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的初恋女友

第二回 回忆在大四的青春


雨颉突然找到我说有急事,当时我正好在宿舍里想一篇文章的题目,他进了门,看着我犹豫了片刻,我看出了他的犹豫,问他:“怎么了?”
    “我女朋友怀孕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比雨颉当时听到还要惊讶,毕竟我只是没有想到,他是不敢去想。
    从我这里顺利拿走几百块钱后,雨颉站在宿舍门口对我说:“一定是上次在路边捡的那个安全套有问题,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怀孕?”
    我看着他慌张的样子,想起不久前我们路过城市便捷时在地上捡到的一盒杜蕾斯,甚至我们还在想会不会是老天暗示着我们当天晚上会有意想不到的邂逅?
    雨颉打击我道:“拉倒吧,就你整天不刮胡子、头发都长到下巴的男人,谁会跟你开房哟?”
    他将杜蕾斯收进了自己的口袋,解释说:“你和你女朋友最近关系很淡,所以给你也没用。”
    我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心里还在想这随便在大街上捡到的东西会不会有质量问题?
    雨颉的猜测让我想起了那件事,但他很快又摇着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也不对,当时我检查过的,一滴水都不漏......”他还在苦想是什么时候漏的风,我这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文学社的人让我去处理一下上个月的投稿,我应了一声对雨颉说:“我跟你一起下去。”
    他不理我,嘴里一直在唠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之后很多天我都没有再见到雨颉,他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
    我更加不会想到,那竟会是我和他见到的最后一面。
    当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死死地拽着我给他的几百块钱,身上还穿着那天来宿舍找我时穿的衣服。
    参加完他的葬礼之后好多个月,我都以为他只不过是出去兼职了,直到我在恍惚间打了一次他的手机,显示已注销后,我才终于接受他已经不在的事实。
    我曾经找过处理这件事情的警察,想问问关于那天的细节,但警方以普通的交通事故为由搪塞了过去,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带着空洞洞的身子回到了学校。
    我以为生活就像是一出戏,戏没演完演员是不会离场的。但雨颉的死却又让我发现,生活其实是一首曲,在优美的旋律之中,一定会穿插着休止符。
    雨颉的妈妈显然不相信自己儿子去世的消息,她每天都到学校来,去雨颉的宿舍看看他睡过的床,如果有人在宿舍里,她就会问:“雨颉去哪里了?”
    同宿舍的人都不敢说话,他们装作没有听见,音响里的音乐调到最大,震耳欲聋。
    我曾找过雨颉的女友,想问问她孩子打掉了没有,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后来听认识她的女生说她们家搬家了,她也因此转了学,我想雨颉的离去她一定伤透了心,毕竟他曾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尽管这个孩子没有出生,但毕竟已经有了心脏......
    我也百无聊赖地天天坐在宿舍里面写文章,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学大人们抽根烟,实在无聊就出去跑跑步喝喝茶,伴随着雨颉的离去,我的生活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点,不会延伸出任何图形。
    如此晃晃度日,我也走进了大学最后的时光——大四,我以为大四的生活会因为论文和工作忙得不可开支,但事情总是偏离我的估计,没有了课程安排的大四,已经让我嗅到了发霉的味道。
    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整日忙碌在各种各样的面试之中,有时候很晚回来,有时候甚至不回来,于是宿舍里常常只有我一个人——以及发着光的电脑屏幕。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十月份,炎热的夏天似乎伴随着无聊的叹息渐渐收敛了一点自己的温度,凉爽的风从阳台吹进来,我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梦里我梦到了雨颉,还有他的女友,我梦到他们一起来到我的宿舍,跟我说他们毕业了就结婚。我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能够顺顺利利走到毕业。
    可雨颉突然抱住了我,他对我说:“陪我一起走吧?”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好奇怪,我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
    阳台的风正好吹到我的身旁,吹走我身上的冷汗,我抬起头来,望着电脑屏幕里写着的文章,里面赫然写着“雨颉”两个字。
    为什么已经过去一年了,我还是忘不了当初的那一幕,我不敢再待在宿舍,逃也似的来到球场,深呼吸了几次,刚想跑起来,就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是青檬,雨颉的同班同学,高丽丽的舍友。
    高丽丽就是雨颉的女友。
    她很吃惊地望着我,过了半天才开口问:“你的头发怎么越来越长了?胡子已经到喉结那里了......”
    我笑了笑——也许这样的笑容也被我的胡子淹没——同时指了指跑道的前方:“一起不?”我看她穿着运动衫,应该是来跑步的。
    但很显然我想错了,她来是因为她的另一个舍友在这里。她是来找她的。
    “你那么急来找她有事?”
    “嗯,高丽丽说她晚上来看我们,让我们出去聚一聚。”
    我一惊:“她回来了?”
    “嗯。”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她们吃饭的酒店楼下等她,我想问问她雨颉的孩子打掉了没有,甚至我还存在着一点点幻想,我希望她将孩子生了下来,名字还叫雨颉。
    等了许久,我因尿急到酒店里找厕所,还没走几步,我听到了青檬的声音,听上去她已经喝得很醉了,说话都不清不楚的:“丽丽,真的不是他的?”
    这时高丽丽的声音传来,她好像笑得很开心:“当然不是他的,我跟他总共就上过一次床,还让他戴了两层安全套,怎么可能会是他的?”
    我没有再听她们说下去,因为我一脚踹开了包厢的门,二话没说冲到了高丽丽的面前,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一年不见她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身上穿着的和脚上穿着的都在告诉我她这一年过得的生活一定不错。曾经她只是一个普通职员的女儿,如今她已成为一个土地开发商的女人。
    那时她怀上了那个开发商的孩子,想让开发商休了自己的老婆跟她结婚,但开发商并没有答应,甚至一分钱都没有给她让她滚蛋。于是她找到了雨颉,让他凑钱,当时雨颉已经凑了很多钱了,但还差几百块,那时他死活都不愿意问我借,直到高丽丽扬言要自杀,他才叹了口气,跑去问我借钱。
    我看着高丽丽此时散乱的头发以及鲜红的嘴唇,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周围的三个女生早已被我吓到了,她们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高丽丽以及满脸通红的我,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之后,我更加不愿意再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有时候人孤独久了就会发现,并非是因为你在这个世界没有人陪伴,而是你自己一个人就能成为一个世界,并且这个世界是不容许其他人进入的。
    恍恍惚惚之下,我报了研究生考试,我也不知道当时报名参加的目的是因为我想逃避进入社会还是觉得我想逃进忙碌的日子之中。
    终于,我感到了一丝慰藉,我看着十多本晦涩难懂的书,已然忘了自己曾经的空虚和迷茫是如此吞噬我的内心。
    只不过,有时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假如当初雨颉没有被高丽丽欺骗,此时此刻他是不是还会和我一起在夕阳下听着林俊杰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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