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49章


  
  桃红道:“新来的管家发下来的茶叶儿,倒是不错,好歹夫人怀着孕,谁敢不送好的来。凭他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留给别人。”
  
  谢贤笑道:“你这小蹄子嘴越发毒了。”说实在的,自从谢贤软逼杨长清处死童嫣儿后,几乎无人胆敢违抗谢贤,谢贤自是春风得意,只气死了童管家,倒不是谢贤情愿的了,不过新管家也不敢沾惹谢贤,谢贤也不计较了。
  
  外面的风儿吹打着帘子,只瞧一身穿灰绿棉袄的老妇走进来,原是春荣家的,谢贤连忙吩咐桃红看茶,又道:“可劳你一走。”几月之前谢贤身陷囹圄,春荣家的滴水之恩不敢忘怀,又兼两人并无利益冲突,谢贤也愿亲近她——毕竟杨府许多丫鬟都归她管教呢!
  
  春荣家的胡乱喝了几口茶,赞赏一番,便只管宽慰奉承谢贤,谢贤何曾听不出她有事相求,便笑道:“妈妈有何事,直说无妨,我们哪跟哪,还用如此见外。”
  
  春荣家的经她一说,倒是面露尴尬,笑道:“要是不能和太太独说,我也放不下这老脸,还请桃姑娘……”
  
  桃红站着不动。谢贤笑道:“妈妈但说无妨,什么事我听得她也就听得,用不着疑心。”
  
  春荣家的红着脸说:“倒也不是那个,只是姑娘晚些听才好。我一个糟老婆子,和太太共处一房,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奴才以前也帮过太太一把,单请太太看在奴才薄面上,答应奴才。”
  
  谢贤听她话说到如此地步,也不好再拒绝,便打发桃红出去看门,桃红去了,谢贤因问:“妈妈什么要紧的事,这样神神秘秘的。”说着做出洗耳恭听之状。
  
  春荣家的细声道:“我想给我家儿子提亲。我儿春泛如今二十三四,老大不小了,可还没成亲的意思。怪我平常太宠他,竟然统辖他不了了,但给他物色多少好的姑娘,他也不肯。我倒是看中太太房里的桃红,如果太太应予了,我再去求清二爷,他一发话,再无不妥的了。”
  
  谢贤听了,果然觉得是一对。若桃红能和春泛成亲,春荣家的便是自己这边的人了,她手下管着杨府所有的丫鬟,要弄个什么阴谋简直是轻而易举。如果自己不答应,她去雪梅那儿求玉瓶儿,倒是把这份优处拱手让给雪梅了,那怎么成!当下便道:“我看他们两个也是一对璧人,再合适也没有了。你只管去清二爷那儿求,我再无不准。”
  
  春荣家的喜不自禁,连声说好,又告诉谢贤如何安胎,如何旷心怡神,闲谈一阵,方才去了。谢贤独坐着细细思想春荣家的话语,也欢喜起来。登时又想桃红一心只在自己身上,她要是不肯答应,自己又不能强逼她——总不能为了这些置多年情意于不顾,那就白欢喜一场了。
  
  谢贤想了一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连忙叫了桃红,桃红挑开帘子走进来,双颊冻得通红,她还不知此事,只当谢贤有事吩咐,连忙问道:“夫人什么事情?”
  
  谢贤眉毛一抬,让桃红坐下来。“你知道雪梅罢!当初她说合我一起联盟,共同害死童嫣儿,我只想着童嫣儿一死,不就是我和她争得头破血流了。你也知道她的手段,又兼之她失子不久,清二爷哪有不站她那边的,所以我们可危险了。”
  
  桃红听此,连忙解释:“我想姨太太不会如此,这一段日子,我看她对夫人和夫人肚里的孩子有几分真诚在的。话说回来,即便她真不知好歹,起了坏心思要对孩子不好,我头一个不许的。”
  
  此话一出,谢贤倒是有几分愧疚了,但不由接下去说:“所以优势越多,战况越有利。我现在就肚里的孩子,要才智没才智,要心机没心机,万一哪天不凑巧,我也摔掉了腹中之子,又加之前仇旧恨,我会变成鱼肉任雪梅宰割。”
  
  桃红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只把谢贤看着。“夫人……”她约莫猜中了七八分。
  
  谢贤叹息道:“桃红,我想把你许配给春泛。我们现在岌岌可危,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如果你嫁给春泛,春荣家的就成了我们的人,她在杨府虽然地位不大,可用处极多,有了她这一枚棋子,我们胜算更大。你可知道?”
  
  桃红一时说不得什么,若是不准,竟还是错的了。只红了眼眶问谢贤:“所以夫人方才说了那么多,为的不是一起携手共度难关,而是将我许配给春泛?夫人,你有什么直说就好,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一时谢贤悔上心头,桃红是身边多年的丫头,自己还设下这样的圈套把她引进来,的确辜负了她的情意,当下又是羞愧又是恼怒,一开始就明说好了,整这些幺蛾子做什么。静下心来,又不免劝说桃红:“我本是怕你不答应,才这样的。他模样倒是还标致,家境自不消说,况且性格也容易相处,只是平常软弱了些,不过都是不要紧的,你还怕没人给你出头呢。要是谁敢欺负你,我头一个就替你出头,所以这桩婚事,倒还真真是利人利己。”
  
  桃红哭道:“我却是不想,我只想一心一意服侍夫人,并不喜欢他。若夫人要拉拢她,夫人只管在粗使丫头里挑几个给她便是了,还怕没有?”
  
  谢贤摩挲着琉璃杯,面露难色道:“你到底不知道,把你嫁过去,他们自然觉得门当户对。要是选个粗使丫头,他们看不上不说,还认为我们看轻她呢,没的惹她仇恨。若惹急了,她要是去选玉瓶儿,可是成了我们的敌人了!另者,你的婚事一直也是我的心病,我一直没找到好的给你,这次春荣家的一提,我倒觉得这桩婚事还是行的,为了也有个着落,岂不是两全其美?”
  
  桃红站起来,走了几步,对着谢贤跪下来。问道:“这次是不能转圜了,我非要嫁给春泛了?”
  
  谢贤有些不忍。“你若不肯嫁,我也不逼你,我待你依旧如从前。”
  
  桃红勉强笑道:“我嫁。”说着磕头下去。
  
  
☆、玉瓶儿
  春荣家的唾沫横飞讲着春泛的长处,品行如何温善,举止如何得体,杨长清坐在房里听得甚是聒噪,虽是如此,还是知道她有事相求,便笑说:“他跟在我身边这样久了,我自然知道他的,不用妈妈多说,倒是这有什么不妥?”
  
  春荣家的被他打断,露出窘态来,只好直截了当说明来意,杨长清听了,寻思道:“这本是好的,只是她是贤儿的丫头,我要和她商榷一下,才能给你答复。”
  
  春荣家的坐立不安,笑道:“回清二爷,不怕你恼,我早已和太太说好这件事了,她答应了,我才敢来求你情。”
  
  杨长清看她扭扭捏捏,便猜中她心中有愧,只当得罪了自己,便连忙解释:“你本是要先跟她说的,否则我答应你了,贤儿舍不得放人,没的我和她有起矛盾,妈妈这样做,倒是周全了。”春荣家的听了方好些。杨长清又道:“只是这个桃红是贤儿的陪嫁丫鬟,我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呢,不敢冒昧。”
  
  春荣家的道:“这个不用爷担心,太太自有妙计,桃姑娘那边是铁定会应予的。”
  
  “那春泛呢?”杨长清最终想到他,经常跟在自己身边,会添香会说话的,这些时日没把心思放他身上,才发现他好像有些抑郁,估计是该有门婚事定一定他飘荡的心神。
  
  春荣家的有些难过。“老实和清二爷说,也不怕你笑话,他只拖一日是一日,要是没有上头发话,只怕我挺进棺材里,他都不肯结呢。这次我生出这事来,就是让他拒绝不了,才来央求二爷的。”
  
  杨长清想了想,合着他们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差自己开口应予他们了。正要说话,杨长清突然想拒绝会怎么样?春荣家的会如何?谢贤桃红如何?
  
  ——还是别小孩子心性了罢!这对他们来说可是终身大事,不是自己儿戏来得。便答应了春荣家的,喜得春荣家的连磕头谢恩,杨长清又叫了一个小厮把桃红和春泛叫来,不多时,两人也来了。
  
  桃红倒是镇定站在一旁,只脸稍红,春泛不知何事,只无助看着春荣家的。杨长清笑道:“我看你们两个也都大了,正好能成一对,我想着最近府里接二连三发生霉事,合该来段姻缘,冲冲晦气。你们两个一个是贴身大丫鬟,一个是春荣家的儿子,倒也算是门当户对,择日就成了个亲罢。”
  
  桃红听了安之若素,只颊生红霞,跪地道:“多谢清二爷成全。”春泛听了如雷轰电掣,半响没回过神来,待要出言相拒,春荣家的岂容他开口,便也顺势跪地,磕头连连:“多谢清二爷,多谢清二爷。”
  
  春泛见事态发展到了这般田地,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忍受了。于是两人半个月后成婚,宴席上炮龙烹凤,酒泛金波,宾客喧哗,因谢贤正有孕,雪梅休养身体,只杨长清去参加了,略看了看,送了些金玉古石,便离开了。
  
  杨长清见夜色寂寥,披着月光走进红梅院,只瞧雪梅房里的烛火亮着,一片橙光照耀卧房,杨长清走进,弹了弹身上的雪珠子,便看到雪梅正躺在床上弹琵琶,玉瓶儿坐在小杌子上听着,地上烧着滚热的炭火。
  
  雪梅见他来熟视无睹,玉瓶儿连忙过来替杨长清取下斗篷,杨长清发现她修长的手像水葱一样,若有似无的清香弥漫,杨长清走了一会儿神,身上的斗篷已经被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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