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孤独,只差你

第22章


  
  她茫然不知看着哪里,“我觉得我是爱的,又怕被人说这不是爱。”
  
  蒋之航从专业角度专业分析:“你在陈述的过程中解释的比重相当大,在你的意识里,所有事情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有意识的标榜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把自己的行为分得太细,一旦产生细微的偏差,就会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否认。”
  
  成玲表示很震惊,愕然看着他,笑得干涩:“我一直以为我是以别人为中心的,太在乎别人的看法。独立于社会之外独自生活,怎么可能做到呢?那么多人对你、对你的行为指手画脚,充满恶意地故意在你能看见的地方做给你看,怎么可能熟视无睹。”
  
  蒋之航神情凝重地皱起眉头:“可这些人都是你没遇到或者不存在,你在为自己制造困难和障碍。没有人针对你,也没有人盯着你的错误,你把人都想得太狭隘了,很多事人人都说得非常严重,到头都没有较真。”
  
  成玲还是不明白,不解地阐释:“那就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非常坚定,“不,我确定那些去践行的人是有的,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
  
  蒋之航劝她:“是有,但少,能让你亲眼见到的更是少之又少。你不但把别人的痛苦揽过来了,现在还一杆打死了一船人。”
  
  成玲苦笑:“是啊,我总觉得那样做不好。”
  
  蒋之航说:“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不好?”
  
  成玲纠结:“我也说不出来哪不好,就是那么做不符合大众道义,我会感到很愧疚,我要是自己能想明白,也用不着来找你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她那一副我要是没病用得着吃药的样子真让蒋之航拿她没辙,只好说:“我都说这么明白了都没劝到你,不奢求你想通了,先给你开点药让你睡着。闲的时候多看一点有画面的视频把注意力散开,不要在人生哲理这么大层面的东西上瞎琢磨。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个样子,再严重点你就该住院用机器干扰了。”
  
  成玲笑得没脸没皮,坐在凳子上摊开双脚失神想了一会,无奈地说:“有时候抛开感情,不失为解脱。”
  
  蒋之航眼神深长地看着她:“有时候看着你们这些病人,真想快点治好你们。”
  
☆、第二十章
  
  蒋之航给她开了一大堆药,有的药还得一次性吃八颗,成玲看着杂七杂八的药盒,心想现在的药商可真赚钱。
  
  她下午一个人逛街买了两套看上眼的秋装,路过杂货店的时候看上款帽子,戴在头上像兔子耳朵一样,一捏旁边的机关会竖起来,玩着玩着她就看见了一种塑料药盒,可以设定报时的,就买了一个。
  
  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后她就去魏潇公司报到了。
  
  魏潇的公司规模不大,租了层写字楼,精细装修了两个月,就算开张了。
  
  团队是回国前组好的,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魏潇给成玲布置的任务是打一些文字资料,把pdf格式的手动输成doc格式,没有错别字就行。
  
  成玲从来没有坐过办公室,对待这份工作一丝不苟,适应得很快。到了吃药时间,成玲的药盒响了,准时准点吃药,被魏潇撞见了,拿着她的盒子看了半天。
  
  上面只标了吃药的次数和粒数,并没有写是什么成分,魏潇吃惊地望向她,讷讷问:“你怎么了,要吃这么多药?”
  
  成玲倒着水敷衍道:“老毛病了,不要紧。”
  
  魏潇看着她把药到在手心里,密密的一把,一口塞进嘴里都会噎住的样子,这老毛病,可病得不轻。
  
  她转身就跟江海阔打了小报告,说你未来媳妇儿的身体可真脆得不行,身边离不开人,你在甘肃那边呆个三年五载,说不定回来得捧着骨灰后悔。
  
  江海阔对成玲知根知底,性格脾气摸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成玲抑郁成疾,却也知道万一自己为了她抛下正事,免不了让她多想,以后的几通电话都旁敲侧击的让她跟去甘肃,也交代了这边的情况。
  
  几个回合扛下来,成玲软硬不吃,急人的扮作通情达理的样子,瞒着他在北京接受治疗。
  
  她总是觉得,被人知道自己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是极其羞耻的事情,也信任现代的科技和蒋之航的医术,想等自己完全治愈再去甘肃和他回合。
  
  那天和魏潇喝完酒,吃完江海阔给她买的早餐,她在路边吐了一地,下午就进了医院,一个人做胃镜检查,一个人在医院里奔走,身体残破得像衰败的柳絮,到了那边,肯定会拖江海阔的后腿。
  
  她记得江海阔说的每一句话,记得他对做人和做事的看法,记得他说过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和困扰。
  
  万一,万一时过境迁,他对她只有责任没有爱情,那样的爱,她宁愿不要。
  
  ***
  
  苏仲瑾和魏潇很熟,去她家蹭饭的时候听说江海阔的前女友回来了,整个人都和失了魂一样。
  
  说好的定亲呢?说好的般配呢?白月光一回来,什么都变样了。
  
  她想了半天还是不服气,知道成玲在魏潇公司上班以后一心想看成玲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问到姓名后,她横冲直撞就上了魏潇公司。
  
  良好的家教让她耐心等到了午休时间,下战帖也要下得有礼有节。
  
  成玲看着面前很有生气的小姑娘,一下就觉得自己老了。不是年龄上的衰老,是更胜一筹的沧桑。
  
  苏仲瑾身上有股打打杀杀的匪气,是那种耳环高跟鞋可以当武器用的姑娘。
  
  她身上的美不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恬静,而是妆越浓越明艳的美,是能把前人拍倒在沙滩上的新一代。
  
  生病的缘故,成玲总是很憔悴,脸上不能盖很多粉,不然会像从阎罗殿里走出来的。
  
  成玲看苏仲瑾觉得羡慕,苏仲瑾看成玲也觉得嫉妒,互相把对方拥有的当做幸福。
  
  苏仲瑾说话很客气,但意思却并不客气,先发制人说:“我很喜欢海阔哥。”
  
  在争夺爱人的时候,她不再是在长辈面前娇嗔发嗲的女孩,也不是在同学面前把谦虚变成骄傲的女孩,她的强大可以站起来对全世界宣布,不管他喜欢谁,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得要命。
  
  成玲笑得很复杂:“你不该对我说这些,应该对他说,你们的事情应该私下解决,我插不了手,但作为一个比你早爱他许多年的人来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佩服你的勇气,可我可以为他着想退让妥协,却容不得一个外人明目张胆的挑衅。”
  
  她把话说得很直白:“你的年龄可以允许你喜欢很多人,但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希望你的喜欢能给他现任的配偶相应的尊重,而不是当做毫无威胁的竞争对手。”
  
  苏仲瑾气得脸色绯红,头顶的青筋都迭了几道,口不择言地较高下:“你不过比我早那么几年,如果我早点出生,被他父母认可,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和条件,他会喜欢上我的。”
  
  成玲对人温和并不以为着她没有驳人的本事,临走前很有杀伤力地说:“可惜你没有早生几年。”
  
  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又有多少次因为江海阔心如擂鼓?
  
  她在江海阔的出租屋里呆过几次,客厅通往饭厅的过道逼仄狭窄,却在墙上设了一个插板。
  
  江海阔喜欢靠在隔断的截面上边给手机充电边浏览重要的网页,往往看得认真入神,成玲经过时总会说他不该这么干。
  
  他一只耳朵听着,话就从另一只耳朵出去了,只知道数据线挡着她道了,就把手机往前一递,绕过她的腰,换到另一边去。要是正好看完了,就顺手把她温柔地拉过来抱上一会,她从来也不觉得腻歪。
  
  那种深厚的感情是极其朴素又极其自然的,没有参杂丝毫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谁也没法替代。
  
  按时吃药以后病情稳住了,她情绪也没了太大波动,只不过发现渐渐对药物有了依赖性,吃了什么事也没有,停上一天都会反弹甚至加重。
  
  以前她不理解魏潇和萧寅聊天为什么会那么开心,现在明白了,爱的人说一句话,全世界都是晴天。
  
  如今的条件比过去好了,能够视频通话,不仅能看到对方的脸,连身后的背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经常是两个人脉脉对视,谁都不开口,直到成玲不好意思地笑了,江海阔才问她有什么好笑的。说不出所以然就开始胡说八道,以此类推无限循环。
  
  当他们你侬我侬感情逐渐升温的时候,魏潇的婚礼请帖送到了她办公桌上。
  
  新郎章程泽新娘魏潇喜结连理,欢迎各位亲朋赏脸参加婚宴。
  
  请帖的材质很好,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新郎官的条件也不差,跟魏家门当户对,硬件优越。
  
  成玲知道其中底细,叹了口气说:“潇潇,这不是儿戏,你不要赌气嫁了谁,将来后悔。”
  
  魏潇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摇摇头:“我见异思迁了,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了,不是谁都和前任缘分未尽,我不指望有生之年看见活的萧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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