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地狱最近的人

第二十二章 迷雾依旧2


    不远处,在一棵大树下,司马文秀、欧阳玉兰、豆豆哭得死去活来,司马文辉更是痛不欲生,用头猛撞树干!是啊,这突然的变故,对司马一家来说,除了震惊、悲愤,更多的是沉重的打击!
    “是谁发现的尸体?”童子义环视着周围的所有人问。
    “是我。”房客肖菊英走到童子义的跟前,“刚才我在树林里散步,突然看到有个人影一闪,于是,就追过去,结果看到老司马躺在那儿,看那状况,像是被人杀了,于是,我就急忙打电话把这情况告诉了司马文辉和欧阳玉兰,随后报了警。”
    “哦,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身材有多高?”童子义望着肖菊英镇定的表情。
    “没,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只看到他的身材不胖不瘦,估计和我哥差不多吧?”肖菊英依旧表情镇定。
    “哦,那你哥现在在古宅里吗?”童子义联想到了什么。
    “没,他一早就去上班了,他在单位的任务向来很重!”肖菊英解释。
    “你哥在什么公司上班?”童子义继续问。
    “向南房地产开发公司。”肖菊英不慌不忙。
    “什么?向南房地产开发公司?”童子义愣住了,思维有些混乱,案情似乎越来越清晰,又似乎越来越复杂。
    “是,是向南房地产开发公司。”肖菊英肯定道。
    不远处,司马文辉周身一颤:向南房地产开发公司?他暗怪自己以前懒得问,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肖菊英说他哥哥的具体工作单位,他心里波澜起伏,不知道是这世界太小,还是这世上的事儿本来就有着太多巧合,抑或,这背后原本就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和阴谋。
    “童队!”梁雅楠从地上捡起一张土黄色包装纸跑过来,“你看,这张纸很特别,很像是中药店里的。”
    童子义接过来放到鼻尖闻了闻:“嗯,是有一股中药味。”
    司马文辉走过来从童子义手里接过这张纸仔细看了看,身体立刻一阵颤抖,他痛苦道:“这张纸是我父亲的治癌堂里的,你们看,这上面还有三个字:治癌堂。平时,我父亲从不把这种纸带回家,就是他自己吃药,也从不用这种纸,他都是把药配在一个竹筒里,然后带回家熬制。”
    “那会是谁把这张纸带到这儿来的呢?”梁雅楠环视四周,继续寻找疑点。
    司马文辉异常悲痛:“如果我推断没错,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肯定是我父亲的徒弟隋安干的,你看这纸上的痕迹,很明显是用来包裹刀子留下的,但他为什么要杀害我父亲呢?”
    “雅楠,立刻带人去抓捕隋安!”童子义果断命令。
    “是!”梁雅楠火速带上几个警察赶往老司马的“治癌堂”。
    赶到时,隋安收拾好行李正要乘出租车逃离。几个警察扑过去,将他摁住,搜索后却并没在他身上和行李中搜到任何涉嫌杀人的痕迹和物证。
    梁雅楠困惑,难道司马文辉的推断有误?她急忙打电话把这一情况告诉了童子义。
    童子义站在一棵树下,眉头一皱,把这一情况又告诉了司马文辉。
    司马文辉忍着父亲被害的巨大悲痛,把包装纸递给童子义,要他立刻派人把这张纸拿回局里鉴定一下上面的指纹,就可以证明隋安到底有没有来过案发现场。
    童子义恍然大悟,是啊,自己忙得一时忽略了这个细节了。于是,他立刻派一名刑警带上这张包装纸去与梁雅楠会合,回局里鉴定、比对一下这上面的指纹有无隋安的。
    很快,消息传来,对上了!在证据面前,隋安已招供,并交代出杀人的凶器和老司马的脸皮被他扔到了破庙内的一堆杂草中。
    案情取得了重大进展。童子义命梁雅楠把隋安押过来,指认杀人现场和杀人凶器。
    一会儿,梁雅楠把隋安押了过来,指认完案发现场,大家一起慢慢走近那座破庙,这次,司马文辉直接用石头把庙门彻底砸开了。此刻,他的悲愤无人能理解。
    破庙里杂草深深,一片静悄悄。不多时,隋安一指大殿左侧的一堆杂草,童子义快速扒开,里面露出一把沾满血迹的一尺多长的匕首和老司马血肉模糊的“脸皮”。
    司马文辉扑通跪地,放声大哭,他不明白隋安为什么要这样!除非两家有积下了几十年的深仇大恨,可即便这样,几十年过去,仇恨也该淡化成了一缕怨气。
    童子义继续在杂草周围寻找,突然,他发现草丛里有一张沾满血迹的照片,拿起一看,是司马文辉小姨子欧阳静如的。奇怪,案情更加扑朔迷离!他把照片拿给司马文辉,悲痛中,司马文辉接在手里,仔细一看,顿时迷惘,静如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和隋安有什么关联?
    这时,欧阳静如从一侧走过来,看到司马文辉手里的照片,吃惊道:“姐夫,这照片上的人不是我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样一张照片,你看这背景,这显然是有人偷拍!”
    “你认为会是谁偷拍的?”司马文辉用一双悲伤和迷惑的眼神注视着欧阳静如。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现在看来,一定是这个该死的隋安!”欧阳静如气愤异常,转头望着戴着手铐的隋安,“你这个该死的杀人犯,你为什么要偷拍我?你这样做,是想把我也扯进这案子吗?我告诉你,警察可不是好糊弄的,你还是赶紧把你为什么杀人和犯罪的全过程都招了吧,免得牵连别人!”
    “你确定这张照片是被人偷拍的?”童子义问欧阳静如。
    “是,我确定!你从这个角度就可以看出,要是正常拍摄,我会是这样一个姿势,这样一副表情?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你再看,这明显是我站在古宅大门外,他从树林里用手机偷拍的……”欧阳静如指点着照片上的自己,详细分析和解释给童子义。
    这时,司马文辉看到梁雅楠把父亲的“脸皮”慢慢装进一个塑料袋,他悲痛加剧,捂面大哭:“爸,我对不起你!”
    欧阳静如急忙安慰:“姐夫,别哭了,会查清的。”
    欧阳玉兰走过来,和司马文辉抱在一起痛哭,豆豆也跑过来抱住司马文辉的腿一边哭,一边喊:“我要爷爷,我要爷爷……”
    一家人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
    “你们哭吧,我回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欧阳静如奇怪地抛下这句,快步向庙外走去。
    望着欧阳静如冷漠的背影,梁雅楠真想追上去给她一拳!
    突然,庙外有很多人在吵,听声音,像是附近的村民。
    “我们要报警!我们要抓住那两只毒蛤蟆,这两只毒蛤蟆太厉害了,我们的好几头牛都被它们毒死了!”庙外的吵嚷声越来越大。
    童子义抬抬手,让梁雅楠赶快出去看看。
    梁雅楠也纳闷,出去看了几眼,问了几句,匆匆跑回来:“童队,不好了!很多村民说,他们发现了两只很毒的癞蛤蟆,已经毒死好几头奶牛了,前天毒死三头,今天又毒死两头。”
    “哦?还有这种怪事?”童子义感到不可思议。
    梁雅楠继续说:“他们还说,刚才他们亲眼看见那两只毒癞蛤蟆跑进了司马古宅。”
    “什么?”司马文辉惊讶,止住悲痛,“两只毒癞蛤蟆跑进了我的古宅?难道它们一直生存在我那个池塘里?”
    “很有这种可能!”梁雅楠说,“癞蛤蟆离不开水,你那个池塘很适合它们生存、繁殖。”
    司马文辉着急:“我这就回去抓住那两只毒蛤蟆,我绝不能让它们继续祸害周围的村民。”司马文辉说完,顾不上自己父亲被杀的事了,快步跑回古宅。
    童子义意识到此事可能不小,吩咐梁雅楠带两个同事过去,务必帮司马文辉抓住那两只毒蛤蟆,绝不能让它们再去毒害周围村民的牛,也许,下次就有可能毒害到人!
    眨眼,梁雅楠和两个同事及司马文辉在司马古宅西院的池塘里抓住了那两只大毒蛤蟆。
    望着这两只长相怪异的剧毒癞蛤蟆,梁雅楠惊讶:“天哪!这种生物我国没有,这是美国南部丛林中的一种变异的剧毒癞蛤蟆,全球禁止饲养、繁殖、运输,只有少量的医学科研单位在悄悄研究,据说,它的毒能治疗各种癌症,且疗效显著。”
    “静如!”司马文辉突然冲欧阳静如怒吼,他从梁雅楠的话里回想起很多情景,“你告诉我!这两只毒蛤蟆是不是你从国外带回来的?!绝对是你!你把蛤蟆放在你那个奇怪而又神秘的大箱子里,你故意从缅甸入境,你不承认吗?还要等梁警官把你那只箱子带回去化验一下吗?!”
    “姐夫!”欧阳静如扑通跪地,哭道,“姐夫,我承认,毒蛤蟆是我带回来的,但我只是想繁殖后,再设法取得老司马的治癌奇方,然后研制出一种新型、高效的抗癌、治癌药物。”
    “荒唐!我这儿不是中医药研究所!你知道吗,这些毒癞蛤蟆是会繁殖的,而且繁殖得很快!”司马文辉愤怒,用力一甩手,“它们要是一只只逃进江河,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你这不是在搞科研,你是在赤裸裸地犯罪!恐怕你还没等到什么医学大奖,你就进了监狱了!”
    “姐夫!”欧阳静如抱住司马文辉的双腿,泪流满面,“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
    “求我?”司马文辉一脚蹬开欧阳静如,“晚了!你这是在犯罪!你还是去求法律吧!”此刻,司马文辉的心在滴血,悲痛像江河一样奔涌,他想起一个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事情重大,梁雅楠立刻打电话将此事向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作了汇报。
    很快,市局、卫生局、医学专家等紧急成立了一个联合调查组,一起赶了过来。
    最后,经调查组认定,池塘里已有很小的毒癞蛤蟆,但万幸的是,古宅并不紧靠着河流,所以,迅速扩散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为了安全,只要将这些毒癞蛤蟆全部杀灭即可。
    有了结论,司马文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也减轻了他的罪过,或者歉疚。看着小姨子被两个警察押上警车,他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不知道静如今后的命运会是什么,他不敢去想,最近太累了,太多的打击和冲击了。
    警车,呼啸着渐渐远去……
    池塘边,欧阳玉兰放声大哭,女儿豆豆也在一旁哭泣,自始至终,她都不明白小姨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今天,对司马一家来说,是个特别悲剧的日子,足以痛苦地铭记终生。
    几天后,案子有了结果,老司马确系被徒弟隋安所杀。追其原因,让人感慨,系老司马的爷爷当年在司马古宅里逼死了隋安爷爷的一个亲妹妹。多年后,隋安根据隋家祖辈的遗嘱,杀司马家一人,为隋家冤魂报仇,于是,他找到了司马春山,并设计巧妙地成了他的徒弟。古宅外接连发生了“揭脸皮”凶案后,他觉得机会难得,有机可乘,便效仿“揭脸皮”恶魔杀死了司马春山,揭去了他的脸皮。但他与“揭脸皮”恶魔唯一不同的是,他先用匕首刺死了司马春山,而后揭去了他的脸皮。
    至此,因老司马魂归西天,他曾经的善与恶、秘密……以及他和那些老患者之间的事,具体什么情况已经伴随着他的死去再也无人知晓……
    惊闻这样一个结局,司马文辉心绪茫然,沉默了,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时间终究没有冲淡仇恨。他想起了欧阳静如,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忍受四面墙的束缚,好好反思。
    此刻,欧阳静如在看守所里已闹过几次自杀,她深刻知道,自己今生只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所爱的司马文辉了。她很绝望,觉得活着已毫无意义。
    司马文辉听说了欧阳静如闹自杀的事,苦笑,无奈,徘徊,心乱如麻。
    翌日,欧阳玉兰出于良心的谴责、煎熬、忏悔,她主动驱车去找到那个由她主刀的患者邵冬梅,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把自己手术失误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并请求邵冬梅骂她、宽容她、原谅她,另外,不管邵冬梅要多少钱,她都愿意逼着丈夫司马文辉把古宅卖了,赔她!
    事情突如其来!邵冬梅震惊,几近崩溃,没想到被人们誉为医者父母心的医界也有如此的堕落、罪恶、无耻……从这里面,她看到了人性极其脆弱的一面。伤害已无法挽回。她拉起欧阳玉兰,没有原谅她,她郑重道:“作孽者必须要承担责任!就让这一切由法律去解决吧!”欧阳玉兰无语。
    隔日,新沪晚报详细报道了此事。
    司马文辉从报上得知此事,当场晕倒在沙发上,他做梦也没想到妻子居然对他隐瞒了这样一件天大的秘密!人无完人,他理解妻子一直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现在,他也非常痛苦!接下来,他必须要陪妻子积极面对,处理好这一切,任何抱怨和牢骚只能留在岁月的空格中。夫妻之间,需要的不只是关爱,还需要宽容、理解和帮助。
    然而,对于这样一个医疗事故、医疗丑闻、轰动的事件,河畔医院经过详细调查,院委会作出处罚:欧阳玉兰停职检查,5年内不能再以主刀的身份给病人做手术。至于她手机里收到的那些以揭发她手术失误而要挟她的短信,经警方调查,号码来自她的科主任秦孝生的一部新手机,但秦孝生已死,不能确定那些信息就是秦孝生发的,另外,警方也没有在秦孝生的所有电子设备里找到那个有关手术失误的视频。这一切,只能是一个永久的谜了!
    回到家,欧阳玉兰抱着司马文辉大哭,压力、恐惧、委屈、悲伤……让她心力交瘁。其实,外人哪里知道,她早就因为深深的内疚、遗憾和自责,产生过一次次自杀的念头,想以死抵罪!此刻,她恳求司马文辉,求他原谅她的隐瞒,她的过错。
    司马文辉茫然地摇摇头,安慰了几句,一个人魂不守舍地走出古宅,淹没在茂密的树林深处……他在树林里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掠过最近的一幕一幕……
    不知不觉,黄昏降临。
    突然,一个黑影从他的眼前一闪,瞬间消失,他一惊,急忙去追,但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种恐怖和压抑的气氛如鬼魅一般向他袭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树上,暗暗思忖:这个黑影会是谁呢?难道那个残忍的杀人恶魔又重返这片树林了?
    周围的夜色越来越暗,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司马文辉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
    古宅里到底有没有宝藏?如果有,究竟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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