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相望久

商卡蜜走进公司里，一路上，看到她的人，都和撞见鬼似的。
    看什么看！商卡蜜在心里想。
    商卡蜜回到上海时，已经超过午夜十二点了。
    已经是清晨了。
    她问：“埃里克呢？”
    “奥兹尔先生说，如果您回来的话，去灵轩找他。”
    商卡蜜走进设计部，觉得设计部静得诡异。
    然后她看到了埃里克。
    他坐在她的位子上，手臂环绕在胸前，从侧面可以看到冰冷的面容，带点不耐烦的样子。
    商卡蜜停止了脚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
    包括埃里克。
    埃里克站起来，对她说：“过来。”
    商卡蜜向他走去。
    在接近他时，刚刚从茶水房回来的伊莲只顾着看手里的杯子，一不小心撞到了商卡蜜。
    商卡蜜惊呼，脚踝崴了一下。
    埃里克连忙扶住商卡蜜，问：“脚踝怎么样？”
    商卡蜜缓慢地动了动脚踝，还没来得及回答，埃里克就瞪着站在后面的伊莲，怒叱：“没长眼睛吗？！”
    伊莲一哆嗦。
    商卡蜜连忙对埃里克说：“没事，我的脚踝没事。”
    她又对伊莲重复了一遍：“没事，真的没事。你回去吧。”
    伊莲看着埃里克，一动也不敢动。
    商卡蜜看着伊莲可怜兮兮的样子，推了埃里克一把，说：“你这么凶干什么？！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嘛。”
    “你忘了你的脚踝一不小心就会扭伤的事了吗？！”
    原来，他还记得。
    “可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赶紧让人家回去吧。”
    埃里克看向伊莲，说：“回去吧。”
    伊莲小心翼翼地离开。
    当天下午，伊莲就拒绝了商卡蜜的邀请。
    “什么？！去你家玩？！打死我也不去！你家先生太恐怖了！”
    “保证他不在家？那也不行！万一他又回来了呢。我不去！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
    商卡蜜一脸无奈地扶住额头。
    埃里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我不是说了时间了吗？”
    “没票了啊，只有今天早上的火车票。”
    “坐飞机啊。”
    “从杭州？坐飞机到上海？你逗我！那飞机还没飞上平流层呢就得落在上海。”
    设计部里一群听得懂法语的人不得不强忍着笑意。
    商卡蜜学起埃里克刚刚的样子，双臂环抱在胸前，问：“喊我回来什么事？”
    “跟我走。”
    “你先说什么事。”
    “我需要一名可以把法语口译成日语的人，整个公司没有可以做到非母语的双语口译。”
    “你不是有从法国带来的翻译吗？”
    “他们懂中文，不懂日文。”
    “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在法国学的不就是这个吗？！”
    商卡蜜点点头，说：“没错。”
    “那我们走吧。”
    埃里克头也不会地往前走。
    商卡蜜赶紧跟在后面。
    他们来到了会议室。
    有人为他们推开门。
    埃里克走进去，说：“你们不用费心了，我已经找到翻译了。”
    埃里克坐下来，拿出一张纸，说：“不知道你以前的能力削弱了没有，给你一分钟时间，看看这篇日语文章，然后翻译成法语。”
    商卡蜜接过纸张，快速浏览了一下。
    “好了，翻译吧。”
    中午，埃里克推辞了公司的请客，和商卡蜜一起走出公司。
    “那我们吃什么啊？”商卡蜜问。
    “你平常都去哪里吃啊？”
    “我在这个公司也没呆几天，平常中午都不吃。”
    埃里克看向商卡蜜，说：“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金斯特一起吃过午饭，就带我去那里吧。”
    “不想去，那里全是公司的人。”
    “我想去，你陪我去。”埃里克命令。
    最终，商卡蜜和埃里克坐在了那家餐厅里。
    人声鼎沸的餐厅立刻变得静静的。尤其是伊莲，看到埃里克，赶紧打包离开。
    商卡蜜看着一溜烟逃跑的伊莲，哭笑不得。
    商卡蜜把桌子上的菜单递给埃里克，埃里克没有接。埃里克说：“你点。点你喜欢吃的就行。”
    商卡蜜接过餐单，脑子里有一个有趣想法一闪而过。
    “我给你说啊，”商卡蜜一边把菜往对面推，一边大力推荐，“这个这个，好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埃里克没有多想，吃了一口。
    商卡蜜的一只手托在下巴处，看着正在咀嚼的埃里克，笑眯眯地说：“超级无敌好吃是不是？”
    埃里克咽下食物，拿着纸巾擦了擦嘴，把纸巾仍在桌子上，说：“嗯，这么好吃的东西，我都舍不得吃了，应该让给夫人吃。”
    商卡蜜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整个餐厅又静了下来。
    商卡蜜只好忍住略显突兀的笑声。
    埃里克：“故意找难吃的给我吃，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商卡蜜：“我看你吃得津津有味啊。哎哟！”
    听到商卡蜜最后的声音，埃里克连忙问：“怎么了？”
    “憋笑憋得肚子疼。”
    埃里克站起来，说：“走吧。”
    “你还没吃完呢，不能浪费食物。”
    “我知道，你勤俭节约，那你就吃了吧。”
    商卡蜜凑到埃里克身旁，说：“我们还是走吧。”
    整个餐厅又恢复如初。
    “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回来？！”埃里克回到家，就开始变脸。
    商卡蜜坐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说：“风尘仆仆的一天，真累啊。”
    埃里克坐在她身旁。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向他自己，说：“我问你话。”
    “什么啊，不是你在电话里让我滚回来的吗？”
    “你有这么听我的话？！”
    “我乖得很。”商卡蜜笑盈盈的，想要挣脱埃里克。
    埃里克靠近她，说：“我要是没在杭州看到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商卡蜜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也不一定。”
    “怎么讲？”
    “因为和别人在一起不如和你在一起舒服啊。”
    “哪方面不如和我在一起舒服？”
    商卡蜜突然伸出手，勾住埃里克的脖颈，吻他。
    埃里克推开她，重复：“哪方面？”
    商卡蜜笑，说：“任何方面。”
    埃里克站起来，说：“我去洗澡了。”
    商卡蜜躺在沙发上，翘着腿，嘟囔了一句：“真无趣。”
    这时，商卡蜜的手机响了起来，商卡蜜闭着眼睛，扯过包来，拿出手机。
    来电号码是陌生的，地址是上海。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商卡蜜女士吗？”
    “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咱们小区物业的。”
    商卡蜜鲤鱼打挺般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埃里克应该在洗澡。
    她长舒一口气，继续问：“有什么事吗？”
    紫瞳伯爵，和你在一起，我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得以安心。
    商卡蜜洗过澡之后，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她拿着毛巾，胡乱擦了擦，便把毛巾扔在一边。埃里克坐在床上，看了她一眼，说：“你拿吹风机吹一吹啊。”
    “我懒得用。要不你帮我？”
    “随便你，我没空。”埃里克脸眼皮也不抬一下，把笔记本电脑盖上。他起身把电脑放在商卡蜜前面的桌子上。
    商卡蜜又胡乱吹了吹头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她的头发还有些潮湿。
    她在埃里克身旁躺下，埃里克关灯。
    黑暗里，商卡蜜去吻埃里克的唇。
    埃里克推开她，说：“难得你主动一次。”
    “嗯哼？”
    “不过我困了，睡觉吧。”
    商卡蜜躺在黑暗里，睁着眼，什么也看不到。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
    脑袋变得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睡不着。
    好像刚刚睡下，又被喊醒。
    “我困……”商卡蜜嘟囔着。
    “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埃里克又晃了晃她。
    “我什么时候说要上班了？”
    “你说什么？”
    “我能不去那个公司吗？”
    “为什么？几个月前不是你喊着要去的吗？”
    “可是我现在不想去啊，呆在格子间里，能设计出什么来？！”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都一年没出设计作品了。”
    “在书房的抽屉里，自己看。”
    “那你还去不去公司？”
    商卡蜜困得难受，被问得不耐烦了，说：“我去什么去？！去给松京鹿设计总监低三下四吗？！”
    埃里克不再催商卡蜜了，他说：“随便你。我要去北京出差。”
    “什么时候走？”
    “马上。”
    “我送你？”
    “不用，你还是睡觉吧。”
    商卡蜜闭着眼睛笑道：“难得你这么体贴。”
    “好像我从未体贴过你似的。”
    “一句戏言，何必当真。”
    “有什么想要我从北京买给你的东西吗？”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商卡蜜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自己何时又陷入了梦乡，更不知埃里克何时离开的。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十一点。
    怪不得自己觉得饿。
    她起来，下楼。
    埃里克每次来上海都给厨师放假，买菜做饭都得和埃里克两个人一起弄。商卡蜜昨天还抱怨：“你要体验生活，也不能建立在折磨我的基础上啊！”
    商卡蜜打着哈欠，经过埃里克留下一份早餐的餐厅，打开冰箱的门。
    除了一瓶瓶矿泉水，一排排牛奶之外，只有一些水果。
    菜都是现卖现做的。
    商卡蜜皱着眉头，想起她早已身无分文。
    埃里克，埃里克什么时候回来？
    她连忙拿起手机。
    “什么事？”
    “呃……你到北京了吗？”
    “早就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么快就想我了？”
    “对啊。”没你我吃什么？！
    “不算今天，还要在北京呆四天。”
    商卡蜜倒在椅子上，哀叹：“这么长时间！”
    “四天你就嫌长了。”那边的声音冷了下去，商卡蜜才意识到她九个月没和埃里克联系的事。
    赶紧转移话题。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说要给我在北京带些东西回来啊？”
    “是啊。”
    “那我可说了。”
    “说吧。”
    “我要北京烤鸭！”
    “好。”
    “要辣的，无辣不欢。”
    “好，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商卡蜜趴在餐桌上，举着叉子，心里想着，明明是在中国，却连一双筷子都没有。
    看来，要饿几天肚子了。
    埃里克回来的时候，要求商卡蜜去机场接他。
    她带着扁扁的肚子，和因为饥饿而晕沉沉的脑袋向机场奔去，嘴里叨念着：“烤鸭，烤鸭，烤鸭……”
    谁知埃里克把行李放在车里，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不回家？那去哪儿？”商卡蜜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埃里克心情颇好，说：“带我逛逛上海啊。”
    “有什么好逛的。”商卡蜜拒绝。心里想着赶紧回家大快朵颐。
    “不去那些旅游景点。”
    “那你想去哪里？”
    “去你学生时代喜欢去的地方。”
    说着，埃里克把商卡蜜从车里拉了出来，让司机先把行李放回家里。
    商卡蜜走出车门。
    “幸好今天下雨，不然热死了。”
    “你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埃里克看着站都站不稳的商卡蜜，问。
    “我这几天，全靠牛奶水果养活自己。”
    “为什么不买菜做饭。”
    “钱啊，没啊。”商卡蜜向前走了一步，腿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埃里克揽过商卡蜜，问：“钱呢？”
    “都花光了。”
    “这么快？”
    “对啊，我满世界的转悠，不加思考地消费。”
    “我给你的那张信用卡呢？”
    “我不是放在巴黎了吗？！”
    “我给你带回来了啊。”
    “什么？！”
    “你没看见？”
    “我欲哭无泪啊。”
    埃里克说：“那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正好中午了，我也饿了。”
    商卡蜜抱住埃里克，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欢呼：“我现在才发现你真好。”
    “以前不好？”埃里克冷着一张脸。
    商卡蜜倒在他怀里，说：“不带这么挑字眼的。”
    “好了好了，你想吃什么？上海我又不熟悉，你带路。”
    正当商卡蜜拉着埃里克，想要向着美食前进时，她听到了她的名字。
    谁在喊她？
    商卡蜜四处张望了一番，看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尹墨茶。
    “好久不见。”尹墨茶说。
    商卡蜜微笑，说：“好久不见，这位是……”
    商卡蜜看向尹墨茶身旁的女子，尹墨茶说：“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水胭柠。”
    一阵介绍之后，水胭柠看向埃里克，说：“我可喜欢奥兹尔这个牌子了！你看，我手腕上的这条手链就是奥兹尔的。”
    埃里克用中文回复：“谢谢，这是我们品牌的荣幸。”
    “你还会说中文？”
    “略懂一些，毕竟——”埃里克看向商卡蜜，“我夫人是中国人。”
    商卡蜜冲着埃里克笑了笑，心里想着，放屁！明明在认识我之前就学中文了。
    尹墨茶：“既然大家都是要去吃饭，不如和我们两个一起。我们预定了餐厅，离这不远。我来请客。”
    商卡蜜：“可是……”
    尹墨茶：“老朋友许久未见，聚一聚而已，一定要赏脸。”
    “好。”埃里克答应。
    商卡蜜一脸惊悚，埃里克想干什么？！
    “那就请吧。“尹墨茶伸出手。
    埃里克也说：“请。“
    这是一家法餐厅。她坐在位子上，一会儿看向埃里克，一会儿又瞥了一眼尹墨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餐单有两份，一份在尹墨茶手里，另一份在埃里克手里。
    尹墨茶看着餐单，问商卡蜜：“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商卡蜜：“没有。”
    “那我给你推荐一道菜，非常美味。”
    “好，就按你说的点吧。”商卡蜜没有任何心情探讨餐单，别人说什么她都依。
    突然，埃里克说：“蓓菏儿不喜欢吃那个。”
    “蓓菏儿？”尹墨茶和水胭柠同时抬起茫然的眼睛。
    “就是我。”商卡蜜解释。
    “你之前吃过这道菜？”尹墨茶问商卡蜜。
    商卡蜜摇摇头。
    “那奥兹尔先生为什么会说你不喜欢吃呢？”
    埃里克把餐单放在桌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商卡蜜心头一紧。埃里克上次这么敲的时候，可没什么好事出现。
    埃里克说：“很简单，我吃过，我不喜欢吃。”
    “什么？”尹墨茶和水胭柠再次抬起迷茫的眼睛。
    “我不喜欢吃，她就不喜欢吃。”埃里克淡定地补充，并且看向商卡蜜。
    商卡蜜本想反驳几句，但余光里的手指依然在敲打着桌面。
    “我们的口味一模一样，他不喜欢，我肯定也不喜欢，就不要给我点了。”
    尹墨茶点点头，说：“好。”
    “你们好有趣。”水胭柠说。
    商卡蜜笑了笑。
    “哎对了，我们八月底举行婚礼，尹墨茶有没有给你们请柬。”
    商卡蜜：“没有。”
    水胭柠立刻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商卡蜜接过来。
    水胭柠：“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参加。”
    “一定会的。”商卡蜜回答。
    埃里克瞥了一眼日期，对商卡蜜说：“我那天下午的飞机，你自己去吧。”
    商卡蜜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一直是水胭柠一个人在活跃气氛。商卡蜜用刀叉玩弄着食物。
    “你不是很饿吗？怎么不吃？”埃里克低声问道。
    “那也得好吃啊。我吃不下。你也不会喜欢的对不对？我想回去吃北京烤鸭。”商卡蜜回应。
    这时，尹墨茶说：“我接个电话。”说完便离开了。
    埃里克盯着尹墨茶，看到他远离了桌子之后，把刀叉甩在桌子上。商卡蜜吓了一跳，抱怨道：“你干什么啊？！”
    周围人群因埃里克这个无礼的举动而向商卡蜜这一桌投来嫌弃的目光。
    水胭柠也吓了一跳，但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吃东西。
    “尹夫人好兴致，坐在我对面，还能吃得下饭。”埃里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商卡蜜又吓了一跳。
    水胭柠放下刀叉，回应：“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民以食为天。好好吃饭才是最要紧的。”
    埃里克的手指再次在桌子上敲了起来，看似随意。
    他说：“可是咽下肚子里的营养不能补充进脑子总归是不太好。”
    水胭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在尹先生面前说，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你别给我装傻。”
    “这倒是让我糊涂了，我装什么傻？”
    “顾念之，你认识吧。”
    “……”
    “我说了，别给我装傻。我跟你实话实说，你放出去的那些消息，全都被我压下去了。你还小，想跟我奥兹尔斗，你先去测测脑袋的智商数数手里的人脉看看自己的能力再说。小姑娘犯傻的事我见多了。”
    “那个……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商卡蜜问。
    “尹夫人逢人就说，我们两个人到处找情人呢，而那些人还基本上都是媒体人。笑话！怎么可能！”
    商卡蜜看着埃里克，她可真佩服他啊。
    她点点头，看向水胭柠，说：“笑话！怎么可能！”
    水胭柠却笑了，对埃里克说：“奥兹尔先生难道不知道你夫人一直招惹我未婚夫的事情吗？”
    商卡蜜懂了，水胭柠是在报复。
    埃里克继续敲打着桌子，有条不紊地说：“尹夫人这话错了，是你未婚夫一直在招惹我夫人。不信你问问你未婚夫，是不是七八年前就一直缠着我夫人？”
    这事儿你都查出来了。
    “当年，你未婚夫还试图阻拦我夫人去巴黎留学，我夫人当时还打电话向我哭诉呢。”
    等等！那时候你不认识我商卡蜜啊。
    “你说，这是谁缠着谁不放啊？”
    “你！”水胭柠气极，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想来你也不会笨到不知道你未婚夫爱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夫人。所以——我今天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提醒你一句：管好你未来的丈夫，别让他缠着我夫人，把我夫人吓得，在巴黎留学期间都没敢回国。”
    尹墨茶接完电话回来，看着冰冷的气氛，问：“怎么了？”
    埃里克拉起商卡蜜的手腕，眯着眼睛，说：“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你和你的未婚妻，惹上奥兹尔的人，从来就不会有好下场。”
    埃里克拉着商卡蜜离开。刚出餐厅，车子就开了过来，埃里克把商卡蜜扔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来。
    “你想找情人，至少要掩饰一下，不要让别人找出破绽！还得我来帮你处理！”埃里克一边扯开领带，一边训斥商卡蜜。
    “哦，”商卡蜜缩在一旁，说，“我下次注意。”
    埃里克瞪着商卡蜜，说：“你还想有下次？！还想再找个新情人？！”
    “没，没有下次。”商卡蜜一边摇头一边摆手。
    尹墨茶看着呆呆坐在位子上的水胭柠，说：“我们吃饭吧，你不是最喜欢这里了吗？”
    “我是不是又让你厌恶了？”
    “怎么会呢。”
    晚上，商卡蜜的狼吞虎咽被埃里克制止之后，空气里就充满了“冰冷”二字。
    商卡蜜看着把自己当空气的埃里克，问：“尹墨茶和他未婚妻，你怎么处理？”
    “与你无关。”
    商卡蜜睁大了眼睛，惊呼：“你不会是要杀了他们吧？！那可是犯法啊，国际犯罪。”
    埃里克白了她一眼，说：“我又不是杀人犯。”
    “那么关于那个姓南的人……”
    “想套我话？”
    “你就跟我说呗。”
    “这么想知道？”
    “对啊。我得为我的终身幸福考虑啊，万一你真的是杀人犯呢？！”
    “那个男的就是意外交通事故，他的死与我无关。”
    “那你犯得着把一切掩盖下去吗？！”
    “还不是因为！”埃里克的话突然止住了。
    “因为什么？！”别停啊。
    埃里克说：“关于我的一切，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那你说啊！”
    “你先告诉我，桃依一是怎么给你说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