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医生，别丢下我

某天晚上迟慕修刚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准备下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没好气地问道：“有什么事快说，忙着呢！”
    “嘿！都下班了你还有什么可忙的！”
    迟慕修不经意间勾起嘴角：“忙着回家陪老婆。”
    “迟慕修！你别不知好歹！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咱律所的医疗顾问，我允许你下班了吗你就回家陪老婆，不想要工资了是吧！”
    “行，那后天的那个医疗纠纷案你就自己上吧！”
    向辰咬牙：“行行行！你过来我请您这大顾问喝一杯总行了吧？老地方！”
    迟慕修想了想道：“那你等我打电话请示一下夫人……”
    向辰忍无可忍吼着打断他：“限你十分钟赶紧给我过来！”然后就“啪”地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迟慕修果然准时到达。
    向辰什么也没说，上来就递给他一瓶啤的：“喝！白的一会儿垫底儿。”
    迟慕修也没含糊，拿起来豪爽地喝了一口，也不问为什么突然叫他来，只耐心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你说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她怎么就能……一下子就能扎根进咱们的脑子里，跟长了个瘤子似的。哎瘤子你知道吧……哦对，你可不是见多了！你还能不知道……”
    向辰突然自嘲地笑道：“我都喝多了，都忘了你们是干嘛的了！大夫们，你们救死扶伤，是人民的英雄！”
    说着，他比了个大拇指：“我tm爱死你们了！”
    迟慕修夹了口菜放进嘴里随意地咀嚼着，又仰头喝了口酒才道：“你今天碰见她了？”
    迟慕修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他们医院骨科最近摊上一个医闹，搞得他们周院长也十分头疼，听说今早还亲自带人去了一家律所，想聘位临时律师来医院以备不时之需。
    而向辰今天这么颓废，他猜是周楚楚十有八九也跟着去了。
    “恩，倒不是咱们所。先前你们医院倒是派人找我来着，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接手。我给他们推荐到我们系老石那儿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虽然向辰嘴上没说，可迟慕修心里也清楚，向辰不肯插手这事情，一半是因为大学追周楚楚屡遭拒绝，而向辰却到现在也一直放不下她，不想再见到她徒增伤感；另一半却也是因为顾虑到他作为本院医生的身份，真要接了这活又让人知道了他和律所的关系，对自己这边来说反而是个麻烦。
    迟慕修倒没说什么，却换上白酒和向辰碰了一杯：“接着说。”
    “要说我也是真倒霉！老石家孩子前几天满月酒正好赶上我出差没去成。今儿所里好容易得闲，我包了个红包想着开车给他送去。偏偏老石那家伙还假模假式和我把那红包推了半天，结果这档口刚好他们进来……”
    向辰捏了颗花生豆丢进嘴里，啧了声舌：“给撞上了！”
    迟慕修突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向辰伸手丢了个黄瓜块过去：“你丫还笑！老子都衰成这样了，还是不是兄弟啊！”
    迟慕修抿着嘴忍住笑伸出双手举到面前表示歉意，然后才问道：“你还怕她误会你收黑钱？”
    向辰着急一拍桌子：“废话，这不明摆着吗？要不我这费半天劲和你说什么呢！”
    “再说这关键是，不只她看见了，就上次你们医院派来找我那人也跟来了，而且还有她老爹呢！我这等于是把M市最顶级的医院都给得罪了。你说这要是再给我传出去，我这以后还怎么在司法界混啊！”
    迟慕修却不以为然，慢悠悠用筷子夹了口菜，边吃边道：“这事其实也不难解决。”
    “那你倒是说啊哎呦，和我还卖什么关子！”向辰有些不耐烦。
    迟慕修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道：“纸，笔，有吗？”
    向辰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找出纸笔来递给了他。他们当律师的就这点习惯，随身带着纸笔方便随时随地做笔录。
    五分钟后，向辰看着那张纸瞪大了眼睛道：“辞职？你喝多了？你可是咱律所的股东之一，我要是连你都放跑了，那我这脸还往哪儿搁啊！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迟慕修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等这事情结束后，你再三顾茅庐把我请回来呀！”
    他换了戏谑的口吻，淡淡地接着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自己为自己正名。”
    向辰眼睛一转，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然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拿起笔随意地在那纸上签了个字：“等这事儿了了，咱就散伙吧啊！谁还三顾茅庐请你去？做梦！”
    迟慕修伸出手来冲着向辰指了指：“你刚还说不能忘恩负义，这刚说的话转头就忘了是吧？”
    向辰端杯一笑：“开玩笑开玩笑，咱律所没了谁也不能没了你啊！我这还指着拿你这张脸做招牌给我吸引女顾客呢！”
    “去！我可是有主的人。好歹也是一律师，小心别让你前顾问以散播谣言罪再把你给告了！”
    向辰嘻嘻一笑，又小酌一口酒道：“这事情倒也不复杂，我估计也就是去医院那边撑撑场面。这种医闹我见多了，趁机捞点油水还行，真要是闹上法庭，他不见得就有这胆子！”
    他又道：“可你们医院那边我毕竟是拒绝过的。哦还有老石那边，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你说再……我这不是明摆着是玩儿人家吗？”
    迟慕修皱眉想了想道：“医院那边你就不用管了，我解决。至于你同学那边……”
    “说谁同学呐！”一个不粗不细的女子声音□□来。
    “哟！杨子！你这是打哪儿蹦出来的？”向辰笑道。
    杨子为人豪爽，虽是女生，却有着男人一般的度量，从不似一般女生一样小心眼。
    她也不客气，从旁边拉过了把椅子，抽双筷子坐下就吃：“太好了，我饿一天了还没吃饭呢！”
    向辰叹了口气，随后对着迟慕修道：“杨子，比咱低一届，物理系的。当年还追过你呢！”
    “咳咳咳！”只见杨子一口酒没咽利落，呛着咳嗽了半天。
    迟慕修点了点头：“恩，好像有点印象。”
    “哎别别别……迟大夫，您还是别有印象了，我这以后拖家带口看病什么的还指望您给介绍熟人呢！”
    向辰一扭头，诧异地问道：“怎么你也结婚了？”
    “没！我是说父母。我倒是想找，可那些男的一见我啊，都吓得直哆嗦，我还找什么啊找！”杨子边吃边说道，吐字也有些不清晰。
    “哦，行行，你先吃再说啊，不急！”向辰舒了口气。
    他不由得打量了一番杨子的行头。只见她一头直顺黑亮的披肩长发，一袭暗红色的连衣收腰长裙将她的身材凸显的凹凸有致，可能是因为天冷，上身还外搭了一件小西服，和上次聚会一身铆钉夹克的她判若两人。
    要不是杨子今天换了身着装，向辰还真不知道，原来杨子的身材一直这么好。如果闭嘴不开口的话，扔街上完全就是一大美女嘛！
    向辰一恍神，就脱口而出了心里的疑问：“你穿成这样难不成是刚从晚宴上溜出来的？”
    “晚什么宴啊！我想吃也得有人请啊！我不是自己攒了两家车行嘛！你可不知道，现在这些来买车的臭男人，那眼睛都贼着呢！不光往车模身上瞄，连老板也要盯着看！不打扮地花枝招展的，都没人理你！”
    杨子又扒拉了两口菜，使劲咽了一口才道：“我觉得我现在都快成老鸨了。还卖车？我明儿干脆改卖人得了！”
    向辰赶紧道：“别胡说，小姑娘家家的……”
    杨子一听人家说她小姑娘顿时就不乐意了，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谁小姑娘了？我是女汉子！女汉子！懂吗？老娘可是从初中起就练跆拳道了，就那些有几个钱就摆阔的臭男人，我就是懒得理他们！要不然，就凭他们那些小身板，能禁得住我一个拳头吗？”她边说还真的边伸出拳头来比划着。
    迟慕修却自言自语道：“跆拳道……”
    只见他突然抬起眼眸来，漆黑的眼眸中灵光一闪，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向辰，后者也是一点就透的主，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饭桌上，只剩下杨子一人一脸疑惑，不明就里地嚼着肉。
    “咳咳！”向辰咳嗽了两声：“那个……杨子师妹啊……”
    “停停停！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我最讨厌吃那一套。还有……”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直接叫我杨子就好，谢谢！”
    “好！爽快！不瞒你说，我还就喜欢和你这种爽快人说话！来杨子，走一个！”向辰端起酒杯和杨子干了一杯。
    一小时后，迟慕修挂断了电话，抬手看了眼手表，又向早已喝趴在桌的杨子那边偏偏头，冲着向辰使了个颜色：“你找个代驾，把人家好好送回去。”
    “哦。哎！那你干嘛去啊？”向辰喝得微醺，一支胳膊肘抵在啤酒瓶口上，目光呆滞地问道。
    迟慕修甩了甩手机，说得理所当然：“回家。家里夫人都致电催了，哪儿还敢怠慢？”
    向辰白了他一眼，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迟慕修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从自己钱包里翻出了张代驾的名片推到向辰面前。
    然后只听见他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周楚楚并不合适。现在看，比起她来，倒不如这位和你更谈得来。”
    向辰使劲抬着眼皮，像是没听懂迟慕修的话一样偏过头呆呆地瞅了一眼醉倒在桌上的杨子。
    迟慕修微勾嘴角，伸手拍了拍向辰的肩膀：“好好想想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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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上午，迟慕修来到院长室。
    “小迟啊，什么事？”周院长摘掉老花镜抬起头来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手术做累了，突然就想来您这里讨一杯茶喝。”
    周院长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做到对面沙发上。
    “你小子！是盯上我刚拿过来的两罐竹叶青吧！”说罢，将那一罐茶叶推到迟慕修面前：“想喝你自己动手！”
    迟慕修边给自己和周院长同时沏着茶，边装作无意间提起了那话头：“我这两天听说，骨科小郑给院里惹了点麻烦？”
    “嗨！也不能全怪小郑那孩子，就是打绷带的时候少缠了那么两圈。偏偏那患者又是个调皮捣蛋的臭小子，没拆石膏就出去蹦跶。你说说，这不是自己作吗！是那俩家长联系上了医闹来挑事儿的。这不，昨天还惦着给捅上新闻呢，好在让我给拦了，好说歹说的，让他敲了咱一笔住院费。就这样还不依不饶的，可咱总不能老任人宰割啊！这不，急得我昨天还亲自跑了趟律所，想临时聘个律师过来，打不打官司的，好歹也撑撑场面！”
    迟慕修不急不忙端起茶来小酌了一口，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问道：“说到律师，我倒是有一个大学同学自己开了家律所，据我所知，他们所还挺擅长解决‘医闹’这一块的。”
    “说起来也不怕您笑话，我研究生刚毕业那会儿，还对直接进医院有点抵触。就在他那里当过半年顾问，后来还让人给辞退了。”
    “哦？是吗？是哪家律所，说来听听。”周院长放下茶杯问道。
    像迟慕修这种既有天赋又肯吃苦的人，做一个小小的医疗顾问那都是屈才。还能舍得把他这样的人才辞退，看来这家律所的用人标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周院长眯着眼睛想。
    迟慕修打开手机，用手指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才将一个打开的界面递给周院长看：“就是这家。”
    周院长用手指在那界面上翻了翻，皱了皱眉头道：“这律所口碑是不错，在解决医患纠纷这一块在咱们M市做得也是不错的。其实我当初让手下人第一个联系的就是他们家，可人家却以业务繁忙为由拒绝了。而且昨天我还凑巧发现，这个律师的职业操守似乎……”
    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扣门声。
    “进来。”周院长道。
    “爸，我们主任临时加了个手术，让我把这个报告递给您。”这时，周楚楚才偏头看到了迟慕修。
    “怎么，迟医生也在？”
    迟慕修笑着举起茶杯：“刚下手术，我来向令尊讨杯茶喝，不介意吧？”
    周楚楚没说什么，只优雅地一笑。
    “啊！对了，师妹你来的正好，我和院长正在讨论向辰的律所。”
    “向辰？”周楚楚有些疑惑。
    “哦，忘了和您说，这位向律师也是C大的，周师妹应该也是认识的。”
    迟慕修扭过头来看向周楚楚：“是吧师妹，向辰和我虽然比你大几届，可他的为人也是我们有目共睹的。”
    周楚楚毕竟也不傻，眼睛一闪就接道：“是啊！哦，那昨天我们可能还见到他了。只是他变化太大，连我都不太敢认了……”
    “恩，行，这个事儿容我再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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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杨子那边动作还挺快，下午的时候周院长就又把迟慕修叫到办公室。
    “唉……如今这医闹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律所的人都敢打！”
    “怎么？”迟慕修佯装疑惑地问道。
    “刚才，前天我见面的那家律所给院里来了电话，说是昨天半夜他们的律师被医闹那边的人给打了，现在也不敢再来咱医院了。”
    “还有这种事？他们还真是无所畏惧！”
    “哼！”周院长“啪”地一拍桌子：“无所畏惧？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还真能把咱医院怎么着！”
    “我看你那同学就不错。你去和他好好说说，把他给我请来。实在不行，咱在医院给他配俩保镖，你就说我说的！正好也能顺便保护一下咱医生们的安全。好家伙！这还没救人呢，再先被医闹给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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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迟慕修来向向辰邀功，为怕安谙又要一人在家孤独地等他，特意把她也带了来。
    “向师兄，好久不见！”
    “哟，弟妹啊！来来来，坐！”
    向辰为了方便一起道谢，连杨子也一起叫来了：“这是物理系的杨子，上回同学会也在场的。”
    “是，我记得呢！你好，我是……”
    杨子站起来笑道：“知道知道，安谙嘛！文学院第一才女。”
    安谙也微微一笑：“师姐过奖了。记得我们在学校后两年，师姐你都毕业了，理工学院的老师开讲座还老拿你举例子呢！说你虽不是男生，却比很多男生都有志气，是难得有头脑的女生。”
    “这话我爱听，哈哈！来，坐姐这边！”
    安谙看了迟慕修一眼，后者笑着点点头，她才挪到了对面去坐下。
    这时候彼此寒暄得差不多了，向辰才终于把忍了半天的话说出来，偏过头对着身边的迟慕修嘲讽道：“行啊你，迟大仙！没看出来啊，这医术不咋地，脑子倒还挺灵光的啊！哎你跟兄弟说实话，是不是偷摸利用人医院的资源给自己开过瓢啊？”
    安谙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多年，这位向师兄还是一点没变，说话还是这么幽默风趣。
    迟慕修也没理他，直接道：“今天我可是特意带着家属来向你邀功的，付不付账的你看着来吧！”
    “行行行！这顿必须算我的。”向辰又端起酒杯来冲着杨子示意：“来，杨子你也辛苦了！带我替你们的人道声谢啊！”
    “这事情倒是把你们两家律所的名声扳回来了，可就是委屈了你那同学。恩，好像还是有点不道德。”迟慕修边说边自顾自地点点头。
    “小事儿，那天的红包我包的也不少，买几瓶消毒水足够了。我那天也跟杨子说了，他们也没动真格的，就是摆摆架势，吓唬了一下，他总共也就没挨几下。再说了，吃点皮肉苦，博个“不畏生死”敬业的好名声，打打名气也值了！”
    杨子嘲笑道：“我说你们俩也真是够了！成天道貌岸然地打着救死扶伤、法律援助的旗帜，原来背地里一肚子坏水儿。”
    道貌岸然的迟医生道：“有时候，人要学会在道德底线范围内利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去解决一些光明之路上遇到的困难。”
    “对对对！要真是因为这点事，再把我这充满光明的路给断送了，那岂不损失大了。远的不说，就说这Ｍ市就该有多少人会因为没有我的存在而彻底改变一生的命运……”
    “得得得！你们还是喝酒吧啊！”杨子是在听不下去了，偏过头来对着安谙道：“来，我们不理她们，咱们俩喝果汁，健康又养生！”说着果真从地上捞起一大瓶果汁来，给安谙倒上。
    向辰挑了挑眉：“杨子你可真会装！也不知道谁，前天还和我们喝得烂醉，今天就改健康养生啦？”
    杨子白了她一眼：“那能一样吗？今天可是难得能见到倾城佳人，我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没准哪天就能让我勾搭走呢！”
    迟慕修刚准备咽下一口酒，冷不防杨子一句话出来，呛得他一阵咳嗽。
    就连安谙也忍不住莞尔。
    向辰却是抬眼看了眼坐在对面嘻嘻哈哈的杨子。
    无可厚非，杨子和安谙给人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安谙是气质优雅，温柔若水的妙佳人，那杨子就是赤衣红唇，热烈活泼的俏美人。她们二人是一个温婉，一个炙热；一个淡然，一个不羁。
    迟慕修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装作没看见向辰眼神投射的方向一般，只对他说道：“奇了，前几天你不是还发愁怕见到周楚楚吗？这明天就要来我们医院的人了，怎么也不见你继续愁了？”
    杨子大吃一惊：“哦！原来你一直暗恋她呀！”
    “去去去！谁暗恋啊，我那是正儿八经地追过，追过懂吗？”
    杨子横翘着腿，戏谑地嚼了粒花生米：“哦！结果人家不还是没同意！”
    向辰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太想聊这个话题：“见就见呗，老子又不是除了她就娶不上老婆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阴柔的月光下，四人举杯，喝得何其畅快！谁的眸子点亮了街灯，谁的樱唇暗吐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