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侠

G市第一虚拟射击场C区。一头狮子从暗黑的森林跑出。
    尾随的人全副武装，拿起激光□□，瞄准向前飞奔的狮子。
    “砰”的一声，狮子应声倒地，那人又祭出电子回力刀，向现在可说是奔命的黑熊掷去。
    这次落空了，电子讯号连接响起：“三星击，十五分。......一星击，落空，三分。”
    猎人吁了口气，脱下眼罩，原来是苍穹集团大公子乔易。
    全场灯亮，分别标明十五分及九分的狮子和黑熊影像在墙上出现。乔易看着这混合实境游戏将猛兽归档，向记分员得意地笑了。
    “还不错吧？”乔易问。
    记分员旁边站着高智信，他虽然已不及半年前初回G市时俊俏，但仍是无庸置疑的型男帅哥，乔易则似乎比半年前更加成熟，他这句话不晓得是对记分员抑或高智信说。
    “很不错啊。”高智信笑道。
    “你也来一轮吧。”乔易递上眼罩。高智信耸耸肩，伸手去接，但乔易随即收回了。
    “还是给你另一个，我们一起来！”
    随从上前给了高智信另一个眼罩，乔易先戴上了原先那个，进入模拟射击场。
    高智信起初只拿着眼罩，立在原地，乔易等了一会，有点不耐地道：“来吧！不要婆婆妈妈了。”
    高智信苦笑道：“其实我没玩过......”
    “不要紧的......”
    乔易话音刚落，随着高智信戴上了眼罩，两人已置身虚拟射击场D区。乔易把一把装好子弹的□□给他，并露出灿烂的笑容。
    面对乔易这不容拒绝的笑容，高智信唯有接过□□，并随他上前。
    乔易用眼罩内的对讲机向记分员说：“521 真实射击！”
    高智信不解：“什么叫521 真实射击？”
    乔易笑道：“很容易的，照着指示做便成了。”闪身攀过了一道障碍物。
    高智信追上去，叫：“喂！”
    乔易没再应他，这时全场灯光再度变暗。高智信面前冒出了一名虚拟教官，指示高智信如何使用武器，解释虚拟射击场的地形，并简单介绍了游戏玩法。
    虚拟教官那预先录下的电子声音十分平板：“每队五人，本队由你担任队长。任务：消灭敌人、保护队员。胜利条件：把敌方五人全部歼灭。失败条件：你被击中或己方全灭。”
    高智信半信半疑地跟从指示。乔易回头示意准备好了，两人进入了射击范围，开始对敌射击。
    在他们跟前升起了新的障碍物，高智信跨过部分，绕过部分，专心留意四周，察看乔易或他的队员会否突然在附近出现。
    砰砰连声，高智信听见枪声响了，原来他一名队员被乔易开枪击倒了。
    中枪者发出惨厉叫声，倒地时状甚痛苦。
    乔易连环枪响，高智信身旁另一队员又告中枪，同样发出痛苦□□。
    地上板块移动，两名中枪者迅速滚进地洞，电子声音宣布他们已被系统“回收”。
    高智信还在错愕间，乔易的枪已开始在他身上招呼，一不留神，险被打中。
    他咬咬牙，决定奋起还击，砰砰砰三枪还击乔易之后，飞身踢开了一道门。
    门后闪出一个黑影，高智信再无犹豫，对着脸连轰。
    子弹打在黑影上爆成数团红光，对方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后，在高智信面前倒下。
    由于距离够近，高智信感觉到黑影的质感和重量，他在想，现在的游戏都做得那么真了吗？
    但游戏已经开始，形势不容他多想，先前的黑影被回收。门后的拐弯处，又闪出来另一个黑影。
    高智信这次没有先开枪，终于看清楚黑影原来是一个人。
    “来得好！”高智信轻叱一声，闪过来人的袭击，反手扣住他，将之生擒过来。
    高智信发现眼前的人黑布蒙面，于是扯下那人的黑布，发觉他竟是一个黑眼人！
    高智信赶紧松开了手，那黑眼人一边道歉，一边慌张地跑掉。
    高智信呆在当场：那就是“521 真实射击”的意思吗？
    乔易却高智信不留神之际潜到他背后，高智信听见背后声响，蓦地转身，印堂已被乔易的枪管指着，而乔易的胸口同时一紧，高智信的枪管原来也及时抵上来。
    高智信楞了楞，本能地没有扣下扳机，乔易这边却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高智信额头剧痛，人倒退了数步，才勉强站定。
    灯亮，“游戏结束”的讯号打出。
    “太过份了！”高智信掩着头，回过神来，生气地把眼罩脱下来，扔到一旁。
    高智信的打击一个接一个。愤怒、不能置信、被出卖的感觉集于一身，他的思绪一遍混乱。这儿竟找黑眼人来当射击对象，他刚才就亲身感受了中枪的痛楚，虽说是游戏，但那痛绝不轻微。
    同时令他受到打击的，是当他本能地无法对乔易开枪之际，对方原来是可以这样干脆地将他射倒。
    当然，那是一场游戏，不是真正的生死攸关情况；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做好玩游戏的心理准备，却反为好友开枪射自己而感到难以置信。即使高智信这样理性安慰自己，还是难以否认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这时乔易也脱了眼罩，看了看对赛成绩，不禁笑了。
    “吃了一枪，便恼了我啊？”乔易以为高智信不服输，上前拍了拍高智信肩膊。
    高智信甩开他的手：“不是这个问题。......打活靶，你疯了吗？”
    乔易面露不悦之色：“你怎么了？”
    高智信怒道：“你们有钱人都这么不把别人当人吗？”
    乔易抬眼直视高智信，缓声道：“你想说什么？”
    高智信不忿地道：“我想说的不是那些。”说罢指着计分牌上的黑眼人影像，然后接着道：“我想说的是……”他还是为乔易亳不犹豫地开枪射他而耿耿于怀，有一刻他甚至觉得乔易其实同样看不起他。
    乔易继续直视高智信，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可是，高智信看着乔易，却突然开不了口。他连自己也不敢肯定，他真的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吗？更要命的是：“去他的有钱人！.......”这些话真是他要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