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船、劫人,就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发生——
他一向是保持警惕醒觉的人,此刻夜已深,人未眠,那两道铁硬眉峰是要嵌进眉脊里去。
“缉私队都是我们的人,车站和码头现在都已被堵住,只要出城,没有寻不见人的道理,所以此刻人一定还没离开重庆。”贾静男面色含惴。“有可能接触到这一方面消息的人并不多,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胆子!”
古将军目光有如雪刃迫人,并未立即接口。
徐铮本是一个人开车去的,迟迟不回。到发觉时,到底输了时间。若是日本人动手,徐铮才应该会是第一目标,要留活口的话,也不必多费一举将陈教授也带走。所以听闻并没有当即在现场发现尸身,他眼中本已出现的正在急坠至地的有些东西终于在最后一刻得以保全,目光却忽浑。
“若不是日本人,红区那边也不可能排除,甚至还有可能是对局的人——”贾静男神色彷徨,急促的字眼从嘴中迅即吐出时,已不能完全整理清楚思绪。一个徐铮,一个她,虽说并无亲缘关系,他们到底都是同生共死了十多载春秋,焉能不揪心?!
“两局不合虽是久事,相互拆台也不是没有,但这样的绑架之事既然发生在重庆,一旦查出,他们难给一个说法……而红区那边做事历来鬼祟,唯恐暴露自己的落脚点,于此事上动手的理由实在牵强,实不是他们一贯做事的风格!更何况徐铮又只负责保卫而不干预实事,若目标是她,则大可在离开重庆后再行动手,事半功倍!是以这次的事由很是不寻常——”
盯着窗外那抹横过的黑影,有枝叶被冷风吹动,悉索索地响,“将可以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全城搜寻他们三人的下落,就说是我的原话,如遇拦阻,可原地反击,不需再请示我!”说及此间,眉心忽然触动,语音赫然抬高道,“徐铮——你再给我去查一查这部车昨夜的下落!”
等他察觉自己叫错了名字,眼神微愕,然还是迅即在再生纸上写下一个车牌号,贾静男接过手来,眉头果然也是跟着紧了一紧,“静男这就去查!”说罢疾奔向机电室而去。
古将军眼见他人影消失,那一只原将笔握得稳紧的手,突然吃不住力的松开,竟有些不够力道,一笔红痕是无端地划上他手心,截中他掌心一段生命线——红色的线迹,原是一份份公函上被他轻易决定去性命用的。
古将军便猛地愣在当地。
那一段等待的时光忽分外艰难。书房中只点了一盏台灯,窗外的上弦月冷冷勾在窗前的那株绿樟上,月色撞上窗台,再撞进他双瞳中,他脑海中陡然也是一片晕眩的白光——炫白的光影,有对缓缓抬起的眼神。
他脸色陡变,是情不自禁的往窗台挪过去几步……那窗台外却是空的,只有一径的冷风,四月初,却透心寒,寒得心窝那一处生出从未有过的痛苦。
——就在陪都,就在他的眼前,这样的年岁深远,他卫护的那座安然的城中,已然没有了这个女子的方寸之地,所以到如今,要他眼睁睁来看待她的死亡——
这一棒棒的问,忽拷得他从来稳挺的身躯也是晃了一晃。
他何时将自己跌进了一团漩涡中,白色的漩涡中,他却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失去思考能力,贾静男这时冲门闯回来,脸上一团焦急颜色,“局座,查过这辆车,两个时辰前果然去过那个渡口!”
“嗬!”他恍惚松出一口气,将自己迅疾从那个原本已缠足而上的漩涡中一脚拔出,“备车,我们这就去付公馆!”他此刻或许太过于关注心中思绪,所以没有察觉贾静男眼中大片接踵掠过的难受。“局座,付处长的车子并未开回公馆,而是……直接出城,去了城南墓地,按例,两局的车子,我们是不能查的!”
静男眼中一红,气息陡缓。他自然也知道,若是不是当地格杀,则仍活着的概率很大。
但这一次的情况不同,南京陷落,那位付处长亲自将双亲的遗骨也迁葬到了重庆。
他们既然从事情报工作,这些小道小息也不难被当即捕获。若从前是至孝之举,此刻则成催命的屠锋。
正在走出的脚步也冷不丁的被钉回在原地,冷瞳之中也忽然重新吃痛,“你说什么?”
贾静男望着古将军,脸上那种焦急的眼神猛然颓败了下去, “局座——我们失去了时间!”
古将军的脸上陡然同样死寂得不生一丝颜色,却忽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样,你先让机要室发封电文给陈局长,电文如下:陈兄赐鉴,关于令下付笛生处长与羽弟往日旧怨,兄或略有耳闻,无奈实属为党国事业而多生隔阂,时隔历年,今日重省重提,望兄宽宥旧错,全我属下性命,弟不胜感激。稍后必亲临委座面前,呈委实情,一并谢过兄之宽宏气度! 晚古羽权上”
“局座——”静男眼圈发红。
“去吧!给陈氏兄弟各发一份!然后备车!”古将军眼中寥落一闪寂灭,“不管为时是否已晚,我到底都要争取一下,不争,我无面目见她和徐铮。”他原本已被钉在当地的双足,这一刻也已拔步而出。
南山位于重庆长江南岸,北起铜锣峡,南至金竹沟,其间数十座山峰临江拔地而起,与涂山寺、老君洞、大佛寺等古建筑相映生辉,点缀着山城重庆分外妖娆。
从这头窗户望出去,便是遍野的绿,合着淅淅沥沥的雨,若说是身处囚禁之地,倒也起词太过,房间内一应俱全,只是廊道上,底下院落中都是带枪的警卫,才能让人略回过神来——他们果真是被人拘禁在此间。
陈夫人躺在床上,她的双颊还有红热残存,床头的那扇窗开着,有雨丝淅淅的扑了一些进来,寒湿的雨气漾了整屋,凉凉的裹在了搁在薄被外的那对手腕上。她的眼睛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但那样的思索究竟都是没有用的,能给与结局的人不是她,而是她曾欠下的人,所以她起身,这屋子有两道门,一道通向房间外,有警卫把守,她是本能的选择了另一道门。
另一道门通向长长的回廊,回廊上此际已被飘进来的雨水打得湿漉漉的,她原本是被徐铮抱下船来,此刻就只得这样光着双足走了出去,踩在回廊那里,回廊的尽头,有一间同她刚才站过的那一间相似的屋子,连门廊上的雀替花纹都是一样的。
门是虚掩的,她推开走进去的时候,那间屋子里头竟是空空荡荡的,只正中央摆着一张黑皮沙发。沙发背向对她,只看见一个人坐在当中。
她循着这个人坐的方向往前看去,便看到黯黄的光线转承中,那光徒的四壁上,正北面悬着的两幅遗像。年迈的老人,笑容一个和润,一个温婉,仿佛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还正在渐续传过来,“也是一个苦孩子——”
她便知道,过去的那件事,终于在时隔多年之后,再度来找她了。
陈夫人也不知为何,眼眶冷硬,却忽然自当中蒙起一层水雾,泫然而滚落,那泪水也仿佛并不是她要流的,不过是为了另一个女子欠下,不过借她在尘世间的这张脸,此刻就那样无端溢出眼眶,无知无觉,忽然就滚落下来,只在她的皮肤上流下一条长长的渍来。
“看来,楚小姐终究还是记得家严家慈?”有人冷冷扬起脸,细细打量向她,这时叹道。
“这算是两位老人家的侥幸,还是多少嘲讽之事。”从那张黑皮沙发中此刻站起的人,面容冷清而干练,不像是十年之前浦江之畔遇见的那个满腹热血的申报青年。但她自己也不是当年的女子,除却一个名字和一份同样刻意的靠近,她也什么都不是。
付处长的目光从她的发际,亮的出奇的眼睛,还有右眼窝旁的那粒熟悉的雀色泪痣,依旧薄冷的唇,一点点的打量着……看至她光着的那对足,然后再从下往上,再打量一遍,是熟悉的人,也是陌生的不愿认识的人——还是那条河,只是踏进河里的人都再不会是过去的人。
“跪下!”他陡然厉声喝出。
她便顺从地冷冷跪下,双膝硬生生地撞在生石上,似不知疼。付处长不料她顺从如此,眼神一时错愕到讥诮,终至痛恨难当,猛的回手就拔出腰间的配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对准了她的头。
旧日的女子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面色原是哀婉,此刻只余苍白冷漠,凉凉的目光从墙壁上的遗像上,转望到付处长眼睛中去,忽成羸弱的面孔,吐字极轻,“我认,你开枪吧。”
不必一一追究,那件事,她认。因为从来都欠得历历分明,她也不可能辩解。
“我知道你不怕死?”付处长仿佛是没有料到过她这么直截了当的就将原是他该说的话全说了出来,竟是愣了一愣,也只是一愣,俄而那张脸上的厉色更深却几分,他将她那张脸再仔细端详了一番,要看清这个女人是不是除了容颜和过去略有不同,她的性格是否也有改变,就如同他一般。
“我要真想杀你,你在上海就已经死过好几次,绾绾,如今我也是你的长官呢,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可以同样命令你去死!”付处长忽然开口,脸上这刻漫出的笑容是残酷的。
即便曾经是那样一个温润的青年,在被生活的毒火淬炼之后,也终于成为了同她一类的人,冷漠而无情。
“你知道在这样的乱世,非得要有人像我们这类人这样的活着、去做一些事。但我做过的事,应该给还的,我也从没想过要赖!”她隐约抬头,目光逼视向他,终于不肯再示弱。
付处长嘴角的那阙笑意便僵了一僵,“哦?你来还!如何还?你能让墙上的这两个人再活生生地走到你面前?”付处长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墙上面——他的十年之前便已逝去的双亲的目光便一直笼罩着他,付处长的面目有一刻忽然变很安详,安详到能让人产生错觉。
楚绾绾抬头时,目光仍是他熟悉的雪亮而冷漠,原来在这一点上这么多年来至今没有改变过,他那时候却曾因为这种漠然,而对她心生出更多的怜惜,如今想来,简直便是一场永远都不可能磨灭而去的恶魇。
“你所说的这件事,你明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到,所以多说也是无意,要怎么处置我,随你心意!——但陈必答不过是个路人,够不上你动手的资格。至于徐铮,你有对我动手的理由,对他动手,却需考虑代价,你一路擢升到今天的地位并不容易,若我是你,绝不会为这样一个犯不着的旁人折损了自已的前途!”
“噢?”付处长盯紧她,不觉拊掌,突兀放声笑出,“果真是我小看了你,绾绾!心思敏慧,原本这样可人的一张嘴,如今吐出来的话全是字字刀锋,不容小觑,连说话都处处学了他!”他拧转身,捏起那方搁在黑皮沙发扶手上的一纸电文,“你看看,这是不是那个将你一手□□出来的人的口吻?”
他将那方纸砸到面前女子的脸上,几乎是想碾进她面上的那层肌肤里去,不妨下刻笑得更大声,连呼吸也是困难,“你说的不错,我若要动他的人,我得先试试自己的分量,他如今是委座的左股右肱,每个人都忌惮他三分!他的本事通天彻地,也迟早会找到这里……”
“但——”付处长下一刻以指托起她的下颌,脸色陡变,“在他赶到之前,绾绾,该你偿的,你先偿了吧!”
申报记者的五指只能握笔,柔软无力,付处长的十指却是冷戾而毒辣,那一丝丝渐收拢的掐,掐在喉管处,恰到好处的,刚好够人能苟延残喘而不致断绝了气息,将可怜面目示给他人看:“你看,这些年我也审讯了不少犯人,你会的那一套,我也学得七七八八,很多难搞的人,他们的嘴我也能撬得开!”
付处长的嘴这刻轻轻逼近女子的耳垂,“我知道在这间空空的屋子里,你至少还有好几种方法来取我的性命,我也承认,我的手脚至今还是不如你,这一双多少柔软的手啊,既可以为人前红烛下高弹素琴,却也可以立时横刀纳命而来。只是你也明白,我这里只要一旦出了什么事,陈必答和徐铮就关在这下面的地下室,他们的身上或许就不是多一个窟窿两个窟窿那么简单!”
女子的泪光尽已敛去,身体因为屈辱和急促呼吸,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付处长遽然松了一手,将那截指端沿着女子瘦削的下颌慢慢摩挲到精致锁骨处,略作停留,伸指探了进去……“这身体,到底有多少男人碰过了,嗯?”话落,便嗤啦撕下一大片胸前衣襟来,春光陡然乍泄,他却因劈面撞见女子那一面爬满墨色莲花的后肩,而突兀蹙眉。
女子胸腔起伏的时候,那一朵朵罪孽的莲花便似种上毒一般,一次次地往他仍停在她颈子上的手倾来,那种墨色也是毒,通过空气也能传播的,这样一次次地撞上他的五指,黑色的皮肤,散发着灼烫的高热气息,与原本雪白丰盈的肌肤,天壤之别的要剜人眼目。
“不多,就两个,我第一个男人是余立山,第二个才是是他,还是我趁他不备钻了空子,事后他很后悔碰了我!”那毒莲花的主人此际张嘴,吐出的字眼却更毒。“若早知道第一个遇到的是余立山,还不如是付处长你,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今日对我下手还能留情!”
付处长是不自觉的扬手就给了这女人一个嘴巴子,打得太响亮,那女子一面脸颊立时高高地肿起,五个深紫的指头印在上头,付处长出神瞅着自己的手笔,勉强咧了咧嘴,仿佛是想笑,却笑不出来,只忽地骂出一句,“贱人!”
那两个骂人的字音也低低地埋了进去,“绾绾,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顿顿,付处长重新抬起头,目光冷亮回来些,“打蛇该打七寸,我知道。看来你怕原本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是个真正的死人了,所以你也是小看了我,我只会打你至今还会痛的那个地方……”付处长用那只方打了她的手,温和地再度拂上她的那面脸颊,温和地像一条吐出了的猩热信子,“绾绾,你知道一个女人何以会无所畏惧吗?”
付处长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也重新温和了下来,“是因为爱念!”他温柔的声音要似罂粟的毒。
“所以,我要打断的,只会是你那根真正的脊梁。”
“绾绾,他很聪明,已经驱车往这边赶来了,也许会比我预料的更快些到这里……这是他的配枪?是他要让徐铮带给你的?”付笛生抬眉笑笑,从腰中拔出那柄从徐铮处收缴来的配枪,仔细摩挲着枪柄,“是把好枪,M1911型,后座力小的几乎感觉不到,拿着很稳,可以连续发射,这样的配枪,也只有他的级别才够资格配给呢,一定是他要给你的吧!”
“可是这样的一把配枪,能保证你一个人在上海的性命吗?”付处长嘲讽而笑,俯身,缓缓再度凑近这女子耳根旁,“如果是我,我不会给你我的配枪,我只会告诉你另一件事,那件事还是你告诉我的:绾绾,如果有一天,你中枪了,一定要冷静,慢慢地,慢慢地呼吸,这样,你活下来的概率的才会大一些……”
“绾绾,我知道你想死个痛快,但不行,你最怕哪种死法,我才会给你哪种死法?这场戏,你得陪着我一直演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和他之中有一个人会先行死去!”
没有人能想象,他在那间鱼仓中独自捱下来的那段时光——然后再去睁眼面对最后的结局,为了一个不值的女子,家破人毁亡。
一个被打断根骨的人要如何重新活转过来?!
付处长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应该是需要知道那样的一个经过。他曾经历过的,她要等同品尝!
从南山这处付公馆的二层突然传出的一下枪声,子弹穿破玻璃,玻璃碎裂,大片地砸到地表,裂成齑粉……
这声枪声,那辆正疾速往这边驶来的雪铁龙里的人也听见了。
古将军是在同一间屋子中将这女子带走的。地上是一滩玻璃碎渣子,明晃晃地倒影着暗冷的光,他看到那具瘦削的身体蜷在一团暗冷的光的围拢中,他看清她脸上残留下的指印,他也看见她残破的领口前襟。
他于是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这个女子小心遮好,俯身抱起,像抱起一堆破碎过后被他重新糊好的人,走出了这间屋子的门。
“他并没有为难我!”在古将军抱着她走下南山付公馆的二楼楼梯时,绾绾忽然从他怀中仰头,很轻地对他说道。
古将军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停,只是略微侧转了目光,对着她点了点头,从来冷色的双瞳中,在看着她时,忽然被一种什么东西渐渐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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