看不见我。只听一个说:“要说他的条 件不错。要个有个,要样有样,又那么有学问,怎么就找不着媳妇呢?”另一个说: “啊,就是,要说业务上也有一号,按说早该成家了。哎,我好像听谁说他有什么 毛病,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嘻嘻… ”我恨不得冲上去擂她们几拳,但还是 控制住了,跟这种人犯得上吗!几天以后,我交给所长一份医院证明,上写“性功 能正常”几个字。所长看着我气冲冲的样子,莫名其妙地直摇头。
精神上要承受压力,待遇上也要不斤斤计较。就说分房吧,我自从研究生毕业 到生物所工作,至今已12个年头了,却依然住在集体宿舍里。去年年底公布分数, 我一看自己的分数还不如司机班小郎高呢,一问才知他爱人在院里做勤杂工作,夫 妻俩分数加在一起当然比我高了。这些倒没影响我工作的积极性,但咱们国家的分 房制度也该改改了,否则对单身的人就太不公平了…
今年,我参加了市“单身者协会”的活动,成为一名会员,有更多的机会了解 单身者的苦恼和愿望。尽管报名参加协会活动的人怀着各种目的和想法,但大家有 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希望得到社会的理解。在他们当中,女性占了一大半,从二十 几岁的姑娘到古稀老人;而单身汉们则显得比较拘谨,没有女性那么放得开。有人 曾提出,到“单小”来活动不要抱着“找对象”的动机,那样应该去婚姻介绍所; 到这里来的应该是兄弟姐妹,建立起纯真高尚的友谊。这一点虽然没被写进章程, 但大多数人来这里的目的是很纯的,就是要彼此沟通信息,丰富单身者的业余文化 生活。
即使是这样一个松散性的民间组织,办起来也实属不易。比如活动地点和经费, 就花了许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解决。看来,对单身汉的认识与对大龄女青年的认识都 需要改变,否则,我们这些人就有抬不起头之感。就说:“单小”会员小谢吧,在 某厂工作,因迟迟解决不了个人间题有点心灰意冷,产生了独身一辈子的想法。厂 工会主席得知后,又是上门做小谢父母的工作,又是在全厂大会上动员所有“有觉 悟”的人为小谢牵线搭桥。说媒拉纤,声称“不能让我们的阶级兄弟掉队… ”弄 得小谢哭笑不得。
还有一位姓金的中年工程师,因“作风问题”至今未娶,他也不想娶了。其实, 他的“作风问题”就是喜欢与女同志聊天,她们中有的已经结婚了,而老金却迟迟 不结婚。不结婚,没事就与女同志(尤其是结了婚的女同志)聊天,这不是“败坏 单位的风气”吗?老金所在单位的领导几乎全部和他就此事谈过话,希望他“端正 态度”,“树立正确的婚恋观”,“最好尽快解决个人问题”……老金只当耳边风, 我行我素,不思婚娶,弄得领导没了“脾气”。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总之,单身汉们有自己的乐趣、追求和生活方式,也有 自己的苦恼、忧虑和期盼。就我而言,家庭其实是很幸福的,父母、弟妹对我持独 身的态度已经认可,在一起的时候也从不避讳谈独身的问题;在单位,领导、同事 们也很理解我,尽量为我的学习和科研提供方便,使我感到生活还是充满乐趣的。 然而,在社会一些地方一些人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像我这样的人,给我们带来一些 麻烦。譬如邻居当中就有好事者,总向我母亲打听我有没有女朋友了,为什么到现 在还不娶媳妇之类的事情,问得我母亲都有点烦了。
有一次,我们“单协”的几名成员到市福利院去慰问,给孩子们表演节目,送 上我们募集的1万元钱以表爱心。我们当中的两位女士甚至动了侧隐之心,打算与其 中的两个孩子建立亲属关系,一直扶助到他们大学毕业。这是何等珍贵的情谊啊! 然而,就在我们告别福利院。与孩子们依依惜别的时刻,却听到两个不知是哪里来 的人在小声议论:“真邪性,单身不找对象,却到这里认孩子……”“啊,我看他 们有点不正常,起码是思维方式与一般人不一样……”气得我们的两位女士眼泪直 在眼圈里转,狠狠瞪了发议论的人一眼。
参加“单身者协会”的活动已经两年,我深切感到:单身者与其他人一样怀有 爱心,有时甚至感情更加真挚细腻,表达起来更加直接坦率。据了解,现在全国许 多城市都有这样的协会,国外的单身者也有类似的组织,这使我们感到欣慰。我们 只有一个想法:在各自的岗位上做出成绩,以报效我们伟大的祖国和生养我们的父 母亲人!
我所从事的科研课题,已被列为今年科学院重点研究项目,将于五年内拿出成 果。到那时,我已年近半百,所以说时不我待,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我 现在没有时间顾及个人、家庭等问题,几年后或许更无暇为此分心。如果有人视我 为“怪人”,那我乐于做这样的“怪人”;如果有人认为我这是在拿自己的幸福作 “赌注”,那我情愿为此而“输”得精光!
愿此生有更多的人理解我、支持我,则至死无憾!
第30章 我应该得到人的尊严
我先天性性功能丧失,这并非我自己的过错,我应该享受除性生活之外的一切权利
亲爱的朋友们,我的病并非我个人的错,而是命运对我的惩罚。这辈子,我只能孑然一身走完自己的生命旅程。我怕人们提“阳萎”这两个字,更怕这两个字给我带来的孤独和寂寞,以及人们对我的歧视和轻蔑。
我只希望,在我能够正常工作、学习和生活(除了夫妻生活)的同时,能够得到一个人起码的尊严!
为了生存,为了像绝大多数人一样有享受除了性生活之外的一切权利,我想把 自己的痛苦和压抑说出来,让更多的人能够了解我们这类人的内心世界,给我们以 更多的理解和帮助,使我们感受到社会的关怀和爱。
我是在步入青少年时期才发现自己有先天性阳萎病的。也就是说,我有着与所 有男子同样绚丽多彩的童年生活和少年生活。记得小时候,父亲母亲非常疼爱我, 爷爷奶奶以及所有的亲人都非常喜欢我,因为我从小就聪明伶俐、招人爱怜。在幼 儿园里,我不仅听话,而且能歌善舞,因此颇得老师的宠爱。上小学了,我因为成 绩突出。遵守纪律而被选为中队长,连年被评为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直 到了上初中,我不仅学习总在班里名列前茅,而且一直是班干部,成为同学们眼中 羡慕的人。
疾病开始在我心头投下阴影,是在我上初三那年。那年,我们开设了生理卫生 课,课上老师简单讲解了人的生殖系统和有关的知识。当时,我对此懵懵懂懂,只 是觉得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是应该专心学习。一天,教室里只剩下几名男生了, 我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作业。那几位同学压低了嗓音在谈论什么“男的”、“女 的”、“生殖器”之类的话,偶尔还发出几声窃笑。突然,一位同学问我:“贾鸣, 你遗过精吗?”我顿时一楞,说:“什么?遗什么精?”那几位同学禁不住哈哈大 笑。那位同学叹了口气,说:“真木,看来你还嫩呢。”
初中毕业,我报考了一所寄宿制的重点高中,它在全市也是数得着的。宿舍里, 六个人分上下铺,集体生活在我眼前呈现出奇异的色彩。但是,那件事――遗精, 却时不时地困扰着我,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该来了、该来了,可能我比别人成熟得 晚。结果,隔些时间宿舍里有人从被窝里掏出被“污染”了的衬裤,然后悄没声地 拿到水房去洗,我的那份却一直“千呼万唤不出来”,我有点心里发毛。
一天,我把与我最要好的张谦同学叫到角落里,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他,并问 他是否已经遗过精了。张谦认真地对我说:“我初三的时候就开始遗精了,一般一 两个月一次,没关系,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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