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公馆

第53章


他到底想要在那儿做什么?谜底完全无法揭开!
    昭和四十三年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三。
    一大早,我和兰子就在场见证“恶灵公馆”发生的第二幕惨剧。
    “怎么可能!昨天才跟他谈及钟塔的话题,今天他竟然就从塔上跌落致死……是因为话题中隐藏着夺走他性命的危险内容吗?或者钟塔确实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陷入绝望的自我厌恶,胸中如潮水般涌上无处发泄的沸腾怒火!
    兰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坐在大理石喷水池边等待监识工作结束。她身穿素色的深蓝色无折洋装,应该是顾及对死者的哀悼吧!两颊燃烧着怒火,色泽深浓的眼眸更是漆黑发光。
    中村探长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有几个塑料袋,从本馆走出来,跨过封锁线,走向我和兰子。
    一我有东西给你们看。”他把塑料袋放在大理石上,取出四折的一张纸条,“很怪的留言。我们搜查他的房间,在书桌上发现的。我很在乎是否与事件有关,所以带过来。”
    纸条上用铅笔写着如下的文句:
    那个女人复活了?
    钟塔——M·艾伦比——时钟师傅
    凡尔纳的确有王后的项链
    甲变成舍利
    福在内,鬼在外
    杀人会以两人死亡而结束?
    兰子凝视着纸条内容,无意识间,开始用左手搔抓如葡萄串般卷曲的头发。
    我抬头望着中村探长,“这是怎么回事?”
    中村探长耸耸肩,发出不愉快的声音说:“我怎么知道!但是,上面提到钟塔的部分,或许前半部与他自己的死亡有关吧!”
    “后半部支离破碎的!“甲变成舍利”这句话好像听过,意指坚硬的甲壳碎裂变成舍利,应该是比喻非常罕见之意吧?”
    “的确是这样。”
    “那个女人又是谁?是指身穿蓝白亮光礼服的女人吗?”
    “王后的项链?”兰子喃喃自语,“不幸的王后……那个女人?时钟师傅……卡贝……”
    “凡尔纳又是谁?是那个写《环游世界八十天》的儒勒·凡尔纳吗?”我直接问道。
    兰子费力地集中焦点,茫然凝视着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凡尔纳……没错,但《王后的项链》这部小说的作者是大仲马啊!内容王要描述的是造成玛丽·安托瓦内特(Marie-Antoinette:路易十六之妻)被送上断头台的项链失窃事件。”
    中村探长搓揉着浓浓的胡髭,“其他还有叫做凡尔纳的名人吗?或者是指称这个事件与凡尔纳这个人有关?”
    “在“恶灵公馆”的历史中,并末出现有这个名字的人。”兰子回答之后,继续搜寻适当的词汇,“不过,或许重要的是‘甲变成舍利’与‘福在内,鬼在外’这两句话。你们还记不记得二十六日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询问郁太郎的时候,他就表示那起密室杀人是个忠告,还说出‘福在内,鬼在外’之类的吗?”
    “啊,我记起来了,我还用很无礼的态度责备他。但现在看来,或许他真的是深思熟虑。”
    就在同一瞬间,我也想起一件事。郁太郎给我们看的黄金雕像黑白照片背后,也写着与郁太郎纸条上相同的两句话!
    我惊讶地对兰子说:“如果‘福在内,鬼在外’表达的是那起密室杀人,那么,这次的事件会不会是‘为了某种必要的杀人’?”
    “这个……”她彷佛没完全听进去似地点头。
    “所谓‘为了某种必要的杀人’意思是……?”中村探长挑高一边眉毛问道。
    “若要说白了的话,例如像推理小说中经常会有依诗句、童谣或类似的语句而进行杀人的装饰性内容。最具代表的就是范达因的《主教杀人事件》,这就称为‘为了某种必要的杀人’。另外还有剧本或小说型态的脚本,依其内容逞凶的情况,这种则称为‘拟定情节的杀人’,代表性作品则是艾勒里·昆恩的《Y的悲剧》。”
    “太可笑了!凶手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有各种不同的理由,可能是自我显示欲、复仇的警告,也可能是为了享受杀人乐趣,但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行。”
    “兰子也支持‘为了某种必要的杀人’这种论调吗?”
    她露出思索的神情,“我听田边律师说过,志摩沼家有所谓‘幸福之证’的传家宝,是七福神中其中两位的雕像,这个传家宝好像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传右卫门之妾或她小孩所持有。”
    “我实在不懂,这和‘为了某种必要的杀人’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幸、福’与郁太郎留下的纸条字句最上面两个字‘甲、福’的发音相同,难道这会是偶然的一致吗?”
    我告诉中村探长有关田边京太郎给我们看过的照片之事。
    中村探长受到打击,两眼直盯着兰子。
    她接着说:“也就是说,所谓的‘幸福之证’,就是依照最上面的文字开始的前缀进行杀人的方法,用来表明她或她小孩复仇的染血证物。”
    二
    中村探长降低声调说:“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而且会像文字上的意思那样,针对将会再度出现的另一桩杀人事件提出警告?”
    “这是其中一种可能。”兰子自信满满地回答。
    中村探长摇摇头,坚持反驳道:“我不相信!若真发生这种事,那也太扯了。最重要的是,初步可以判定郁太郎的死和“甲变成舍利”完全无关!原因在于,舍利乃是遗体火葬焚化后残余的骨头,与焚尸或类似的杀人行为,在内容上完全不同。”
    “或许他的死并非凶手最初的计划,而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采取的行动。对了,我想请教波川医师验尸之后的意见,结果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大森警视已确认是他杀了吗?”
    “不,还没有,依尸体的情况,若未经解剖,是无法做出任何肯定的判断的。”
    这时,波川医师正好走向我们所在的喷水池前,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很明显是睡眠不足,连刮胡子的时间也没有,甚至头发也未梳理,看来他正打算陪同尸体前往医科大学。
    “有外力造成的外伤吗?”中村探长面对白发苍苍的特约医师问道。
    波川医师似乎非常疲累,并未以一贯的嘲讽回报,“目前未发现摔落致死以外的情况,若是未发生先前的命案,很容易就能以自杀结案,实在是很遗憾!”
    “推估死亡时刻?”
    “目前可以确定符合巡逻警察发现他坠落死亡的时刻,是在凌晨四点前后。”
    “没有药物中毒之类的迹象?”兰子语调平静地问。
    “你的意思是……?”
    “有一种可能是,安眠药之类的药物导致意识朦胧,结果失足从屋顶摔落。”
    “尸体表面完全未出现显著的变化,除非解劫,否则难以断言。”
    “喔,对了!”中村探长说,三这个东西掉落在尸体旁,我忘了给大家看。”
    他从塑料袋里取出长约二十公分的大型螺丝起子,黄色塑料制握柄。
    波川医师将眼镜凑近,动怒似地问道:“这个人有在半夜修理时钟的兴趣吗?”
    “本馆三楼没派人监视吗?”兰子询问中村探长。
    “从东翼二楼上到三楼的楼梯口有人……但如果郁太郎是从西翼趁着监视空档上到三楼,我只好承认我们的人员调派有疏忽。但毕竟这是广阔的西式宅邸,若要监视所有地点,就算人员充裕,我想还是不太可能的。”
    我说:“假设是他自己爬上钟塔却失足坠落,这应该是最恰当的推测吧!”
    所有人再次抬头望向钟塔,一位监识人员正好从钟塔旁的门侧屈膝望向地面。后来我们也爬了上去,但在机械室里、走出门外的屋顶部份,都未发现与前日查看时有任何变化或异常。
    “在发生命案的纷乱期间却独自采取隐密行动,只有白痴才会这么做!明明知道宅邸里很可能潜藏着杀人魔……”中村探长愤愤说道。
    “我也有同感。”波川医师点头,“而且,我更不希望带来一大早就把我挖起床的困扰!”
    “死者多半都自以为是。”
    波川医师将眼镜放回胸前口袋,重新拿好随身对象,快步走向救护车。
    “假设这是他杀,凶嫌会是谁?”我问中村探长。
    “从宅邸范围到外面一共有三扇门,昨天晚上这三扇门我们都有派员监视,若非从高墙攀爬出去,那么凶嫌肯定就住在这座宅邸里。”
    “这么说,凶嫌就不会是外来者了?”
    “没错!所以田边律师这响应该剔除在嫌犯之外。”
    “这……”兰子的语气带着疑虑,“这必须是在宅邸没有通往外面的密道的情况下吧?”
    “密道?怎么可能!”
    “毕竟这座宅邸很老旧了,我认为最好还是考虑在内。”
    我望着中村探长,二乐太郎目前人在何处?”
    “刚才村上已经和他的事务所连络上了,目前应该正在赶来这儿的途中。”
    这时,村上刑事从玄关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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