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邪教妖女在哀家面前怎敢如此放肆,还不赶快下来跪拜行礼!”
“草莽之人既是与你皇家无干,又何须我给你行礼?我这邪教妖女也要告诉太后一句,我圣天神魔教的事,也不用你来过问!我教的圣物秘籍,更不用你惦记着!”
“天下之物,尽归我皇家所有,更何况这部秘籍本就出自皇宫。我尚未追究你们偷窃之罪,已是皇恩浩荡了。”
凌云斜倚树干,半吊着眼睛说:“这秘籍真是你皇家之物?那你怎么连秘籍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你以为跟许青竹学上一招半式就了不起了?许青竹不过是圣天神魔教的一枚弃子,能有多大能耐?你叫她上雕鹏山偷秘籍,可不就是白白搭上她一条性命吗?她这般为你卖命,你许给她什么好处啦?是圣天神魔教的教主之位?”
韦太后和许青竹的交易筹码被凌云猜中,憋了片刻方道:“哼,我不用靠她,自然也能拿回秘籍!”
“那太后你靠什么?靠偷,靠抢,靠杀人放火、栽赃陷害?你以为汉阳、凤凰和泰安三派的人能有本事从雕鹏山那儿拿到秘籍吗?那只是江湖传言,本不足信。何况,那还是我的人传出去的流言蜚语,为的就是要引蛇出洞,看看许青竹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嘿嘿,这轻轻一勾啊,结果就勾出了太后你的尾巴。我告诉你,谁也拿不走秘籍,它只属于圣天神魔教!”凌云脸上笑盈盈的,目光却像锥子一般盯死韦太后。
众人方才恍悟,原来有关这三派夺取武功秘籍一事纯属捏造,完全出自凌云的一手谋划。司徒峙望着凌云狡黠的眼神,视线模糊起来。多么熟悉,可又多么陌生。她还像初见时一样狡黠顽劣,叫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忍不住爱得心痒痒。然而昔日那个蛮横任性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为一个冷酷镇静、惯用计谋的巾帼将领。他和她仿佛是昨日才分离,回首再看,中间却相隔了一生的岁月。
听了凌云一番话,韦太后眉头紧紧打了个结:“你这个妖女好生阴险歹毒!”
“不敢当,这话用来奉承太后才正合适。”
“大胆,你竟敢辱骂太后!”
“我说错了吗?难道不是太后你跑到那三派去找秘籍,找不到又惊动了门人,便大开杀戒,还故意留下蛛丝马迹,让他们误以为是圣天神魔教所为吗?”凌云收起笑容,冷冷说道。
韦太后被凌云揭穿,心头恼怒,口不择言道:“那又怎么样?你们本来就是邪教,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朝廷的仁义你不知感恩,来日便把你们铲除干净!”
这话分量很重,凌云脸上掠过一丝恨意,继而被恐惧代替,话口软了下来:“我们并未与朝廷作对,太后怎讲如此话来?”
韦太后见凌云低下去,自己气焰就盛了,一振衣袖,摆出皇家威仪:“你对太后不敬,便是对朝廷不敬!你偷了太后之物,便是窃城窃国!”
凌云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民女哪敢夺太后所爱?可这秘籍确是我教圣物,不可为外人所得。”
韦太后只当凌云是怕了她这位国母,颇有些洋洋自得,换了威逼利诱的口吻道:“朝廷大军一出,圣天神魔教顷刻间将不复存在,到时候空留着一个圣物又有何用?如若你把秘籍献与朝廷,皇上会永远记得你的忠心,永尊你教为我朝圣教,命臣民人人敬仰!”
这番话似乎说动了凌云,她犹疑地间道:“太后此言当真?”
“当真!”
“唉,那好吧。”凌云叹口气,轻轻从枝头跃下,落到韦太后面前。有八名武士护在身侧,韦太后有恃无恐地庄严而立。
凌云犹犹豫豫把手伸进袖口,摸出一卷琥珀色的布帛,攥在掌心里,不舍地反复摩搓。
韦太后一颗心怦怦狂跳着,几乎想不顾尊仪,一把把秘籍给抢到手里。从来她想要之物总能够得到,如今贵为国母,更是容不下丝毫不遂心意之事。偏生一部武功秘籍却引得那么多人来与她争抢,越争抢她便越非得到不可。此事已折磨她日久,她甚至不惜冒险抛头露面,亲自出宫寻找。
若是司徒峙,定要在心里打个问号,不会相信凌云能轻易交出秘籍。然而身为当今皇上的嫡母,韦太后虽则多疑,却以为天下人都不得不臣服于她脚下,供她驱使。
“快呈上来吧!”韦太后吩咐道。
凌云蹙着眉头说:“太后地位尊贵,哪儿用得着这种习武杀人的玩意儿?此物不宜留在宫廷,我劝太后还是随它混迹民间吧。”
事到临头,又舍不得了吗?这舍不得更让韦太后着了狂似地想马上把秘籍握在手里。她沉下脸来催促道:“此物留在宫廷,民间方能太平,圣天神魔教才能独善其身。”
“是。”凌云低下头,双臂平展,把画帛小心翼翼送到韦太后面前,如同呈上一件易碎的珍宝。
站在一旁的凌郁心如明镜,师父决不会屈从于韦太后的宫廷势力而交出《洛神手卷》,定是虚晃一枪,背后暗藏着什么后招。她目不转睛看着韦太后伸出她又细又长、戴了一颗蓝田玉戒的手指,在空中微一停顿,遽然鹰爪般扑落下来,勾起画帛,飞快地弹回去,牢牢按在手心里。
“这秘籍,真有那么好吗?”凌云问,一丝嘲弄而又悲哀的神气在脸上若隐若现。
韦太后倨傲地哼一声,走到阳光下展开画帛,凑近了仔细分辨画帛上的墨迹。在场诸人忽听得一声嘶哑的惨叫,但见韦太后扔掉画帛,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号起来:“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
凌云双手交叉在胸前,恐惧犹疑之色一扫而光。她挑起嘴角说道:“我说过此物不宜留在身边,太后偏生不信。这秘籍虽好,上面却沾染了西域剧毒,最伤目力。唉,我看太后你是无福享用秘籍的种种好处了。”
在场诸人惊愕地看着这一突变,方明白这所谓的秘籍不过是凌云手上的一样道具。司徒峙素知圣天神魔教擅于用毒,回想适才凌云佯作不舍似地反复摩搓画帛,其实已把毒汁涂到画上,而她自己大约预先已服了解药。
韦太后顾不得理会凌云的嘲弄,捂着眼睛不住呻吟。八位武士围在身边,吓得无所适从,不敢劝从,更不敢将凌云拿下。
待疼痛稍缓,韦太后颤巍巍挪开双手,怔了怔,突然爆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我的眼睛!天哪,我的眼睛!”
凌云向那八位宫廷侍卫努努嘴:“你们主子伤成这样了,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不赶紧给她找个好郎中看看,再耽搁片刻恐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为首的侍卫大惊,忙道:“太后千金贵体,万请珍重!臣下这就给太后寻良医去!”
一众侍卫搀扶着双目已瞽的韦太后仓皇离去,谁也未敢再碰落到草丛中的那卷画帛。
韦太后的哀号之声渐渐远去。阳光从树梢间点滴漏下来,树林间又恢复了平静祥和,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你们都想要得到,得到了便又如何?”凌云飞起一脚,将画帛踢入隐秘幽森的树林深处,又从腰际抽出一方浸湿的红绫织锦汗巾,仔细擦拭双手。
司徒峙见凌云转身要走,再也忍耐不住,开口呼唤道:“小云!”
凌云身子一颤,停住脚步,却不回身。司徒峙撇开凌郁搀扶,忍着肩上剧痛往前移了几步,低声道:“小云,你就这么走了?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凌云沉默片刻,还是一言不发,迈步便走。司徒峙赶上去,一把拉住她衣袖:“小云!当年你那般绝情,不告而别,一走便没了音信,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苦。这许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你。佛祖保佑,如今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司徒峙这番话温柔而哀切,泄露了满腔深情厚意。徐晖他们听得呆了。凌郁心上一颤,原来义父是在喜欢师父,而且喜欢了这许多年。
凌云似乎也被司徒峙的话打动了,终于回转身来,眼中闪过一片温柔的光。她轻轻从司徒峙手中挣脱:“前尘往事尽如云烟,我早已忘怀。司徒族主又何必念念不忘?”
“当初……你竟全忘了吗?可你的一颦一笑,你身上的气息味道,我丝毫都不曾忘记。你留下的那只月牙珠坠,我一直好生收着,只盼哪一日再为你戴上。”司徒峙哑了嗓子。
凌云双眸秋波流转,脸颊团起两片淡淡红晕,娇羞之美浑似少女。司徒峙看得呆了,眼中射出无比炽烈的光。他一把抓住凌云的手,低声道:“那日你与我……并非作戏,你心上毕竟有我,是不是?”
凌云全身猛一战栗,脸色煞白,迅即甩开司徒峙的手。司徒峙握得太紧,这一下牵动伤口,他身子微一打晃,肩头渗出血来。凌云见了,又不由地懊悔,喃喃道:“怎竟伤得这么重?”
“不妨事。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你……真是为了救我吗?”凌云目光锐利,深深插入司徒峙瞳孔。
“别人瞧不出,你还瞧不出吗?除了你,谁还值得我如此?”
“那我还得多谢司徒先生了!”凌云睨眼冷笑着施了一礼。
司徒峙却不在意这嘲讽,久久凝视着她:“小云,你还像当年一样,一丁点儿都没有变。”
凌云从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心头一酸,却仰起尖尖下颌,刻薄地说:“你可老多了。”
这话说得司徒峙有些凄惶:“是吗?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比不上年轻小伙子了?”
凌云眼珠一转,看透司徒峙的心思,故意笑着说:“可不是嘛,我只爱俊美少年,可不喜欢老头子。”
徐晖忍不住盯住凌云赤裸的双足,草原上那女子抱着他小腿的喃喃自语又在耳畔回荡:“我受不了黑夜,所以每晚我都找英俊的男人来陪我。”那是怎样的悲哀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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