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寻凶

第38章


在这一点证明又走不通时,他感觉自己走进了另一个死胡同。
    可事实上,刚才打瞌睡时,他突然想到:如果他想确定一个人现在的位置,他需要的不是父亲的地址,而是另一个他知道的1970年的地址――艾薇的地址,这是贝蒂娜星期一早晨从儿童权益保护协会文件中重新找出来的。这个地址事实上有可能带着他一路前行,及时地抵达伊万可能已经发现的、导致他致命厄运的东西,那就是艾薇丈夫的身份。
    在律商联讯数据库的终端,他把文件夹在大腿上打开,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
    塔玛拉跟过来,在他身边晃悠着,“你在找什么?”
    “我就要找到了,”他指着文件夹,“这是艾薇1970年居住的地址,现在在目前的户主手中。看见这个了?现在,相关的人是……”他按了另外一个键,屏幕向下滚动着,还在向下滚动着,回到几十年前的情况。阿奎罗大街那栋独立式房子――就在凯文和玛吉住过的富尔顿大街的拐角处-2003年被卖掉了,房主几经易手-1998年、1991年、1982年、1976年。最后,亨特寻找到的房主是在1968年购买了此房。
    塔玛拉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亨特按了最后一个键,身子坐了回去,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
    “莱昂内尔・斯宾塞,”他说,转身看着塔玛拉,“找到他了。”
    就算穿着厚厚的皮革大衣,戴着手套,莎拉・拉索依然在呼啸而过的强风中战栗发抖。站在人行道上,她按响了出现在面前的宅邸门铃,宅邸就建在岩墙的后面,安装着厚重的铁门。她和居尔站在位于拉金街的俄罗斯山顶峰。在附近的交叉路口,缆车线似乎笔直地贴着地表铺设下去。
    “如果我有足够的钱在这儿买一栋房子,就算比这家伙少很多钱,”她说,“我也会住在其他地方。”
    “真到那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拉索朝左边瞟了一眼,下面是一幅美妙绝伦的全景图,对此两人早已熟稔于心。两艘集装箱船和上游的50只帆船踏着下面的白浪前行着,恶魔岛、马林县海岸线、天使岛、里士满大桥,都出现在古铜色的水面上,呈现出不同风味、赏心悦目的景色来。更近一点,北湾地区的教堂和码头后面像雕塑一般矗立的街区井然有序,沐浴在下午晚些时候的璀璨光影中。
    “我听说,南极洲也很漂亮,”拉索说,“你可能知道,我的格言是:如果冷到连棒球也打不了,你就不想住在那儿了。”
    “我想上一次我们在这儿打过棒球。”
    她朝居尔轻蔑地看了一眼,“就因为我们组过一支队伍,并不意味着它没有冷到不能打球的地步。”她把注意力转回到门上,轻轻地踢了一脚,“快一点,快一点,开门,我们可不是没收到邀请啊。”
    “哦,根本没有受到邀请嘛。”
    “嘿,我们是警察,大差不差就行了。”
    莱昂内尔・斯宾塞按了开关开了门,两人走过弯弯曲曲的走道,穿过一个离人行道约有40英尺远的由柏树和杜松树组成的小树林,向上跨过四个台阶,走进一个有屋顶的圆形门廊,莱昂内尔就在空旷的前门处等着他俩的到来。莱昂内尔穿着黑色丝绸睡衣,里面穿着似乎绣有字母的天鹅绒晨衣,趿拉着一双很般配的拖鞋。
    “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他说,“有时候我听不到第一声门铃,我错过投递给我的东西,他们就得再跑一次。我真该换一个声音大一点的门铃。要进来吗?”
    “那太好了,谢谢。”拉索说。
    “那就进来吧。”他朝后退了一两步,转过身去,开始朝里走,显然是指望他俩关上前门,然后跟在他的后面。居尔和拉索暗地里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确认两人要和一个最起码很古怪的人打交道,很可能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浓密的齐肩白发,在中间分开,这是另一条线索。
    两人跟在他身后,沿着铺在走廊硬木地板上的宽大波斯地毯走了很长一段路。走廊的右边是三个大房间,左边是一个楼梯和有其他用途的房间,一眼望去,这些房间似乎都是做饭和吃饭的地方。到了大厅,展览就结束了,斯宾塞一路带着客人到此。他在拱廊里面停下脚步,转过身,示意两人走进一个用玻璃封闭的大而圆的角楼,里面有无数植物,甚至有树木,还摆着一副醒目的望远镜。
    “好漂亮的房子。”居尔说。
    斯宾塞点点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儿度过。如果你不经常往外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是个不错的替代场所。为什么不坐下来呢?“他转向座位区,拉过一把装有白色软垫面料的椅子,两位督察则坐在沙发的两端。
    拉索说:“我们感谢你同意和我们谈谈。”
    “别客气,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你们。我是直到昨天晚上遇见他才认识这个被杀的人。”斯宾塞两腿交叉,双手叠在大腿上。
    “伊万・奥尔洛夫。”居尔说。
    “是的。”
    “你昨天晚上和他见过面?”拉索问。
    “当然,我和他在乔家原味餐馆共进晚餐。我离开之后,没过几分钟他就被杀了。我想你们知道的,昨天晚上他打电话到我家,我想这就是你们搞到我的号码,到这儿来的原因吧。”
    “对。”居尔承认道,虽然并不完全是这样。是的,他俩从亨特俱乐部的固定电话里查到了莱昂内尔的电话号码,可他们是通过怀亚特在律商联讯数据库里查到他的位置才搞到其姓名和目前的住址的,这是居尔和拉索第一站就跑到这儿的原因。此人和琼斯镇惨案没有显而易见的联系,亨特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联系。此外,莱昂内尔平时生活非常低调,有明文记载的上一次活动还是他五年前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出高价竞标一瓶鹰鸣牌红葡萄酒。
    因为信息的缺乏,居尔和拉索被迫参与到两人都很头痛的问话之中,实质上就是钓鱼执法。现在什么也没搞清楚,但居尔还是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介意告诉我们奥尔洛夫先生想和你谈什么吗?”
    “你们自己不清楚?”
    拉索礼貌地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希望听到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你们认为这可能和他被杀的原因有联系?”
    “我们在调查这桩杀人案,”居尔说,“此刻,我们不清楚他被杀的原因,我们要和能给我们提供这方面线索的任何人谈话。”
    斯宾塞皱起眉头,“我是不是处在嫌疑之中?虽然我说得不够具体,但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们是在一起共进晚餐。”
    “为什么要共进晚餐?”
    “哦,我和他谈了一会儿,就很明显地看出他是找了一个虚假的借口来和我见面的。”
    居尔接过话头,“什么虚假的借口?”
    “他说他有我前妻的信息,艾薇,以及孩子们的信息。”
    “她是最近去世的吗?”拉索问,虽然她知道问题的答案。
    “不是,她死于1978年,死于琼斯镇惨案,也许你们听说过这个惨案。”
    两位督察交换了一下眼神,先后点点头。
    “算了,”斯宾塞坐回去,嗓音平静下来,“这依然是个让人很难接受的话题,我希望你们能理解。”
    “当然。”拉索说,“她独自去了那儿,没带上你?”
    “要不我也会死的,是不是?可她带去了我们的孩子,”他补充说,声音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恨意,“她毁了我一生。”
    沉默了一会儿,居尔问:“奥尔洛夫先生告诉你什么了吗?关于你妻子的消息?”
    “哦,那才是问题的关键,你明白吗?他似乎并不了解我的妻子,他引诱我和他交谈,说什么他了解到关于我妻子及孩子们的一些新情况。并不是说这些消息会把他们中某个人带回到我身边,我怎么能忍耐得住呢?那根本就不是实话。”
    “那么他想见你是为什么事呢?”
    斯宾塞顿了片刻,振作了一下精神,向屋子四面看了看,拿手掌摸摸面颊,又把头发向后面捋了捋,“说实话,我不大清楚。有点让人出乎意料,他问我1970年左右某个被谋杀的女人的情况,这个女人当时显然认识艾薇。他说这个案子要重新审理之类的话,正在寻找证人。我不知道――我想奥尔洛夫先生也不清楚――证人该是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他我不认识这个女人,当时就不认识她,并祝他好运。这事实上就是我们谈话的所有内容,我无法想象这和他的死有什么联系。”
    居尔在沙发上往前凑了凑,“你认识吉姆・琼斯吗?”
    斯宾塞的嘴巴扭动着,“当然认识,他是当时我们所有人生活的一大部分。”他朝椅子的扶手抓去,“你知道,艾薇总是在寻求更伟大的东西,寻求生命的终极意义,那正是琼斯兜售的东西,他们真是一拍即合。”
    “你们所有人生活的一大部分?”拉索有意刺激他一下,“包括你在内?”
    他点点头,露出悔恨的神情,“一开始,就在艾薇似乎非常高兴的时候,我参与进去支持她,这就是它的运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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