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春暖花开之时

57.
    在家里逗留一直到晚上的七点多他们才出门，期间陈迦山为了给顾锦初过生日打了电话订了包厢，顾锦初本想拒绝，最后还是应下了，只是说不要太浪费，一方面，毕竟来的笼统就那么几个人；另一方面，她不想再欠陈迦山什么。
    仿佛他们之间只要撇的干干净净的，她的心里就好受点。
    到了预定的KTV，进了包厢，童晓晓就直接进了卫生间，他们刚坐下没多久服务生就进来礼貌的询问点提什么酒水的问题，陈迦山刚想开口主张，却听见顾锦初问：“你们这里有百威吗？”
    “有的。”服务生礼貌的回答。
    顾锦初盘算了一下人数，对他微微一笑，“那先拿三箱吧，还有小菜什么的送一些进来。”
    服务生点了点头，走出包厢。
    “点这么多你能喝的完吗？”陈迦山笑着，“喝醉了我可是不会抬你回去的。”
    顾锦初的表情闪过瞬间的不自在，她微微一笑，挽上他的手臂，用一种类似撒娇的语气对他说：“今天我生日嘛，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我喝不下的话你一定要帮我喝。”
    陈迦山不可置否。
    “对啊，迦山哥，你可得多喝点。”一旁的梅央看着他们亲昵的举动，皮笑肉不笑的说，她靠近顾锦初，轻轻把头贴在顾锦初的耳边，模样亲昵着，“姐姐，喝不下我也会帮你喝的，所以你今天一定要过的开心点呀。”
    顾锦初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笑几乎都要挂不住，她暗自紧紧的握住来了拳头才能不让自己做出推开梅央的举动。
    童晓晓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幕，顾锦初挽着陈迦山，梅央又贴着顾锦初，顾锦初的表情几乎都要僵硬了，梅央却还是作出一副亲密万分的模样。
    真是太虚伪了！她强忍着想要过去扇上梅央一巴掌的冲动，愤愤的走到一旁坐下，盯着梅央不冷不热的说道：“梅央你到这边来坐吧，我看那么有些挤，只能坐两个人。”
    梅央丝毫不在意她话里的嘲讽之意，笑眯眯的看着她说：“不挤呀，跟姐姐坐在一起怎么会挤。”
    童晓晓气极，瞪大眼睛看着她，嘴里蹦出一个字：“挤！”
    包厢的门突然开了，两个服务生抬着酒水进来，放在地上，其中一个问：“请问现在就开酒吗？”
    顾锦初的手松开，不着痕迹的往陈迦山身边坐了坐，摇摇头，说：“等一会儿吧，其他人还没到。”
    服务生点点头，把酒摆上桌面就离开了。
    包厢里的K歌系统正静着音，画面却是播放着的，顾锦初看着屏幕显得有些恍惚。
    陈迦山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他总觉得今天的顾锦初很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没过一会儿，包厢的门再次开了，一个扎着大背头的女生先是走进来，一看到顾锦初就转头朝身后说：“是这间，我看到锦初了。”接着四五个打扮像是学生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的鱼贯而入。
    “你们来啦。”顾锦初收回思绪，朝他们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锦初生日快乐啊。”扎着大背头的女生叫做邓洁，她笑嘻嘻的在童晓晓的身边坐下，其他人也纷纷落座，挨个的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给顾锦初。
    顾锦初站起身来一一接下，放在一旁，她弯身蹲下拿了开瓶器准备开酒，邓洁连忙站起来把她挤到一边去，夺过她手里的酒起子，“你坐回去，我来开，哪儿能让寿星开酒呢？”
    顾锦初只好作罢又坐了回去。
    酒一瓶一瓶的开启，一群人已经热情高涨的开始轮番的给顾锦初灌酒。
    她来者不拒的全接下了，反倒是一旁的陈迦山看不过去了，他伸手拦下来敬酒的人，躲过顾锦初手上的酒杯，沉声说道：“你们就别灌她了，我替她喝。”
    “哦哦哦，陈迦山你为寿星替酒的话得多喝点啊。”
    “英雄救美可得付出代价的！”
    “就是就是……”
    ……
    顾锦初一向鲜少碰酒，几杯下肚，脸就红了起来，两只眼睛水盈盈雾蒙蒙的，她盯着陈迦山，娇憨的笑着说：“听到没？你帮我替酒是要多喝的。”
    “你去一边，别说话。”陈迦山好笑的看她两眼，抬头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他一杯刚喝完，就有人立刻给他的空酒杯添上酒。任陈迦山酒量再好，也经不住这样被还灌，几个回合下来他的脸就明显红了些，连眼神都变得有些涣散。
    他转头，顾锦初已经不在身边，他的视线巡了一圈，发现她捧着杯子缩在包厢角落的沙发上跟童晓晓低头说着什么。
    “顾锦初！”他有些赌气的喊，他让她去一边，她就真的去一边了？她顾锦初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喂，陈迦山，让你喝酒你还走神，这可不行！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陈迦山只不过是扭头去看了顾锦初一眼，那些同学就像约好了一般吵着起哄又给他猛灌下去。
    陈迦山接过他们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余光却落在仍旧低着头的顾锦初身上。
    他感觉今天晚上的顾锦初很奇怪，但至于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而面前不断迎上来斟的满满的酒杯也让他无暇多想。
    另一边，童晓晓用一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样子看着顾锦初，问：“锦初，你真的一定、确定要这么做吗？”
    顾锦初捏着杯子，看着被围堵在人群中喝的脸颊微微泛红的陈迦山，苦笑道：“为什么不呢？”
    童晓晓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什么，却听她又说：“我曾经以为，一个人幼小年轻的时候多吃些苦头，后面的生活就会容易些，会甜蜜些，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苦是吃不完的，你克服了这个困难，还会有下一个困难。”
    “我爸和杨柳阿姨的死是我心里永远的一个心结，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所以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梅央，那我至少会好过一点。
    童晓晓压低声音：“哪怕是失去陈迦山？”
    顾锦初的目光从陈迦山的身上渐渐移到坐在沙发上正笑的一脸无害的梅央身上，心感觉像被扔进绞肉机里绞碎了，血淋淋的，只剩下一滩腥臭的肉泥。
    梅央感受到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她嘴角的笑勾的撩人，眼里却有堆积多年的恨意。
    “哪怕是……失去陈迦山。”
    顾锦初的眼里同样有一些浓烈的情感，在悄声无息的碎裂。
    ***
    一场生日party喝到了凌晨一点多，凡是到场的同学无不是喝的神志不清，口吐胡言，甚至出了KTV之后，一群人在马路上鬼哭狼嚎，疯疯癫癫的。
    唯独顾锦初、梅央还有童晓晓三人还是一副清醒的模样。
    陈迦山被灌的酩酊大醉，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是紧紧的拽着顾锦初的手臂不放开。
    童晓晓挨个的把同学们塞进出租车，看着车子远去之后，她看了一旁的梅央一眼，冷冷的问：“你不走吗？”
    梅央笑着说：“我一会儿跟姐姐一起走。”
    “你！”童晓晓真是恨透了她那副纯洁无害的模样，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
    “晓晓，别闹了。”顾锦初扯了扯她的袖子。
    “顾锦初，你咋这么傻呢！”
    童晓晓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她实在是理解不了顾锦初的思维。
    顾锦初勉强一笑，托住身边的陈迦山，轻轻的晃了晃他：“迦山，你醒醒，我们回家了。”
    “回……家吧。”陈迦山的脑袋沉沉的耷在她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之间全是酒的味道，他把手搭在顾锦初的肩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迦山哥真是喝多了呢。”
    梅央似笑非笑的的盯着顾锦初，朝她使了个眼色。
    顾锦初托着陈迦山，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陈迦山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后座上，自一个人己也坐上车去，从车窗里探出头对着童晓晓说：“晓晓，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人小心点，到家记着给我打电话。”
    童晓晓看着她苍白的笑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先走吧，我看着你们走了我再走。”
    顾锦初点点头，看了梅央一眼，示意出租车司机开车离去。
    车子绝尘而去。
    只剩下童晓晓和梅央站在路边，梅央也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想上车却被童晓晓用力一扯，接着脸上就受了一记狠狠的巴掌，连原本发鬓旁的头发都被带了下来，遮住了脸。
    “我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童晓晓大声的骂道。
    梅央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抚到一遍，她毫不在意的摸着自己被打的右脸，单纯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恶意的笑容浮上嘴角。
    “童晓晓，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什么吗？”
    童晓晓盯着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向前弯了弯腰，凑近童晓晓的脸，声音细细的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梅央说完话，立刻就上了出租车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童晓晓气的直打哆嗦却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