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寻凶

第44章


    “还不止这些,”琳恩一边说,一边用一种特有的方式拍着笔记本电脑,“我一拿到这张照片,就用谷歌搜索了苏珊・佩齐的情况。”
    “搜索到4000万个网页信息?”亨特问。
    “有5000万个,差不多这样吧。然后我查询了我们既强大又够意思的朋友,律商联讯数据库。”
    “找到多少?”
    “降到了数千。结果虽然不算糟糕,但依然不大方便,随后我又搜索有个女儿叫玛格丽特的苏珊・佩齐的信息,只有1650个人了。接下来,再把印第安纳波利斯加入搜索项,只剩下21个人了。21个人,事实上可以一行一行去查看个人记录了。虽然有点辛苦,但结果很可能还是卓有成效的。”
    “你想在加利福尼亚找一份工作吗?”亨特驱走了疲惫,无比钦佩地说,“来查查我吧。”他指着电脑,“我们缩减到只剩21个人了?”
    琳恩摇摇头,享受着其中的分分秒秒。
    “不,最终缩减到三个人。我想你的母亲生于1948或1949年左右,那她的母亲一定在20至25岁的某个时间生了她,这就导致苏珊的出生日期有一个15年的时间差,就是从1913年至1928年。现在还有三位在世的人选,三个地址,三个电话号码,她们都住在市里。”她看了眼手表,“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们不会显得不懂礼貌。”
    76岁的苏珊・威尔斯・佩齐最喜欢星期二和星期六,因为这两天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公园允许宠物进入。大约一年前,苏珊会说――事实上她告诉了每一位愿意听她唠叨的人――她已经快到生命的尽头了,她唯一渴望的就是找到一家能提供全方位服务的养老院,然后再走向坟墓。实际上,她已经从自己温馨的小砖屋里搬了出来,现在就住在这家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养老院里。在这儿,她的两位最好的朋友,包括她的桥牌搭档多丽丝,在三个月的时间内相继去世。
    这儿的其他人都很好,工作人员效率不错,饮食也很好,可多丽丝去世之后,似乎已没有什么能打动她了。这个年纪,结交真正的朋友太难了。她告诉自己的生活顾问珍妮特,她认为自己已不可能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凡事她刚刚做过,转身就忘了,似乎和自己一点联系都没有。
    是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一直看书到午饭时间。她终于打开门去外面喝咖啡时,贝茜就坐在过道当中,形影孤单,无人照看。它是.条混血狗,身子骨很小,显然刚刚成年,耷拉着稀奇古怪的耳朵,身上被套了一件黑亮外套。
    “走开,”苏珊一边说着,一边做出驱赶的手势,“赶快走开!”
    贝茜抬起头,来到她的脚边,摇着尾巴。
    “我绕开你。”
    她真这样做了。
    贝茜沿大厅跑过来,来到她的身边,坐在苏珊拉过来坐下的椅子旁边。吃午饭的时候,贝茜把嘴巴伸到苏珊桌子下面的大腿上。过了一会儿,苏珊扔了一小块面包,贝茜吃了下去,还舔了一下她的手指,一点也不让人感觉恶心或是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接下来,苏珊拿着书进了休息室,贝茜也跟着跑了进去。她就抚摸着小狗,让它在自己脚边休息。从此以后,每周两次,贝茜都被放出来,直接来到苏珊的门口。如果苏珊没在门口等着,它就会挠门。只要挠一次,苏珊就会放它进去。
    今天早上,贝茜已经跑到苏珊的房间,在她的大腿上卷曲着身子躺下来。这时,有人打来电话,电话另一边的男人问他能不能过来和她谈谈她女儿玛吉的情况。对方了解女儿的一些情况并认为她应该知道这些情况,那她又怎能拒绝呢?她有好长时间没听到女儿的名字了,也有好长时间没想女儿的事了。
    告诉对方地址之后,她就挂断了电话。贝茜转过头望着她,开始哀鸣起来,然后把脸凑到苏珊的脸上,舔着顺着苏珊面颊流下的眼泪。
    “好了,孩子,”她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搂住贝茜,感受着贝茜身上的温暖和气味,“妈妈没事的。”
    私家侦探怀亚特・亨特身上看起来隐隐约约有点苏珊的影子,这让她有点心绪不宁,因为她很显然以前没见过亨特。这可能是她第一次露出了痴呆的迹象,她一直都对痴呆保持高度警惕。亨特胡子没刮,衣服打皱,看起来不修边幅,显然非常疲惫,可她知道这是很多年轻人现在四处旅行的方式。她不准备去凭空猜测,尤其是这个人还要跟她说说玛吉的情况。
    他的朋友,就是那位记者,看起来相当得体,够专业,让人放心。这两个人都很严肃,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他们在休息室拐角处的座位区坐下来。贝茜靠在椅子上,把头放在苏珊的脚上,而苏珊则拿右手不停地轻轻在小狗的两只耳朵间抚摸着。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亨特陷入到沉默之中,对她抱歉地笑了笑,“我真得感谢你同意见上我们一面,可我得在深入谈论之前告诉你一声,这次谈话可能是令人痛苦的。”
    苏珊忧郁地笑了笑,用淡褐色的眼睛庄重地看着他。
    “亨特先生,”她开口道,“你真有关于我女儿的消息吗?毕竟这么长时间之后我不敢再抱有什么奢望了。你赶到这儿来本身就告诉我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她还好吗?”
    亨特朝琳恩望去,又转回头看着苏珊,“恐怕不好,佩齐夫人,她死了。”
    还是这句话啊!她大半辈子都害怕听到这句话,这毫无疑问重重地打击了她。她点点头,不再抚摸小狗了,把颤抖的手放到面前。
    “真有意思,”她清了清嗓子,“其实早就可以想象出来了,甚至也相信了,可最后听说真是这么回事……”她的手在心口揉动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是的,”亨特说,“我知道,我很抱歉。”
    贝茜拿脑袋抵了抵苏珊的腿,哀鸣起来。
    “在某种程度上,很难相信她能活这么久,”她说,“她是一个干事不顾后果的孩子,太顽固,太独立了。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夫人,不认识,”亨特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事实上,可能这话理解起来更加困难了,她不是最近去世的,她死于1970年。”
    “1970年?1970年?怎么死的?”
    亨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她被谋杀了。”
    苏珊的脸上出现了古怪的表情,“我很抱歉,她死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希望着能收到她的来信呢。”她闭上眼睛,不愿意接受可怕的事实,“被人谋杀了?哦,我的上帝!”她用平缓的实事求是的语调说,“哦,我的上帝!”
    琳恩越过亨特,把一只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放了很长时间。同时,苏珊开始直面起事实,现场气氛依然冷淡。最后,她睁开眼睛,开始抚摸贝茜,脸上浮现出沉思的神情。良久之后,她说:“是在加利福尼亚发生的吗?”
    亨特点点头,“在旧金山。”
    “为什么你认为她生活在加利福尼亚呢?”琳恩问。
    “她离开这儿的时候……”她停下来,目光在怀亚特和琳恩身上来回打量着,“你们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还不清楚,”亨特说,“这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之一,来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认为是来自这儿的某个人干的?”
    “我认为她的死可能和吉姆・琼斯有关系,我目前了解到的大概就是这样。”
    一提到这个名字,苏珊的脸色变得不友好起来,“她还是和人民圣殿教混在一起?”
    亨特和琳恩交换了一下眼神,“不是这么回事。她结婚了,丈夫和人民圣殿教没有任何关系,却被控告谋杀了她,不过最终无法给他定罪。”
    她一边听着一边摇头,“可你刚才说你认为琼斯是凶手之一。”
    “我说过,我确实这样认为。”
    “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那个人,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她对琳恩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她可能待在加利福尼亚,琼斯和他所有的追随者都跑到那儿去了。”
    “可你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琳恩说。
    “是的,一开始我受到那个人……热情的蛊惑,我想就该这样说。他干着重要的事情,似乎干得不错。在某种程度上,一切都太理想化了,太唯美了,而且当时是60年代,”因为反感她的嘴巴闭得紧紧的,“可当我知道他和玛吉干了些什么之后……我是说,玛吉才多大啊!十一二岁就开始了。看清了他的嘴脸之后我就无法继续待下去了,可对于玛吉来说,他就是上帝。在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是我女儿的上帝。”
    “是性关系吗?”
    “是的。”
    “你确信?”
    苏珊厉声说道:“我当然确信。一开始,她尽量隐瞒着,孩子知道这事是错的。可最后,她被彻底洗脑了,开始以此为豪。在所有这些女人当中――相信我,有很多这样的人――她认为自己的身份特别,群体的性行为何足挂齿,她才是琼斯真正爱着的女人。”
    “有其他孩子参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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