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着余温

5 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有一片海滩


尽管方善还醉得如死尸一般,卓凡躺在床上,点了一根烟,红点在昏黄的灯光里明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方善脸上的红晕。卓凡很满足——满足了七宗罪之一的“□□”。
    翌日。
    方善醒了,感觉到□□的异样,伸手一摸,再看看睡着一旁几乎□□的卓凡,什么都明白了。
    卓凡醒了,看着靠在床头的方善,“方善……”
    “嗯?”方善目光有些涣散,嘴角微微上扬,那不是微笑。
    “我……”
    方善苦笑。
    “我爱你!”卓凡说。
    方善把头发往上捋了捋,露出脸来。“你给不了我未来,在我眼里,你这个年纪,只是个孩子。”
    “我知道。”
    “我二十四了,你才十八,六岁啊,小凡,你想过以后,想过未来吗?你跟那些玩世不恭的人有什么区别。”
    卓凡半天没说话,低着头,他不敢看方善的眼睛。
    “对不起……”卓凡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像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被大人训斥着,妄图辩解自己根本没偷吃一样。
    “想吃的什么,我去买。”
    方善没有回答,卓凡很尴尬地挠挠头,穿好衣服自个儿出去了,方善还在床头发呆。
    卓凡最后伶着两个汉堡和一份大薯条外加两杯热橙汁回来了,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洗了洗手,方善仍旧在发呆。
    卓凡无奈,把汉堡和薯条递给方善,方善无动于衷。
    “吃点吧,不然对胃不好。”卓凡说着,方善不轻不重的推开。“你和安政不合适,他太花心。”
    “你不也是?”方善冷笑着反问道。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我最起码是很喜欢你的……我真的是个处……”卓凡欲哭无泪,脑子一抽把自己是不是处男的问题牵扯了出来,又想了想不太对,“昨晚之前还是……”
    方善翻了翻白眼,这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有种把卓凡掐死的冲动。
    “以后怎么办?相见不如怀念?”方善有些愤怒,好端端喝点酒想缓解一下劈腿的伤感,被人趁醉“捡了尸”不说,捡尸的还是一直把他当做弟弟的男生,这孩子还在纠结“处”的问题,“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和我有几毛钱关系啊,小凡呐……你真傻还是假傻……”方善拿起汉堡,打开包装,掀起上层的面包,看了一眼生菜上的沙拉。
    方善不喜欢沙拉,也不喜欢汉堡。
    这时候卓凡伸过手来接过包装袋,方善气不过,直接一个汉堡拍到了卓凡脸上,卓凡一脸懵逼的在那里,汉堡滑倒床上,方善哭了出来。
    卓凡手足无措,没有擦掉脸上的沙拉以及粘在脸上的半片生菜叶,默默地看着方善梨花带雨的样子。
    “我会努力,对你负责。”半晌,卓凡信誓旦旦的说,方善被卓凡的话生生呛了一下,不禁心情当年自己也是幼稚的想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辈子。可现在,除了天人两隔外还有什么?
    这世界上,最禁不起敲打的莫过于承诺;最最孱弱的,恐怕就是年少轻狂时许下的承诺了。很幸运,卓凡两点全占。
    方善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而哭——自己的贞操?对不起死去的前男友?对安政劈腿的纠结?方善想不明白,抑或说三点全占也是可以的。
    方善擦了擦眼泪,想想卓凡,这还是个能闹事儿的主。
    “我记得安政来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卓凡刚要开口,方善指了指他的脸,卓凡灰溜溜的去洗了把脸,然后巴拉巴拉把昨晚发生的事全说了一边。
    “我先给了他一记“超人飞拳”,然后发现地板不硬,想给他来一个“名门攻击”来的,可惜被老板给拉住了,要是那一招使出来了,安政的头现在估计让纱布包成木乃伊了。”卓凡讲到暴揍安政到时候,眉飞色舞,方善默默地听,说实话,和安政交往时间也不短了,虽然安政出了轨,但方善不希望安政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这不是贱,这是爱。
    而卓凡这个年纪,除了会用暴力解决感情上的事外,其他能考虑的太少太少,这就是方善为什么一直把卓凡当做弟弟的原因。开始她以为卓凡的忍耐力比较强,可遇到这么档子事卓凡收不住了。毕竟还是年轻。
    方善叹了口气,“收拾一下,咱们回去吧,你还要上学。”卓凡无奈地点点头。
    卓凡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屏幕,是他爸爸,卓凡盯着屏幕半天,还是挂掉了电话,他刚要对方善说话,手机又响了,卓凡轻啐了一口,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喂,老卓,有事吗?怎么,那一耳光挺顺手,让我回去再来一下么?”卓凡声音有些大,方善皱了皱眉,提醒了卓凡一声,卓凡点了点头。
    半晌,电话另一端才传来声音,“你想要自由,我给你。”
    “你逗我呢,我一高中生,要什么自由?学习才他妈是正道对不对?”
    “小凡,我好好想了想,你去美国读书。那里学习轻松,你不会这么逆反。”
    “不去。”
    “你现在回来,我当面和你说。”
    卓凡没回答,挂掉了电话。卓凡爸爸又接连打了两个,卓凡没有接。
    “叔叔找你什么事?你回去吧,还上学。”方善问卓凡,卓凡转过身收拾东西,半天才回答。
    “我爸爸要我去美国。”
    “挺好的,你觉得呢?”
    “不想去。”
    “那回去上学。”
    “嗯。”
    卓凡拿起手机订了两张火车票,“我订上火车票了,下午一点出发。”
    方善没说话。
    “现在还早,陪我逛逛?”卓凡试探着问道。
    “不想去。”方善语气十分平淡的回答。
    卓凡吃了瘪,想想自己对方善做的事,确实过火。两人说白了萍水相逢,卓凡稀里糊涂把方善睡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不会那么快释怀吧。
    “善姐……方善……对不起!”卓凡那个“姐”字没说出来,硬生生噎了回去,直接叫了方善的名字。
    方善捋了捋头发,习惯性地把头发撩到耳朵后边,然后揉了揉太阳穴,那缕头发又落了下去,方善轻叹一口气。“别提了行吗。”
    卓凡放下手中的东西,直起身来。“方善,你听我说好不好,我真的有话要对你说。”
    方善没回答,卓凡算她默认了。
    “我知道以我现在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可我真的真的爱你。对,我们是认识时间不长,可你一直照顾我,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很感动。我知道我们年龄差距不小,可现在婚姻自由,六岁不算多……”
    方善摆摆手,泛起一丝无可奈何的感觉,“爱?可笑吗,你不过是头脑一热,几天而已能培养出一辈子感情?我再过几年结婚了,你呢,大学还没上完,你拿什么对我负责。什么叫爱,卓凡,你懂吗?”
    卓凡哑口无言,方善说的很现实,马上方善到了结婚的年龄,自己呢,还是个没步入社会的毛孩子,拿什么对人家一辈子负责。
    “我……”卓凡顿了半天,望着方善平静的眸子,“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方善笑了笑,“对。”
    卓凡用力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对不起……原谅我好吗,我求你了……”方善转过头去,紧咬着嘴唇。
    “我想静一静。”方善轻声说。
    卓凡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带上门出去了。
    方善把手□□头发里,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吊灯挂在墙上,一动不动,孤零零的。
    第二天,卓凡去了学校,方善回到了饭店里。
    之前在火车上,两人基本无话,卓凡努力的找话题,方善冷冰冰的回答,卓凡内心的煎熬无法言说。
    晚上放学回家,卓凡爸爸等着卓凡,这次没有再骂卓凡,示意卓凡坐下,卓凡照做。
    “先说好,我不出国。”卓凡没等屁股落到沙发上,开口说道。
    卓凡爸爸思忖了一会儿,点了一根烟,“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去,美国多发达,教育质量多好,你去回来之后算个海归,找工作也好找。再者说,以你好玩的性格,那里学习轻松,挺适合你的。”卓凡爸爸试图跟他商量,而不是命令,作为一个父亲,尤其是管青春期的儿子,要顺着,不能呛着。卓凡爸爸现在也明白了这一点,“对了,喝酒我说的话有些过,你这么大了,也不该打你,我……我给你道歉。”说着,卓凡爸爸拉住卓凡的手。
    卓凡有些受宠若惊,仔细想想,去美国也是个好办法,但又放不下这里的一切,虽说小县城并不繁华,可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突然离开三年五载,想想也真舍不得。而且还有一个人自己放不下——方善。卓凡自己在心里说。
    卓凡好好想了想,说:“给我半个月时间,这段时间我不去上学,半个月后我给你答复,不过我没说半个月一定去。”
    卓凡在赌,赌方善对他有没有感情,卓凡相信,半个月培养一段感情,足够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发挥不要脸又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对方善穷追不舍,不过自己想想,六岁的差距,确实不小啊……
    “别惹事。”卓凡爸爸起身,拍了拍卓凡的肩膀。
    “我像个战争贩子?”
    “不像,是。”卓凡爸爸嘴贫,在生意场上打拼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张嘴。
    卓凡翻白眼。
    从第二天开始,卓凡每天都到方善所在的饭店里吃饭,一天两顿,除了早饭。这两天卓凡没事干,除了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吃饭不干别的。一有空就去找方善聊天,方善倒也坦然,对之前的事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就这么持续了几天,最后卓凡着急了,主动提了一次。卓凡正在说着的时候,方善脸色瞬间变了。
    “我是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咱俩在一块可以抱两块不是吗?”卓凡看形势不对,立马嘴贫起来。
    其实方善最介意的就是年龄,说起卓凡的幼稚,方善可以包容,毕竟卓凡的幼稚是相对于方善自己来说的,之前卓凡他爸爸叛逆时确实能忍,跟他女朋友分手了,也忍了。可为了方善,什么一切带着“稳健”这个标签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想到这里,方善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自己莫非真对那傻小子有感觉?方善脑子突然有些发懵,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真会陷进去。方善心想,自己当初在卓凡和他爸爸闹别扭时就不应该去主动找卓凡。毕竟当时只是抱着一种好奇的感觉才去跟卓凡搭话,没想到搭出这么档子事来。不过之前和卓凡聊天,确实挺投缘的,除了刚刚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在火车上的尴尬。
    抛开所有来说,就是方善自己感觉对卓凡不只是姐弟直接的情愫,但是年龄摆在这里,倘若俩人真的在一起了,卓凡风华正茂的年纪,方善肯早就人老珠黄成了半老徐娘,以现在男人的尿性,肯安安稳稳守住一辈子?安政就是一个例子,男人哪个不会偷腥,而且方善现在正是最漂亮的时候,安政都把自己闺蜜捎带着一起睡了,这也正是方善最为失望的原因。
    “我还可以拿你一直当个弟弟,别再提了,再提我就翻脸了。”方善整理着柜台上的酒,说着。
    “我哪里不如安政?”
    “在你心里安政就那么不堪?”
    “方善,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她,你不犯贱会死吗?”
    “别说了好吗小凡,算我求你。”方善放下手中的抹布,冷漠地盯着卓凡的眼睛。
    “对不起。”卓凡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转身离开,颓然地去了包间。方善轻叹一声,捋了捋头发。
    安政来了,穿着一身熊本熊的玩具套装,在卓凡刚刚推门进去之后,一摇一摆的进来了。方善转身看了一眼,发现是安政,手里的抹布停在柜台上的一个酒瓶上。
    “对不起……其实我还很爱你……你原谅我好吗,对不起。”说着,安政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朵玫瑰,走过来拉方善的手,方善挣脱,柜台上的酒被碰倒了一瓶,咣当一声摔到地上,玻璃碴碎了一地。
    浓烈的酒气散开,方善突然感觉有些头晕,像喝醉了酒一样。安政脱下头套,手忙脚乱的把方善拉出玻璃碴的区域,这时候过来另一个服务员,看了一眼狼狈的安政和六神无主的方善,没说话,默默地打扫起来。方善怔在原地,安政不顾头套把他捂的死去活来,重新套上,捡起玫瑰,单膝跪地,左手从肚子那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戒指盒子。笨拙的打开,露出一个不大的钻戒。
    “方善,我爱你,对不起。原谅我,嫁给我好吗。”
    方善感到有些窒息,好像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离。明明出轨的是安政,现在安政又来这么一出,方善真的是又惊又喜。倘若安政没有出轨,方善恐怕早已接过戒指来戴上了,因为她也爱他。可是这是在安政出轨之后——多么具有戏剧性,出轨之后立马求婚。
    方善苦笑,转过身去,安政依旧单膝跪着。
    “原谅我好吗……”安政轻声说着,这是他自己对自己的救赎。
    方善推门而出,发疯一样地跑开了。
    卓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出来了,倚在门框边,木然的看着这一切。想想自己,连个钻戒都买不起,别提后半生了。就在那一刻,卓凡有种希望方善接受的冲动,可这种想法转瞬即逝。毕竟卓凡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富二代,可想想自己,比这个富二代强在哪里?
    “对不起,你出局了。”卓凡冷笑着说。安政一看是卓凡,想起来那天被卓凡的一顿胖揍,又想了想方善,强忍着怒火没喷涌出来,安政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脱着一身熊本熊的套装。他全身被汗水浸湿,头发也被汗水打湿,裹成了一团,格外狼狈。
    “看我笑话的吧,你个小毛孩子不上学老缠着方善干嘛?”安政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出口讽刺道。
    一个“缠”字,卓凡竟然一时语塞,没错,自己是死皮赖脸,可到了别人眼中,死皮赖脸竟然这么low。
    “彼此彼此。”卓凡装作很潇洒的笑。
    “有些账,还是有必要算算的,你说呢?”
    卓凡当然知道他在说那天在洱海的事,他也打听过安政的背景,说实话从把安政揍了之后就一直后悔,谁知道他丫的后台那么硬,真拼起来,卓凡十个玩不过人家一个。
    “我认怂,要揍你随便揍。”
    安政擦了擦汗,目光睥睨地一眼卓凡。“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卓凡思考了一会儿,说:“她把我当朋友,我把她当女朋友。”
    安政抄起板凳直接扔了过来,卓凡灵敏的一躲,看着地上散架的板凳,怒火也升起,这时候卓凡的兄弟从包间里出来,卓凡毕竟也算稳健,思前想后,自己真打起来打不过人家,虽然人在这里,但就算把安政打了他们一群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方善不喜欢男人生气。”卓凡松开拳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安政漠然地瞥了一眼散架的板凳,拿起熊本熊刚要走,卓凡的一个叫李桓秋的兄弟直接抄起酒瓶子给安政扔了过去,安政早就看到李桓秋的蠢蠢欲动了,很随意地就躲过去了。其实李桓秋根本没想真动手,只是扔一下装个逼而已,这出乎了卓凡的意料,他知道安政的势力,也怕安政真怒。
    安政伸出手,伸出食指朝卓凡一群人点了点。嘴角上扬起弧度,李桓秋刚要再冲上去要和安政开办,被卓凡一把拉住了。
    “你喜欢方善,也喜欢打架对吧,明天xx健身房,四角擂台,咱俩单练。新仇旧账一起算。”安政扔下这么一句,走了。
    “明天去啊,弄死他丫的。”李桓秋说。
    “弄死他丫。”卓凡苦笑。
    就像骑士决斗那样,人家都把白手套脱下扔到自己脸前了,自己能不接?
    “到时候叫好人,实在不行拼了命和他开群架,什么事我担着。”卓凡思索,这次豁出去了,反正自己这次不成把安政揍了直接往美国跑。
    “真打?”李桓秋说,“一对一肉搏?”
    “你丫刚才的狂劲儿哪去了?”
    “我是说你打地过他,他好歹比你大几岁,几年肉不是白长得,而且他比你高啊,高不止五公分啊……”李桓秋调侃卓凡。
    卓凡白了他一眼,“对了,明天盯好方善,让她去现场。”
    “你不是说她不喜欢打架吗?”另一个卓凡的兄弟赵程说。
    “我想要一个结果……不论结局是喜是悲~”卓凡自己找乐子,哼起了张信哲的《信仰》。
    众人笑。
    第二天,四角擂台外围。
    卓凡换上了摔跤服,拿着毛巾玩弄着,一边思索要怎么样处理这场solo。安政来了,二话不说去更衣室换摔跤服。
    “你说我一会儿撸他使用MMA那样的技巧还是跟我们平时打架那样揍他。”卓凡自信的问。
    “对了,你想打什么赛,是ko还是降服?”
    “一会我和他商量。”卓凡回答。
    “送你一个成语——自求多福。”
    卓凡:“……”
    安政甩着胳膊出来了,很随意的看着卓凡,卓凡报以微笑,很阴柔的那种微笑。
    “输了的一方,不能再缠着方善。”安政说。
    “好!”卓凡眼里泛着光,全身的肌肉好像膨胀起来,他的胸口现在一头小野兽,是时候让它撒丫子玩了。
    “打什么比赛?ko还是降服?”卓凡问。
    “我们呢,都不想受伤,那就降服吧。”
    卓凡就等着安政说降服,这下正中他的下怀,“我想再加一条规则,不是拍地板认输,而是口头说‘我退出’。”
    安政思考了一会,满口答应下来。
    拍地板认输是身体上的屈服,而卓凡想要的,是心理上的屈服,不管两人谁赢,卓凡想决出一个从心里屈服并且退出的人。
    卓凡伸出手,安政象征性握了握,“你说咱们两个,方善不希望谁受伤?”卓凡随口说道。
    “反正不是你。”安政回答。
    这时候裁判上来,穿着裁判服,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把两人分到擂台的对角,递给两人保护牙齿的护具,卓凡直接扔掉了,安政也没有伸手去接。“新规则,和wwe上的我退出赛一样。”卓凡和裁判说道。
    裁判看了看安政,安政立马点点头。裁判挥手,solo开始。
    卓凡不急着进攻,他也知道也不是安政早被别人用板凳拍了个够呛,自己不会打着他这么顺手。安政也怕卓凡先发制人。
    卓凡在几个盘旋之后,直接一拳抡了上去,安政反制,一膝盖顶到了卓凡的肚子上,卓凡拳头瞬间被打的松开,接下来安政一顿乱打,卓凡狼狈的招架。
    本来想的是会像wwe上那么花哨,可真打怎么可能呢?俩人缠斗在一起,只顾着拳脚想加而已。流氓打架的姿态并不美观。
    裁判把安政拉开,卓凡蜷缩在地板上,犹如一条虚弱的野狗。
    安政超卓凡比了比中指,卓凡啐了一口,踉跄着站起来,超擂台外挥了挥手,示意李桓秋他们让方善出来。
    接着反扑向安政,吃奶的撸住安政的头,雨点般地拳头就往他脖子上轮,外加几个膝击下来,现在卓凡稳占上风。
    “方善在外边啊!让她看看你这个垃圾样儿!”卓凡怒吼。
    卓凡被裁判拉开,叫嚣着。安政向擂台外扫了一眼,看到了在一旁捂着嘴巴看着这一切的方善。
    “安政,卓凡,别打了行不行,别打了我求你们了……”方善声嘶力竭着呼喊。
    卓凡木然看了看,既然是他自己安排的,他自然想到了所有的情况,现在,卓凡只想要一个答案,而格斗,会很直观的让他得到这个答案。
    “继续,孙子。”卓凡声音很小地说。安政站起来,有些恼怒。
    接下来,卓凡不怎么想打,安政却像发疯了一样,卓凡节节败退。
    “安政你停下来啊,你停下来……小凡还是个孩子啊!”方善大叫,安政停下了动作,用力推开了卓凡。
    卓凡心里像被打了一拳,从一开始到现在,在方善心里,自己一直就是个孩子,仅此而已?
    卓凡扶着边绳站起来,脱掉右手的格斗拳套,微笑着看着方善,擦了擦嘴角的血。卓凡暴怒,现在,他心里已经得到了那个答案,方善爱的还是安政,在她心里,不管自己多么努力,终究还是个孩子。
    人在极限的时候能发挥自己平时最大潜力的七倍,虽然现在卓凡的状态不是极限,但发疯一样的心情,也能让他比平时更具有破坏力。
    卓凡狂傲的瞥了安政一眼,安政舒展了一下筋骨。卓凡狼奔豕突一样的冲过去,对着安政的左胳膊就是一顿乱拳,没了手套的保护,安政的胳膊实打实的挨着击打,安政赶忙抽回手,就在他抽手的一瞬间,卓凡逮住机会——木村锁完美的使出。卓凡双腿也束缚住安政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钳制着安政的胳膊。安政脖子上青筋暴起,起初还用另只手攻击卓凡,可卓凡就像锁地老鼠夹子一样紧,安政放弃了反击,可嘴上却不说“我退出”,只是用力的敲击着地板妄图挣开卓凡的木村锁。
    卓凡在最后一赌,赌安政说出“我退出”这三个字后方善会知道他有多软弱,然后讨厌安政。卓凡就是这么天真地想。
    方善看着安政痛苦的表情,不顾李桓秋等人的阻拦,径自跑上了擂台,卓凡看着方善不管不顾地上来,知道自己天真的想法是自己真的天真了。他松开了安政,前前后后锁了有二十几秒,恐怕卓凡就算没那力量给安政锁骨折,拉伤还是可能的。
    卓凡站起来,安政在地板上捂着左胳膊。
    卓凡翻下擂台,“我——退出!安政赢了。”
    裁判和李桓秋他们全部一脸懵逼的看着卓凡,“其实我不想和安政打,我今天,就他妈想要一个答案!”
    方善扶起安政,安政目光涣散地看着卓凡,没想到卓凡这小子下死手用屈服技来锁自己,不过卓凡那一下爆发力确实够劲爆,安政也佩服卓凡的那一招木村锁。
    “我说方善,咱俩认识时间不长,我呢,对于大理那件事实在对不起。”卓凡说着,脸上狰狞的表情也不见了。他朝方善鞠了一躬,“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卓凡大力喘气,腹部剧烈的起伏。
    “今天掏心窝子说句话,我和安政订下的规则就是嘴上说‘我退出’三个字一方算失败者,现在结局很明显,我输了。善姐,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的姐姐。我以后可能就要去美国了,谢谢你给我的关心,谢谢你对我无理取闹的包容,谢谢。我现在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我也看得出来,安政确实爱你,你也确实爱安政。那……祝久久。”
    卓凡缓了缓,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安政,努力锻炼啊,改天我回来了咱俩再好好打一场啊……”卓凡强颜欢笑,安政默不作声。“安政,除了打架你其他方面比我强太多,好好对待方善吧……善姐,求婚同意了吧,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叫我……你可别把我忘了,你一定是要记住,有个长不大的孩子,叫卓凡……嗯……等我真长大了,你可别再叫我小凡……”卓凡转过身,解下拳套,随手一扔,挥了挥手,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哼着《莉莉安》。
    卓凡转过甬道,用头抵着墙,身体上的透支让他难以维持身体的平衡,他大口喘着粗气,安慰着自己选择退出,对方善和自己来说都是正确的决定。卓凡踉踉跄跄地走进更衣室,把还剩半盒的烟摸出来一根点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李桓秋一行人走出来,赵程拍了拍卓凡的肩膀,李桓秋夺过卓凡手中的烟,放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你们先走吧,我陪陪卓凡,怎么样,受伤不重吧?”李桓秋示意其他人先走,一行人看着卓凡,卓凡摆了摆手。
    “没事儿……明天联系你们。”卓凡声音有些颤抖。
    其他人看着卓凡,感觉他这个样子特别别扭,都拍了拍卓凡的肩膀,接连走了出去。
    安政休息了一会儿,让方善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到更衣室换衣服,看到还在甬道里的卓凡,以为刚才他已经走了。
    “卓凡,没事吧?”安政走过来,问道。
    “你大概比我伤的重吧,你没事吧?”
    “就是胳膊有些疼,你小子可以啊。”安政笑。
    “嗯。”卓凡轻嗯一声。
    安政拍了拍卓凡的肩膀,“我说咱俩没多大仇,现在也算一笔勾销了,以后还是朋友吧,有什么事找我,我肯定帮忙。”
    卓凡抬起头,看着安政,半晌,伸出手,安政也和卓凡握手。
    “我就一件事,对方善好一点,别老沾花惹草。还有,戒指呢,求婚去啊……”卓凡微笑道。
    安政立马反应过来,小跑去换衣服,卓凡也走向更衣室,去换衣服。
    安政提前换好出来,到车上拿戒指,卓凡慢吞吞地出来,倚在墙边,稍稍露出头来,看向方善那一边,方善没注意到卓凡。
    安政走到方善面前,郑重其事的拿出戒指,表白。
    卓凡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方善用手捂着嘴,怔在原地。卓凡又点上一根烟,看着前方这一幕。
    方善还是拉起了安政,安政顺理成章地把戒指替方善戴上。对于两人来说,这结局皆大欢喜。
    卓凡心里五味杂陈,一根烟两三口就到了底。“兄弟啊,你和方善真不适合……我说话你也别不爱听,安政和方善挺配的。”李桓秋开门见山地开导卓凡。
    “我心里有数。”
    “你不过去送声祝福,好歹是见证人啊。”李桓秋说,他想让卓凡彻彻底底放下。
    卓凡踌躇着,沉思了几秒后,还是径直走向了两人。卓凡鼓掌,方善有些不自然,安政也怕卓凡再做出过火的事。
    “我说……现在除了祝福别的我没得说了……安政,稳健一点。”卓凡递给安政一根烟,自己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他看着白色的烟倏然消散,仿佛一个梦不留痕迹地幻灭。
    “会的。”安政说着,紧紧抓住方善的手,卓凡也明白,这些动作的很大一部分是做给自己看的。方善会心一笑。
    这一瞬间,卓凡才明白自己这么煞风景。
    “结婚时候一定叫我,拜拜。”卓凡微笑,转身,故作镇定地走了。
    “看开了吗?”李桓秋问。
    “当然——看开了。”卓凡回答。
    “明天不聚了,我想自己去一个地方。”卓凡说。
    “去哪里?”
    “彩云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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