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恋

40 第四十章


钟奥找她,在她坐在二楼咖啡馆里的时候电话打来。
    蓝玫瑰前段时间一直有事往检查局跑,中间亏多了钟奥帮忙联系,才使得蓝玫瑰的事情顺利解决,事后蓝玫瑰请钟奥吃饭也一直拉着袁艺这个媒人。久而久之,袁艺和钟奥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最近过得怎么样?”老朋友之间的招呼即是如此,而钟奥与袁艺的每一次见面都是以这句开场。
    “老样子啊!现状。”
    钟奥身体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帖。然后置于桌面。
    “你也要结婚了?!”袁艺掩嘴捂住满脸的吃惊。
    “也?!最近结婚的人很多吗?”
    确实很多。莎立,林珉,现在钟奥。
    昔日的相亲对象现在坐在对面,递上了结婚请帖邀请她参加他的婚礼。如果不是两人成了朋友,这局面在外人看来还真是戏剧化。
    袁艺调侃钟奥:“你这速度够快的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要把结婚大事给办了?”
    “没办法,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只能借她人疗伤了。”钟奥笑着开玩笑。
    袁艺打断:“嘿,嘿,这么说你家那位该不高兴了。”
    两人酒瓶碰了一个。钟奥正色到:“其实缘分来了也挺快,还在你预料之外。我总以为我33岁的人了可能这辈子娶的妻子、我的婚姻也就这样了。认识过交往过也分手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呀!可就在我和你见面第二次后我就认识了她。”
    他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接连说:“是位银行职员。我朋友劝我说她太普通了,以我的工作大可以找一位更好的。但我就喜欢她。一个可爱的傻傻的姑娘。为了她,我好像可以收起我所有的缺点。我想这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吧!”说完又自己哈哈傻笑。
    袁艺举起酒瓶示意钟奥两人再干一个,“恭喜!我又可以吃喜糖了,不过我又要包红包了!!!”
    钟奥大笑。
    问她:“你呢?”示意她的感情问题处在何种状态了。
    她似乎精神有些不集中,好像恍恍惚惚在听钟奥的问题又像在想自己的事情,像在雾霾中带着口罩费力呼吸的人。
    “我?”似乎确实失态了,尤其显得不尊重提问的人。
    她立了立背脊,耸了耸肩膀,潜意识里也抖擞了下精神,“希望能沾沾你的喜气,尽快赶上你吧。”
    钟奥欲言又止,却又苦口婆心。“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更爱谁。在感情面前没有所谓的我要对你负责,你必须对我负责,男女是平等的。如果人的心里一直有影子抹不去,即使过去在影子上撒了灰,是否可以鼓起勇气掸掸灰尘看看未来呢?”
    袁艺开始两颊微微发热,今天的酒浓度不低,“你改行做感情顾问了,奇奇怪怪说些什么呢?”
    钟奥垂头深思。
    那一天。
    在茶馆约袁艺见面,夏存为了急用的诉讼文件匆匆来找钟奥。两人原先聊的好好的,突然就因夏存的到来袁艺说自己还有事便离去。
    他摸不着头脑地继续处理夏存的事。
    直到夏存在他头上方说话,“她还是那么倔强。”倔强地可以全世界都不理。
    他才抬起来问他,“你们认识啊?”
    “我们好过。”夏存简单的四个字把他和袁艺的关系概括地一清二楚了。
    两人认识也多年了,钟奥却从未听夏存提过。
    夏存笑着伪装,“你见过有人把痛拿出来与人分享吗?”
    作为朋友的关心,钟奥开口:“这根刺是谁扎在谁的心头?”
    取而代之的是遗憾至极,“我。”有丝疲惫又有丝黯哑的声音。
    “把弃暗投明的刺扎透了她的五脏六腑,扎伤了她整整七年。”
    钟奥没有即刻接话。这个当下是朋友在疗伤也是舔舐自己伤口为了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地太血残。
    “所以人最好还是不要犯错。一旦犯了错也千万不要奢求着会被原谅。我总以为瓶子摔破用胶水粘起来不仍然是个瓶子,其实,早已有了裂痕,就算包裹上再好看的裁纸,也还是个碎瓶子。”
    “只要胶水粘性够粘就算瓶子有了小劣质,还是可以坚固如初。”
    夏存叹息,眼睛看着窗外袁艺离去的十字路口,“她早已淡然地说不认识我。否则也不会和你坐在这里。”
    思绪被拉回,再回来看眼前的女孩时早已被桌面上横倒竖歪的酒灌的醉睡在沙发上。
    自己也喝了不少,已经不能开车只能叫酒驾。未婚妻的电话打来催他回家。
    他想了又想最后打给了夏存。
    梦里,袁艺的梦里。好多女孩子,一个一个又一个,所有人都穿着婚纱披着头纱握着捧花,笑魇如花。她被围在中间,衬衫牛仔裤,拼了命想冲出去只有越来越多穿着婚纱的女孩子将她包围。
    所有人都在幸福,都在收获幸福。
    她们站在圣洁的十字架下,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踏上通往甜蜜的旅途上。她们快乐、自由、也获得地理所应当。
    只有她。
    在礼堂的门之外被拒得十万八千里。
    每个人都狰狞地告诉她,“你没资格。”苹果树上有苹果,可需要身高的人够的着。橱窗里模特身上有靓丽的衣服,可需要有身材的人穿着好看。钢琴架上有五线谱,可需要会弹琴的人才能弹出悦耳音符。
    所有的事情都在等待需要的人去做,那是自然规律。背弃了原则,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开始周旋在你身边,开始指点,然后,开始阻止。
    她难受的要命。
    不知道为什么,宁愿是胃里翻滚的胃酸。在翻云腹地地旋转,最后被咯到了喉咙口,想吐却又吐不出所以然来,只能有逼着自己咽回胃里。
    反正已经这么恶心了,也不在乎多恶心了。
    “袁艺!袁艺!袁艺!”夏存摇着她的手臂,却无动于衷。
    地上桌上都是喝空的酒瓶。
    他皱眉。她还是这样,一难过就喜欢喝酒,然后喝的天昏地暗,好像醒来就可以记忆删除。
    “你是谁啊?!”袁艺含含糊糊似醒非醒地半睁开眼问夏存。
    “你醉到连我都不认识了。”
    感觉有点记起来,“你怎么会来!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
    夏存横抱将袁艺抱起,“你喝醉了,来,我送你回家。”
    她被仰着的头突然有两行眼泪流下来,嘶哑的声音问着自己也问夏存,“你说,为什么感情要在物质面前绊倒?”
    感情和物质。两个最常俗的名词,等同于?不等同于?要在怎么样的前提下能划一,能在不受任何外力因素的阻碍下在一起地义无反顾,前所未有。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如此敏感的字眼从她嘴里说出口,若非在现有的爱情面前受了伤又怎么会在这里喝醉酒哭着问她应该何去何从。
    他只有将她抱的更轻更柔,好像只有这样做了,她做过山车悬挂在最顶端处的刺激心脏才可以回归平原。
    有那么点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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