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开半夏

等到睁眼，已经是下午了。
    揉着眼睛，外面阳光太好。不是很喜欢睁开眼没有时间感的感觉，可以说是讨厌。下床，拉上窗帘，房间里回到了夜晚，白纪洋的时间也是半夜了。
    笑着，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躺回到床上。
    明明是想睡个回笼觉，但是已经非常清醒了，叹口气。起身，拉开窗帘，伸个懒腰，来回拉着手臂，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很舒服。
    刷牙洗脸，穿着睡衣就出了房间。下楼。
    看到他的出现，老明走近。“现在要准备午餐吗？”
    摇头拜手，“不用，没胃口。”
    “有些事急不得。”
    看了老明一眼，白纪洋笑着，“刚睡醒，不饿而已。”
    眨巴眼睛，老明无言以对，是自己紧张了。
    脚上还踩着拖鞋，走出门。
    感觉老明追上，白纪洋故意放慢脚步。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穿成这样，不会准备出去吧。”
    停住，也不回头，“放心吧，我精神还是正常的。”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抬起脚步，走进院子里的摇椅，坐上，靠着，仰头。
    “要让人拿伞过来吗？”站在一旁的老明，不安着，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指着草坪，“天天这么笔挺地站着，我看着都累，也坐着歇会儿。”
    看了一眼脚下，自从跟了老爷，自己始终保持这个状态，不曾松懈，怎么可能会就地坐着，“不用了，我没事。”
    看向老明，白纪洋故作无辜地，“不然我坐地上，你坐这里？”
    听完，老明低头，稍稍拉起熨烫地笔挺的西装裤，慢慢蹲下，坐下，盘腿。仰头看了一眼天，这样子放松，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学着白纪洋闭着眼睛，还在享受地时候，突然感觉到被一个阴影挡住了，睁开眼，直接慌神了。
    是老爷，慌忙地准备起身，被白云天一只手直接按下去。“难得休息会儿。”
    白纪洋站起身，就这老明坐下，想盘腿也觉得硌得慌，转头看了一眼地上，来回瞄了一眼，二话不说就躺了下去，靠着手臂，看着透蓝的天空。
    坐上摇椅，白云天视线看向安稳躺着的白纪洋，瞄了一眼略显拘谨的老明，仿佛突然找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片刻之后，白云天起身，走向大门，很少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家里，其实自己也就是想回来看看，没有理由。
    本来就已经不是舒服地状态了，看着老爷起身，老明马上站起来，还没抬步，白云天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你陪着纪洋吧。”
    看着老爷的背影，老明已经没有想法去思考老爷的突然出现。
    感觉到父亲走远，白纪洋慢慢起身，拍拍身上，“送我去学校吧。”
    回到房间，洗个澡，换上衣服。等再下楼，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坐上车，“看来以后我们得相依为命了。”
    余光看了一眼白纪洋，老明心里一个嘀咕，虽然也开口了，“有什么尽量联系我就好。”
    “后来没有再对江俊亨做什么吧。”
    “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了。”
    “反正之前的决定也没有修改的余地了？”
    “老爷的脾气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对他挑衅的情况。”
    没有再追问，白纪洋无奈地看向车窗外。
    “不要泄气，你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还能做什么？”
    “成为和老爷一样强大的人，保护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这个目标听着就已经觉得疲惫，一个深呼吸。
    视线内突然出现了夏恩宁的房子，开口准备让老明停车，还没说出停这个字，就后悔了。
    听到白纪洋哼唧的一声，稍稍减速，“恩？”
    “没事，本来打算经过这儿就进去的，还是算了。”
    原来，看来果然是对那位小姐上心了，“现在调头还来得及。”
    “也没什么事，走吧，以后再说。”
    “情侣本来就是没有理由也能见面的。”
    “能不能有点立场？明明是去学校，去她那儿，就呆几分钟再去学校？还不如下次假期出来呢。”
    原来只是因为嫌弃时间短，“出学校有事情就联系我，不然我真的失业了。”
    抬眼发现已经到了学校门口，“约会还能带上你？是谁不正常。”
    鄙视完，大步跨出车。
    很快起步，离开学校门口，明明车的速度已经提上去了，又放慢了，老明皱眉，老是觉得是失业了。间谍不是，现在连司机都成待业状态了。
    走进宿舍，白纪洋以为也就只能看到埋头在显示器前面的郁杰呢。
    等推开门，白纪洋定眼已经看到了插手在胸前的夏洛彬，郁杰也是沉思状。
    “怎么了？一个个的，闷闷不乐。”
    “跟你比起来，我们只是无聊而已。”看着满面风光的白纪洋，夏洛彬打算岔开话题。
    看了一眼夏洛彬，郁杰也是决定跟着他，“现在消失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怎么？这学校上不下去了？”
    把口袋里的钱包扔到床上，衣服挂上椅背，“兄弟们，别问了。就当我是来避难的吧。”
    看来他是不想提及的，“怎么样？要不要去打篮球？”夏洛彬识相地说着。
    郁杰偷偷笑了一下，夏洛彬是坐不住的，现在不找点事情应该会疯掉的，刚才外面回来的白纪洋，虽然没有说，但是不可能没有事情发生，这两个人都需要找个契机发泄一下。“走吧走吧。”
    第一个站起身，一手推着一个人向门外走去。
    可惜，偌大的篮球场空无一人。三个人愣了很久。
    “回去吗？”郁杰迷茫地说着。
    “既然出来了，不然买点水，你柜子空了。”勾着郁杰的肩膀，白纪洋笑着。
    “还算有点良心。”
    郁杰和白纪洋已经抬脚准备往学校超市的方向走去，夏洛彬没有动。
    走了两步，白纪洋回头，“干嘛？不走？”
    把白纪洋的手臂拽下来，往后退一步，推着白纪洋，“让他回去吧。”
    “恩？怎么了？”已经开始走了，想想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没什么，我们三个人同时出现，太热闹。”
    “突然热闹什么了？以前不一直这样嘛。”
    “你也别问了。”这件事谁都不知道怎么告诉白纪洋，毕竟谁的立场都不一样。
    在超市饮料区晃荡着，一排一排的水扫荡着。结账后，白纪洋抬着手，不知道从何下手，好像买的太多了。
    提溜起两个大袋子，走在前面，“现在知道我每天补货有多累了吧，跟上。”
    抱上已经不算多的水，快步跟上。
    终于到了宿舍，白纪洋把水摆进柜子，这样看着舒服多了。
    已经打开电脑的郁杰，并没有打开游戏，迷茫地看了一眼白纪洋，“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才回来，你就好好呆着吧。”
    “好吧。”答应着，撇着嘴。
    出门，故意绕下楼，兜兜转转到了夏洛彬的宿舍，敲门，探头，“夏洛彬在吗？”
    “不在。”
    “什么时候出去的？”
    “中午之后吧，就没见回来过。”宿舍里的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确认了这个事实。
    “哦，那打扰了。”退出来，看来是那时候就没回来，那他能去哪儿呢。
    叹了一口气，走几步，想想还是跑着出了男生宿舍的大门。
    跑到篮球场，还是空无一人。
    操场，没有。
    食堂，没有。
    几个课比较多用的教室，没有。
    脚步没有停，脑子却在飞速的旋转。能够想到的最后一个地方，之前也只是听说过，也不知道在哪里。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学，“请问设计专业学生的练习室在哪边？”
    顺着同学指引的方向，走着。
    还没走近，远远看着三楼的阳台。一个男生，看着远方。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一步一步走上三楼，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走近，站在旁边。没有开口。
    转头看了一眼，眼神对上，一个苦涩的笑。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收回视线，看向远方。
    沉默，夏洛彬是没有想说的，而郁杰，只是因为看到了夏洛彬已经微红的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白纪洋知道了吗？”夏洛彬略带沙哑的声线。
    “没有，我还没说。”
    “找个实际就告诉他吧，这件事不想从我这里告诉他。”
    看了一眼夏洛彬，郁杰分外的沉静，“不要操心别人了，你整理好自己。”
    假装坚强，“又不是死了，只要还活着，我就能找到她。”
    看来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弃。郁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突然又想起宿舍的白纪洋，才想明白为什么没有开口，不知不觉已经熟悉了，那个人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如果是因为发生的怎么都会愧疚的。
    “这是她的选择，谁都没有错。”郁杰不自觉地想要为白纪洋说句话。
    “当然。”一个肯定的语气，“白纪洋不喜欢她，不是错，我喜欢她，也不是错。”越来越低的声音。
    “有什么办法吗？找她。”
    耸耸肩，看向郁杰，“办法很多，但是不是现在，给她放个假吧，也给我放个假。”
    顺着他，郁杰说着，“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出现了呢。”
    “对呀。”变得温和的表情，轻松的语气。抬脚，却觉得不适。“哈哈，我脚都麻了。”拐着脚，一步一步想楼梯走去。
    站在原地，看着夏洛彬的背影，这份情感铺垫太久，所以这个伤口已经很深了。
    回到宿舍，郁杰走上椅子，看着暗了的屏幕，久久没有动静。
    “你？怎么了？”
    一个晃神，“没事啊。”
    “还说没事，今天你就不正常。”
    “真没事。我没事。”
    “那谁有事？”
    “恩？”
    “不说吗？不说我找夏洛彬啦。”
    “等等，别找他。”
    “他怎么了？”
    转头看着白纪洋，一个深呼吸，“田语珍退学了。”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今天我们才知道的。”
    “没告诉你们吗？夏洛彬也不知道？”
    “所以他才那个德行呢。”无奈地摇摇头。
    拨通田语珍的电话，这什么情况？明明拨通了，直到被动地挂掉，也没有接听。
    嘀咕着，“也不接电话。”
    “夏洛彬也电话都不敢打。”
    放下手机，白纪洋看向郁杰。
    抬眼视线对上，不用问也知道他想说什么，郁杰开口，“他不可能没事，但是我们也帮不了他。”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白纪洋的手机铃声响起，迟疑了几秒，接通。“你在哪里？”
    因为太安静，郁杰听到了电话是女生的声音，以为是白纪洋的女朋友，已经回头，晃动鼠标，屏幕亮了。
    “为什么突然退学？”带着一丝的严肃。
    听到白纪洋的对话，才明白这个电话是田语珍打来的。一个偏头，翻了个白眼，想不通感情这回事，这么纠缠有意思吗？想起还在一个人痛苦的夏洛彬，郁杰关掉电脑，走进浴室。
    看了一眼郁杰，听着电话那边说着，“你要以为我是想这样吸引你的注意，我也不想否认。”
    “别孩子气了，怎么你都得给夏洛彬一个交代呀。”
    那边好像没有很安静，田语珍的声音却甚是平静，“我不喜欢他，以前没有，以后应该也不会。”
    不知道要用什么立场回答她的话，沉默着。
    那边，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白纪洋，再见。”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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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你的人，有些话就算你不说TA也能懂，不想懂你的人，费舌费心解释，结果还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