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玄朗质问吵嚷、发狂入魔,蝶衣并不在现场。她在外面搜寻莱芜,也私下查找月神。不寻常,最近发生的事都不寻常,最不寻常的就是月神不辞而别。通衢,她几乎就要飞回通衢了,却忽然收到明玦传信,让速速返回。
而她终究是晚了一步,赶到巫觋院时恰恰看到了素雪的寂灭。一日期满,连一个时辰都不会宽限。就在惊呆了的蝶衣和哭软了的明玦面前,蓝眸含笑,双唇翕动,银发翩飞,玉指轻摇,素雪的身体渐渐变亮变薄变透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荧荧烁烁,扶摇直上,融入了苍茫暮色。
“公主!公主!!”蝶衣撕心裂肺地哭喊。无济于事,光灭了,夜深了,虚弱虫呤被凄厉枭叫打断,然后就是一片死寂。
“怎么会这样?!”蝶衣一把拽住明玦的手臂,却被转过来的面容再次惊呆。
“公主?你是?”她吓得松开手,又猛地抓住,抓得更紧。
“蝶衣,我是明玦……”
“你的脸!”蝶衣仔细端详着。毫无破绽,一模一样,只是声音不同,而且神态和目光,细看之下,亲近如她仍可觉出差异。
“这是公主的意思,是她……最后的心愿……”明玦泣不成声。多少泪也换不回素雪的性命、洗不掉她心头的愧疚,唯有替她好好活下去、好好守护着玄朗活下去!
公主是为了玄朗才将自己逼上绝路的。虽然她拉着我的手平静地说即便不用那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我知道,她是为了他!只有她会这样傻这样痴这样决绝吧,也只有她才可以压制他的心魔。
我也没有想到玄朗会急功近利强行修习。公主说过孤冥诀精深玄奥步步凶险,要厚积薄发,切不可一味图快。玄朗却被不幸言中。那****急火攻心,内息紊乱、五脏摧伤、丧失理智。公主毫不犹豫服下秘药,暂回仙身,为他疏导化解,然后独自潜行入宫城,将莱芜和丞相一一摆平。回来后她不由分说点了我的穴道,强行换颜。法术毕,时辰到,她喘息着为我解穴,拉着我的手说,明玦,你就是我,请你好好守护玄朗,作为他唯一的妻子……
她说她知道我的心意,也相信我,放心将玄朗托付与我。可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不舍与悲伤。是啊,作为女子,谁愿意将心爱之人转托他人呢?她是没有办法了啊!
我呢?我又情何以堪?公主,他是您前世的爱人,你们已经错过了一次,为何今生仍无法团聚?他虽然看上去忘记了您,可我感觉得到他心里始终深爱着您!
他看我的目光,亲近又客气,而现在,这眷恋、炽烈、深邃的眼神,是看向你的……可惜你无法得知了……
“夫人,更深露重,别在窗前久坐!”玄朗走过来,轻轻为明玦披上貂裘。楚地常年温暖,腊月时节外面还是竹影摇曳、樟树婆娑,华美厚重的貂裘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她领他的情,知道此物出自北燕,必要重金购得、辗转运来。况且,她真的感到了寒意。
褐巫的药的确十分有效。只是每次去见他,都免不了令他感喟担忧。不过明玦心甘情愿,为了不让玄朗暗生疑窦、不让素雪苦心白费,她要精益求精做到最好,所以这病也不是伪装。
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虚乏无力、痛彻心扉、气息凝滞、肢体僵寒……原来她从前一边说笑一边筹谋一边做法一边救人的时候,居然忍受着这样的苦楚折磨?!
痴痴的,明玦潸然泪下,浑然不觉玄朗就在身旁。
“怎么了?”玄朗俯身扶住她的肩膀,眉心紧锁,“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没有……风迷了眼睛……”她回过神来笑着揉揉泪眼,暗暗后悔一时感伤、令他生疑。
“我就说嘛!”玄朗关上窗,转头吩咐侍女生盆火来。“夜深了,早些睡吧。这好月亮留到明天再赏。”
明玦点点头,卸去簪环,对镜梳发。快两个月了,每每照镜她还是不太习惯。虽然从前蝶衣就说她与公主长得十分相像,但真的变成公主的样子仍感到有些别扭。
“火烧得甚好,我再给你灌个汤婆子吧?”他手心炽热,微微出汗,却还赖着不走,轻轻拿起木梳,温柔地为她梳理长发。
铜镜着光,映出一幅举案齐眉郎情妾意的画面。他梳着梳着,不禁盯住铜镜,慢慢僵凝。
这景象,似曾相识……不,不是在这里、不是近日……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清晨……也是当窗理鬓、竹影摇华……指尖白发……镜中蓝眸……还有眉间的……那是什么印记……也是冰蓝色的,水滴……还是火焰……
“怎么了?”明玦回首一笑,嫣然俏丽。
不对!不是这样的笑容,而是……凄美的……悲凉的……她说,兄长,红颜易老,不知明年今夕,你是否还愿为我画眉理鬓……
“相公,你怎么不说话?”
“哦,我是想着年节将至,就算没有了巫觋院总也要尾祭祝祷、开坛卜卦。陛下定是觉得不好启齿所以一直未提。我明日得和礼部尚书大人商量一下,他先上表、我再附议最为妥当。”
“原来是为朝政……”明玦有些失望又有些安心的表情令玄朗感到一丝莫名忧愁。
“我累了,你也去睡吧,明日还要早些入朝呢……”明玦扶床坐下,拢过锦衾。玄朗点头转身,闪出掩门。他们虽有婚约却守礼守循,只以夫妻相称,并无夫妻之实。明玦曾有意留他同寝,他却借故婉拒。
为什么?明玦以为他只是怕加重她的疾患,又或者尚未行婚嫁之礼不敢唐突冒犯。却不知玄朗心中还有别的顾虑。近来总有一个女子浮现在他脑海,长得和明玦一模一样,可又觉得并非是她。从前只是偶尔梦见,这几天却几乎时常想起,而且就算在白天、在朝堂、在太医院、在闹市街都会心不在焉地忆起她。
是谁呢?玄朗深吸口气,长长叹出,翻身背里,调息睡去。
尾祭之事顺利解决。展眼除夕,楚都之内万家灯火,君民同乐。十五灯节是复朝前的最后一天假日,玄朗带着明玦闲步闹市,随意游逛。忽然一道火光划过天际,急速坠向东方。火星散落,点着屋舍。街民惶恐,四方逃窜。
“会是什么呢?”玄朗举头望天,心中悸动,再一回头发现明玦不见了。他急忙环顾四周,又跳上近旁墙垣仔细查找,可明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踪影全无。
“明玦!明玦!”玄朗疯了似的呼喊淹没在百姓嘈杂的叫喊中。火势甚微,很快扑灭。为防再次落石街民纷纷还家躲避。不一刻,街巷空了,门户闭了,偌大都城仿佛就剩他一人。他不知道,就在身后的屋舍房顶,明玦泪眼朦胧地注视着。
只是一个闪念,她趁乱松开他的手,扣起隐身诀纵上屋顶。他会紧张吗?会担心吗?会焦急吗?还是说我仅仅是一个习惯了的存在……公主重塑他的记忆让他成功忘记了我,除去我告诉他的名字什么痕迹都没有……他记不得烟雨濛濛江岸血战的邂逅,记不得绝壁攀飞凌空而起的拥抱,记不得玉笔峰顶松屋小院的相处,更记不得地底密室烛光摇曳的对视……
“明玦是谁?”这个问题,我很想问问他。对他而言“明玦”真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称呼吗?就像巫觋院中也没人会在意逃脱了一个最低贱的明巫侍女“翠儿”……
和最初想象的不同,她始终觉得不安,好像这个梦寐以求的男子是他偷来的,或是别人施舍的。“命里无时莫强求”,不管是谁要强求,总之不属于她。玄朗呢,他也是心存疑问的。甚至他曾问过明玦会不会弹琴会不会跳舞、从前是否以冰剑御敌。与其说他是噩梦缠身,倒更像是自愿入梦、享受梦境、怀念梦侣。甚至有一次,他流着泪几乎叫出了梦中女子的名字……
明玦心中隐隐作痛,在法力将尽之前跳下屋脊,偃卧于灯蓬幔帐。不一会儿,玄朗猝然低头一下子看到了她,急忙跃下将她抱入怀中,轻轻唤醒。
睁开了,睁开了,明玦眼皮一动,睫毛频闪,看到的却是一瞬紫晶眼眸。错觉吗?幻觉吗?再一看,分明是玄朗如夜空般黑亮的瞳仁。她眼中充满疑惑和恍惚,他的,其实也刚刚划过一缕失望。
冰蓝色的,应该是冰蓝色的吧……每次她在我怀中醒来,都应该是那个样子……
“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明玦勉强一笑,就要起身。
玄朗回过神来,皱着眉扶她站好。这时蝶衣也匆匆赶来,看看面色苍白的明玦,又看看神色凝重的玄朗,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明玦解释说天降彗星民众惊逃,她被挤到墙角晕了过去,倒也没觉得怎样。
玄朗却不安地望向东北,又转身面对宫城,正色道:“蝶衣,拜托你送明玦回去,我要即刻进宫!”
彗星降世一向被视作大凶天象,划都而过更是冲犯帝星、不祥之至。
果然,玄朗刚到宫门口就遇上了匆匆跑出来传旨的内监。二人一路小跑赶到朝皇殿,除了楚王和气喘吁吁的兵部尚书、万俟将军,玄朗还看到了端坐敞椅的丞相吕公。又等了片刻,礼部、刑部、户部、吏部、工部尚书和几位御史、中书令也相继赶到。大家都面露惧色,惶然肃立。楚王面色更是难看。大楚立国五十余年从未有过这等天灾。即便是历尽沧桑看遍浮沉的丞相,也不禁沉下了脸。
巫觋院虽已取消,但解了血誓的大部分巫觋还是选择留朝任职。褐巫、赤巫和紫巫分别归入太医院、礼部和刑部,此刻也奉诏觐见,像从前那样立于玄朗身后。
巫觋院兼管卜筮占星、祝祷酬神、消灾禳祸、驱魔除妖,如今刚一取消就出了这等天灾……难道是上苍示警、巫神降祸吗?楚王看了丞相一眼。丞相的目光也有些犹疑了。
玄朗却双瞳炯炯,自信满满。他知道世上是没有“巫神”的。楚人信奉的“巫神”不过是几十年前开国之君为煽动民心臆造出的骗局,他也不相信这次的天灾是对楚王的警告和惩罚。方才来的路上他就略略算过,心中早有把握。
“陛下,请恩准微臣星夜起阵占筮吉凶!”玄朗振声金玉,如石投平湖,激起千层细浪。楚王众臣尽皆惊愕,哗然议论。丞相也转身看向他。
糊涂啊!彗星顿地分明是天降灾警,有何可解?为今之计必须强行诡辩、拒不承认、压住民议,否则我主必下罪己,甚至禅位让贤!
可他看到玄朗毫无惧色成竹在胸地坦然微笑,于是点头默许,朗声附和。丞相赞同,众臣也就不再毛躁,楚王最终予以允准。
于是玄朗和三巫着手布置,一个时辰后开坛做法。其实三巫已无法力,仅仅是做做样子走个形式,真正主导的只有玄朗。不过他的占星术并不算熟练。楚地烟瘴颇多,雾气弥漫,除了玉笔峰高耸入云直视无碍、素雪带他试过两次聊做消遣外,入都之后他几乎连星空都很少见到,更遑论安心占筮了。好在他要占卜的并非星象,而是地位。所以盘膝而坐,凝神入定,片刻即得。做戏要做足全套,他们继续装模作样念念有词,又拖了一个时辰才起身收阵,入殿禀报。
“陛下,此番坠星确乃帝昏之象!”他故意一顿,楚王面色铁青双眼冒火,众臣也噤若寒蝉颤栗不止。“但,此星并非映指我主,而是唐国命数!”言之凿凿,众人错愕,之后长舒了口气。
“是,是唐国的?!”楚王激动地快步走下玉阶,拍着玄朗的肩膀大声问道。
“确是如此!”
得到确认,楚王仰天大笑,就算丞相低声咳嗽他也不管不顾。
罢了,也该让他松口气了。弼儿看似强硬武断,实则心慈懦弱。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唯恐行差踏错。今夜一紧一弛、一祸一福、大起大落把他吓得够呛,还得勉力支撑不落人话柄,真是难为他了!丞相也摇头一笑。
“定是李擎那厮听信谗言肆意调兵,终于引得天怒民怨!”玄朗不知,九月贵妃薨逝后唐军就增调了许多兵力屯于两国边境,大有入侵之态。楚王为此十分焦虑。幸好丞相筹谋得当,让一品忠武将军万俟勇亲去镇守,令唐王知难而退转向攻晋。虽然唐军拿下三州十城可也损失惨重,与北晋两败俱伤。
楚王心情大好,畅然回宫,众臣亦各自归府。次日果然收到加急奏报,彗星坠入唐境,楚国除了受到细微星火搅扰并无伤亡损失。于是中书发诏安抚百姓,一场天灾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千里之外的唐都却风雨飘摇,民怨鼎沸。这一年来唐王屡屡下旨征兵筹粮,取庸州,破吴越,袭广汉,战北晋,看似拓展疆域大扬国威,实则为饱一己私欲耗尽国力,弄得民生凋敝人心惶惶。
冬月以来各地庙宇屡现佛泪,信众哗然,被右丞恩威并施强行压下。年前国觉寺菩萨显灵,连告老还乡的宿儒都站出来公然反战,众臣亦纷纷上表附和,不料唐王依旧听从右丞梭摆,竟下旨以谣言蛊惑煽动叛乱之罪株连名宿、杀戮言官。上元佳节,天降彗星坠于洪州,雷火顿地,墙倒屋摧,死伤无数。这一次,万民请愿,群情激愤,揭竿而起,明言不食皇粮、不服国役,连派去镇压暴动的兵将都倒戈相向,右丞真的黔驴技穷了。
“莱芜,据你数月探查,楚国却有结盟之意?”右丞腆着肚腹,眉头紧锁,短粗的手指灵活盘搓着一串佛珠。莱芜跟随他多年,知道他心烦意乱举棋不定的时候就爱边思考边盘珠,珠子盘得越快,他的心绪就越糟、越急、越毛躁。此刻他仿佛手下生风,将一串圆润光滑的珠子盘成了一道环锁。
“大人,确是如此!”他张了张嘴,转念一想又闭上了。言多必失,过犹不及。面罩之下看不出表情,也看不出好恶,他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满腔仇愤的恶魔杀手、隐形细作。
“结盟……结盟……可是结了盟我要如何向晋君交代呢?”右丞脸上阴云密布。重礼已收,重诺已许,联合攻楚变成反目相向,若是晋君一怒之下兴师问罪,真是百口莫辩再无转圜啊!
“晋君病重,公子夺位,现已无暇他顾!”莱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细微的情绪波动令右丞心头一紧。但他不露声色,狞然一笑,点头呼气,比方才轻松了不少。
“那便好!你传令楚国下属小心留意。再,再派得力之人潜伏入晋,杀掉游公、台公。记住,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连府邸都给我烧干净!”不放过与自己有一丝一缕联系的人,凶狠、决绝,这才是奸雄本色。
莱芜冷静地领命告辞,沉定气息不快不慢走出密室。
晋国,为何不派我去呢?难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又招募了更好更快更邪门的刺客?还是有更要紧的任务需我留守?若是公主还在,一定能看破表象解我疑惑。可惜……
次日早朝,唐王宣布息止战事、与楚修好,同时开仓济民、免除徭役。使团出发,民怨渐平,莱芜深夜传信,蝶衣却蹙了眉头。
近来不知为何,玄朗和明玦似是起了龃龉。虽然二人仍双入双出,可明显不如以往亲密。连不常相见的蝶衣都觉出玄朗目光凝重、魂不守舍、凄恻怆然,明玦也是言辞闪烁、无精打采、脉息紊乱。
“你们怎么了?”蝶衣并不知道素雪和玄朗的瓜葛,只知道明玦一片痴心。玄朗能和明玦在一起,她由衷地高兴。
明玦无力喘息着,话未启,泪先盈。
“蝶衣……他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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