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好歹

第65章


缓缓坐起来,打开电视机,这才发现,时间才到早上九点。这些天来一直有些黑白颠倒,总是临近清晨才能入睡,一睡就到下午。大抵是昨天难得睡得早了些,得了一夜好眠,今天便能醒这么早。
  “睡好了?”
  我转头,王洛川正斜靠在我身旁看着我,微微带笑。他的发梳的一丝不乱,着一件黑色线衫和灰色西裤,身上有淡淡的剃须水的味道,整个人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你回来了。”我动动唇,朝他笑笑,重新躺下,支起腿,左脚脚腕上未能感受到往常的束缚——
  呼吸一滞,心脏漏了几拍,我紧抿唇角,看着他。
  “嗯。”他淡淡看我一眼,从柜子里拿了套女士休闲服递给我,温和的说,“穿好衣服吃早餐吧。”
  我咬了咬唇,接过,“好。”
  早餐很新鲜,也很丰盛,不是往常的微波食品。
  王洛川在我对面慢条斯理的切着乳酪三文鱼,百叶窗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到他周围,耀眼而明亮,他的身体在这阳光照射下,成了一道阴影。
  “不好吃?”他放下刀叉,拿起一杯鲜榨果汁。
  “挺好。”我低头,夹起一颗海参,送入嘴中。
  “别忘了饭后吃这个。”一盒叶酸片递到我眼前。
  我顿了顿,放下筷子,拆开包装盒,取了一片,就着汤咽下去。
  “还有这个。”他声音带着些不自然的僵硬。
  我抬眼看了看桌上的两根验孕棒,拿过,笑答:“好。”
  
  两根验孕棒被他扔在床上放着的盒子里,他折身,拿过门口挂衣架上的黑灰色风衣,穿上,朝门口走。
  “老公……”我柔声唤他。
  他站定。
  “我……我身体本来就差,还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且……你天天的……总要讲质量,而不是数量。”我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委委屈屈,前后脚不由自主摆动个不停。
  他转身,看着我,面色平淡。
  “随缘……急不来。”我缩回脚,捏了捏拳,吸了吸鼻子,微微偏过头,然后……转头看他时迅速扯出笑脸,起身走向他,踮脚,环住他的颈,如往常般,给他一个离别的吻。
  可我这次没有吻到他的下巴,他顺势低下了头。
  两唇相触,我浑身僵住。
  他的眼睫下垂,瞳孔里有着幽暗的微光。
  我缓缓绻起手指,收回手,离开他的唇,别过脸。
  “到圣诞了。”他开了口。
  我笑,蹭了蹭他,“结婚周年纪念日。”
  他答,“我晚上要去接机。”
  “哦……那我等你回来。”我仰头,对他微笑,整他的衣领。
  他拿开我的手,扭过头,拉开门,走出去,关上门。
  我站在门口,低头看自己的脚踝,心中倒数:10、9、8、7、6、5……
  门被打开,王洛川踱进来,拉我在床上坐下,我沉默的看着他。
  他蹲下来,将拴在床尾的锁链套在我脚踝上,重新锁上。
  “烁烁他……过的还好吗?”我轻声问。
  他的手指顿了顿,轻轻捏了捏我的脚踝,没有回答我,缓缓起身,抬手,握住我的颈,轻轻往上抬。
  我顺从的扬起脸,看向他——
  他陡然放开我的颈,侧过脸,疾步走出去,关门离开。
  
  我静静坐了一会,蜷起腿,手拨了拨脚踝的锁链,侧身拿过那个装着验孕棒的盒子,打开它,然后举起来,让那些宣告失败的证据铺满整个床面。
  仰躺下去,蹬了蹬脚,听着那叮铃铃的金属碰撞声,顿时心情舒畅。
  拿起枕头蒙住脸,禁不住笑的前俯后仰。
  蠢……
  真蠢……
  
  我拿开枕头,望着两米开外的小厨房内餐桌上仍摆放着的亟待整理的餐具,眯起了眼。
  餐刀上闪耀着冷金属特有的尖锐的光华,亮的我眼热。
  不禁嘴角上扬。
  
  今天一天实在太过漫长,我缩在被子里,捂着肚子,瑟瑟发抖。天已漆黑,窗外明月高悬,远处时不时有焰火腾空,太过绚烂,看得我眼花,强撑着起身,关上窗帘,重新躺回床上,拿过床头柜那已泛黄了的报纸扉页,细细查看,试图转移注意力。
  报纸上那两张黑白照片已模糊不清,连面容都几乎混沌在一片灰暗之中。
  我烦躁的将报纸甩到一边,紧拽双拳,环视着四周。
  陈旧的家具,发潮的地板,斑驳的墙面,发霉的天花板。
  到处都充斥着腐朽的味道。
  腹部又是一阵绞痛,我弓起身体,“王洛川……”
  将头蒙在被子里,大口呼吸,汲取那唯一有生机的味道。
  我低骂:“还不死回来?”
  “疼死了……”
  “死混蛋……”
  “都怪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王洛川在外面道:“开门。”
  我掀开被子,哆哆嗦嗦的起身,扭门,扭不开,贴着门对他说:“你自己开门。”
  他不听,继续拍门拍的震震作响,继续喊:“开门,开门……”
  怒火攻心,我拽紧拳,扯着嗓子骂:“你他妈有病啊!老娘没钥匙!”
  话刚落音,肚子里又是一阵绞痛。
  我倒抽着气,重新爬回床上,门被打开,王洛川走过来,温热的手掌盖在了我的腹部上,酒气喷薄在我鼻息。
  我怔了怔,正要说话,王洛川的身体就沉沉的覆上来,压我在床上。
  我喘着气说,“起来,洗了澡给我捂……”
  一只手探到我身下,开始扯我的底裤,我挣扎着扭头,“来月事了……”
  下巴被捏住,一阵生疼,他脸抵着我的脸,红着眼,咬牙切齿:“要个孩子都要不上,你他妈还是个女人吗?”
  我垂下眼睫,不再挣扎。
  他从我身上离开,坐靠在床头,双手环胸,闭上眼。
  我咬着唇,起身,缓缓绕到床的另外一边。
  “装委屈都不肯装了?”他突然说。
  我怔了一瞬,瞅了眼他,余光瞟了瞟敞开着的门。
  “想跑?”他站起来,朝我走,皱着眉头。
  我咬唇,顿住脚。
  他迅速越过我,关上门,脸色阴沉。
  我缩着脖子,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厨房,灌了壶水,开了燃气灶,开始烧水。
  他走进来。
  我走到餐桌边,开始收拾餐具。
  臀上被掐了一把,他下巴搁在我后脑勺上,对着我吹气,我垂睫,缓缓伸手——
  刀叉从我眼前拿过,掷向墙,跌落在洗碗池中,发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又想杀了我?”他问,语气森冷,双手撑在我两侧。
  我安静了片刻,拿开他的一只手,往外走,他跟在我后面。
  返回卧室,他挡在我面前,拿过枕上放着的那份报纸,手指了指照片,“过了这么久,连脸都记不清楚了吧?”
  我不言,夺过报纸,丢进垃圾桶里。
  他弯腰拾起,又拿着报纸在我面前晃,不让我走。
  我抬手夺过,将报纸撕了个粉碎,推开他,打开衣柜,找他的睡袍。
  后腰被顶了一下,他笑得促狭,下巴靠过来蹭我的脸
  “神经病。”我低骂着躲开他。
  “这世界上也只有我这个神经病和你有关系了。”他低笑,“该死的都死了,该送走的也送走了,你还有谁?”
  我捏紧拳,转头望他。
  他扬着下巴,面上有一种妄自尊大的笑容,“我说对了,不是吗?”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将睡袍塞给他,微微一笑,“你说的对,老公。”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唇角微抿。
  走到浴室,开始放热水,刚放完,他就走进来,光|裸着身体。
  我别过头,往边上走,“水温调好了。”
  他一把捞过我,手圈在我腰上,将头埋在我颈窝,“老婆,你好香。”
  我推推他,不耐烦说,“别闹了,我去睡了。”
  “睡什么,正事还没做。”他的手沿着我的股间往下滑,不间断的掐捏着,那里缓缓抬起了头。
  我抓住他的手,声音软下来,“老公,我来月事……”
  他的脸一冷,扯过我的底裤,“来了又怎么样,老子想要就要。”
  “我不想,对身体不好。”我慌忙挣扎。
  “我看不是对身体不好,是想了一下午别的男人,就开始排斥我了。”他拽着我往里走。
  “你无理取闹!我不想,不要……”腹部绞痛,我咬紧牙,愈发挣得厉害,
  “由不得你。”他抓着我的衣领,将我拽进浴缸里,迫我摆成跪姿,跨骑上来。
  仿佛带着倒刺的膨胀物骤然狠狠贯入我身体,我无法控制的惨叫出声,像是搏命般强挣着往外爬,只刚推拒他出去,就被他蛮横粗暴的拉回来,又一次贯入,再一次给我带来钻心的痛。
  像是在做着游戏,他乐此不彼,直到将我的挣扎都耗损殆尽,他才满意的开始他的想要的掌控,发疯般啃噬我的筋骨,揉捏我的肌肤,在我耳边说出他想说的话:“你只是我的了。”
  红色从水中渐渐弥漫开来,越来越深,血腥味直冲我鼻腔,让我胃里一阵阵恶心欲吐,眼泪如雨滴般不停地打在水面上。
  却像是无法抗拒般,在这场从未感受过的如此痛不欲生的性事中,所有的恐惧竟渐渐消散,只剩下茫然无措和凄惶。
  
  身体栽到床上,头陷进枕头里,耳边有热风吹拂,我闭着眼睛,听耳边嗡嗡作响的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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