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的初恋女友

第四回 考研之前的五味


我去上过几次课,班里的同学都还是跟以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来在微博上比较出名的话题,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林夕很快坐在了我旁边,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她说:“你就不能把你的头发和胡子剪一剪?看得真难受。”
    我笑着说:“反正剪了也是祸害百姓,还不如让它自由生长。”
    “你以为是花花草草吗,还自由生长咧......”她说完,很认真地看着我:“你舍友的事情......”
    我朝她摆了摆手:“放心吧,他不是耿耿于怀的人,他知道你有男朋友之后还很愧疚自己怎么那么鲁莽。”我才不会告诉她四爷每天都在宿舍里咒骂那个男人呢,毕竟是我的舍友,我还是要为他保存一点颜面。
    可林夕好像不是想知道四爷之后怎样了,她望着我,很久才开口说:“其实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回宿舍把这件事告诉了还在写作业的四爷,他头也不抬地说:“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个毛线,你早就知道了还每天骂骂咧咧的。”
    四爷还是不抬头:“我告诉你,那天在食堂他踹我一脚是因为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林夕。”
    我一愣,四爷继续说:“他喜欢林夕,但是林夕不喜欢他,于是他就以为林夕喜欢其他的男人,就整天跟在她身边想看看林夕喜欢的男人长什么样。”
    “所以林夕就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你?”
    “是的,她那时拜托我帮她演这一出戏,目的是想甩开那个男的。”
    “后来呢?”
    “那个男的当然不死心,他调查了很久我和林夕的关系,拿着一大堆资料去找林夕说我和她不过是才认识不到三天!”
    我很想问四爷为什么连我都要欺骗,四爷解释道:“骗了你我才能进入状态呀,谁不知道你跟林夕......”
    我张了张嘴,实在很佩服那个纠缠着林夕的男人,他还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呢。
    看来林夕今天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帮她解决掉那个不死心的男人。
    “但她为什么会找我?”
    我决定在网上跟她说个明白,可是发了条信息过去半天没有人回复,我想她大概在忙着论文的事情吧?毕竟已经大四了,不会再像以前整天抱着电脑对着屏幕发呆,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有人也和自己一样抱着电脑发呆。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试了,临时准备考研的我压力也是越来越大,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反正也是临时决定的,考不上也不能怪我嘛。但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太窝囊,坚持不到最后一刻,于是咬着牙每天准时出现在图书馆,啃着难啃的骨头。
    其实在复习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考试,其他事情一概不理,可每一次都无法控制住自己去理其他事情的冲动。
    甚至我还想起了从前......
    好在我遇到了一个特别难理解的专业术语,我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暂时把纷乱的思绪丢在一旁。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闭馆时间,我望着周围匆匆收拾背包的人们,突然想上前去问问他们,整天待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也许会有人说:“为了父母的期待。”
    也许会有人说:“为了自己的将来。”
    也许会有人说:“为了明天能按时交作业。”
    还也许会有人说:“我也不知道......”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去问,他们也一溜烟消失在了图书馆,勤工俭学的学妹又来好心地劝我一次,说要关门了,让我快些准备。
    我朝她笑了笑,即使笑容被胡须遮掩掉了,但她还是回报我一微笑。我看着她没入了书架之中,在无数本不同名字的书籍中,她的头发在脑后轻轻摇摆,我看得有些痴了,直到整个四楼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时一只小手拍了一下我的肩,同时还有学妹清脆的声音:“同学快走吧。”
    出了图书馆,所有的人包括老师都已经走了,剩下我和她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电梯到来。
    两人谁也不说话,反正也不认识,说什么也无关紧要。
    更何况那时的我邋遢不堪,不修边幅,自己也没信心搭讪一个如此清纯的女生。
    结果电梯升到三楼时,她竟先开了口:“我好像见你每天都来看书。”
    我一惊一愣,然后说:“要考研所以来得勤了一点。”
    她“哦”了一声再也没有言语,电梯的门也在下一刻打开了,我让她先进去,关上门,电梯又往下降。
    我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刚才她走在许许多多的书之间的那个背影,好不容易想开口跟她说话,电梯的门打开,一名戴着眼镜身材臃肿的女生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女生,笑了笑等待电梯关门。
    那之后每天在图书馆看书,我都会特意去看看今天来图书馆勤工俭学的人是不是上次那个女生,结果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反而是林夕找到了我。
    她让我跟她去一个地方。
    我有了不详的预感,莫非这次她又是找人来演戏?
    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一把将我推进理发店,对着理发店师傅说:“师傅,把他这一头的毛都剪干净了!”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又被她摁了回去,我又站了起来,这次很用力,她想推我,我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这样,我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留下这句话,背着书包就离开了理发店,林夕脸上什么表情,我当然不会知道。
    如果当时我知道林夕已经处于奔溃的边缘,也许我会留下来,但我什么都不知道,亦或说我选择了逃避知道?
    我只知道我这一头的毛,是从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开始蓄的......
    那时候雨颉还和高丽丽处于热恋之中,我和林夕刚从北方旅游回来,四人准备在学校外面好好聚聚,谁想林夕接到一个电话就说有急事要先回去了。
    我开车送她回去的时候,她问我:“你爱我吗?”
    这四个字是恋爱时使用最多的,频率之高堪比人们每天眨眼睛的次数,我当然回答爱,可她却不说话,安静地坐在我身后。
    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我装作很随意地问她:“什么事情那么急?”
    她还没开口,一辆宝马呼啸着从左侧驶来,很快停在了我的身边,一名男子从车里出来,看到林夕当下兴奋地摇着手:“嗨,林夕。”
    那一刻我看到林夕想解释,但我假装雨颉还在等我喝酒,就二话没说开着我的电驴走了。
    林夕知道我生气,发短信告诉我那是她的哥哥。
    我不相信,结果她直接拨通了我的号码:“你是林夕的男朋友吧?我叫林简是林夕的同胞哥哥。”
    我已忘记当时我说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在路上大喊了几声。
    那时我才承认在她面前我一直都很自卑,一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绪压抑着我。
    后来不知怎的,我渐渐保持着和林夕的关系,直到雨颉发生了意外......
    于是关系更加恶化,不管她如何说对我始终如一,我都不敢相信。
    因为我不敢相信的是自己。
    她一个富豪的女儿,有钱有势有权,人不仅漂亮还多才多艺为人也天真善良,她竟然会喜欢我这个其貌不扬,毫无特长的人?
    越想我对自己就越发没有信心。在选择逃避与林夕的感情的同时,我留起了头发和胡须,直到有一天林夕的哥哥找到我,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并放出话来:“以后永远不要找林夕,你根本配不上她。”
    那之后我们就分手了。我拉着鱼仔、四爷、里哥在学校外面搓了一顿,几个人醉醺醺地回到学校的时候,我看见林夕的哥哥的车还停在女生宿舍门口。
    车里林夕哭得好伤心。
    然后,到如今。
    回到宿舍就看见鱼仔躺在床上一副要死的样子,我放下书包问他怎么了,他竟然没有理我,我好奇地趴在他的床边,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眼睛,没过多久他就眨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我也懒得去管他,打开电脑想看一下新闻,谁知就听到鱼仔轻轻地说:“如果你看到你的女朋友在外面哭,你会不会上去安慰她?”
    我说当然会啊,没有谁会那么无情的。
    鱼仔呵呵一笑:“但我选择了回来。”
    “你没有安慰她?”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还爱她。”
    “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
    我只好承认我不懂,但鱼仔接下来的话让我吃惊:“因为我也不懂。”
    之后他又不说话了,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的电风扇看,从大一到如今大四那台电风扇早已布满了灰尘,你很难想象它以前是白色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鱼仔,你和你女朋友五年的感情说没就没?”
    当时他并没有说清楚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因为事后我想了一下,鱼仔的女友跟我们一样大四,不可能有做往各城市跑的差,即便有也不会去得太远。
    果然,鱼仔今天说出了真相,他说:“五年......有些东西说变就变了,甚至你都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不再是你。”
    我默然。因为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
    曾经的我热情奔放不拘一格,以为只要有梦想就能风雨无阻,可前三年我一事无成,好不容易混得一个女友,结果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分了手。
    然而现实没有时间让我感慨了,我睡了个午觉就又往图书馆里跑。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考完研了,我是不是无处可去?
    来到图书馆,很意外地看到四爷在打论文,我轻轻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他在电脑里打字给我看:“我听说图书馆有个学妹长得挺不错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四爷也看上了上次勤工俭学的学妹?
    怀着不安的心情,我一边复习考研的书籍一边偷偷瞅着周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许是我害怕四爷和我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吧?
    好在那天晚上她还是没来,似乎上次的相遇不过是老天的一次失误。
    我偷偷看了一眼四爷的论文,他是日语专业的,题目我看不懂,也懒得再去琢磨,翻开书本,我又沉入了漫无边际的学习之中。
    不知不觉已到了六点,稀稀落落的人开始往门口走了,我四爷拉了拉我的衣袖:“你觉得日本女人怎么样?”
    我一愣:“我又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
    “凭感觉想想看。”
    我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很固执也很专一吧?”
    他听完我的话,打了个响指,这让周围还在看书的人都将目光扫了过来,我对四爷表示无奈,四爷低声说:“哥今晚要去跟一个日本妞吃饭,到时候......嘿嘿.....”
    就在四爷幻想晚上的场景时,林夕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上面只有简短“子越,对不起”。
    我给短信给四爷看,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还记得林夕这几天情绪都不是很好,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希望......”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把书全部收了起来,还帮他把电脑装进背包,两人快步离开了图书馆,我一出来就打了林夕的电话,可她就是不接。
    这可让我急坏了,我又打了她舍友的电话,终于接听了。
    “林夕在哪里?”
    “她啊?不知道啊......”
    四爷让我先镇定下来,接着他拨通了鱼仔的电话:“告诉里哥,是时候使用我们的秘密武器了!”
    我还在疑惑,就听学校的广播站里突然传来了里哥的声音:“咳咳,大家好......”
    四爷朝我笑了笑:“里哥在宿舍的时候自学成才,将各种黑客手段学得炉火纯青,你就等着吧。”
    里哥在广播里播了林夕的名字,他说:“有位男生突然跑到我们广播站来说要跟林夕表白,请问对外汉语的林夕有听到广播吗?请您到图书馆门前等候,将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哟。”
    不得不说里哥的声音很有磁性,他话刚说完,我能感觉到周围有人群奔跑的声音,图书馆里想出来凑热闹的人此起彼伏,一下子将图书馆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等了十分钟林夕没有出现,就在我们失望的时候,有一个男生突然叫了一声:“你们看,林夕在上面。”
    我们所有人都抬头往图书馆的天台看去。
    真的是林夕。
    我来不及去思考她为什么会在上面,在人群中叫了一声:“快打110!”接着使出全身力气往图书馆上跑,四爷在后面追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后面追着。
    她为什么会跑到上面去,她怎么能跑到上面去?
    几分钟后,我拖着发软的脚来到天台,我推开门,让四爷挡住后面冲上来看热闹的人群,他当下会意,转身把天台的门给关上了:“除非是警察和消防队,不然谁也别想进去!”
    我吞了吞口水,天台的风吹着我凌乱的头发,还有从她脸上滑落的泪珠。
    “林夕,你在干嘛!”我慢慢靠近她,生怕吓到她。
    她听到我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看见我的刹那,她好像松了口气。
    我问她:“下来好吗,我们下来聊。”
    她对我露出了四年来从未有过的迷茫,她又转了过去,面对眼前黄昏的天空,她好像想伸开双手,去拥抱夕阳。
    夕阳太美,美得让人窒息。
    就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林夕对我说:“子越你知道吗,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优秀。”
    “不不不,你永远是最优秀的,你是最好的女孩,你怎么会不优秀呢。”
    身后铁门外面传来了许许多多的人的抗议,林夕又说:“不,你不知道。”
    我又靠近了一点:“谁说我不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一直都很骄傲。”
    她伸出手,大声哭道:“你离开我是对的,你就该离开我!”
    身后的门被人们推开了,几名老师带着身后一大波学生冲了进来,他们看着站在天台边缘的林夕,一个个都拿出了手机准备拍照。
    我发狂一样将一人的手机躲了过来仍在地上,然后一把将他推倒,但还是阻止不了人们按快门的声音。
    一声、两声、数不清有多少快门的声音。
    我忽然想起了雨颉,想起了他去世的真正原因。
    是这个社会,是这些愚昧无知的人害死他的......
    随后大家一声惊呼,我倏然回头,林夕已经转了过来,她面对着我们,她没有在哭了:“你们记得把我拍漂亮一点。”
    风吹了过来,她的头发飘在空中。
    好美好美好美。
    然而真的有人拍了下来,我的愤怒已经不可遏制,找到拍照的女生,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捂着脸哭,周围的人骂我,还有人在拉我,似乎他们做的事情才是对的,而我,不过是一个疯子。
    几名老师开始劝林夕下来,结果徒劳无功。
    我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林夕站累了,她蹲在天台边,对着我说:“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以前的样子了,你能让我再看看你吗?”在旁人看来她似乎是在拿跳楼开玩笑,但我知道,林夕伤心的时候,你是看不出来的。
    我毫不犹豫,在人群中大喊:“你们谁有刀!”
    不一会儿一个男生给了我一把削笔刀,我毫不犹豫,扯着自己的头发就开始割。
    那一刻,我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如果林夕就这么下去,那才是真的痛不欲生。
    我扯着,割着,奈何小刀太小,完全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我留了两年的头发清除。
    我朝人群大吼:“快去把学校的理发师带过来,快啊!”人群有骚动,我又转身劝林夕:“再等等好吗,等理发师来。”
    她地点点头:“嗯。”
    这时四爷告诉我,消防队已经在图书馆下面放了气垫,几名消防战士正准备从六楼的窗户爬到林夕所站的位置,打算从后面将她救下来。
    五分钟后理发师来了,他朝人群大喊:“是谁要理发!”
    所有人都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谁都明白此刻只有拖延时间,让消防战士救下林夕。
    我坐在地上,看着林夕。
    “林夕你等着,我马上就能变成以前的样子了。”
    理发师带来了许多工具,但是我的头发实在太长也太硬,他只好对周围的人说:“来几个男生,跟我一起剪。”
    此刻终于没人再拍照了。
    他们一个个上来帮理发师,他们拿着各种刀在我的头上和脸上行动。
    我只觉得我的头都不属于自己了,在如此非人的折磨下,理发师一声:“好了。”我才感觉那些刀离开了我的头。
    风,吹着我的脸颊。
    呼吸也顺畅了,世界似乎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笑着对林夕说:“你看到了吗?我又回来了。”
    她很用力地点头:“子越,这才是你。”
    她说完,对我笑。
    她的笑容凄美,让我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能够拖延时间的人,只有我。
    他们不说话,他们看着我们。
    “子越,你还爱我吗?”
    她刚问完这句话,我点点头,正准备开口,一声尖叫突然传入耳内,接着无数的尖叫和嘶吼同时响起。
    林夕脚上用力,人就飞了起来。
    我再也无法克制住心里的恐惧,冲到天台边缘,往下望去......
    林夕,林夕你......
    “吴子越,你回来!”四爷、鱼仔、里哥都堵在我的前面。
    我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我对他们说:“都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但是他们一个都不让开,四爷先开了口:“你要去教训那个小子我们陪你一起去,但你拿着刀就不对了!”
    最后我们每人拿了一根木棍就去找那个一直纠缠着林夕的男生了。
    当他的舍友打开门的时候,我们已经冲了进去。
    谁也说不清楚那天我们打了他多少次,直到班主任告诉我们那个男生只是骨折并无生命危险之后,不知为何,我竟然会松一口气。
    林夕还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一个月了,她也不睁开眼睛。
    我每天都会到医院来看她,陪她说说话,她的哥哥一开始不让我进来,但听说我把那个欺负林夕的男生打进医院了,他才勉强让我进去。
    他告诉我:“如果不是你把那人渣打进医院,我说什么也要废了他的。”
    林夕的爸爸和妈妈因为公司事务太多,这一个月就只来过两次。
    “那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你准备怎么办?”我和林简坐在医院外面,两人望着天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林简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他从小就疼爱自己的妹妹,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可如今她差点死了,这让一向洒脱的林简沉默了。
    “肯定是要打掉的。”
    “那个人渣呢?”
    “我会找人废了他。”
    果然,没过几天,就报纸上就报道了一则新闻,说某医院里一名外科患者被数十人挑断手筋脚筋,经警方调查系社会混混所为,随便抓了几个人就不了了之了。
    这天我又来看林夕,每一次来我都希望她会醒过来。
    自从跟我分手以后,林夕每天都过得很痛苦,直到那个人渣的出现,当时他给了林夕很大的安慰,甚至在林夕喝醉的时候带她去了酒店。
    那天林夕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
    我跟林夕在一起的那两年,我们没有开过房,她还是处女,每一次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害怕一旦得到了真正的她,我会更加自卑。
    现在的我很后悔,我后悔当初不该因为自己的软弱跟她分手。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带着一种奇怪的情绪走进了考场。
    那个留着长发和胡须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图书馆里再也看不到大胡子吴子越。
    他就像从未出现过。
    又过了一个月,我们大学的最后一个寒假来临了。我没有回家,我只想等着林夕醒过来。然后告诉她那天在天台我没有说出口的话。
    我一边找工作一边照顾林夕,直到快到大年三十,林夕被林简接回了家,我也坐着动车回去了。
    春节,是回家的日子。
    我有多久没回家了?我不敢告诉父母我这半年都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说着四爷鱼仔里哥他们的故事,说到里哥去应聘职业选手被人问过没过六级时,老爸老妈竟然笑开了怀,他们看着我干净的脸以及简短的头发,不知为何竟是要落下泪了。
    “你不知道,你留头发和蓄胡子的那些日子,你妈多担心你。”
    我真的不知道。
    除夕夜的时候,林简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照片里林夕正在众人的簇拥下对着相继摆出剪刀手,不知不觉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林夕她醒过来了,她没事了。
    初七过后,父亲回单位工作了,我跟母亲说了一声,一个人坐上去林夕所在的那座城市,我想她,我有好多话对她说。
    一个星期的调养她的身子恢复得很好,我们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享受安静的时刻。
    她让我抱着她,让我亲她的额头。
    “子越,谢谢你。”
    我拍了拍她的头:“对我有什么好谢的?”
    她不说话,望着天空。
    我随着她一同抬头,那天的阳光是春节以来最温暖的一次。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了林夕的眼泪。
    “原谅我......”她说了三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直到她的哥哥告诉我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我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甚至连我怎么回的家都已记不清了。
    那几天我没有给她发短信,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生活里,我默默地看着大一大二时我和她的合影,想哭却又没有眼泪。
    母亲偶尔会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我,她总是想走进来又害怕越帮越乱。从小到大母亲一直以自己没读过书而懊悔,她无法说出像别人一样的大道理,每一次看到我因青春的悸动而受到伤害,她都只能站在房门口,无声地叹气。
    于是她学做各种好吃的饭菜,替我和父亲买好看的衣服裤子,她从不生气,她知道读书有读书的苦,烦恼太多肯定会心情不好,如果这时候她也来闹脾气后果可能更加严重。
    那天晚上,我吃着饭,母亲夹了一块红烧肉放我碗里。
    我默默地吃着,耳边是母亲的声音:“说说你大学的生活吧?”
    我一愣,看着母亲好奇又期待的眼神,我开了口。
    从大一报道时,到大三与林夕分手。
    “我们家子越长大了呢。”她听完之后,露出了宽心的笑容,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些莫名的悲伤在这个家里,在母亲面前似乎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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