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公馆

第52章


    “你的意思是……?”
    “她很厌恶谈论有关别人家的事,尤其认为佣人任意谈论主人家或其他家人的相关传闻,实在是一种丑陋的行为。”
    “听说令堂请辞志摩沼家的工作返回故乡,是因为令尊病逝的缘故,是这样吗?”田所副探长问健太。
    “那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不如说是在征一朗先生的意思之下被迫离开的!无论如何,家父病逝,当时很照顾家母的遥香夫人也过世了,家母觉得留在那个地方很不自在。所以战后当我复原回来之后,就立刻一起回到老家来。”
    “且慢!”田所副探长出言制止,“我不太了解之间的人际关系。”
    “征一朗先生是传右卫门先生的长女婿,遥香夫人则是征一朗的儿子,也就是志摩沼家族继承人路夫先生的妻子,换句话说,路夫先生是传右卫门先生的孙子。
    当时,志摩沼家也遭遇了接踵而来的不串,路夫先生在满州的战争中失踪,遥香夫人也似乎紧追其后在战后死亡。家母则是负责照顾遥香夫人的生活起居,以及婴儿卓矢的哺育。”
    “这个遥香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
    “喔,志摩沼家宅邸玄关正面有一座钟塔,她从钟塔上跳下自杀的,当时家母似乎也因此而受到严重的打击。”
    “那么,你们是在哪一年回来这儿的?”
    “昭和二十二年……”
    这时,茎子忽然双手用力一拍,发出声音,呼吸急促地说:“对了,老公,婆婆以前的存款簿有一些地方很奇怪!你以前不是也说过吗?”
    健太似乎一时不仅妻子在说什么,脸上浮现诧异的神情,“唉呀,没错,你说那个……我看最好还是拿来让探长先生看看。”
    说完,他径自起身,消失在这个房间。
    “到底是什么问题?”田所副探长的视线随着健太的背影移动。
    茎子回答:“在存款簿上,我是不太了解,但有好几笔奇怪的汇款和提款纪录。”
    健太不久便拿着老旧的邮局存款簿回来了。
    “你看,就是这个,请仔细看,从昭和二十三年到三十二年的十年之间,每个月都有钱汇入这个户头,而且每个月都会提领出该笔金额。”
    田所副探长从健太手上接过存款簿翻阅。金额的进出很少,存款余额也不多,但很醒目的是健太指出的进出金额!汇入金额一直都是五千圆,提领金额也同样都是五千圆。在昭和二十八年,私立大学的注册费每年大约才二万圆,所以依当时而论,算是相当大的一笔款项。
    “还真的很怪!猜得出是从哪里汇入的吗?”
    “不,完全想不通。”
    “每个月都是提领全额,令堂到底是作何用途?”
    “我从未见过家母身上带着那么多现款,也未见她使用过。”
    “说到昭和三十二年,你可以想到什么吗?”
    “根据刚才所说的内容,应该就是‘那件事’,志摩沼传右卫门过世的那一年!因为家母也前去参加葬礼。”健太以粗壮的手臂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回道。
    “也就是说,矢作清离开志摩沼家之后,直到传右卫门去世之间,每个月都会收到固定汇入的款项,而且她都将那笔钱转移至某处。当然,可以推测钱是来自志摩沼传右卫门……”田所副探长喃喃说着,凝视存款簿,沉思不语。
    这笔款项或许是矢作清受传右卫门所托,送给他的小妾或小孩也说不定,若是这样,只要调查这个叮镇的邮局和银行,应该就可以了解。
    健太思索后说:“对了!家母每个月一定都会到秋田市去游玩,说是为了散心,但我想可能与此有关吧?”
    茎子也表示同意,“是呀!她每次都是单独行动,不带家里的任何人去,甚至当我和女儿也想一起跟着去的时候,我婆婆还会露骨地表现出厌烦的神情。”
    “原来如此,我们会试着去调查。”
    若非直接与谁见面,把钱交给对方,就是想到其他地方的邮局或银行汇款吧!
    田所副探长更试着刺探矢作清与志摩沼家互有关连的往事,然而,干货店夫妻两人,已经再也想不出其他什么事了。
    “那换个话题好了,矢作清过世的当天,也就是她前往滑雪场的那一天,有没有谁来询问她的去处?或者是陌生人或车辆在干货店附近窥探?”
    “你是指形迹可疑的人吗?”健太的神情转为严肃,瞇上眼睛问。
    “没错!”
    “那天我一大早就出门采购,所以完全一无所知……”他很遗憾似地结巴说道。
    “完全没有人来找婆婆!”茎子也跟着说道。但是,接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不定决心似地接着又说:“等等,请等一下!应该是午后快傍晚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找婆婆。”
    “电话?什么样的电话?”
    “我记得是以很恳切的语气问说:‘请问是矢作清夫人家吗?’附近邻居或是婆婆的朋友,都不会用这种态度说话。”
    “对方是男的或女的?”
    茎子摸着被太阳晒成褐色的额头思索,然后才说:“是个男的!我虽然记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个年轻人,年纪应该不会太老。”
    “你当时如何回答?”
    “因为婆婆已经出门了,所以我回答说‘她不在家’,结果对方又问‘去了什么地方’,我好像是回答大泽滑雪场……但也只是模糊记得好像是这样。”
    说完之后,茎子沉默不语,或许是想到了就是因为自己,矢作清才会遇害吧!
    但不论如何,矢作清这位老妇人,遭到杀人灭口的可能性提高了!
    田所副探长继续询问之后,借走了包括存款簿的几样东西,然后便离开了“矢作屋”。
    六
    翌晨,在五条木警局里,又召开了包括局长在内的会议。负责前一天调查的每位警察,带着各自搜集到的情报或线索,反复进行检讨和辩论。
    结果,整理出下述的几项要点:
    ·矢作清在事冈邮局开户的户头里,从昭和二十三年至昭和三十二年为止,每个月都有人汇入五千圆。
    ·汇款人是志摩沼家的顾问律师田边善行(根据邮局的纪录簿确认)。
    ·那笔钱每个月都由矢作清提领出来。
    ·另一方面,根据来自长野县诳访警局的报告,每个月不知道从哪里汇给兼德寺的住持同等金额,当作石川松子的一个小孩的供养费用,期间同样是从昭和二十三年至昭和三十二年。
    ·因此,可以推测矢作清是将该笔供养费用汇至寺院。
    ·前来滑雪的情侣会发现矢作清的尸体纯属偶然,分析这两人与这起事件毫无关系。
    ·以大泽滑雪场山屋住宿客人名单为手段,利用电话遍访游客,却未发现身份不明人士。
    ·在附近的今上温泉旅馆住宿登记名册当中,发现当天晚上有一位地址不明的男子投宿,但无从证明与本事件之间有何关连。除了从外貌、年龄方面看起来像是上班族之外,其余讯息一概无从知晓。
    ·在前往大泽滑雪场的游客之中,大约有两人出面声称,三月二十五日当天,看见山屋办公室前面停着一辆白色小型掀背箱型车。
    ·关于白色小型掀背箱型车,目前正在县内及邻县的车辆租赁公司清查当天租出的车子。
    五条木警局的调查报告,在八月二十九日黄昏送达设置于东京三多摩警局的“志摩沼家杀人事件项目小组总部”。
    第四幕 火刑之炎
    他好不容易开口大叫:“怎么可能!你该不会要说这具木乃伊就是约翰?贝林加姆的尸体吧?”
    ——【英】奥斯汀·傅里曼《欧里西斯之眼》
    第16章 那个女人复活了
    
    一
    移出美园仓郁太郎的尸体后,石砌地板上就留下白色粉笔画上人体形状的线条。头部位置飞溅即将凝固的黏稠黑血,血迹并未擦拭,监识人员彷佛在四周爬行般地检视指纹和遗留物。
    抬头往上看,“恶灵公馆”恐怖的钟塔突出于蓝天之中,彷佛要扑向我们似地耸立。白色无情的数字盘上,毫无意识地持续移动着指针。时刻是上午九点十八分。短针指着“Ⅸ”,长针的针尖位在“Ⅲ”与“Ⅳ”之间的黑点。
    从装置大时钟的塔顶到底下的地面为止,墙壁皇垂直矗立,下方设有玄关,但是,设在凹陷处的大门,从刚才开始就有好几位警察频繁进出。比我们更早被叫来的波川医师,已经将验尸结果向大森警视报告了。
    我轻呼一口气,环视已拉起封锁线的周边状况,巡逻车、监识车、救护车等等,杂乱地停在通往大门的小路旁。太阳虽然已经灿烂高照,但我们的心情却比冰块还冰冷,内心盘旋着各式各样的疑惑,不安的情绪不断攀升。
    他是死于意外?自杀?或者又是一起杀人事件?
    如果是杀人事件,会是先前密室杀人的延续吗?假设是,那么凶手到底是谁?是穿蓝白发亮礼服的女幽灵?盔甲亡灵?还是戴着非洲原住民雕刻面具的恶魔?
    不,在那之前,郁太郎为何会挑选在黎明前,天色未亮的时候爬上钟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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