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羞夜未央

第5章


  只是,石映澄却不知道门外的另种“变天”!
  走出新房的那道身影,踩着快速却稳健的步伐直往侧院,那是岳家下人们专属的房间,然后他用手抚上脸颊处,一个用力撕扯--
  “岳军”的人皮面具落下,露出了南羿英挺非凡却又杀气腾腾的脸。
  刚才洞房的--是他。
  翌日,仅守本分的映澄,并不敢因昨夜的伤痛而晏起,梳洗一番之后,依照习俗,将备好的红包发予前来请早的岳菲菲,然后准备去向公婆问安。
  “大嫂。”岳军这位素来以娇宠闻名的妹妹,正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环视着周遭。
  “有事吗?”
  “就是想问你……昨晚我哥是不是没回来呀?”
  “咦?”映澄放下手里的梳子,回头面露不解地答道:“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岳军他当然有回来。”而且还……她甩了头,不愿去想起昨夜种种。
  “他可能是起得早,没叫醒我,一个人出去走走吧。”映澄只能轻描淡写带过。
  “是吗?可是常伯怎么说我哥从昨晚出去就没回来了?常伯是管大门和车库的,他说没看见哥哥的车子回来。”
  “这……”映澄并不想说出昨夜新郎夜半走人的事,那只会叫自己更难堪。
  “大嫂,你……是在骗我喔?”菲菲像逮着啥把柄似地,瞅着一双眼净往映澄身上瞧,“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我哥他根本没进来这个房间,因为他……跑去找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菲菲,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是我亲眼看见的,昨儿晚上,我哥他在接茉莉的电话时,刚好被我听见了,他是等到客人一走掉就开车出去,所以我敢说他是跑去找那个茉莉--喔,忘了告诉你,那个茉莉虽然是个酒女,但可是我哥的新欢哪!”酒女是新欢,那她这个老婆呢?不过映澄听到这样的事情,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真正纳闷的是菲菲完全不符合事实的话,以及对她说这番话的动机。
  “菲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我并不在意,而且……岳军昨夜回来过,这是我肯定的!”
  难道还要她以自身的“伤痕”举证?
  映澄在菲菲脸上发现了某种失望的表情,她只是想来看自己受创的模样?映澄马上心知肚明这小妮子所玩的把戏。
  就在映澄不想多子理会,迳自往门外走时,被一名冲入的家丁给差点撞倒。
  “小心。”映澄友善的伸出手扶住了他。
  “干什么呀?莽莽撞撞地,是撞见了鬼呀?”而身后正扠腰开骂的菲菲,故意说着不吉的话。
  “是……老爷、夫人要少奶奶过去,因为……”
  “有话慢慢说,别急呀!”自始而终,映澄是平心静气的。
  “是少爷他……他出事了!”家丁对着映澄投以既感激又同情的眼光,“少爷他昨晚死了!”
  “啊?!”映澄蓦地脸色刷白,颤抖的唇久久阁不拢……
  怎么会?那……怎么可能?天!
  第三章
  岳军陈尸的地点就在酒女茉莉的小套房内,正和菲菲的说法吻合,他是在喜宴之后前去赴酒女茉莉的约。
  “我也不知道……办完事之后,他说有点累想睡一会儿再回去,那……我因为还要赶着上班,所以……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子了呀!我……我真的没有害他的。”酒女茉莉抽抽搐搐地说着经过。
  而从茉莉的口供和初步勘验的结果,岳军死亡的时间约莫在凌晨两点左右,死因是心脏麻痹,据医生解释,如排除酒精和任何药物的作用,那么,过度兴奋的做爱也有可能导致他的休克猝死。
  听完了所有调查报告,石映澄简直被吓呆了。
  如果一切属实,那么……岳军根本没回家?可是,昨夜的他明明……
  而仔细一想,她“失身”是在凌晨两点以后,那么--
  石映澄两眼一花,昏了过去。
  “阿男,将少奶奶带回房里去!”面临丧子之痛的岳才富唤道。
  “是,老爷!”一个身材壮硕,俊秀的年轻人应声现身。
  那赫然正是南羿。
  他奉命抱起了映澄,才往里头走去,此时的岳王美惠开口介入了。“采青,你陪着你哥一起照顾少奶奶,这样子比较妥当。”
  是很妥当,妥当到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南羿暗自嘲笑着岳家老太婆的精明一世,却是坏在录用他们两兄妹的事,绝对没有人会想到他的真正目的和身份。
  隐去唇角的笑意,化名“柳男毅”的南羿,勤快俐落的遵命行事。
  接过采青递上的热毛巾,南羿轻柔抚拭着映澄的额,紧蹙着眉,旁若无人的专注目光就定在她楚楚动人的脸上。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背后说话的,是岳王美惠自认可以放心避嫌的跟班--柳采青。
  无法约束他行径的她,正用着十分不快的嗓子表达抗议。
  “你可以不喜欢,但是,别管我。”他用手轻掠着映澄几撮的刘海,那如丝缎般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某些情怀,他的眼神益发柔和了。
  身后的采青看不见,她是看不见他的心。
  她还在生气,为了岳军的死,也为了眼前映澄的狼狈样子,“南羿,如果你真的当她是对手,那么,现在的你应该去庆功,你的手更可以放下,你不必为她再做什么,你伤害了她,不正好如愿了吗?你没必要对个敌人这么婆婆妈妈的假慈悲!”
  南羿停下轻抚的动作,但并没有应腔。
  采青又继续义愤填膺地道:“如果现在你看见她所承受的一切,还有那么一点良心不安,那么你就该收手,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地方,还有……女人!”
  南羿这头传来固执的回应:“她是,她是属于我的!”
  “属于你?”采青拍额呻吟着:“老天,如果早知道回到这个你所谓的故乡,会坏了你的理智,那么,我绝对不会让老爹答应留下来的。老兄,请你张开眼瞧清楚行吗?石映澄现在躺的是什么地方?是岳家!人家叫她什么?是岳少奶奶!她要真是属于你,那你有本事就带她离开这里呀!反正谁都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心想嫁给岳军,而岳军现在死了,你大可带她走,省得她留着当寡妇,这不是皆大欢喜?”
  “我不会带她走,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祸福得由她自己承担,如果……她真的注定要为岳军守寡一辈子,那只能说……报应!”当南羿吐出沉重的话时,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
  “你--”采青好不生气,“很好,从你说出的话就可以知道你是真的恨她,我真的希望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否则要是有什么言不由衷的冲突,只怕以后你一定会后悔,而现在你就自己在这里守着‘你的’女人吧!”加重某字眼,甩头欲走的采青想到什么,又顿住脚跟。
  她回头对着南羿,耸肩道:“我在想……如果你一直不要改变现在的动作,而让在她醒来之后甩几个耳光的话,也许那时候你就会重新考虑一下,到底人家是不是属于你的!”
  直到采青离去,始终环顾映澄的高大身影却未曾稍离。
  然而,采青的话却重重的给了他心上一记闷棍。
  他恨她……他是该恨她!后悔?不!他南羿从来不会用到这等字眼!
  可是……
  凝视着她皎洁如玉的脸庞,南羿顿觉五味杂陈,溯远自十岁那年,近及那新房初夜,所有层层交迭的情境,直逼心头,让他感觉不胜负荷。
  俯身顾盼之间,他可以那么直接的汲取到她那甜美的气息,不同于那一夜“豪取强夺”的是,此刻她的祥和,让他拥有更多余裕的从容去贴近她,他的手指是那么轻缓的抚触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这沉睡中的天使。
  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嫁给岳军,更不能为岳家守寡。
  带她走!
  忽然间,南羿的手指猛地缩回--
  在他蓦然惊觉自己已经浪掷太多仁慈时,他原是炽热的目光瞬息转冷。
  在他脑海中响起的是那一夜的声浪。
  她,就躺在自己,不,是“岳军”的胯下呢喃哀求……求他快点呢!
  她是那么的状似饥渴!那么的淫浪骇行!
  就在南羿的内心翻腾起伏之际,映澄醒了。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双罩住阴霾的灰眸,那让她着实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是你?”
  而她的话却让他露出了算满意的笑。“看来你是还记得我的。”
  “我……”揪着心口,一直挥却不去的感觉又重回,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总让她有种不安。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而我--”
  “你昏倒了,我是奉了老爷命令,带你回房休息的。”他站起身子,顺手把玩着摆在茶几上象征双双对对的精美饰品。
  老爷?推敲着他的话,作势起身的她才疑惑道:“你是说……你是岳家的人?”
  他侧过头,回眸露着深不可测的笑意,“我是住在岳家,但我不是岳家的人,我只是个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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