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侦探

第17章


但是凶手把车开到了门口附近并把车开了进去,开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好像他知道要用车搬运尸体一样。”
    “或者是他把车停在路上,跟踪他们进去,杀死他们后,又把车开进去,把达琳的尸体装上。”哈利说。
    “嗯,有道理。噢,还有一件事。这个凶手,我们认为,穿的是十一码的鞋子。”
    “刚好跟我一样。”哈利说,“到过犯罪现场的人有一半也是这个鞋码。”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勒巴伦抬起一只脚,蹬在桌边上。“我的也是。”他说。
    二
    七点钟专案组聚集在会议室。哈利知道,如果这些员警认为他们自己的工作没有像别人的那样受到重视,他们很快就会觉得被冷落了。所以,为了让每个人都高兴,他向大家建议他将按照资历高低的顺序听取报告。这让尼克·班尼武度排在了第一位。他和他的搭档约翰·韦瑟斯已经核实了达琳的前夫乔登·贝克特以及她高中时的男友比利·史密瑟斯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前夫外出,跟他新结识的女友乘帆船出航。”班尼武度开口道,“他停船的码头那儿有人说,案发当天下午后半晌他让人给船加满柴油,并告诉加油的人说,他要去南部海湾几天。他的女友证实,她每分钟都跟他在一起直到他接到达琳死亡的电话。他办公室的人也证实他请了假。”他冲哈利耸耸肩,“当然,这不能完全排除他没有把车隐藏在沿路的某个地方,一个他能够开车回去的地方,杀死他前妻,然后再返回到船上。所以我查看了他可能有的从这里到威尼斯的所有的交通票据和泊船单,另外还检查了码头北部一带,以防他对登船地点撒谎。我也对他和他女友有无租用汽车做了调查。没有什么。如果这样调查下去,他的女友倒是会有嫌疑。不过说实在的,她看起来不是那种类型,她一看就像个正人君子。”
    “关于她,你发现了什么?”
    “她是坦帕总医院急诊室的护士。医院的人对她无一例外都是好的评价一敬业、关心他人,就是那些惯常的废话吧。当时我觉得我是在听一个讨厌的商业广告。”
    “你有没有抽时间检查一下他的信用卡,看看当时他本该在船上的时候是否在陆上买过汽油?”
    “还没有,但我计划今天上午去。”
    班尼武度说这话时有一点不好意思,哈利知道那是因为他发现了他的疏漏。“好的,咱们暂时先把乔登·贝克特放在一边。达琳的那个前男友比利·史密瑟斯的情况怎样?”
    “没什么两样。”约翰·韦瑟斯插了进来。“他的三个同伴都说案发当夜,他们在纯品康纳球场观看光芒队的比赛,一直看到比赛结束,然后在回家前去了一个酒吧,喝了几杯啤酒。他们离开圣彼得斯堡时至少已是凌晨一点钟,那就是说,在达琳死后身体变凉之前的这段时间,他还在离犯罪现场约三十英里远的地方。唤,史密瑟斯还留有门票票根,仍放在他的皮夹里。”
    “他为什么还留着票根?”哈利问。
    “那几个家伙买的是场边光芒队球员休息的地方附近的预订座位。每次出来和回到座位上时,服务人员都要查票。所以他就把票根塞进皮夹里了,票根仍在那儿。”
    “好的,我们暂时把史密瑟斯先生从这个名单中划掉。有机会去核实一下他们喝酒的酒吧。带上一张驾驶证上的照片,看看酒吧服务生能否证实他们的故事。”哈利转向双戴一塔彭斯普林斯的两位侦探鲍伯·大卫斯和杰瑞·戴弗,”你们两个对案发现场周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大卫斯和戴弗看起来像特维德尔·达姆和特维德尔·迪伊。他们长得一样高,大约五英尺十英寸,都是短而结实的身材,粗脖子,方脸盘,而且两人都留着过时的船员小平头。哈利心想,如果他们再戴上浅顶软呢帽,简直就跟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侦探片里的侦探一样了。
    大卫斯抢先说道:“我们对公园周围居民的调查基本上一无所获。倒是有一个人,”他停顿一下,翻开笔记本,一口气说出了那个人的姓名和住址,“他午夜前出来溜了一会儿狗,他记得有两辆车停在公园的人口附近。他没太注意它们,因为孩子们有时把车停在那里,然后走进公园鬼混。工作人员声称他们在野餐区会检到许多用过的避孕套,尤其是在周末。”
    “是的,那是。”大卫斯说,“但那我也不想在那儿的任何一张野餐桌上吃午餐。”
    “这个邻居记得那两辆车的牌子和型号吗?”哈利问。
    “不记得了。那里总停车,他早已习以为常了,没怎么注意。他只注意到那里有两辆车。但他的确记得若是孩子们的车的话,看起来还是很新的。但是除了这个遛狗的人,没有人看到或听到任何异常情况。那是个相当安静的街区,一般在工作日晚上,也就是说在我们的杀人犯进去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巳经上床睡觉了。有一件事有点儿怪,一辆车的确在门口附近开过。犯罪现场侦缉队有这辆车车胎的铸模,但这辆车的车胎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我们也不能肯定这辆车一定是在案发那段时间来过,也可能更早些或更晚些。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该车的轮胎是普利斯通牌的,跟开进布鲁克溪的汽车轮胎面一样。”
    “是的。”哈利说,“我巳从马丁·勒巴伦那里得到了关于车胎的鉴定报告。我认为我们可以向这个想法靠拢,认为那就是凶手的车,凶手把车开进去搬运达琳的尸体。所以我希望你们关注这一点。如果车是新的,车上的轮胎可能就是厂家原装的。因此要调查一下配备这种轮胎的工厂都生产什么牌子和型号的汽车,或者最好调查一下,有哪些经销商有权出售这种轮胎。”
    “知道了。”大卫斯说。
    哈利转向维琪,“那个遭到性骚扰的受害人和他的家里情况怎么样?”维琪翻开笔记本,“那个孩子名叫比利·霍尔,但这不能透露给媒体,作为一名青少年,他的身份还处于保护之中。他今年十五岁——达琳骚扰他时,他只有十四岁。”
    尼克·班尼武度用鼻子哼了一声,“我希望我十四岁的时候,有个像达琳那样的人骚扰过我。”
    房间里的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维琪长吁一口气,“好了,伙计们,这事咱们直说吧。这是骚扰,被骚扰者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它都确实会带来伤害。相信我,我在性犯罪部门见得太多了。”她看得出来,屋里的多数人不能理解她的话。
    “你看,我知道,你们这些男子汉们很容易认为达琳的所作所为没那么可怕。在跟她类似的案子中,我一遍又一遍听到’她伤害了谁‘,这样的争论。试着想一想,如果一个男老师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做了达琳所做的事,你会怎么看。相信我,其影响力和破坏力都是一样的。这个孩子仍然处于所有恶名给他带来的惊愕之中。他只希望此事快点过去,只希望有个洞藏起来,直到风平浪静。他的父母是两个工作很辛苦的蓝领,他们的希望也是一样的。他们的朋友和邻居中有人不理踩他们,因为他们拒绝让孩子出庭作证。那倒也没什么,因为父母这样做是基于心理学家的建议。但那些朋友和邻居自认为是社会中坚,都希望能把达琳吊在外面晾干。因此当达琳被允许认罪以求减刑,这样那个孩子就不必作证时,他们就拿孩子的父母撒气。孩子的父母告诉我,甚至他们教堂的人也不理他们。”
    “可见他们对达琳非常愤恨。”哈利说。
    “恨之人骨。”维琪说,“这个男孩的母亲直言不讳地说,她很高兴达琳死了——不管谁杀了她,她都愿意感谢那个人。”
    “案发当晚他们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吗?”哈利问。
    “两人只能相互证明。”维琪说,“他们都声称当晚在家,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十一点左右上床睡觉。但即使那是真的,也不能排除他们家的另一个成员,一个邻居或朋友,或者他们教堂的某个人不是嫌疑犯。我们还需要对这一块进行更多的调查。”
    “我同意。”哈利说,“这是一条很可靠的线索,我们回头再详细讨论。”哈利转向那些便衣员警,依次听取他们的汇报。首先介绍情况的是被派去调查曾停在达琳车道上的那些车的车主的便衣。去达琳家次数最多的是她的缓刑监督官。他每星期四晚上都去看她,像时钟一样准确。其他访问者看起来都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尽管有些人的证据比较有力,但还需要对他们进行调查。哈利告诉几名便衣别松劲儿,直到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把所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确定下来。
    最后一个被问到的是协警吉姆·摩根,他被派去重新调查达琳的邻居们。
    “我了解到一个新情况,但我觉得可能很重要。”摩根开口道,“那个上岁数的邻居,就是跟踪记录停在达琳车道上的车的那个人,约书亚·布朗,嗯,他给你他写的那张单子时,好像扣下了两个车牌号没给你。”
    哈利把头歪向一侧,对这一资讯感到吃惊。他不能理解那个老人为什么会来这一手。他有些尴尬,在初次走访布朗时,怎么就没有把这一资讯追问出来呢?“跟我说说这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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