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爱着你

42 心如刀割


四十二章  心如刀割
    杨远航在酒吧出事住院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待王溪涵赶到的时候,我正静静的坐在杨远航的身边,眼睛盯着吊瓶里的药水看,想着何时可以挂完,我就可以离开了,此时我一身是血,得把衣服换了才是。
    而杨远航也因失血过多,原来刚恢复的一点体力,刚才与我理论一番后,又病恹恹地沉沉睡去。幸好,他再次睡去,否则,我真的不知如何与他面对。
    王溪涵看着我满身是血,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我涩涩地对他笑了笑说:“我想杀他,没杀成。”
    我刚说完,杨远航也睁开了眼,难不成这家伙一直在假寐,闭目养神呢,那我刚才的话,他岂不是全听到了!
    见杨远航睁开眼,王溪涵直接去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搞什么啊?这是!都不想过了,两人就去跳护成河殉情去,有必要弄得血流成河,来污大家的眼睛吗!”
    只听杨远航轻声地说:“血是我的!”
    “是你的!你也不能把她弄的满身是血啊!她可是我亲妹子啊!看来你俩都得去庙里烧烧香,大过年的,来一个血光之灾,很是应景。”王溪涵明显对他不满,敢情已忘了他是来一个受了重伤的病人。
    “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我!好吧!”杨远航气若游丝地说着,似乎想博得刚刚赶来的某人,一点点的同情之心。
    “冲动是魔鬼!反正你别再害了我妹就成,这次我饶了,不会再有下次了!”王溪涵把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对杨远航说。
    杨远航看向我,却没再言语。
    我只好把刚才在酒吧里的事述说了一遍。只见王溪涵斜眼看着躺要那里的杨远航,并对他说:“你流再多血我都不心疼,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让她被你欺负了。远航,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溪帆你也是,你说你怀了远航的孩子,你还去喝酒,他能不急吗?说你们俩什么是好!孩子都有了,能不能把这婚给结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人了,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杨远航惊讶地问王溪涵,他没有想到王溪涵也会知道我怀孕的事情。
    “是我逼着她去体检的,她还威胁我不和你说!反正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再替她遮着掩着的了。”王溪涵看着杨远航,又看看我,他的心思我很明了,其实是想着乘这个时候让杨远航给我一个说法。
    “孩子没了!”我干巴巴的说,声音很空洞,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飘渺而无力。
    “什么?”两个男人同时盯着我的肚子看。
    “帆帆!孩子是我的!”杨远航直起身子,拉着我的胳膊问,向我求证!眼神即带着惊喜又带着几分爱怜,看来他还没有意识到,孩子已经不在我肚子里的事实。
    我不再吭声,心里顿生苦闷,这种无边的情绪,压抑的让我心悸。
    我猛然甩开他握向我的手,用力打了他一巴掌,转身离开时,正好看到杨远航的妈妈站在门口。
    显然,我们刚才的谈话,她全都听到了。当然,她也看到了,我刚刚甩了他儿子一巴掌。我从她的身边走过,她叫我,我也没理她。这一巴掌打的很重,我的手都是麻的。我脑子还有晕,酒劲这个时候也有些上头了。我走到医院的凉亭里坐了下来,冬天的风很是凛冽,我的泪从脸颊滑落,心似乎也已冻结,我的心就如这料峭寒冬,死寂沉沉,毫无生机。
    哭了一会儿,头也疼的更加厉害,我也缩成一团,越发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这时我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我微微抬头看到杨远航的妈妈已经从远处走来,我想站起来离开,可是身体重心不稳,我手撑着地面,蹲在地上,就见她快步走到我身边,把我扶到边上的长椅上。
    “你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闹成这样。溪帆,之前是阿姨错怪你了。我也只是听了别人的一面之词,以为是你破坏远了航和溪媛的感情,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犯糊涂,原来远航喜欢的人是你。
    我本来想去找你,可是你去上海了。况且远航那时对我生气,也不准我去找你,我想着你们小两口的感情,还是你们自己处理的好,省得我在你们之间越搅越乱。
    前些时间,他总是酩酊大醉,时时我听到他在叫你的名字,我才知道你在他心里的份量。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所以,请你原谅阿姨!阿姨真心向你道歉。我也给你爸爸打了好几个电话,希望你们两个能重修旧好!
    好吗?你看远航,他也不懂事,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怀了他的孩子。今天我要是不来,都不知你们两个人原来是这样相爱。你看这风口地的,也冷的不行,我送你回家,好吧!”她语重心长地说着,完全没了之前的傲气凌人。
    我冷笑了一声,狠绝地说:“阿姨!您说这么多,无非我现在叫做王溪帆,而不是吴帆。我告诉您,我不爱你儿子,更不会嫁到你家,也不会做你的儿媳妇!”
    我甩开她的手,重心不稳的向前走着。她一路跟着我,我泪眼婆娑,转过身对她吼:“我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是被你儿子弄没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回去告诉他,是他把自己孩子弄死的!是他!那是他的孩子!”
    打的回到家后,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全部扔进了垃圾袋。然后,洗了澡关上门蒙头就睡。醒来时已到第二天,刚下楼就看到爸爸正和祁寒在说话,也不知他何时跑来我家,又跑来我家看嘛。
    “你怎么来了?”我晕呼呼站在那里,头依旧昏沉不清,仍是有些头疼。
    “我来给王伯伯拜年!”他笑着说。
    “你给我爸拜哪门子年,你不是昨天去我大伯家拜过了吗?搞得好像跟我们很熟似的。”我走到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向他们走去。
    爸爸这时约了朋友要出去,就让我招呼着祁寒。
    我只好问他想吃什么想喝什么。
    他说什么都不用吃,年饱年饱,到年就饱。
    我说你一直在国外,到是说着中国话,一套又一套的。
    他说他在国外办了一个培训班,专门是教外国人说中国话的,所以总是找一些这样的俏皮话教给老外。
    我到是对他刮目相看,这么年轻就有一个颗创业的心了,也不像我心里所想的那种纨绔子弟。想着他之前在我面前装糊涂,我还真以为,你听不懂中国话呢,原来是我傻。
    后来不知怎么,他把话题又引到了杨远航的身上,他说来我家之前,他去医院去看他了。好像伤口发炎了,发烧了,走之前还让他过来看我。
    我问他:“那你来看我,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他说:“都有!”
    我笑了笑:“谢谢你昨天带我去喝酒,我好久没有喝酒,原来喝酒后的人,胆子才会大,不可想像,我还打了杨远航一巴掌,而且还是当着他妈妈的面,想想还真是解气。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打人。”
    他也笑了,对我说:“好!哪天你只要想打他,我就带你去喝酒。”
    我苦笑着:“没有哪天,我不想再和他见面,希望永远不见。一直,你懂吗?”
    他对我慢悠悠地说:“在爱情的网里,就算你跑的再远,可还是在网里。即然爱,就好好爱吧!我支持你!”
    我听了他这话,愣在那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难道就连只有一面之缘的祁寒都能看出来我和杨远航的关系吗?
    我送走了祁寒,一个人呆在家里用网络电视看电影,一部接着一部,喜剧、恐怖片、爱情片,来者不拒,一直看到天昏天暗,脑袋发涨。爸爸打来电话说是他有事就不回来了,如果饿了就开车去大伯家蹭饭去。如果天冷不想去,冰箱里有保姆回家过节前给包的饺子,还有馄饨。
    挂上爸爸电话我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煮冰冻食品,好几次都给我煮成一锅汤了。最终在厨柜里找到一包螺蛳粉,于是用水泡好粉,等了半个小时烧水煮起来。
    正在厨房忙着的时候,就听电话又响了,一看是袁浩轩打来的,他说家里人给他安排相亲了。
    我笑着问他:“那对方有没有我好看。”
    他说:“当然比你好看,个人比你高,眼睛比你大,关健是皮肤比你黑。应该是我喜欢的类型,很健康,不易生病!”
    我好心情地说:“你这是找女朋友呢,还是找宠物呢?”
    他笑出声来说:“呵,都有!新年过的如何?”
    我说:“不好!杨远航住院了。”
    他问:“怎么了,是病了还是与你有关,难不成他和别人为了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我叹息了一声:“差不多,还真被你猜对了。你说他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被人家用啤酒瓶给砸了,脑袋上缝了好多针,流了好血,我感觉他身上的血都快流光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原来可以流那么多血,浩轩!要是当时你在就好了,至少你知道该如何急救。”
    只听他在电话那头,长长叹息了一声对我说:“吴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爱他就回他身边吧,其实潜意识你,你很在乎他,别再逞强了。”
    我失语了,祁寒今天也是这么个意思,就连袁浩轩也这么说。我怎么可能还爱他,我恨他都来不及才是。
    我是在逞强么?
    随后,我对袁浩轩说:“我已经改姓了,跟爸爸姓王了,以后叫我王溪帆就好。”
    他说:“好!有空我去苏州看你!”
    挂完袁浩轩的电话,粉也煮好了,我埋头吃了起来,又酸又辣,终于把我刺激的稍稍清醒了许多。一大碗米粉下肚后,我也大汗淋漓,很是痛快,全身也舒爽了许多。
    这时电视里播起新闻联播,已经是七点多了。家家户户过新年,喜气洋洋的热闹场景,而我在家里孤寂的很,溪媛过年也不在家,具说和新男友去马尔代夫过冬去了。
    想着想着走神了,想着杨远航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的样子,也想起自己流产时,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里。
    心里又泛起涟漪,阵阵心疼,疼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疼着我们流失的感情,疼我们彼此不懂珍惜。
    不知不觉,我已经套好羽绒服,穿上粉紫色的雪地靴,拿起车钥匙,推开门向电梯口走去。车子没设导航,我全凭着意识向前开去,过了两个红绿灯口,向右拐再直行,再向左拐,没一会功夫就来到了目的地。
    当我把车子开到医院大门口时,我才恍然,原来我已来到了这里。我停好车,想着要不要上去,坐在车里踌躇了一会,我还是推门下车。
    他现在是不是还发着烧。我又痛恨起自己来,干嘛还要关心他,他和我不是早已决裂,如果不是他,我的宝宝怎么会没了。
    我在不停的做着思想斗争,最终我还是来到了他的病房门口。我没有勇气敲门进去,我在他门口打开手机,看了下手机时间,然后站在那里看手机新闻,耳朵听着里面的声音。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被人拿走,我一抬头,看到高高大大的他,正站在我面前。看来是流血过多,脸色乌青,头上还缠着纱布,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阿凡提一般,瘦高的个子,顶着一个奇大无比的大脑袋,其实是很有喜感的,但我却笑不出来。
    只见他清冷又暧昧的声音传来:“来了多久了?”
    我没有说话,也找不出什么话和他说。我懊恼自己干嘛来这里,自找其辱,明明说恨透了他,明明他是我的仇人。我想着把手机夺回来,冷不防已被他抱进怀里,就听他说:“对不起!帆帆!我真混账,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孩子的事,对不起!”
    我想推开他,奈何我力气再大还是挣脱不了,他就这样压在我身上,我靠着墙,他身体的重心都压着我。这时,我顺着他的脑袋看去,正好看到他妈妈提着保温饭盒站在那里,好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只好推了推了他,对他说:“你妈来了!”
    他依旧抱着我不松手,只听他说:“不管她!”
    他妈妈犹豫了一会,还是向我们走来,只是小声地对我们说:“病房外面冷,还是进来吧!帆帆身体也受不了凉。”
    他妈妈的话还是把我叫醒,他刚松开我,我就抢过手机转身往电梯口走。
    他拉住我,对我不舍地说:“帆帆!”
    我还是走了,没再理他。进电梯的那一刻,我刻意没有看他的脸,明知他痛苦的样子,他不舍的样子,当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我的心又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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