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言似水绕倾程

第40章


程祜就像自己生命中的一股清泉,滋润着自己的心灵,在自己身边唱着最婉转动听的歌。因为固执己见,他试图想拒绝再听这支歌,当歌声渐行渐远时,才知道自己早已经上了瘾。
  自己回国明明是为了见她,在她身边好好守护她,可是自己还不如她勇敢,病痛可以医治,遍体鳞伤的心拿什么医治,是自己太傻,太自私。
  
  好几个小时后,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面色很难看。
  “还好送来得及时,生命无大碍。”然后叹了一口气。
  生命无碍对方言来说是最大的喜讯,他近乎疯狂地冲到了程祜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心里五味杂陈,想着,这辈子,余生还有多久,就爱你多久。
  ……
  程祜在病床上躺了很久,睁开眼后,背部的疼痛迅速席卷全身,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满身的难受让她不自觉地皱着眉。刚想动动手指,手指却突然一紧,被温暖的手包裹住了,她抬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微微开口,有些吃力地叫了一声“方言”。他满是惊喜,神情却又包含着几分紧张,“小傻瓜,你终于醒了。”他缓缓开口,眉眼含笑。
  “我睡了多久?”她望向他,有气无力的。
  “你昏迷了五天,身体还很虚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他的声音暖暖的。
  她却摇了摇头,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后背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他连忙俯身,搂住了她的肩,在她耳边有些生气地小声说到:“听话。”
  她突然顿住,不说话了,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慢慢放下,她的额头蹭到了他的下巴,之后有阵阵刺痛感于是睁着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的黑眼圈很重,下巴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多了好几分沧桑感。她的眼里突然充溢着担忧,之后又看向他的手臂。
  “你的手臂还疼不疼”她慢慢问到。
  他神色一沉,眼神有些闪烁:“不疼。”跟心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程祜倒地的那一刻,他的心也随着她“嘭”地在地上砸得粉碎,久久不能呼吸。
  她不再说什么了,不想再让他担心。
  ……
  曹陌可基本是眼泪哗啦地跨进病房的门的,方言跟她打电话时,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走进病房,看到了面无血色的程祜,才接受她受伤的事实。
  曹陌可恶狠狠地瞪了几眼看起来十分懊悔的方言:“她怎么了?是不是你害得她躺在这儿的。”
  方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这些天我不去公司了,等她渐渐好了,我再去,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她。”
  曹陌可对方言的话明白了几分,“我懂了,原来你就是那个让小祜苦苦等了四年的混蛋,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哭过多少次,至少跟我认识的一年里,我一直知道她生活地并不开心,我以为她跟邹霄宇是一对,但是你一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是你,你又来找她做什么,你一出现她就会受伤。”曹陌可虽然不知道程祜为什么躺在这,但是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朋友。
  方言一直静静地看着沉睡着的程祜,对于曹陌可的指责,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是说:“谢谢你,帮我照顾小祜,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曹陌可尽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撇过眼,去看程祜,她小声说着:小祜,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那。
  后来,曹陌可知道了程祜受伤的真正原因,对于自己骂方言的话倒是从来没有后悔,就是心疼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要承受这些。
  程祜醒来的第三天,张云芬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收到钱了没有,程祜翻看了手机短信,并没有汇款信息。
  她体力有些不支,所以让方言帮忙回了一条信息。
  
☆、开庭
  第四十四章
  半夜,她又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是张云芬的电话。她看到手机上好几条未接电话都是她打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你是个骗子,我明明跟你打过钱了,不可能没收到。”张云芬说话的声音很激奋。
  程祜听着从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难受地皱起了眉,“阿姨,我真的没收到钱,我不是骗子,有可能是您把我的□□号看错了。”
  “我是按照你发的卡号打的钱,不会有错的,你为什么一直不敢接我的电话,我那么信任你,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这些贫苦人,两千块钱是我跟老伴好几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不能就这么没了……”说着说着,又哭了。
  程祜此刻精神处在崩溃地边缘,把手机移开了自己的耳朵,任凭哽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一直不敢告诉张云芬她受伤了,只怕那位母亲知道自己儿子的案子要搁置一两个月,心里会更加难受。
  她有些累,背部的疼痛一下子伴随着忧虑蔓延至全身,大声喘着气,只求让自己平静下来。
  方言听到病房的响动,立马按了工作电话,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他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耳边的手机,闭上了眼睛。
  方言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然后拿起了她耳旁的电话。
  “你不能骗我啊,我们辛辛苦苦攒的钱给你,是为了给我们儿子讨回公道啊……”方言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悲怆女声,心里猛地一震。
  他想了想,对电话那头的妇人说道:“程律师最近身体不舒服,如果您一定那么急切地想要为儿子讨回公道的话,我可以帮您找别的律师,她现在不适合工作。”他说着,眼睛一直忧心地看着程祜。
  对面妇人的声音明显紧张了,问道:“你是谁?你说什么?换律师?你们是一伙的吧?骗子。”然后肝肠寸断。
  方言也很头疼,只好说:“我是她男朋友,她现在生病住院了,真的不方便工作,我为您的处境感到抱歉,但是我不可能放心让她这样病着还为您的事奔波的。”他尽力保持着平静地语气,如果对方不是一位痛失儿子的母亲,他可能早就破口大骂一通然后按了电话了。
  对方突然就沉默了。
  方言挂断了电话,把她的手机放到了自己口袋里,缓缓躬下身子,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在她耳边小声低语到:“这个月,不许再想工作了,手机我没收。”
  她睁开了微闭的眼睛,迟疑地望着他,又摇了摇头。
  “嗯?”他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她又点了点头。
  程祜在医院整整住了两个月,邹霄宇来看她时,手里带了一束花,看到方言时,一脸冷漠。
  程祜对邹霄宇的到访并不意外,他一直都那么关心自己,如果不是方言,他肯定是那个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当然,如果不是方言,她的小命可能早就不在了。她很庆幸有一个哥哥般的人那么多年一直帮着自己。
  方言走了出去,邹霄宇看她的眼神里满是落寞,“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也没想到那个男人精神病发作,直接跑来找我麻烦。”她有些遗憾地低下了头。
  “是他救的你?”他淡淡地问道,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的方言。
  她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话了。
  邹霄宇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看了看门外那个身影,笑了笑,说了句“下次来看你,好好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下次别让她再受伤。”这是他在病房前对方言说的一句苦涩的话。
  方言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第二个月的时候,清文、木木、牙牙和李铭乐都来上海了。程祜被捅伤的消息把木木吓得不轻,立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职业,于是想着是不是直接驻扎在王弋公司做法务,别接别的乱七八糟的案子了,程祜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牙牙和李铭乐又莫名其妙地复合了,程祜看到李铭乐搂着牙牙的肩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会心的笑了。这是他们俩的作风,两个人总是那么纠结,是个人都会猜到,他们纠结完了还是会手牵着手说:还是你最好。
  清文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无忧无虑得很,看到程祜受伤的样子,却立马扑到床上痛哭流涕起来:“我的小祜啊,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啊,心疼死我了啊。”程祜一脸尴尬,“我还没死呢,别哭丧一样……”
  在医院的两个月,是程祜最清闲的两个月,前一个月方言一直陪着自己,工作落下了很多,第二个月在程祜的极力劝阻下,他才同意回去上班,不过每天还是必来。
  程祜出院之后,就搬到了方言那。
  张云芬这两个月没有怎么打电话来找程祜,但是程祜出院后上班的第一天,就在律所里碰到了她。她从贵州老家来到了上海。
  “你就是程律师啊?”张云芬在律所看到她时,带着抱歉的语气。
  程祜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上次是我错怪你了,是我汇款时少些了一个数字,钱还在我那,后来我给你打过来了,你男朋友说你受了重伤,所以我就没再打扰你了。”妇人说得很懊悔。
  “您相信我就好。”她淡淡地笑了笑。
  “我这次来,就是想向你说一声谢谢的,我知道你为我的事费了不少心,你放心,你该得的钱我一定会给你的,你一定得为我儿子讨回公道。”妇人这一次不似电话里那般伤心痛哭。
  程祜答应了她的请求,当天就到S大,跟学校方面谈起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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