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寻凶

第62章


    两条短信都是非同寻常地简练,都没有任何落款――她几乎总是写上“Love”或者“Luv”,然后再写上“T”――也没有笑脸的表情符号,这个符号她几乎总是使用,尤其是信息中还带有抱歉的味道,出现了像“现在不能通话”这一类的字眼。
    怀亚特回想起自己和多迪・斯宾塞的谈话,他不喜欢老是惦记着自己从事的工作所具有的特点――有时候有点危险――他也不认为这有多么让人害怕。他告诉多迪的简单事实是不容否定的:伊万・奥尔洛夫从来就不是兰斯面临的最大威胁,伊万是在为亨特效力。现在伊万已经不在了,这项工作就会转交到亨特手中。
    这就使得怀亚特现在构成了对兰斯的威胁。
    考虑到警方显然已经认可了莱昂内尔的犯罪事实,亨特现在是唯一一个挡住兰斯迈向自由的绊脚石。当然,如果亨特认可了莱昂内尔的犯罪事实,那么兰斯就安全了。要是兰斯今天跟踪了他的妻子,或者找人跟踪了他的妻子怎么办?要是他发现妻子和怀亚特在俱乐部见过面怎么办?给管家泰勒一点好处就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那亨特可就真的处于危险之中了。
    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不是很大,这他知道。
    可一点可能性也没有吗?也不是。
    哪怕一点点的“可能性”都是让人不安、难以忍受的。
    他站在加州大街的人行道上,就在亨廷顿酒店的前面。突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一阵眩晕席卷而来,他意识到虽然短信是从塔玛拉的手机发过来的,但并不意味着就是塔玛拉本人发过来的,不是吗?
    怀亚特紧紧抓住手机,靠在一根路灯柱子上,尽量缓一缓迅速占据心头的恐慌感。也许他该再服用一两粒古铁雷斯医生开出的药丸,他没有这样做,他没感觉到自己需要这样做。
    他该尽力再打电话,而不是发短信吗?或者再给她发一个紧急的信息,要她回电话,还是…
    要从容,他告诉自己。想清楚了,要从容。
    他需要时间,他需要时间。突然,这一点变得势在必行。有了时间,他就可以考虑各种可能性,作出评估,想好计划,并最终作出决定。
    我一小时后到家。他的手指在“发送”键上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爱你,怀亚特。
    他发出了信息。
    在打其他电话之前,他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来表明自己没有遭受妄想症带来的错觉的折磨。他不需要百分百确信,但有其他提示还是很受欢迎的。因此他打了家里座机的号码,听到厨房的电话响了四声,然后转向了语音留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告诉拨打电话的人他不能接电话,但他们可以留个信息,他会拨打回去的。
    如果塔玛拉在厨房做饭的话,她可能会选择听着电话,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接的,但如果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就不一样了,就表明信息显然是假的。
    “嘿,怀亚特,”他说,“我是马里奥,我在海港区忙着塔克的事情一时走不了,我想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如果你在听电话的话,……”他顺理成章地停了一下,然后有意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好吧,我打你手机。”
    他挂了电话。
    如果塔玛拉像她短信上说的那样在屋子里,这样的电话她不可能不接。
    极小的可能性看来无情地演变成骇人的巨大可能性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怀亚特无法容许自己再去猜测一次,他得尽快搜集尽可能多的信息,然后在此基础上作出争分夺秒的决定来。几乎是不假思索,他查找着手机的通讯录,找了一个号码。还是先做最重要的事:确定一下兰斯在不在家。
    响了第二声铃声时多迪接了电话,她的嗓音带有一种不敢大声说话的压抑感,“怀亚特,你打电话到我家里干什么?你不能往这儿打电话。”
    “别挂电话,我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兰斯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他还没有下班回家呢。”
    “你知道他在上班吗?”
    “不大确信,不确信,他没跟我打招呼。”
    “过去一小时你接到他的电话了吗?”
    “没有,干什么?”
    “你确确实实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
    “他有手机吗?”
    “当然有。”
    刹那间,亨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他本来打算叫多迪打电话给兰斯,尽量确定兰斯的位置,编个借口至少可以搞清楚他不在某个地方,但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你能不能把他的号码给我?”他问道。
    “我想不行,干什么?”
    “我需要知道他在哪儿。”
    “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怎么就能告诉你他在哪儿?”
    “你得相信我,这样是行的。求你了,万分紧急。”他压低了嗓音,“这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今天谈到的一切。游戏就要结束了,多迪,求你了。”
    停顿了一下。
    “好吧。’她说道,把号码给了亨特。
    
    第32章
    
    午餐时和居尔不欢而散之后,亨特不大确信居尔看到自己打来电话时还会不会接。居尔接通电话后,怀亚特就开始给居尔戴高帽子。如果他对于眼下发生的事情判断正确的话,居尔一开始对他有什么样的态度并不要紧:如果他判断错误的话,也不要紧,他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你说得对,我向你道歉,”他开始说,“如果我要你参与我的事情的话,不管我发现什么,我都得告诉你。我不知道中什么邪了,我就是一个混蛋,好吧,我很抱歉。”
    “给你发短信的人是谁?”
    “多迪・斯宾塞,兰斯的妻子,就是兰斯干的。”
    “你是说他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还杀害了奥尔洛夫,出租车司机,以及莱昂内尔・斯宾塞。”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因为现在兰斯就在我家,还抓住了塔玛拉。”
    亨特几乎听到居尔挺直腰杆的声音。
    “你说什么?”
    亨特简要向居尔说明了情况,仍然不想透露任何信息。他和多迪通话之后,25分钟的宝贵时间已经过去了,卡莉・卢琴特在此期间一直在测算兰斯・斯宾塞手机脉冲信号的位置。现在她已经收到了布兰南大街两座发射塔处有兰斯手机的信号,还要另一座发射塔来确定兰斯手机完全准确的GPS位置参数,但这两座发射塔已经清楚地表明兰斯离亨特的仓库距离不到200码远,近到怀亚特可以完全确认这一点。
    “……因此我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我是多么不想说出这样的话,因为现在很清楚是要警方介入了。你需要召集警员,把那个地方包围起来,我是说现在就要行动。”
    “就这样,嗯?”
    “德温,尽可能快一点,我不是开玩笑的,毫无疑问,兰斯就在那儿,抓住了塔玛拉。他在等我露面,这样我开门时他就可以杀了我。”
    “你说毫无疑问,是吧?你非常确信吗?这可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怀亚特,可不能搞错了。”
    “我明白,这绝不是预感,我发誓。”
    兰斯・斯宾塞看了看手表。
    怀亚特发短信说他一个小时内就会回来,已经过了将近40分钟。
    那个女孩已经停止了呻吟,现在侧身躺着。他用自己在越南战场学到的方式把她捆住:让她腹部着地,把双手紧紧绑在身后,然后再把绳子拉到脚部,让她弯起腿,把绳子绕脚踝捆了五圈,最后系紧了才算完事。她怎么也跑不了。
    他把卧室里的椅子拉到走廊上,在这儿可以更好地监视车库的大门,还可以听到厨房门口开锁的声音。
    他起了两次身:一次是上了一趟卫生间,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卫生间和周边的一切擦得干干净净;一次是去厨房,确保门在亨特闯进来之前以他发现的方式在里面上了锁。虽然亨特几乎确定无疑会开着迷你酷派车从布兰南大街进入车库,但也不排除他可能把车停在某个地方,从厨房跑进来。考虑到这地方是一个工业仓库,位于充满危险的城区地带,他不相信此处没有预警系统。有时候,他知道,这就得看你的运气如何了。
    在这两次起身过程中,兰斯都回卧室看看,发现女孩还是和他离开时的姿势一样,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绳结系得紧紧的。
    她可真算不上是一个好伙伴,不是吗?
    兰斯意识到亨特不会离他多远了,不妨现在就把这个女孩给除掉,免得等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麻烦。他之前想过枪声太大的问题,这让他放缓了杀戮行为――又一声枪响之后他在屋子里转悠感觉总不是太好――因此他认为自己可以到厨房里拿一把刀割破她的喉咙。悄无声息不说,效率还挺高,还少了一个要担心的细节。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厨房走去,这时厨房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停下脚步――不过耽误一小会而已――听听看。可能是亨特打来的,解释一下,或是改个时间,这点消息还是值得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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