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十载

26 姑且原谅


我暗自想着,许莫璟是天生的大少爷心性,又年纪轻轻当上总编,堪称年轻有为里的佼佼者,平日里必然已经听惯了赞美颂扬之词,公然被人骂了二手货,我不信他还能沉得住气。
    “二手货,用起来不是更顺手吗,不需要彼此之间的再次磨合,我觉得挺好的。”某人很没脸没皮的说着不害臊的话。
    说的人,不以为意,可却堵着听着人的话把子,压根没法接下去,本想着折一折他那平日里的傲慢气泽,没成想倒被他流氓的行径给反将了一军。
    “您今天出门是忘带脸了吗?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还不懂呢!”我好笑又好气,嘴上却是分毫不让。
    “我懂,你只是口是心非,气我对你不够好。”某人轻柔的抚着我的发,眼里满是疼惜。
    这种把戏,当我是高中生吗?我会因为你从狼变成绵羊而再次动心吗?我会吗!
    “我口是心非?还是您对你自己太过自信了?您这身子,我说二手的,也估摸着说的轻了些。”想到许莫璟可能跟谁做了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我就浑身的不自在。
    可我又不自在些什么?嫉妒吗?
    “哦,原来你是指这个?”某狼心领神会的望了一望自己的□□,然后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别轻易给我下定论啊,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到底是二手的还是第一次呢?”
    某狼“阴森森”的笑声贴在我的耳朵上,听得我毛骨悚然,我觉得一切似乎正在往另一个地方跑偏了。
    某狼在我还没有完全心思神明的当儿,一个华丽翻身,就将我强制压到了身下,桎梏其身,肌肉纹理姣好的双臂就撑在我的耳侧,由于是被俯视的角度,许莫璟的脸显得…额…特别,此时我只能想到一个词,“邪魅狂狷”,尽管这个词用在一个病人身上,有点不合时宜,可是用在这个人身上,倒是确确恰如其分。
    “做…做什么?”这个姿势当真太暧昧,惹得人想不脸红羞怯都不行。
    “做什么?”许莫璟坏心眼的在我耳边呵着热气,“你说我想做什么?嗯?”
    看着许莫璟越来越往下压的身子和笑的越来越邪恶的一张俊脸,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开始砰砰乱跳,感觉要是再加把劲就能成功跳出我的嗓子眼儿,不该是这样子的啊,如果就这样被他床咚了,而且还是在自己半妥协的状态下,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绝对会羞愤交加而亡的!
    不可以,不可以那么便宜他!
    “病人你好,我是来为你换…”上帝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呐喊,于是乎就送来了一个甜美的小护士。
    然而一切,已经成了不可扭转的定局,床上正做“交颈状”的俩人瞬间被吓得不轻,一向冷漠脸的许莫璟这次反应有够大,像触电了般,从床上弹跳了起来,一边挠着头发一边说道:“这地忒滑了,把人都摔到床上去了。”
    这话说的忒牵强,小护士也不是真的傻,尴尬的笑了笑,把他的鬼话听听,快速麻利的给他换了瓶水后,极贴心的为我们关上了门,临走前还说了一句:“那个…你们动静不要太大了呀,毕竟这是医院呦,嘿嘿。”
    我又是一波心血翻腾,一阵窘迫后,脸红的像只虾。
    许莫璟比我好不到哪去,两只耳朵红通通的,煞是喜人,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床边立着,眼睛时不时的瞄瞄我,而后开口:“还…还要继续吗?”
    闻言,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腾起来,胸腔满热,“继续你个大头鬼!”
    我瞪了瞪他,心不自主的怦怦跳,也不知道是自己刚才动作幅度太大导致的,还是因为许莫璟一副小男儿家的姿态蛊惑,总之,靠近他后,我就再也正常不起来了。
    “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了,能蹦能跳的,我回去了,你在这好好养着吧。”我瞥了他一眼,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他要口风能松点,我立马就得了机会逃离这个尴尬之地。
    可是许莫璟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是在多年以后我才明白的一个道理。
    “谁说没有大碍的,我这儿痛,这儿也痛,这儿,这儿…”许莫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耍起了无赖,随便往自个儿身上乱指一通,脸上还挂着一幅极无害的表情,平日被发胶撩起来的刘海此刻柔顺的覆在前额,我看的心间一荡,酥麻麻的触感传遍四肢百骸。
    他何时变得这么软萌可爱了?
    被他突然的逆转,弄得不知所措的我干咳了两嗓子,“那你自己找医生治。”
    “身上的痛,医生能治,可是…”许莫璟一步步向我靠近,牵起我的手贴在心脏跳动的部位,我挣扎着想要抽回手,他却把我握的更紧,语气略低沉:“这里痛,却只有你能治。”
    胸腔里,年轻的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隔着衣料透过皮肤都能够感受到它的火热,如此强烈,如此暖人。
    “我们重新开始吧,琉汐,我不想再错过你,给我一次好好疼爱你的机会好吗?这次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
    我紧了紧手指,头忍不住靠上去,因为距离的关系,他的心跳音比方才更加强劲了些,听着这规律的心音,我眼睑微湿,半晌,我开口:“那我就姑且先原谅你。”
    关于我为什么妥协在了许莫璟的病号服下,这个梗我想直接跳过,大脑绝对是在那刻短了路,又或者是被许莫璟软萌的样子给□□裸的迷惑住,是的,都是他的错!
    几日后。
    “琉汐,这是什么?”康复后的许莫璟恢复了一贯的容姿,走到办公桌的边缘立定了一会儿,而后,手指上夹起了一个我看着很眼熟的东西。
    啊!那不是我之前写的辞职信嘛!
    “想辞职啊?是不是啊?”某狼不怀好意的对我笑笑,随手就给那信撕的稀巴烂,堆在办公桌上饶有趣味拨来挑去。
    “我可不能让我的女人为所欲为,你只能在我身边。”霸道总裁的台词毫无违和感的上线,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下面是不是应该说:“你只能看着我,想着我,念着我,你的生活里只能有我。”之类的?
    暗暗脑补了一下,好在许莫璟也终究不是个爱说肉麻段子的人,高冷严肃才是他的本质,偶有些萌态和柔情,也只能是有病的时候了,我暗暗悲泣了一把,险些老泪纵横,鼻涕乱流。
    “可这份工作,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毕竟我是学会计出身的,回归本职本就是不可逆的趋势,你是真的怕我离开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朝他递了一个眼神,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可他眼波一转,巧妙避过。
    手上拨弄纸片儿的速度也快了几分,他垂了垂眼,顷刻眼睑下方便有一小片投影,迷迷蒙蒙,像是主人琢磨不透的心情。
    “你说的对,我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害怕你再次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我承受不了两次打击。”许莫璟幽幽的望向别处,眉眼间的阴沉无比凝重,我被他带的心绪一颤,莫名觉得伤感了起来。
    “我不是已经姑且…答应留在你身边了嘛。”我压低着嗓子,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面颊泛红。
    许莫璟半天都没个动静,我有些急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又加了一句,只差咬着下唇跺着脚瞪他。
    气不打一处来,当我抬起头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半天不吭声,彼时的我眼睫一跳,那个男人的眼睛正深情的望住我,那不是素日精明考量的深邃眼神,而是…情到深处方能显现出柔情似水的眼神,我看的有些发醉,脸竟又不争气的红了红。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等我找到工作的时候,我再联系你,然后…可以以后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你。”我这话说的到是心中所想,可说出来的语气不同,这意思也就不同了,与某人的领会也就背道而驰。
    “就只是来看看我吗?”许莫璟的眸色暗了暗。
    “嗯?”
    “我想和你住在一起,想要每天都看到你。”
    这话把我吓得不轻,他是想跟我同居的意思吗?于是我左右思量了一番,竟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好回绝,这是以后肯定要经历的一个过程,我心里头是知晓的,我和他的年纪也算是老大不小了,与我同龄的同学朋友,现在都已膝下有子,可怜我们这掉队的鸳鸯,时至今日,方才修成正果。所以对于许莫璟现在这种焦急的心理,我也是理解的,可是理解归理解,真要是依着他了,想到一直独自生活的自己,人生里突然就有个人宣布要入驻了,这份心情免不了要踌躇。
    恍恍惚惚的离开了办公室,脑袋成了真空状态,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儿还没消散,我这是现在就回去准备给许莫璟挪一个窝住,还是自己收拾收拾行囊搬他那去?貌似刚才他并没有说清楚啊!
    我的额头顿时一道黑线,眼睛也根本没看着路,走到编辑部了都没发觉到。
    “好久不见。”南宫荨细长的凤眼似笑非笑,手里正握着一杯热咖啡。
    啊,说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自他那次大病之后,我都没去探望探望他,自己的事情像团麻绳一样理都理不清,也就没顾念上他。
    我冲他微微一笑:“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了,你知道的现在正值出版时期,杂志社需要人手。”南宫荨薄唇轻启,似是还准备说些什么,但是又仿佛在纠结着,叫人看着肉都跟着他难受。
    我蹙了蹙眉,“你是不是想问什么?”
    南宫荨像是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开头,出口便问:“你是不是知道倪唯和我表哥解除婚约了”
    “知道。”我不禁有些想笑,原来大病初愈的南宫荨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那我,是不是没有胜算了?”南宫荨垂了头,方才喜盈盈的样子,就如昙花一现,消失在他的脸上。
    这段时间,我一心想着的都是许莫璟,南宫荨痴痴得等待着我的回复,我却迟迟没有个正面确当的回应,当真是混蛋了一回儿。现如今,我这傲娇性格已然是有了心之所属,所以断然不能再拖着别人欠着别人的情债,对别人来说是一种折磨,对自己心爱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不忠。
    既然认定了一个人,那其他人,便与我不再相关了,虽然这真的很混蛋。
    “对不起,我已经决定和许莫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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