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56章


庭院中热闹非凡,有的丫鬟在晾白菜叶子,有的丫鬟结伴打水,有的则不知道在嬉笑什么。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任何一个丫鬟注意到自己这只灰不溜秋的小老鼠,小鼠开心地从门口溜出去,到了后花园,小鼠只看到两双脚在走动。
  
  一只是灰色的麻布做成的,看起来就比较老旧。一只是白色的丝绸镶面,上面用金丝绣这几朵红色梅花。小鼠抬起头,果不其然,一个是年迈沧桑的管家,一个是意气风发的杨长清。
  
  杨长清小鼠倒是知道,这个新来的管家还是哥哥告诉它的,说他表面上勤勤恳恳,暗地里一直在克扣银两,还不如以前的童管家,只是胖一点,贪吃一点。
  
  他们两个结伴走在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儿和他们格格不入。管家笑道:“我昨儿个去看了公子,又长大了一些,可见夫人照顾得极好。”
  
  杨长清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小鼠再也没见过他更得意了。“我去看了,孩子长得勉强算好,我一个朋友的孩子,长了一个月可比我的孩子好多了。”
  
  童管家恭敬地说:“这算什么,才一个月能看出什么,只瞧出生这名门世家,日后肯定是好苗子。”
  
  杨长清笑了笑,没说话,两个人继续走着,小鼠正打算溜出去,瘦弱精明的管家却刹住了脚,唬得小鼠连忙溜进草丛里。
  
  管家笑道:“过几日公子哥就足一个月了,满月席该如何操办?”
  
  “你放心去做就好了,”杨长清甚少对宴席的筹备上心,“有什么做不来的,让春荣家的帮衬你,很好的。”
  
  小鼠悲哀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管家又要赚多少。两个人走后,小鼠溜去了鸾栖院。
  
  鸾栖院本就戒备森严,如今更是多添了几个守卫,小鼠要是想从正门进去,那可比登天还难。它偷偷溜到墙角,找到一个极小的洞,好不容易钻进去。看到谢贤房子半掩着,小鼠一鼓作气进去了。
  
  几个丫鬟围着谢贤,谢贤抱着婴儿,一面逗他笑,一面喂他喝奶。小鼠曾经偷吃过那里头的奶,味道太甜了,小鼠觉得有点儿腻。
  
  桃红轻轻抚摸婴儿的额头,笑说:“夫人,松儿长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谢贤抿嘴笑道:“祝你早日也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我一起抱着,不,这也不够,我还要认作干儿子干女儿,那才叫好。”谢贤笑得胸口起伏,不知怎么,松儿也呵呵笑着。
  
  桃红早已经把脸红了,缩回手,去把一碗冰糖水端在手上。“夫人也是每个正经,就知道拿我打趣,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呢。”
  
  小鼠瞧这儿没有吃的,丫鬟有多,甚是危险,便转身出了鸾栖院,只见外头丫鬟众多,一个个迅速从身旁掠过,小鼠只好左溜右闪,绕开突出土地的枯木枝,跳过横在臭水沟的砖头,不知不觉进了红梅院。
  
  呀,小鼠呆呆地看着满庭荒枯,不似鸾栖院从草茂盛,鲜花娇嫩,连个避身所在也无。当下只沿着走廊爬跑,经过一闪红木刻花门时,听到里头有声音说:“她那个小孩子长得越来越好了,明天就是他满月了罢,看杨长清是个什么行动。”
  
  小鼠听出来,那是雪梅的声音。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满月礼,又是一场热闹了。每个月都有几次热闹,我真是越发没趣了。”说着叹了一口气。
  
  一股回忆之味飘荡而来,小鼠知道那是玉瓶儿。她曾经是厨房的丫鬟,长袖善舞,小鼠了解她。
  “没趣,”一阵笑声从里头传出来,小鼠听得浑身疙瘩,“等你孩子生下来,来个满月礼,我看看有趣没趣。”
  
  小鼠嫌乏味,又从红梅院出去了。来到后花园,络绎不绝的下人奔走着,估计他们是在筹备满月宴席了,小鼠好不容易回到后院厨房。见左右四处无人,跑到灶头又吃了一些东西。
  
  吃饱喝足后,小鼠滚到砧板上,脚尖踮起,转了几个圈圈,厨柜里爬出几只蟑螂,围着小鼠跳动,小鼠觉得真有趣儿。
  
  回到洞房,小鼠一夜安睡。第二日清晨的曙光射进洞里,小鼠还能感觉到阳光在脸上跳动的温暖。睁开眼睛,溜出洞口,黑色的灶台上面竟然摆放着四碗酥酪,我的天,小鼠在心内狂呼。
  
  连蹦带跳上了灶台,小鼠看着四碗用水晶盆装着的酥酪,白色的牛奶泡着鲜红的糖,不由口水欲滴,一时不知从哪碗动手。
  
  脚步声突然响起,小鼠可要以生命为重,连忙蹦到柴火堆里遮掩起来。
  
  春泛风尘仆仆走进来,他今天穿了一身乳白色丝绸衣裳,一双白布鞋子。他走到灶台旁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
  
  小鼠感觉到了不详,不由往柴枝里头靠了靠,发出了细微的飒飒声音,好在春泛没有注意,不过小鼠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阴险极了。
  
  春泛抖开白纸,果然,里面装满了细小的白色粉末,春泛一面哂笑,一面将粉末倒进了其中一个碗里。
  
  老天有眼,让小鼠目睹了这一切。小树活了一年多,什么没见过,这种东西,小鼠打赌那是耗子药。这个行为,小鼠也打赌,是要毒死它们这些耗子。
  
  好阴险啊,小鼠心想,一定要快点去告诉兄弟姐妹们,厨房里的东西暂时吃不得,里面可是下了药了,小鼠为自己的精打细算感到十分满意,转身一溜进了老鼠洞。
  
  
☆、无
  为了给刚刚足月的松儿办一场盛大的满月礼,杨长清挪用了将近一千两银子,在此之前,即便是迎娶雪梅、童嫣儿、玉瓶儿,即便是老太太的六十大寿,也无如此奢华之开销。
  
  新管家欢喜无常,似头一次安排如此大事,事事亲历亲为,外人都道他甚是勤恳。春荣家的作为府中能干的老人,自然少不了处处帮衬他。
  
  今儿春光极好,雪梅和玉瓶儿结伴前去参加盛宴。雪梅穿着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文锦衣,下着刺绣妆花裙。玉瓶儿则是桃花云雾烟罗衫,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
  
  满月礼开办在鸾栖院正厅,众人皆过去聚会。雪梅二人踏入鸾栖院,只见轻薄的太阳悬挂在上空,一层淡浅的阳光笼罩在庭院中。到处奇花异卉争奇斗艳,从草破土而出。
  
  “今儿天气真是极好,”雪梅笑道,“时常让我想起许久许久以前,真是难忘的记忆。”
  
  玉瓶儿看了鸾栖院的盛景,也曾想起去年厨房后面的榕树,郁郁葱葱,亭亭如盖,几个婆子在树下摘四季豆。似乎这样温馨的场景,现在的自己已经很难见到了。
  
  玉瓶儿腹中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平常自然小心呵护,但是现在玉瓶儿感觉胎儿一日大似一日,行动就让自己疲累,才从红梅院走到鸾栖院,身上就出了不少汗,活脱脱从池塘里捞出来一样。
  
  雪梅睇了玉瓶儿一眼,笑道:“你又出了不少汗。”说着用手里大红闪蓝的手帕擦拭了玉瓶儿脸颊中的汗。“今儿这样的大事不能不出席。”
  
  玉瓶儿知道这些,杨松深得杨长清宠爱,谢贤桃红得脸不说,就是春荣家的都跟着得脸了,越发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一些事情就能将丫鬟骂得狗血淋头,得趣的都知道审时度势。现在杨府什么情况,玉瓶儿心里和明镜似的。
  
  雪梅二人走入正厅,映入眼帘的是嘈杂的人群。桌椅摆放得无比整齐,各类瓜果安置在水晶盘里,数不尽的山珍美味堆积在桌子上,来的客人一面吃一面赞不绝口。
  
  来人众多,雪梅依稀认得一些,遗憾的是贾枝与夏惠因有事不能来了,雪梅不知道还能见她们几面,或许再也见不到了,雪梅酸酸地想。
  
  杨长清穿了一袭紫色交襟衣裳,袖口用红色丝线滚边,绣出一串淡白的梅花。他穿梭在客人中,不停朝他们敬酒,喝得面红耳赤。
  
  谢贤抱着松儿,因才坐完月子,人还没恢复过来,显得有些臃肿不堪。虽是如此,她还是有盛装打扮。脸上抹了淡淡的胭脂,嘴唇是桃花一样的红,一身桃红色撒花锦绣衣裳,这一气派,让她增了不少辉芒。
  
  松儿在她怀里左右扭动,时不时小声哭泣,谢贤一面抖腿一面喂他喝牛奶,还小声安慰:“喝罢,喝罢。”
  
  雪梅和玉瓶儿一起入座,侍女奉上酽酒、银杯,两人相对斟酒,雪梅喝着喝着,心里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上一世的满月盛席,也如今日这般。客人敬酒的动作,杨长清搂人的姿势,谢贤拍打松儿的神态,如出一辙。雪梅看在眼里,沉淀的那些恨意一刹那都从心底里涌出来。
  
  无缘无故,自己只是按着礼数端来一碗他们准备好的奶酪,谁知里面有毒,自己稀里糊涂当了替死鬼,他们竟然一点也不审查,就砍掉了自己的头颅。
  
  一杯浓酒下了肚,雪梅有些反胃,她深深感觉到脖子后面有一道刀痕,这刀刀痕一天天深陷入雪梅脖子里,一直伤到她的心里。
  
  她本来能够有一个美满的生活的,嫁给白笔,和他过着平凡的布衣生活,纵使一生贫苦平淡,毫无波折,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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