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偷走的时光

下班后她像个无家可归的人，坐在咖啡馆书吧里打发时间，不想回去面对李俨一个人，所以还是避着好。
    房子她看了许多，怎奈找的都不是很满意，不是这儿不好就是那儿不好，反正都能挑出毛病来。房子的事情一直没有着落，她也心急。
    每次因为工作碰见秦苏妮时，秦苏妮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还不兑现你的承诺搬出去？那种目光如芒在背。
    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是涂灿。
    “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吗？”
    从他回A市后，每日都会问她这个问题。
    “快了。”
    “不如别找了，来A市工作吧，这里你不并不陌生。”
    “我才A市都还没一年。”
    “你忍心看我每周在A市和G之间来回奔波？”
    “让我想想。”
    竟然决定和涂灿走下去，就该多为他考虑，需要维持异地恋成本太高，去A市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心里这么想着，嘴里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你再想想。”涂灿没有在催促她。
    “好。”
    “我想这周回去带你见见我父母。”
    “呃？”
    这么快，不会要闪婚了吧？但她很快答应说好。
    到了那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翻，正准备出门，就见李樱接了个电话后眼圈就红了，急急忙忙出门，她拉住李樱问个究竟。
    “我哥在医院。”
    李樱满脸担忧，目光焦急，撂下这句，不管不顾地跑了。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李俨出了什么事，李樱那小妮子跑的也腻快了些，她索性脱了高跟鞋追了上去。
    李樱看她也挤上了车，头扭向窗外，黑色的车窗上倒影出她得逞的笑容。
    当她和李樱到了医院病房的时候，李俨相安无事地和秦苏妮分坐两边围着他奶奶有说有笑，她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
    病房里的李俨和秦苏妮诧异地看着她站在门口狼狈地提着高跟鞋，李樱早已经扑到她奶奶怀了，“奶奶，你真是吓死我了。”
    奶奶抚摸着李樱的头不停地安抚，“瞧你禁不住事的小样，我没事都被你吓出事来了。”
    李樱甜甜地撒娇：“奶奶。”
    奶奶一脸慈祥地望着她，问：“小丸子杵在门外干什么，快到奶奶身边来。”
    “您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一帮人大惊小怪的。”
    顾斯智只是走进了几步，李樱从奶奶怀里爬出来，把她拉过来坐在李俨的位置旁，她见秦苏妮的脸一僵，头扭过去不看她。
    奶奶握上她的手不放，“听说阿俨说你要去A市工作，是不是阿俨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来教训他。”
    李樱嘴快：“我哥才舍不得欺负她。”还不忘挑衅地看了眼秦苏妮，李俨瞪了她一眼，她杖着奶奶在，冲李俨吐了吐舌头。
    她正要说他们事先商量过的台词，这时李俨突然干咳一声，他这一咳，好似暗号一般，谁都不提她要走的事。
    他冷着脸提醒到：“地上凉，把鞋穿上。”
    “哦！”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悬空的双脚光溜溜的，脚上都是灰尘和污渍，她不自觉地双□□叠，企图躲避众人投来的目光。
    李俨拿过她提着的高跟鞋，像个骑士一样蹲下身来，一手固定她的脚踝，另一手帮她穿上，李俨的手温永远这么温暖，要说心里没有震撼是不可能的，心里有什么在崩塌，要显现它本来的面目，她用尽全力去压制。
    病房里安静极了，奶奶和李樱脸上都带着笑意，秦苏妮一脸平静，手却握着拳，指甲陷进肉里渗出丝丝血迹。
    涂灿独有的来电铃声似催命般响起，奶奶好心提醒。
    她低头从包里翻手机，不小心对上李俨的目光，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另一只鞋穿到一半停在那里，伸到包里的手探到手机，紧紧握着，有片刻犹豫，没经过多久的内心挣扎，按下关机键。
    “不是电话，是闹铃。”
    她就见李俨低下头继续帮她穿鞋，嘴角轻轻扬起，那一刻她觉得这么做换来他的浅笑是值得的，有多久没有见过他嘴角上扬过了，她想她一定是魔怔了。
    随后李俨的父母从外面回来了，发现她也在后又是一阵寒暄，满屋子的热闹，惟有秦苏妮一人被挤到角落，与世隔绝，当她独自一个人告别离开时也没有人多在意。
    后来病房里只剩下她和李俨，奶奶拉着李俨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说道道：“我这把年纪也没有多少天活了，不指望看到曾孙子，至少要看到阿俨结婚，你们就少折腾点吧！”
    顾斯智连忙安慰道：“您别胡思乱想，这些您全部都会看见的。”
    “那你不要去A市了。”奶奶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好。”
    李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头一次她贪婪地吸取他手掌的温度希望他永远不要松开。
    两人哄着奶奶睡着后，他让她先回去，她坚持要留下来。
    “涂灿的电话你不回？”
    经他提醒她才想起与涂灿父母见面的事情，脑海里浮现涂灿火冒三丈的画面，忍不住打了颤，她胆战心惊地翻看了通话记录，里面无数个未接电话，有涂灿的也有涂颜的，看得她头皮发麻。
    “怎么了，你做了什么让他不满的事情？”
    “错过见家长的时间。”
    李俨上下打量她一眼，穿的这么漂亮原来是要去家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不管愿不愿意，他都要放下了。
    “现在打电话给他说清楚，他父母那边降下去的印象分，只能以后再补回来。”
    “嗯。”
    她带着必死的心拨了涂灿的电话，果然涂灿没好气在在电话那头质问她，她自知理亏，一个劲地说对不起，等他稍微冷静下来才说明情况。
    “算了，我去接你。”
    涂灿有些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李俨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陪她在医院的长椅上等涂灿，秋风吹过，落叶打着转在空中纷飞，让人只觉岁月静好。
    涂灿来的很快，他第一眼没有看她，而是看向李俨，两人都站在原地凝视对方，平静的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涂灿伸出手说：“狮子，你过来。”
    顾斯智小心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俨，当下放慢步调极其淑女地走向涂灿，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灼热的目光仿佛要从她胸膛刺穿。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自己的手放进涂灿的掌心，涂灿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涂灿拥着她上了车。
    她从车里看见李俨笔直挺拔地站那里，成了一道风景，有一种将要就此远去的感觉，可他明明好好的在那里。顿时心中有万般说不出的愁绪。
    她侧头看见涂灿脸上挂在灿烂的笑容，原以为他还会为她失约的事而不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抛到脑后了。对她的举止反而越发的亲昵。
    车子刚启动，突然涂灿想到什么，下了车，朝李俨走去，顾斯智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人的再次面对面，她真怕有什么意外。
    涂灿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爱而不得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终于也让他尝到这种滋味了。
    “祝福你们，她是一个值得人爱的女孩，希望你不要让她伤心。”
    “这是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
    涂灿很意外李俨的平静，随即笑了起来，接着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还要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今晚我恐怕是不能送她回你家了，门禁不适合恋爱中的女人。”
    他终于见到李俨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便朝李俨伸出手，李俨回握。顾斯智远远看去就的两人握手言和的大圆满。
    “如果你让她伤心，我也不会手软。”
    涂灿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想抽又抽不出来，最后李俨松了力道，拍拍他的肩膀。
    他知道李俨有能力让他日子不好过，这种挫败感瞬间击败刚刚的胜利感，这让他很愤怒，因为他无法在实力与他李俨较量，他以为的胜利只是别人放手的结果。
    顾斯智发现涂灿和李俨握手言和后反而没有握手言和之前心情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想不明白。
    “我们去哪儿？”
    现在见他父母似乎来不及了。
    涂灿没有回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再多问，一路沉默。
    涂灿没有回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再多问，一路沉默。
    等红绿灯的时候涂灿盯着一家酒店发呆，面上时不时地皱眉，好像做着什么思想斗争，绿灯一出，涂灿飞驰而过，来到一家酒店，一把把顾斯智从顾斯智从车上拉下来。
    拽着顾斯智一路来到酒店大堂，刷了卡，上了电梯，顾斯智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只顾着跟上涂灿的脚步。待她发现自己和涂灿进了一个房间时已经懵了。
    涂灿锁上门，一把抱过她把她扔到床上，他站在床边解开衬衫，待她反应过来，涂灿已经朝她压了下来。
    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吻她，解开她的大衣，露出黑色的打底，她只感觉身体一凉，瞬间如遭电击般清醒。
    涂灿又去扯她的裙子，她急忙制止，那手一顿，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人生哪有那么多准备。”
    动作娴熟地伸向她背后，要去解开纽扣，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摩挲。
    顾斯智不知道那来的力气，趁涂灿不备把他踢下了床，摔得涂灿嗷嗷叫，自己迅速扯过衣服穿上。涂灿的怒吼声划破空气，：“顾斯智，你干什么！”
    顾斯智跳开与她一定的安全距离，“改天好不好？”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正一本正经地和他讨论男女羞羞的事情。
    涂灿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眼神里带有少许轻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装什么！”
    这侮辱性的言语让她也来了脾气，但还是很冷静，“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如果是我失约我再次道歉，也请你尊重我的意愿，有什么也等今天过后再谈，现在不是好时机。”
    涂灿拿过床头的烟灰缸重重地摔到她面前，碎成玻璃渣，就听见涂灿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滚！”
    那一个“滚”字重重击在她心上，一阵钝痛传来，她想，从此以后也不用找什么好时机再谈什么了，他们就这样结束了。
    瞥了一样摊在床上烦躁的涂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涂灿并没有追来，这一带她并不熟悉，她跟随人流不知涌向何处。曾经王星笑她守身如玉只为涂灿来采撷，事到临头她却退缩了再退缩，什么时候她内心最初的那个声音变了，从YES变成了NO。
    她试着给涂灿打电话提示已关机，明显已被拉入黑名单。她让他男人尊严受到伤害，他们就这样完了，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么脆弱不堪的不是么？连基本都维系都比普通的人要辛苦。
    这回她是真的失恋了，可是并不是太伤心。
    她一个人在广场坐着，看大妈们跳广场舞，等到人潮散去她又辗转到别处，当世界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准备打道回府，电话铃声响起。
    “狮子，来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