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孤独,只差你

第23章


六年了,我连他的消息都没再听过。”
  
  成玲有生之年第一次当伴娘。
  
  蒋之航就说她朋友太少太封闭,该去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将现实和自己的臆想替换,以免中毒太深无法治愈。
  
  婚礼当天魏潇连礼服都给她备好了,衣架推出来的有一溜,让她随便挑一件称心的换上,成玲拿了去试衣间换,身后拉链拉不上,她怕生拉硬拽撕坏了,索性打开门向魏潇求助。
  
  刚才只有新娘的房间里多了一个男人。
  
  蒋之航是男方请来的伴郎,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还真像道风景。
  
  他看见成玲也挺惊讶的:“你怎么在这里?”
  
  成玲被问得尴尬,还是魏潇出面解决的,她挽过成玲真诚地介绍:“这是我请来的女傧相,不管什么新仇旧恨都放下,别砸我一生一次的婚礼。”
  
  蒋之航一改平时的严肃,竟然绽开一丝笑容:“没有,只是认识而已。”
  
  成玲死死盯着他,生怕他说漏嘴,让魏潇知道她是他的病人,也怕魏潇追问渊源。
  
  好在没有。
  
  蒋之航见成玲一直看着自己也知道回避,跟魏潇交代了几句婚礼流程就出去了。
  
  成玲这才张口让魏潇帮自己拉拉链。
  
  其实礼服很合身,她不用吸肚子都能平顺地拉上去,魏潇羡慕地说:“你这个身材真是让人嫉妒啊。”
  
  成玲心想,你要是胃不好,什么都不能吃,你也能瘦成我这样。
  
  在教堂宣过誓后是草坪婚礼,新郎新娘拥吻后魏潇简单粗暴的把捧花直接丢给了成玲。
  
  忙完以后成玲捧着花找了底下白色的椅子坐下,椅背上贴了她的名字,都是安排好的。
  
  前阵子闹伴娘的事在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她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后来发现他们这些男生的做派风骨很正,一个个光明磊落阳光善良,骨子里都是江海阔那样傲气凌神的。
  
  她低头轻轻摸着花,身边突然多了一道阴影,蒋之航在她旁边坐下,问她:“吃了药有睡得好点吗?”
  
  成玲说:“你开的那个药药效真的很强,你都没提醒我吃了要上床躺好,那天我吃了半颗,靠着墙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一夜,醒来浑身酸疼。”
  
  蒋之航扯扯嘴角,太阳穴抽了一下:“你真适合当段子手。”
  
  成玲微笑,摸摸胸口:“醒着的时候真的很不好受,觉得心没有一刻在它原来的位置,没有安全感。”
  
  蒋之航说:“这样,你要做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当保镖,你放心大胆地去做,杀人放火都没关系。”
  
  他话音刚落,成玲眼前一黑,脸上惨白地滑坐到地上,蜷成一团,痛苦地抱着头,能看到明显在颤抖。
  
  火。
  
  滚滚浓烟从大楼里飘出,四周都是惊慌逃窜的女同学,嘈杂的议论声充斥了耳廓。
  
  消防队员抱着已经昏厥的女生出来,她眼睁睁看着近十个人相继用担架抬进救护车,一辆车不够用。
  
  校医咆哮着赶快挤成一堆的围观群众,那时她还不知道是已经造成的,看到惨烈的状况也不知所措。
  
  那是她内心深处驱之不散的噩梦。
  
  蒋之航见状赶紧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联络熟人,在急诊室里给她注射的镇静剂。
  
  成玲这一睡睡了整整两天,生病的事也瞒不住了。
  
  接下来是全身检查,抽了好几管血。
  
  这一遭过去,她几乎把自己完全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病情加重得出乎意料。
  
  为了在蛛丝马迹中寻找病因,他们趁成玲昏迷,从她手机里知道她的微博名,里面只有两句话: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暄。”
  
  “我以为我们会在炊烟袅袅的山野乡间相依为命,记忆却告诉我,你在都市泛滥的灯火下背影阑珊。”
  
  她平时活得坦坦荡荡,一点隐私都没有,信息这么发达的时代,也不设密码。
  
  魏潇看着两条微博泪眼婆娑,忍不住照下来给江海阔发了过去。
  
  诸葛锋和李良玉千里迢迢从安徽赶来,说什么也要把她带回家。
  
  这是成玲一生中存在感最强烈的一天,被周围所有人在意,只不过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江海阔照例每个周末都去巩少陵那里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从一个区到另一个区要坐很久的巴士,出发时看到的是漫漫黄沙,睡了一觉睁开眼看到的还是一样的场景,挺无聊的。
  
  那边信号也不好,只有单位的信号好,工作期间也不允许使用手机。
  
  到了那边家属区信号才满格,江海阔对手机也没依赖,跟他们娘俩包完饺子才把微信打开。
  
  联系人列表里没几个活人,魏潇的那几条就各外明显。
  
  十几条未读消息全是关于成玲的。
  
  他的目光最终停在最后的图片上,巩少陵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回过神。
  
  巩少陵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问询道:“怎么,不舒服吗?”
  
  江海阔很无奈地苦笑:“师母,在你们眼里我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干部,但对于我的家庭,我不是一个合格儿子,也没法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第二十一章
  
  成玲要回家了。
  
  蒋之航私下跟两个家属建议让成玲留在北京,毕竟这里的医疗条件远胜于县城,他对她的病情也有一定的了解。李良玉护短得很,咄咄逼人地反驳:“你这么早知道她的情况,为什么不和家属联系,作为医生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她让你帮着瞒,你就由着她胡来?”
  
  蒋之航心里愧怍,不好多说,帮着办好出院手续,去火车站送人,李良玉看出这小伙对自家闺女有意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们独处了一会。
  
  蒋之航到最后一刻才把行李还给成玲,把用一晚写好的叮嘱誊成纸条塞给她,很是迟疑了一阵,沉重地说:“回家吧,希望你早点感受到快乐。”
  
  成玲领了他的心意,将纸条收好,俏生生笑:“这些年多谢你照顾了,江湖再见还是朋友,你来宣城,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蒋之航眼神复杂,敛了眼皮心一横说:“该检票了。”
  
  成玲冲他挥手,笑盈盈地上了车。
  
  蒋之航目送她上车,在她临走前奋力一吼:“成玲!”
  
  他眉眼浓情地望着她:“你是个好姑娘。”
  
  成玲一滞,扭头看他,四目相对,像没听到似的喊:“别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蒋之航目不转睛看着她,直至她变成一个小点。
  
  成玲觉得,有另一个异性出现不一定是为了多一项选择,可能仅仅为了证明,不是只被一个人喜欢。
  
  五分钟后,火车渐渐开动,一通电话打进了成玲手机,接起来后是魏潇带着哭腔的告别,迎头就是一句粗口:“妈的北京路这么可以堵成这样!”
  
  她嗫嚅了一会才平复心情,难过地说:“成玲,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成玲眼含热泪,轻柔地说:“傻姑娘,哪有什么永远啊,再说我也不是不回去了,等我好一点就回去看你。”她歉疚地说,“对不起,答应等你公司做起来再走的,可没能撑到那一天。”
  
  “潇潇,有些人让我看到过去的自己,莫名想多帮一点,是你让我看到未来的希望,让我看到磨难挫折都是会过去的,希望聪明伶俐的你能在长长的路上努力蹦跶,有亲密的朋友,有疼你的爱人,雄心永在,壮志能酬。”
  
  魏潇在那头叫:“成玲,成玲——”
  
  信号断了,隧道里面一片漆黑。
  
  走了。
  
  再见,北京。
  
  回到宣城已是初秋,换季的原因成玲一下车就感冒了,每天吃药睡觉,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状态,太悠闲反而很难入眠。
  
  诸葛峰看了发愁,跟李良玉商量:“你把手机还给她吧,下点电影电视看看也比让她一个人呆那瞎想强。”
  
  李良玉这些天也受了累,疲惫地说:“手机辐射那么大,她本来就睡不好,下午让她带着汗青去街上逛逛,出去走走,每天呆在家里也不像话。”
  
  两个家长一合计,午觉时间一过就跟撵鸭子一样把俩孩子撵出去了。
  
  诸葛汗青今年七岁了,眉眼间稚气未脱,神情里却有了男子汉的刚强,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把成玲护在河道内侧,摸着胸前江海阔送他的玉佩问她:“姐,我未来姐夫是什么样的人啊?有我帅,有我酷,有我厉害吗?”
  
  成玲笑,揉揉他的脑袋:“没你帅没你酷但是比你聪明,他能,也能报效国家。”
  
  诸葛汗青瞪大眼睛:“那么厉害!那他一定杀过很多敌人吧!”
  
  语文老师教他们念:男儿事长征,少小幽燕客。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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