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的初恋女友

第六回 你始终斗不过老师嘴里的一句毕不了业


那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学生管理中心的电话,说我可能将要面临一个处分。
    他们历数我大一到大四所犯过的所有过错,一项一项数给我听,我一一听着,对着电话里管理中心的老师很客气地说:“辛苦老师了。”
    我知道错不在她,所以也不准备拿她泄气。
    走在学校的跑道上,我突然想林夕了。
    此刻的她已经到美国了吧?她在那边会过得怎样?
    我突然很理解四爷的心情,分隔两地的恋人就算感情还在,但毕竟无法照顾彼此,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放她自由,让她找到更好的归宿。
    走着走着,我竟然碰到了以前文学社的社长,也是我的高中同学。
    她似乎也有烦心事,戴着眼镜的眼睛里透漏出一股股浓烈的悲伤,当初跟她一同进入文学社的时候,她冷若冰霜但特别能干,所以两年后她坐上了文学社的社长。
    杜茗并不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可是因为幼年时的一场火灾,她的脸已经变形了,所以看到她时,她的头发总是披散在两肩轻轻遮挡住侧脸,她戴着一副硕大的口罩,不论春夏秋冬她都戴着:“不热吗?”曾经的我问过她,她摇着头:“不热。”
    她的眼睛和额头很好看,若不是被大火带走了下半脸,她一定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但纵然如此,追她的男生还是很多,他们说并不在乎她的伤。然而她都拒绝了,因为她在乎。
    有时候我觉得她表面上的冰冷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脆弱,她害怕自己的弱点一旦成为别人的谈资,她会活不下去。
    所以她时常戴着口罩,似乎口罩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看到我的时候,她的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大四之后我们很少见面了,将文学社交给下一届的学弟学妹后我们功成身退,忙着各自的事情。
    但我们曾经一起奋斗过,她虽然冷漠,但和我却挺好。
    “好久不见。”我先开了口。
    她口罩后的嘴也轻轻说道:“是啊。”
    “最近在忙什么呢?”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好美。
    她好像在逃避我的目光,同样轻轻地说:“还不是工作呗。”
    我看了看周围,问她:“一个人吗?”
    “嗯?”
    “那一起走走不?”
    “嗯。”
    今夜的夜色很迷离,我看不到三月的夜空独特的群星,月亮也像是个害羞的孩子躲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每次抬头望着天空,我总有一些特别的感悟,好像在这片无边无垠的苍穹里有我所苦苦追寻的答案。
    走了一段路,我问她:“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点点头,不说话。
    口罩后面的脸此时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以前我也试图让她从这份自卑中逃脱出来,甚至我还以写小说的方式企图走进她的内心,但都以失败告终了,发给她看的小说全部石沉大海,我从大一坚持到大二,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那时候林夕就曾问过我每次写小说都发给谁呢,我告诉她是文学社的人,她也就没有多问了。
    又走了一段路,我又问她:“累了吧?”
    她摇头:“不累。”
    声音隔着口罩给人很沉闷的感觉。也许,她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隐藏在了口罩后面,她让自己冷漠,无非是害怕自己拥有,因为她认为,别人一定会觉得她很丑。
    没有女人愿意被人说丑的,特别是一个能干好强的女人。
    也不知是何种情绪,两人走着走着我牵起了她的手。
    动作是那样自然,又是那样随意。
    她的手好凉但仍有汗水。
    她也没有挣脱,而是看着眼前红色的塑胶跑道。
    过了不知多久,我问她:“累了吧?”
    这次她点点头:“嗯,累了。”
    于是我们离开了操场。我开着车带着她离开了学校,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家酒店,登记信息之后,我问她:“对不起我......”她没有说话,把头轻轻低下,拉扯着我的手,我心里最后的一丝犹豫瓦解了,坐了电梯就往所开的房间去。
    我看着口罩后的她,说:“能摘下来吗?”
    她突然很害怕:“不,不!”
    我撩开她的头发,露出她的侧脸和额头,我抱住了她,用我身体的温暖驱走她内心的寒冷。她好像早已忍不住了,她的嘴巴抿着又张开,吞口水的声音在我耳里就成了情欲的催化剂。
    我褪掉了她的外衣,褪掉了她的毛衣。
    我将她抱到床上,我想亲她:“你不摘掉我怎么亲你?”
    “那就不亲,除了嘴巴我还有其他地方......”她说完,我再也忍不住了,像是一头被困在深渊之中许久的野兽,前段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在此刻爆发,我感觉她也像是承受了许久的痛苦,因为我的背都快被她抓出血来。
    朦胧中,她的口罩已经摘了下来。
    她那变形的脸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她哭着用枕头挡住脸颊,我温柔地说:“你很美,真的。”
    她不抵抗了,我拿掉枕头,很温柔地在她的伤疤上抚摸:“当时一定很痛吧?”
    她不说话,只是流泪。
    那天晚上,我们都被莫名的情绪指引,迷失了正常的道德本分。
    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被学校处分了,理由是顶撞老师。
    我拿着杜茗留给我的那副她戴了四年的口罩,我轻轻戴在嘴上,呼吸着她的呼吸,我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个人对人生的挣扎,她苦苦挣扎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限制了自由,没有了与空气的交流,四年来亦或十多年来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我和她也算有缘,高中同班,高四同校,到了大学又在同一个文学社。
    可即便如此,我们之间也没发生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
    也许,那天晚上……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们也终于迎来了答辩的日子。
    这一天我穿着一套较正式的衣服站在很多老师面前,他们就我的论文提出了许多的问题,我都一一解答,我能看到他们脸上失望的表情——毕竟我的论文写出的是学生的心声。
    那之后我进入了二辩,我仍旧不改动我的论文。
    这篇论文是我四年来的总结,如果让我改形式或者结构我都接受,但若要我改内容,除非将我开除。
    所以我很快进入了三辩,而再过一天我就要踏上去参加研究生复试的动车了。
    四爷和鱼仔因为在一辩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老师们的认可,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跟我同一天离开这里。
    “实习期三个月,到时候再见咯。”四人一起来到火车站,彼此说着祝福的话。
    里哥还特意像战队里请了假,他说三个月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站在一起,因为三个月后他要随队伍去其他城市参加比赛。
    我们四个谁也不说话,因为我们有太多的话想说。
    鱼仔的车来了,他挥着手上了车。
    四爷的车来了,他看了一眼火车站的入口处,低声对里哥说:“回去帮我安慰一下百合子。”百合子就是四爷的那个日本女朋友,我一听打趣道:“怎么安慰,难道你想让她跟里哥......”我话还没说完,四爷就大叫了起来:“去你妹的,老子是相信他去安慰的,你可别乘虚而入。”后面那句话是对里哥说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安心啦,里哥只爱电脑。”
    一阵吵闹后,他上了车,上车之前他对我说:“考试加油啊!”
    我一愣,随后点点头:“放心吧。”
    转身进了车里,我听到四爷说:“又不是真的毕业了,怎么还是觉得鼻子酸酸的......”
    我和里哥道别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中个状元回来。”
    我笑道:“又不是古代,怎么考状元。”
    “莫非你考不上?”
    “保证完成任务!”我差点没站直行军礼,里哥又很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去了。”
    直到我上了动车,我都还以为这次也是同以前一样再过不久大家又会聚在宿舍里,一起看片一起吃饭一起游戏。
    我考试结束回来后,里哥说他以后就住在战队里了。
    偌大的宿舍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那之后直到毕业,我们宿舍四个人都没有整齐地聚过哪怕一次。
    大家都是忙着,有时候甚至忙得连蛋疼都顾不上了。
    正如四爷说的,还没有毕业,就已经是毕业的氛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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