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寻凶

第37章


    最后一个缺点,两位督察待在审讯室审问一个嫌疑犯时,三个人挤在这么局促的空间里,审讯室里面的温度很快就变得太高,让人受不了。然而――从督察的角度来看还有一个更糟糕的问题――经常,被审问者的卫生情况让他们感到可真是受到很大的挑战。
    坐在审讯室里的是一个24岁的西班牙裔男性,名字叫杰西・查韦斯,又名切维・沙韦斯,正等待着德温・居尔或者莎拉・拉索回到审讯室。两位督察刚开始是一起走进审讯室的,可不到15分钟,三个人身上散发出的热量以及一股恶臭味――切维显然至少有两个星期没洗澡了――使得他俩被迫采取了轮流上阵审问的方法,结果他们已经折腾了一个小时左右。
    时间是旧金山当地时间晚上10点15分。
    居尔看了看手表,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打开审讯室的门。居尔想起了乔家原味餐馆外面街道上垃圾桶的味道,“切维,你是怎么抢劫的?你准备告诉我们一些情况吗?”
    “嘿,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了。我没有开枪杀人,我到他身边时,他已经死了,躺在地上。”
    “可接着你抢了他的东西。”
    “只是拿了钱包而已,他已经不需要了,不是吗?”
    “还抢了他的手机。”
    切维耸耸肩,“还不是一样。”
    “问题是,切维,奥尔洛夫先生遭到枪击时你在现场,你还因为他的死亡而获利。谁敢说你没有和枪手达成协议,把一切都设置好了呢?”
    “哎,现在得说清楚啊!嘿!和出租车勾结好?怎么做啊?”
    “我不清楚,切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讯问你,我们希望你能讲讲出租车的情况。”
    “我是说,我不知道出租车的情况。我就像现在一样坐在那儿,浑身发抖。那个地方,有些晚上,有人会把他们的剩菜袋给你。”
    “你就坐在那儿?”
    “我说过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窗打开。”
    “是乘客车窗?”
    “是的。”
    “是前排副驾驶的车窗?”
    “对。”
    “出租车里有乘客吗?”
    “我没看见。我是说,前排没有人,也没有人从后面下车,”切维费力地耸耸肩,“出租车到餐馆旁边载客,每次都是这样。”
    “出租车里只有司机?”
    “我只看到司机。”
    “好的,他长什么样子?”
    切维转着眼珠,“伙计,我看见了吗?”
    “这是我问你的。你看见了吗?”
    “我坐在人行道上,想着自己的事,我干的就是这些。”
    “是的,可是,切维,”居尔追问起来,“情况是这样:你告诉我你坐在那儿,就干这事。这实际上是说你什么都没干,这跟你在打电子游戏之类的可不一样,你不喜欢数独游戏,对吧?”
    “有点像空手道吧?”
    “有点像,”居尔说,“问题是,你没有干――数独、空手道、电子游戏等等。你就坐在那儿,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接下来怎么着,停了下来?”
    “是的,好像在等人上车,你知道的。”
    “他在那儿有多长时间?停了多久?”
    “我不知道。一分钟吧,五分钟吧。”
    “他在哪儿?在你面前?”
    “不,就在街上。”
    “离大街有10英尺的距离?还是20英尺的距离?”
    “是的。”
    “到底是哪一个,切维?”
    “我不知道,其中之一吧。”
    “好吧。不管哪一个,问题摆在这儿:如果你没看出租车,你在干什么?”
    “好吧,我看见了出租车,可我没朝它看。我是说,不就是一辆出租车吗,我以前就看过了,我干吗要看它呢?”
    “你没看见司机?”
    “照你刚才说的,我一定看见了,可我记不得了。”
    “枪响之后也没看见?他离你只有10英尺远,就在你的眼前开的枪,你没有看见是谁开的枪?”
    “你是说司机?”
    居尔抬起头,“切维,我们一直在讨论谁啊?讨论司机。你看见司机了吗?”
    “好吧,看见了。”
    “这就对了,”居尔心满意足地说,“承认看见了好难哦。”
    “可我不认识他,我又没和他合作。”
    “没有合作,我们真的认为你没有,问题是你看见他了,他长什么样子?”
    “像是一个白人。”
    “岁数大?岁数小?”
    “岁数大,头发白了,没看见胡子什么的,就一张脸。”
    居尔有点功成名就地朝后坐了坐,这样做可不仅仅是跟难闻的气味拉开一点距离,“如果你再看见他,你认为你还能认出他吗?”
    “这我有点怀疑,他一眨眼就开跑了,我真没看清。”
    “是的,我想你在看着死去的家伙,盘算着要抢一把。”
    切维极其冷漠的茫然一笑,“大概是这么回事,是的。”
    居尔极力克制着自己,没有跨过桌子狠狠揍一顿这个可怜的傻瓜。如果不是传来敲门声,他还是有可能这样做的。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走过去看着拉索。
    “有人找到出租车了。”她说。
    
    第20章
    
    亨特离开楼下的酒吧,回到房间,拿起小旅行包放到床上。他正要拉开包的拉链,突然间停了下来,他直起身子,快速地朝四周看了看,闪着金黄色灯光的什么东西在眼前闪耀着。
    除了这些极小的金光之外,什么也没发现。不管怎么样,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那上面。
    他把双手放到头的两侧,按着太阳穴。一阵突然而至的眩晕袭来,使他失去了平衡,他随手拉了一把身后的椅子,坐了下来,脑袋后面猛然袭来一阵炙热的疼痛。他眯眼看着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回想着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顶多两杯半,肯定不至于有这种反应,这他是知道的。
    现在他和衣躺在床上,机场宾馆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金光还在眼前闪耀着,就算闭上眼睛也不行,眼前就像在搞焰火表演一般,只是颜色从金黄色变成了乏味的青灰色,扩散成没有汇集到一起的墨迹,这让他想起了车用机油。
    出租车现在被黄色警戒带围了一圈,就停在凡尼斯大街的最后一个停车位上。大街的尽头靠近梅森堡会展中心的后门,紧邻着水上乐园;远处,市政码头伸到海湾里面;头顶上,桉树和柏树的树枝伸向漆黑的天空,在路灯的照耀下显示出轮廓。
    居尔和莎拉把车靠边,泊在一辆单独停放、黑白相间的警车旁边,两个巡警打着手电筒从车子里面走出来。双方经过简短的介绍、互相看过了身份证之后,拉索朝着车子点点头。
    “谁报告的?”她问。
    两个巡警互相看了一眼,试图决定由谁来回答。
    “谁啊?到底是谁啊?”居尔在一旁催促着,用他最擅长模仿的弗瑞斯。巴勒老师的口吻说。
    个子高的黑人托马斯说:“说起来有点兜圈子的感觉。这辆出租车昨天和今天在同一地点领到了三张违章停车的传票,最终交管的伙计注意到这是同一辆出租车。他没有给车轮上锁,然后叫来拖车拖走了事,而是打电话给黄色出租车公司,结果这家公司也在寻找这辆车子,因为这辆车已经有两晚没有回公司报到了。”
    “我们给公司打过电话了,是吗?”居尔问。
    “我在这儿,”他说,“现在什么时间?”
    “11点30分,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
    “你真好。”
    “是啊!”她说,“喝咖啡吗?”
    亨特眨了几下眼,坐起来,“我够得着。”
    塔玛拉站在他身后,“我知道你够得着,我问你要不要我帮你拿。”
    “我说过你真好吗?”
    “说过,”她伸出手,又摸了摸亨特的脸,“我去端杯咖啡来。”
    “我马上就喝,”他朝门点点头,“情况怎么样了?”
    “没什么两样,糟糕得很。”
    “我该让大家都回家。”
    “可能是该这样,”她在门口停住,“要我开灯吗?”
    “回来时开灯怎么样?”
    她噘起嘴,“我尽力记着。”
    在昏暗的灯光下,亨特坐在沙发上,依然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突然,他抬起头,似乎试图辨别着若有若无的声音,然后他直起身,走到桌子边上,伸手拿起文件夹。几秒钟之后,他来到办公室门口,塔玛拉端着咖啡正好走过来。
    “咱俩不分胜负。”她说,把咖啡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杯子,啜了一口,没有放慢脚步。
    “我是白痴,”他说,“不是我的父亲,是斯宾塞。”
    受到梦的提示,那天上午他满脑子考虑的都是父亲的信息。他相信――也许自己不够理智――如果自己从1970年父亲在富尔顿大街的地址着手,他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能在律商联讯数据库中查到现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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