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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往情深的告白


是夜,蒋浩恩在看书,但翻了几页,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只好又把书放下,然后盯着未开机的电脑屏幕出神。
    陈敏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式走进他心里的呢?他很清楚的记得,在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周末黄昏,已经搬离了社区的他和同学在社区的球场打篮球,中场休息的时候,见到球场外停着一部很名贵的车子,大家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以后要买什么样的车子了。轮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开口,在旁边乘凉的一个阿姨就帮他说了:“浩恩是喜欢宝马的,是吧。”同学就问阿姨:“你怎么知道的呢?”于是一班阿姨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说起他在读幼儿园时的一件趣事。那年他五岁吧,每天下午下课后都在社区的游乐场玩一会儿才回家,那时陈敏而还不到一岁,还坐着婴儿车,也常常在游乐场玩。他每天都喜欢去推她的婴儿车,有天,他突然就对着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说道:“我长大了给你买宝马。”在场的大人都被逗乐了,问他:“你知道什么是宝马吗?”他点点头:“是小汽车。”又有大人问他:“你说话算数吗?”他很认真的回答:“算数。”
    那时,在场的同学听完,都哈哈大笑,笑他从小开始就懂得哄女孩子。虽然有些脸红,但他并不介意。他认识陈敏而,因为他和程柏妍是对门的邻居,而陈敏而和程柏妍自小就形影不离的,她们两个都叫他“浩恩哥哥”,他也很喜欢见到这两个像是孪生姐妹一样的小妹妹,但他不记得小时候他们两个有过这样一件趣事。
    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每次回到阳光里社区,他都期待能够见到陈敏而。每次,当看到陈敏而的身影时,他就觉得开心,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一次,他在社区外的便利店偶遇陈敏而,当时她和程柏妍在一起,两个人手里都拿着雪糕,坐在便利店门口聊天。那一刻,他也想吃雪糕,但却忘了带钱。程柏妍见到他,只是和他打个招呼就把他晾到一边去了,陈敏而却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又买了一条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雪糕递给他,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含着甜甜的笑意。他接过雪糕,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沉沦在她的大眼睛里了。
    当然,这些感觉,他只放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应该在适当的时候才去做。后来,他出国念书了,但并未因此和阳光社区的人和事断绝了往来。他加入一个社区同龄人的社交群里,时常能够得知一些信息,他想知道的信息。他就这样和陈敏而断断续续的有着联系,彼此交换近况,偶尔也谈谈无伤大雅的心事。多得社交软件的存在,他们虽然几年没有见面,却渐渐的变得亲近,不再疏离。在美国,他也交过两个女朋友,但很快就分开,对方指责他不投入,不懂得她的心。前后两个女友的说辞是一样的,这时,他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而陈敏而也确实是促成他回国的一个主要原因。因此,回国后的第三日,他就出现在阳光社区,其实是想找陈敏而,只是机缘巧合遇到程柏妍,简直不需要理由的就可以接近陈敏而了。
    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对陈敏而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迟迟未敢表白,是因为知道陈敏而是个慢热的人,怕自己会吓到她,但是,他的内心其实又很想告诉她,他喜欢她,他真的很想牵着她的手,和她走每一条以后他们会走过的路。
    像此刻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就像一个从未恋爱过的人那样,既紧张又期待。他也笑自己,日子都不知活到哪里去了。可是,有些事情,也只能跟随自己的心。
    他关掉了灯,看着花园里昏黄的灯光下仍然开放着的流浪玫瑰,心知这一定是个无眠夜了。
    清晨七点,陈妈妈正在整理行装准备出门,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她觉得奇怪,这么早,难道是朋友来催促他们赶紧出门?她打开门时,却发现是一张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脸孔。那个斯斯文文很有气质的男子礼貌的说:“陈伯母,早上好。”
    陈妈妈看了半日,才想了起来,惊喜的道:“浩恩!?”
    蒋浩恩笑道:“是我。”
    陈妈妈连忙开了门,一边说:“那么久没见,差点认不出来了。敏而和柏妍最近常常说起你。你来找敏而吗?她好像还没有起床。”
    陈爸爸正在餐桌前摆放碗筷,见到他,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陈爸爸说:“敏而今天起晚了,平时这个时候她都吃完早餐在看书了,大概是昨晚睡得不够好吧。我起来的时候,她的房里还亮着灯。”
    陈妈妈说:“就她没有吃早餐了,你来得正好,一起吃吧。”陈爸爸又去摆了一份碗筷出来。
    蒋浩恩见到他们在准备东西,于是笑问道:“伯母伯父这么早就要出门了吗?”
    陈妈妈笑道:“我们几家约好了今日去农家乐摘草莓,都是些老人家,敏而和柏妍都怕我们唠叨,所以都不肯去。”
    他们又说了几句,然后陈爸爸陈妈妈就出门了。
    陈敏而走出房门时还是睡眼惺忪的,见到蒋浩恩,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后退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她再走出来的时候,明显是梳洗过了,看起来已经精神多了。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陈敏而才说:“吃早餐了吗?一起吃吧。”她走到餐桌旁坐下,蒋浩恩坐在她的对面。
    两个人沉默着,陈敏而刚拿起筷子,就听见蒋浩恩说:“请以结婚为前提,与我交往吧。”
    陈敏而看着蒋浩恩,蒋浩恩也看着陈敏而,两个人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蒋浩恩又说:“我不是要你现在就回答,你吃过早餐再说‘好’也可以。”反正,只要不要让他听到否定的答案,就什么都好。
    陈敏而听了这句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蒋浩恩,只见他一脸的认真。她低下头去吃早餐了。
    蒋浩恩看到她那欲说还休的眼神,似乎又带着些许幽怨缠绵,不禁心神荡漾起来。他见到陈敏而吃完了一碗粥,连忙拿着她的碗去装满了过来。
    陈敏而捧着那只碗,突然很清晰的说了一个字:“好。”说完这个字,她又埋头吃了起来。
    蒋浩恩听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敏而,嘴角开始裂开,慢慢快要裂到耳朵后去了,手中的筷子掉到了餐桌上也不知道。陈敏而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快点吃吧,粥都凉了。”
    他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连忙拿起来筷子吃了起来,他觉得眼前的这碗白粥好吃极了,他从来都没有吃这么好吃的食物。
    吃完了早餐,蒋浩恩很自觉的收拾碗筷,拿到厨房里洗了起来,又拿了抹布来擦餐桌。陈敏而撑着脑袋看着他进进出出,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因为在她家,这些事情陈爸爸也经常做,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蒋浩恩从厨房出来,也坐了下来。这回,他坐到陈敏而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撑着脑袋,笑看着她。他觉得,就这样看着她过一生就很好。
    陈敏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但又不想移开眼光,因为她觉得,被蒋浩恩这样看着,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终于,还是陈敏而最先投降了,她说道:“吃完了早餐,你也该走了。”
    蒋浩恩笑道:“走?走去哪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陈敏而本来约了程柏妍去跑步,这会儿还未见程柏妍的人影,心知她也在睡懒觉,也不打算去催促她。因为程柏妍在小事上容易拖拉,所以一直以来,她们都是以程柏妍来敲门为准。她笑道:“待会儿我和柏妍去跑步,如果你觉得穿着牛仔裤也方便的话,就跟着来好了。”蒋浩恩穿着牛仔裤,还穿着皮鞋,虽然看起来很休闲,但确实不是跑步的好装备,而这会儿他想换装也来不及了,谁让他家住得离这里那么远。
    蒋浩恩却突然有了个主意,他拉着陈敏而的手就往外走。陈敏而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她说道:“我和柏妍有约定。”
    蒋浩恩笑道:“放她鸽子好了。”
    陈敏而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让他牵着走了。
    他们上了车,蒋浩恩帮陈敏而系好安全带后便发动了车子。陈敏而也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她一点也不担心蒋浩恩会把她给卖了。
    但是,一路走着,路边的建筑物越来越熟悉,陈敏而也不禁疑惑了起来,终于,到了目的地,蒋浩恩停了车,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陈敏而却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因为,蒋浩恩停车的地方,恰好就是她的学校,眼前她最喜欢的六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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