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寻凶

第49章


他听到莎拉告诉丈夫这个糟糕的消息,然后又回来接电话,“就这么说的吗?‘不是莱昂内尔’?”
    “整个信息内容就是这样。”
    “你想怎么办?”
    “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我想你会有主意。我已经考虑一整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如果不是莱昂内尔,如果我们真想继续玩下去的话,反正我是不想干了,那就得是他接到奥尔洛夫电话后,联系了某个人,并且……”她停顿片刻,“不会的。”
    “不会的?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这么回事。我不知道这个折磨你朋友怀亚特的家伙到底是谁,不知道这家伙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可我明白我们知道什么,德温,也明白为什么知道这个。你放弃了?”
    “说对了。”
    “你忘了目击证人说的话了?”
    一听到这句话,居尔感到内心安宁下来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把切维描述杀手长相的证词放进考虑的范畴之内,也许是因为切维只是一个给毒品弄得稀里糊涂的小偷,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生活在社会下层的人,但这些性格特征并不能否定他证词的真实性,更不用说他后来从他们给他看的六张照片当中(五张是其他人,一张是莱昂内尔)很有把握地认出了莱昂内尔。他没有理由对他们撒谎,他描述了坐在黄色公司出租车中白发老家伙的事实正好和莱昂内尔的死紧密结合在一起,这可以说是无可反驳。
    “你说得对,”居尔说,“很抱歉打扰你了。今天一整天我和亚莉克莎待在急诊室里,我想这一定影响了大脑考虑问题。”
    莎拉的嗓音马上从警察的音调变成了妈妈的音调,“她不要紧吧?”
    “不要紧,打了一个软石膏夹,固定几个星期就好了,踢足球弄的。”
    “我明白,”莎拉说,“不管怎么说,听着,不要为短信的事搞得寝食难安,有人在拿你的朋友开涮呢。德温,切维虽然让人讨厌,可他看见莱昂内尔扣动扳机了。这是第一手的证据,是近距离看到的,谨记这一点就行了,我认为这是不容置疑的,嗯?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这样认为。”
    “那好吧,还有其他事吗?”
    “行了,跟格莱汉姆说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看视频了。”
    “他不会在意的,”她说,“星期一见。”
    
    第25章
    
    星期天上午8点45分,怀亚特・亨特坐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机场万豪酒店大厅的低矮沙发上,一边喝着一次性杯子装的黑咖啡,一边如坐针毡地看着外面的大街,等待联邦快递卡车的出现。
    他狼吞虎咽下去的甜饼像铅块一般落在胃里,咖啡其实是含有石碳酸的,可他需要这个。现在他已经有31个小时没有入睡了,上一次进入梦乡还是在明尼阿波利斯市,当时他筋疲力尽地倒床睡了三个小时。发现父亲可能的住处带来的激动心情渐渐平息下来了,他早早地赶回宾馆,补充一下睡眠。他知道,第二天将是非常漫长的一天,他希望自己能够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可最终,昨天晚上简直就是昨天下午早些时候的翻版,除了让人感觉时间更加漫长之外。这倒不是因为考虑具体的问题导致了失眠,大部分时间他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后面沉闷的压力使他无法收敛越来越逼近的焦虑感,这种焦虑感似乎就在身体里涌动着,好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代替了血液、淋巴和神经这些东西。午夜时分,他从小冰箱里取出两瓶伏特加,倒进了一些冰块,然后一饮而尽;一个小时后他又喝了两杯杜松子酒。
    一点作用也没有。
    虽然这样做不大理智,但实实在在的担心开始折磨起他来。他挂断了给塔玛拉的电话,突然想起自己并不能完全确信联邦快递星期天一大早就能把快件送达。如果不行的话,超级可靠且办事有效率的塔玛拉会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不是吗?如果联邦快递不行的话,她可以找到其他方法――联合包裹速递服务公司或者其他快递公司,一定有很多这样的选择。
    要是他的父亲去世了怎么办?就算父亲还活着,但要是找不到怎么办?要是凯文不愿意和他交流怎么办?要是凯文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怎么办?要是他无法及时赶到父亲身边怎么办(怎么着才算是及时)?要是他发现不了发短信者的身份怎么办?要是还存在他没有发现的凶手怎么办?要是伊万没有给莱昂内尔・斯宾塞打电话怎么办?要是自己得到了信息,查清了案子,可居尔不追查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该怎么办啊?
    当他看到屋子里黑乎乎的窗帘下开始出现一丝亮光时――几小时前,黎明就到来了――他掀开被子,把日用品塞进行李包中,下楼吃自助早餐,把星期天的《印第安纳波利斯明星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来到大厅的沙发处忐忑不安地等候着。
    现在别无他法,只有等待护照的到来。
    一辆出租车开进停车场,绕了一圈,在宾馆入口处停了下来。亨特只是瞟了一眼――毕竟,又不是联邦快递的卡车――接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他站起来,朝接待处走去,要把杯子扔进垃圾桶。他转过身,又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跑到后面打开后备箱,这时一位女士从后座走下来。
    塔玛拉付了司机车费,拉着行李箱的把手,转过身,怀亚特就站在大厅门口,满脸的惊愕神情,满脸真真切切的快乐神情。只一眼,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亨特需要她。怀亚特异常憔悴,好几天没刮胡子,眼睛下方是深紫色的眼袋,头发凌乱不堪,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她放下行李箱,迟疑地抬起一只手,“嘿。”
    “嘿,你亲自跑来了。”
    “我决定还是亲自来一趟。”
    “我明白。”
    “我把你的护照带来了,我的也带来了。”
    他笑了一下,“不相信联邦快递,嗯?”
    “他们星期天不送货,其他公司也不干,”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亨特的眼睛,“我得和你在一起。”
    “不敢相信在这儿会看到你,”他一边说,一边如释重负地深深呼出一口气,“很高兴你来这儿。”他向前走了一步,塔玛拉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在去厄尔巴索的航班上,亨特坐在舷窗边,头枕在塔玛拉的肩膀上,终于呼呼大睡起来。她一路握着亨特的手。亨特有时会浑身一颤,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还有两次大声地叫着“不!”。此时她就更紧地攥着亨特的手。
    之后,亨特靠着她又平静下来,回到一种对她来说差不多算是瘫痪的状态。
    亨特说自己不饿,可到了厄尔巴索机场,塔玛拉还是点了几个菜,让他吃了一张大玉米卷饼,喝了一杯柠檬汁。
    午饭之后,亨特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在卫生间里照了一下镜子,”他说,“我看起来就是一个丑陋不堪的傻帽。”
    “我懒得操这个心,丑两天又不伤人,也许还能加强对精神力量的培养。”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丑。”
    她恼火地看了亨特一眼,“恭维话都不会说吗?‘你又不丑’是最不受人待见的话。”
    亨特靠过去拉着她的手,“我不是说……”
    “闭嘴吧。”她又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明白,”她靠过来,“吻我,丑八怪。”
    那他就不客气了。
    怀亚特又睡着了――这一次要安静得多――接着他们到达了墨西哥瓦哈卡州的上空。
    塔玛拉看完了斯蒂格・拉尔森的小说,然后从怀亚特的行李箱中拿出几页他打印的目的地信息。显然,凯文・卡森就住在这个叫特奥蒂特兰的小村子里,村子位于瓦哈卡州南边大约15英里的地方。塔玛拉手里拿着律商联讯数据库里的打印资料,这是一份极其简单的条目,上面只列举了被调查对象的姓名、出生年月和最近的联系地址:还拿着一个在普通网站上搜索出来的结果,上面也列出了一个叫凯文・卡森的人和地址,这和数据库中的地址相一致,塔玛拉为此坚信怀亚特的父亲还活在世上――在特奥蒂特兰织布工的姓名地址本上,卡森这个美国人的姓氏在巴蒂斯塔人、拉扎罗斯人和门多萨人中显得十分显眼。接着看下去,她知道这个村镇以编织羊毛地毯而声名在外。这个地方普遍使用萨巴特克语,萨巴特克语称呼羊毛地毯为拉迪。
    怀亚特在飞行的最后两个小时醒了过来,告诉塔玛拉这几天自己发现的一些全新情况。他告诉塔玛拉自己毫不怀疑最后一个意外收到的短信内容是合乎逻辑的,告诉塔玛拉在第二天和怀亚特的父亲谈过之后、调查走向结束之时,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你对于这事怎么看?”塔玛拉问,“你父亲的事?如果他真是你父亲的话。”
    “他就是,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父亲,”亨特斜看了塔玛拉一眼,“我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会怎么样,不仅如此,还不清楚我的身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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