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时

    第十章
    令狐暗找人给她送了去游轮的邀请函，她这阵子忙昏头，每天除了处理事情还要上一些管理培训的课程。
    票一共有三张。
    纪宝分了李秘书两张，李秘书欣喜万分，表示要带他的另一半去，他的恋情也很是坎坷，正好彼此有个缓冲。
    “也是，我们这种孤家寡人无法理解这种有另一半的幸福。”纪宝和李秘书公事久了，无聊时也和他开开玩笑。
    “纪小姐说笑了。”
    李秘书身兼数职，其中一个就是将她的事事无巨细的上报给齐户，当然本人是蒙在鼓里的。
    “最近那我们都放假吧。”纪宝下决定下的痛快。
    “好，交给我。”
    李秘书迫不及待的出去打电话。
    纪宝好不容易闲下来，于是约着令狐安去做头发挑衣服。
    她的头发留的长了，纪宝试了让自己很动心的大卷，效果一出连造型师都忍不住表扬她这块试验田。
    “离婚真好，我从小到大就没见你怎么动过头发。”令狐安用手指卷着她的头发，“以前标配的黑长直，终于有进步了。”
    像是叛逆心得到满足，纪宝选衣服的时候也不手软，各种风格都忍不住尝试一下。
    签单的时候，纪宝直接签了她和安六儿两人的。
    “羡慕有钱的小姐姐。”令狐安叫来司机提袋子。
    纪宝拍着她的肩，“我现在自给自足，赡养费也用不完。”
    “以前是我哥给我补贴，现在用着四哥的还觉得人生恍惚。”
    纪宝笑得淡然，“四哥貌似不擅长别的，就是对老婆巨宠。”
    令狐安被她说得有些害臊，不过反想到纪宝，内心里多了伤怀又不敢表现。
    两人约了一同去游轮的时间，纪宝和她告别后难得有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偶尔在家复习管理课程，闲时也研究厨艺，等到李秘书上门来取她的行李时，她也顺便招待李秘书在家就餐，提提意见。
    纪宝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不可多得，除了有些空虚。
    慢慢的，对一切丧失掉欲望。
    可上了游轮，离开陆地。纪宝整个人连带着心都是飘的，G城边界连接着一片广阔的海域，以前齐户总带着他们来这儿的海边别墅消夏避暑，自己动手的烧烤，彻夜通宵玩不腻的桥牌，空气里永远潮湿的海风，赤脚踩在沙滩上的触觉，在记忆里生动又鲜活的存在着。
    纪宝找了位置在休息区域看海景。
    游轮上傍晚的景色极好，夕阳落进海里，整片海域像是被染色，纪宝眺望着远方慢慢的放空。
    不一会儿过来服务生提醒她晚宴开始了，纪宝的头发被海风吹得乱了，又回房间弄了弄。到达晚宴时有些迟了，音乐掩盖了她匆匆进场，她拿着餐桌排号，找到位置，坐下的时候还有些气喘吁吁，令狐暗带着冯露姮，陈尧堂带着令狐安，还有单身数年的宋小五已经开吃了。
    周围还有许多桌，部分熟知，大多是令狐暗生意上的一些朋友。
    “幺妹，晚到罚酒。”宋小五开始出声提醒。
    令狐安抢过酒，维护着纪宝，“急什么呀，齐大也没到。”
    “齐大的酒你敢罚？”令狐暗也参与进来，不忘给冯露姮夹个菜，“他还在倒时差，这会儿应该醒了。”
    纪宝拿着酒杯小小的示意了一下，她酒量不好，一杯就倒。
    桌上的菜色倒是十分新颖，她边听一群人聊天然后专注于吃菜。
    中间换曲子的时候，大门被拉开，齐户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他单手插兜，大概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揉了揉，这个举动十分孩子气，纪宝想起他清晨睡醒一头乱毛让人忍不住去帮他顺顺的时刻。
    纪宝适时地低头看菜色，她和齐户一向分别的时刻少的可怜，更不用说这样的场合。
    人群里大多是审视他的目光，齐户表情管理很到位，下一秒自然带了自己的气场，整了整领结向大家抬手示意一番算是打招呼。
    等到在她旁边落了座，纪宝已经吃的差不多，正在桌下偷偷玩手机。
    服务生给他倒酒时，齐户开了口，“现榨橙汁或者纯净水。”
    宋小五傻眼，“齐大，你转性了。”
    纪宝正好刷到一个好玩的段子，嘴角带着笑的抬起头，望着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酒喝不了，那怎么罚迟到？”令狐安也是疑惑。
    纪宝想起令狐暗前段时间所说，笑容立刻停了。
    “哥哥喝不了妹妹替，天经地义。”令狐暗指了指纪宝。
    宋小五也跟着起哄，“我们前大嫂来，再走一个。”
    纪宝不搭话，继续示意抿了一口。
    这酒她都下去半杯了，脸颊也有些红了。
    齐户努力和她装不熟，两个人从未经历这种相处模式，纪宝觉得这酒有些上脑，怕出丑，自然也不敢多说话。
    令狐暗吃到一半又上去致辞，途中邀请大家共同举杯庆祝，一番话下来，纪宝跟随举杯数次，不过后来学乖了，不敢再喝，可整个人已经微醺。
    饭刚吃完没多久，令狐安和宋小五又拉着她一起去看夜景。
    整个甲板聚集了很多人，闹哄哄的，纪宝被吵的头痛，只想回房间睡觉。
    纪宝感觉身后来了人，撑着的栏杆旁也多了一只手，她回头才发现整个人都快被齐户圈着，他细心的隔离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这个空间让她内心觉得安稳。
    他的眼眸掉落入她的心里，正好是低头就可以吻到的距离。
    这个姿势两人很熟悉，可如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纪宝偏头望回海里，令狐安和宋小五在看到齐户来后不知跑向了哪里，齐户收了手，搁在她的腰上，把他的下巴置在她的头边，整个人半个身子都靠着她身上。
    “齐户，这次是你先示弱的。”
    纪宝出声，觉得这样的齐户真是不可多得的温柔，让人沉浸在其中，她喝的酒都没让她醉成这样。
    她转过身，拉他向着她，接吻的时候两人都带着些急切的渴望，行驶的游轮引起了海潮汹涌，他们的吻又何尝不是。
    齐户抱着纪宝回房的时候，女孩子整个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撒手。
    他抓了抓她的痒痒肉，纪宝差点扭下床去，她轻声发笑，躺在床上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抱。”
    原来是醉了。
    齐户去扒她的裙子，她紧紧的护着胸不撒手，“你不可以。”
    “那谁可以？”
    他哄着她，手也往下，伸向她的敏感。
    “齐户可以。”
    她整个人憨憨的，齐户手指用力在某处捏了捏，纪宝忍不住轻吟。
    “我是谁？”
    他还在逗她，裙子早已被他取下，他埋在她的小山包里，两只手早已不规矩。
    “齐户。”
    她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觉得在云端。
    “乖，我是谁？”
    纪宝下面湿的极快，他一个冲刺进去，又担心她会痛，于是慢慢逗弄着她。
    “户哥。”
    她用双腿夹着他，渐渐开始迎合他，手指也抓着他的肩。
    “我是谁？”
    齐户停了动作，覆在她身上，他的手抚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摸下来。
    眉毛，眼睛，鼻子和嘴。
    或许，这一生就是这个人了。
    “阿户。”
    纪宝觉得难受，整个人都是想要他却得不到的难受，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她抓着他，她感受着他的一切重量，两人相接的地方让她觉得他进入的不够多，想要一点点，再多一些。
    “我爱你，阿户，我爱你啊。”
    身下的女孩子一下子声音变得极轻，“我爱你…”
    她剩下的话语被他用唇堵住，她下面也被他的粗大堵住。
    齐户显得很有耐心，他轻轻的哄着她，听她一次又一次的叫他“阿户”，还有每一句动听的“我爱你”，他吻她湿漉漉的眼睛，听她不经意落出的细碎□□。
    这一场□□缓慢又冗长，两人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齐户最后留在她里面堵了一会儿，纪宝不哭不闹只黏在他身上。
    没过多久，她低头在他锁骨上舔来舔去，像是不过瘾，用牙齿在上面轻轻的磕碰着，手也不闲着，捏捏手臂也在他腰线上滑来滑去。
    “想要？”
    齐户揉着她的腰窝，顺势往下。
    “嗯。”
    她随口哼哼，闭眼也找准位置和他接吻，齐户被她弄得心也痒痒的，身下的反应更是明显。
    两人都性质高昂，齐户对她向来是怎么快活怎么来，再加上有意让她受孕，今晚自然是不放过她。
    凌晨两点，令狐暗刚从牌桌上下来，游轮上有个小型的赌场，他露了面也不得不表示一下。转弯进了休息室，才看见齐户在里头等着他，头发还是湿的，衣服也是换过了。
    “尽兴了？”令狐暗看着他玩手机游戏，知道他这是烟瘾犯了正转移注意力，“几次啊？”
    齐户斜他一眼，“那个梁玉怎么回事？”
    “说了些惹着幺妹的话，不过幺妹向人家泼了茶。”令狐暗半眯着眼，“你这招惹花草的毛病什么时候才改得了。”
    齐户从兜里掏出薄荷糖，递给令狐暗一粒，“我从不招惹别人。”
    “也难怪幺妹和你闹别扭，你不招惹也别来之不拒啊”，令狐暗好久没和他聊天，恨不得什么都说给他，“前些日子纪宝还过来问我纪二以前那个软件开发的事。”
    齐户点点头，毫不吃惊。
    “话说，纪二以前快和你好得穿同一条裤子，也没见过他有什么八卦秘辛。”
    齐户望他一眼，深邃目光吓令狐暗一跳，“他喜欢我算不算，只是我喜欢纪宝喜欢的早了，后来他为了达成想要的目的，就把纪宝推给我了。”
    令狐暗突然沉默，半晌反应过来，“你他妈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真的。我爸一直想养个像纪宝一样的女儿，念头灌输的多了，她出生后的照片就在我家相册里存着。后来她就来了我们家，像是要得到我爸的认可，照顾她就渐渐习惯了，发觉她不知不觉就渗入我的生活了。”
    齐户本就比同龄人得到的多，也失去得多，可纪宝给他的体验和他人生里收获到的许多体验不同，她不经意间的笑容，让他对待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恨不得把他的一切都给她。
    可又不敢靠近，怕她发觉，宁愿看到她爱自己的模样，也怕把自己对她的喜爱暴露在她面前。
    他说她是“海的女儿”。
    他只愿意做承载她的那片大海。
    留住那年时光的黑白照片，他在后面用尽全力书写，“永失吾爱”。
    是一开始到现在都无法割舍的那份情感，他爱她。
    她的第一个男人和她的最后一个男人，中间不再过渡。
    齐户难得像个老妈子絮絮叨叨和令狐暗说了许多，两人谈天谈地谈未来G城前景一直到了凌晨五点才滚去睡。
    一个迈入冯露姮的房，一个回自己的房。
    纪宝睡得安稳，齐户掀着被子小心翼翼的把她露在外的手臂收回进被窝里。
    床很大，他睡在另一边，一点点距离刚好看她的睡颜，齐户在心里把她和小时候的样子相比对，他的宝宝还是一样漂亮。
    该乖巧的时候乖巧，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让他为她心动的时刻太多。
    他握住她烫卷的头发，想要认清她身上一丝一毫的改变，有些不满却又渴望她生命里跨出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