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偷走的时光

顾斯智一直闷闷不乐，半个月以来涂灿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音讯全无。她陷入了不停的猜测中，是因为有事没有看见她的各种轰炸？还是在生气，要和她断绝关系？亦或是手机丢了？
    她认为最可能的可能就是因为误会了她和李珍惜的关系而要和她断绝关系。
    “啊”地尖叫了一声，回应她的是无声的沉默，整个家里安静的出奇，好似又回到她刚刚搬进来时的那种冷清，李俨连接几个晚上都是加班，李樱更是不知所踪。这个家的温暖似乎在缓缓退却，慢慢显现冰冷的缝隙。
    另一边涂灿翻开手机几十个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一键删除，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是时候拨回去了。
    顾斯智在手机亮起的一瞬间飞快接起，“你终于回我电话了，我的信息你看了吗？你听我说，那天……”
    “我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
    她正打算噼里啪啦地把事情全部说一遍，涂灿立即阻止了她。
    那他打电话来难道是宣布分手的？顾斯智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屏气凝神听他宣布分手致辞，等待一切打回原形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小小的雀跃。
    “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吃午饭。”
    “你不生气了？”她试探地问。
    “生气，当然生气，所以你现在最好马上过来，我在xx餐厅前等你。”
    “好。”
    她急急忙忙地拿了包出了门，赶到涂灿指定的地方，他果然在那里，正笑盈盈地等她，不知为何她背脊发凉，她缓缓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两份牛排。
    “你怎么在G市？”
    “回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怎么？难道你不愿意见到我。”
    “不是，只是以为你再也不联系我了。”
    他切了块牛排嚼了嚼：“瞎说什么，你朋友不喜欢又不是你的错，况且我也不喜欢他。”
    “嗯。你希望我以后怎么做？”
    “以后少和他来往，吃醋的感觉可不好受。”
    “我尽量。”
    她半个月的猜测和煎熬也不好受。
    “生气不是因为误会你们，而是和你朋友比起来，你似乎更重视你的朋友，你看着他捣乱我们的约会不强加阻止，而是坐视不理。”
    “以后不会了。”
    “我也不希望我的女朋友住在别的异性家里，受限于李家的门禁都不能好好约会了，有一点想和你说明，我和你是奔着结婚去的。”
    “我已经在找房子了。”
    这感觉，好像是在和涂灿相亲，她压下内心的胡思乱想，问：“还有其他吗？”
    “就这些吧，这里的牛排很好吃，吃吃看。”
    顾斯智瞧了眼七分熟的牛排没有动，“那换我说了。”
    “这种事情我们可以通过电话沟通，如果你当时你在生气，我可以等你气消后我们再谈，但你为什么一消失就是半个月，电话也不接，麻烦你也估计一下我的感受。这样让我感觉你好像是现在才想起有我这么个人才来找我。”
    “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气消，抱歉没有顾及到你，以后我会注意。”
    不知为什么，他们之间似乎比没接触的时候离得更远了。
    “快点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饿。”
    顾斯智没有一点食欲，他们这算是和好了？
    “没有一次是能和你好好地吃上一顿饭，约会也是。”
    他在抱怨吗？
    后来他们辗转到商业街，商铺上摆着各色美食，。
    不是逛公园不就是逛街，他们之间少了点情侣间的情趣，没有想象中的约会浪漫，更像是在打发时间。很快涂灿也意识到这点。
    “我以为你会和其他女孩一样喜欢这些。”
    “呵呵。”
    “想看什么电影？”
    “这个时间去有些晚了，下次吧！”门禁之前回家已经变成了生物钟。
    “晚了？”涂灿看了手表，时间还早，“对，李俨家的门禁。”
    他祭出李俨便让她头疼，引起她的叛逆。
    原地转了一圈，抬头看见XX动漫游戏城，指着那亮闪闪的招牌说：“去那里！”
    她没想到涂灿真的同意了，里面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和学生。
    他们换了很多游戏币，开始她只是准备看涂灿玩，后来她玩了一会儿就玩嗨了。
    两人一起玩的很默契，涂灿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她也回了个同样的手势。
    后来两人在安静的街角里的一个小酒吧，灯光暗淡很安静，文艺青年聚集地的那种。
    她喝着矿泉水，涂灿喝着酒，空气中散发出忧郁的气质，他突然有感而发。
    “狮子，对你，我总有一种我们相识已久的感觉。”
    顾斯智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涂灿，干巴巴道：“可能是老同学的熟悉感吧。”
    “不是那种，而是......”
    涂灿陷入深思，在想怎么表达出这种感觉。
    “呵呵，你装什么文艺青年。”
    涂灿也是呵呵一笑，“对，你们连打趣都风格都一样。”
    她一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涂灿在网上的相处模式从虚拟中搬到了现实来。
    曾经作为徐晓影的她问过涂灿关于欺骗这个话题，就算以爱之名对他欺骗也不能原谅吗？她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他回的很坚决，就算是以爱之名也不可以。
    正是因此她才永远做一个暗无天日的徐晓影，也只能是徐晓影，是她极力要在涂灿面前掩饰的存在。
    可现在听到涂灿口中说的另一个自己，她突然非常想知道徐晓影对他意味着什么。
    “和我说说，她是谁？”
    她用吃醋的口气打趣道，心里认为他不会多提。
    涂灿幽幽地开口:“一个陪伴我好多年的好友。”
    也会是酒精的作用，一种缅怀的情感在涂灿眼里打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顾斯智说这些。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听你这么怀恋的口气，难道你喜欢过她？”
    “你凭什么断定她是个女的？”
    “当然是套你话啦，想知道你当时有没有背着你的前女友跟别的姑娘搞暧昧，以此来评估你是是不是靠谱的人。”
    涂灿哈哈一笑，如阳光般地笑脸让她怀恋，明明人就在眼前。
    “可以埋汰我，但是别埋汰她，她是个好姑娘。我们失去联系有段时间了，我有种预感，我要失去她了。”
    “你们是朋友，找她很容易。”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她已经决定抹掉徐小影的存在，自然不会再在虚幻的世界里再和涂灿有什么纠缠。
    涂灿微微一笑，晃了晃手，“她一定是躲起来了。”
    “可能人家在陪男朋友也不一定。”
    “不会。”
    “为什么不会？你不会认为她暗恋你吧？”
    涂灿眯了眯眼，透过微弱的光使劲地看着她，好似要看透她，“我在和你讨论别的女人，你居然反应这么平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不知道呢！你继续说。”她故意扬了扬眉，欢快地说道。
    “我有些不习惯没有她陪伴的日子，还是在我最需要人陪伴的日子，有句话说的好，无论什么人在一起时要时刻珍惜，不然下一刻便是离别，每个人都有他的人生，我想在她在离开我的时候，我能对她说声谢谢。”
    “其实她在陪伴你的这些年里，你同样也在陪伴她，不需要那些谢谢之类，云淡风轻岂不更好。”
    “你说的对，相忘于江湖多好，干杯。”
    他们碰了碰杯，顾斯智在心里为徐晓影默念安息，涂灿以后再也不需要你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她一开灯便见到李俨正面对门口坐着。
    他嗅到酒气，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你喝酒了？”
    “没有，涂灿喝酒我喝的矿泉水。”
    “他竟然带你去酒吧？”
    “不是舞厅的那种。”
    “你忘记上次的教训了是吗？”
    “他是我男朋友，不会让我遇到危险的。我只是住在你家，又不是你的犯人，不要提审我。”
    他的关心让她烦躁和抗拒，她在害怕，所以故意挑衅。
    “我不管你谁管你，如果你能让人少操点心的话。”
    “知道了，我睡觉去了。”
    她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见他生气的样子，可他一如既往的包容，她不想要的包容。
    她睡不着，起来喝水时见干干净净的厨房发愣。
    书房的灯是亮着的，她敲了敲门走了进去，他正在练字没有看她。
    “别写了，吃面吧。”
    她知道他一定没有吃晚餐，虽然手艺差了点，可能管饱。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坐下来吃面。
    “我想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这份人情我会记在心里。”
    他轻轻吐出一个“好”字，答应的异常爽快，不像那天警告她不准说搬出去这类话的那个人。
    双方都没有说话，短时间的沉默让人感觉十分难挨，他先开口问:“要我帮忙找房子吗？”
    “不用了，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好好照顾自己。”
    “你放心，我会的。”
    “奶奶那里我来说。”
    “谢谢。”客气疏离。
    等他吃完面，说:“手艺有进步。”
    以前还想偷偷练好厨艺好大展身手，让李家兄妹刮目相看，现在好像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么平静的告别，突然感觉心里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