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说谎

  对着单子看了一下午，终于下了决心。
  做就做呗。
  孙媛媛帮她收拾东西，前后加起来住院也得一阵，她上网查了一下那家医院，倒是挺高级的，原本打算好跟学校请假过去陪她，也都不用了。
  孙媛媛一到医院就去找了医生，问了一大堆问题，还有恢复情况，医生无奈的跟她们解释，不是一来就手术，还得一系列的检查再等安排，现在只是先住院。
  包小云一个人住一个病房，旁边还有一个小床，孙媛媛已经决定要住一晚了。
  孙媛媛的意见是包小云的主治医生实在是太青年才俊了，必须要认识认识。
  包小云考虑了一会，决定更要撵她回去了，毕竟自己和陈阳松家里关系太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给人家牵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媳妇，已经够对不起人了，该管的还是要管管。
  两个人瞎扯了一会，陈阳松一个电话过来，听说包小云人已经在医院了，问了一声他还要不要过来，包小云赶紧凑近电话说了一句千万别，他来了一堆亲戚朋友都要来，也不是什么大手术，还是安安静静结束的好。
  挂了电话，孙媛媛就扔下才俊跑去约会了。
  晚一些的时候，医生过来跟她叮嘱最近要注意锻炼饮食清淡什么的，手术会尽快安排。
  说完大家迷之沉默了一会，医生就走了。
  包小云一边往出拿自己的东西，一边想，这医生的性格上次还不是这样的吧，之前话还挺多，挺爱开玩笑，刚他进来的时候，包小云都准备好和他聊聊天什么的，以为能多了解一点祁湛之前的生活什么的，结果这位医生今天就忽然变了个画风。
  有点奇怪啊。
  思考了一会，也没思考出什么结果，就去出门熟悉了一下环境。
  她住的这层挺安静，楼道里只能偶尔听到稀松几个探病的人和护士的声音。
  病房里没装电视有点奇怪，但也能想通，听孙媛媛说，这层的病人基本级别都挺高，需要绝对静养，电视什么的，就不需要了，不过手机信号也是时强时弱的，勉强能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也会延迟半天，上网什么的基本不行。
  在阳台试了一会信号，又回来躺床上了。
  根据她之前的经验，祁湛大概晚上十点以后就会稍微闲下来了。
  她从包里翻出了之前买回来没空看的同人本子，那么厚一本，根据自己的速度，她觉得基本可以撑过这段时间了。
  结果没有半个小时就看完了，也不是她的阅读速度提高了，主要是大大为人很实在，纸质太好，一页能顶别人三页。
  等她反复看到第五遍的时候，十点终于到了。
  摸出手机，电话打过去。
  没人接。
  等她第二遍打过去，还是没人，然后就这么睡着了。
  迷迷糊糊觉得身边有人。
  醒来，祁湛的脸就在她头顶。
  手里捧着她那本本子，露骨的封面在他手指中握着。
  “……”
  哎。
  “醒了。”他斜看她一眼。
  “嗯。”想不动声色的拿回自己的书，“你什么时候到的。”
  没给。
  抬起手腕，瞄了一眼手表，“差不多半个小时。”
  ……那也该看完了吧，看完了快还给我啊。
  结果祁湛竟然没有揪住这件事来嘲笑她，书也还了，包小云要下床，他按住她的手，没让她下来。
  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比起这个，眼里还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让她有点在意。
  大概是累的，之前听祁湛妈妈说他睡觉其实很有问题的。
  包小云仰着脸看他，“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就觉得好像会发生什么似的。
  他稍微顿了一下，“能出什么事。”
  “没事就好。”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默默收了那本书，顺手藏在枕头下，主要是那个封面太扎眼了也。
  “原作讲的什么。”
  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提起原作到还是蛮正经的，也富含着一定的教育意义，很适合现在的年轻人阅读。
  不过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和他说那画了几十卷的大长篇到底讲了什么，随口概括了一下，“帅气的男主人公为了自己的信念惩恶扬善的同时驯养一堆基友和美貌的女主的故事。”
  “……”
  笼统点就是这样的嘛……
  “不过说起来，这漫画我真追了挺久，作者画风不太稳定，男主时帅时猥琐，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他找了个凳子，坐在她面前，撑着头看她，好像要和她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为什么。”
  “大概就是他的观念吧，抱着好心是没错但是方法有时候不太对就会这样。”
  “那你觉得抱着好心重要呢，还是方法重要。”
  冷不防被他问住。
  好心也许会办坏事，好的方式却有可能不是安着好心做的。
  两个实在有点难以抉择，她考虑了一会。
  “还是好心重要一点吧。”祁湛说的时候眼睛缓缓的眨着，目光很柔，完全真实的模样。
  “所以怎么做的都不重要了？”
  嗯……这个，诶？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忽然在病房里探讨这些。
  “这样说，换成是我呢？”
  包小云看着他，手被握住，心里也跟着颤动一下。
  好像感觉的没错。
  “公司有什么事吗？”
  她猜不到其他了，他为了这一切做了很多，能让他问出这种话的，她真想不出其他了。
  “算是吧，这一次……”
  “如果做不好，方法失误，一切都完了……”看着她黑色的眼睛，“你要怎么办。”
  好像，话题已经偏了。
  可她能够感受到他说的话的分量。
  “怎么办……”
  什么才是最好的答案。
  这些年她也经历过不少事情，而这些事情教会她的就是，一切都会过去的，什么都会随着时间渐渐消逝，痛苦难过，人命是非，前一刻还刻骨铭心，过后，可能提起来也只余一声叹息。
  笑了笑，“继续过呗，能怎么办。”
  也不是说人情太过浅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痛苦终究会淡去，时间经过，所有的真实存在的一切也会跟着被消磨殆尽。
  “我是不是很没心没肺啊。”
  这么说了，才觉得是不是那些海誓山盟，生死契阔听起来会更顺耳一些。
  “不会。”他埋头，唇贴上她的指尖。
  “这样很好。”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拂上他的发。
  有很多遗憾，比如你最艰难的时候，没能在你身边，你独自和自己纠结较劲的时候，没能帮你，你经历失败的时候，也不曾鼓励你安慰你。
  “可是别怕呀，我会陪着你。”
  无论发生什么，我会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到中间情不自禁的又翻了一遍大大的冲神本子，太好看了……那个原作是我瞎编的，不用想是哪一个漫画……
☆、第五十一章
  51
  她比想象中坚强很多。
  所以可以完全放心么？也不是。
  放心不了。
  言槐回来的时候，感觉天已经变了，祁湛把手上的事情都移到了他和公司的另一个副总手中。
  言槐是喜欢钱没错，但他一点也不想接手，他亲眼看着祁湛为这个破公司忙成什么样子。
  他只喜欢坐在电脑前敲敲键盘出去玩，不想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负责。
  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心力。
  那天祁湛让他找那个保安的时候，他以为是会对他们有利的一方。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警方那边找到了那个保安了以后，整个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期的一点也不一样了。
  表面上一派平静下，那边明显开始有动作了，查的隐秘罢了。
  给祁湛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他去接祁阿姨回去，语气里一点担心的意思也没有。
  只能挂了电话回去等他回来。
  祁湛关上了后备箱，文姐扶着祁湛妈妈上车，他绕过来打开车门，祁母看他一眼，没动。
  “出了院去哪？这么着急赶我们回去？”
  祁湛搭了一只手，“不想回就不用回去了，您想去哪，我最近有空，陪您去逛逛。”
  她顿了片刻，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忍着一肚子的气没撒出来，结果他这么一提议，一个字也没接上。
  太久没见，忘记了他其实除却工作狂这一点，一直挺懂事的。
  言槐听到门响，过去迎头就是一通问题，“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听说了么，那边的事情已经……阿姨您吃饭了吗！”
  祁母被他忽然扬高的语调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小言啊，我这手术刚做不不久，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阿姨近期真是不想再挨第二刀了。”
  言槐把人扶到沙发上，挠了挠头，过去厨房准备点吃的，顺便给祁湛使了好几个眼色，结果人愣是一个也没接收到。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陪在祁母跟前，照顾着。
  中间电话都没响过一次，实在诡异。
  晚上，文姐在厨房，祁母在客厅，言槐趁空溜过去找祁湛。
  果然他在打电话，但是就模糊的听了两句，又忍不住退了出来。
  不必猜也知道是和谁在打电话，说不出来怎么知道的，就是和平时他打电话完全不同。
  等了一会才进去，祁湛回头，“偷听够了。”
  “谁偷听啦，不过你一句甜言蜜语都不讲真的没关系么，那什么，别的不说，哄姑娘如果可以考级，我大概可以拿到……二十个国家的荣誉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