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说谎

  “……需要赞赏一下？”
  言槐挥挥手，“不用了，你看吧，所以有些话你要说……”
  祁湛打开柜子，“刚才一直想说什么？”
  又被打断，他怎么老爱打断人说话。
  说什么来着……
  “对了，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个保安会坏事啊，那你究竟怎么想的，我不是不相信哥，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怎么考虑的就成。”
  视线巡视了一圈，找到了一床新被子。
  然后抱出来，扔在床上。
  “一会你拿出去。”
  “我拿这个干嘛啊，你回答我问题啊先。”
  “你要不回酒店住，要不睡客厅，选一个。”
  “……”
  短暂的沉默。
  “我选和你睡。”
  祁湛过去把窗户打开，言槐以为他会说让他选择跳下去和流浪猫一起睡，结果他什么也没说。
  短暂沉默片刻，然后说，“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
  言槐皱眉，因为没懂。
  “有时候在想，早知道以后会遇上她，是不是那个时候可以考虑的更周全一些，一定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
  回头看他，目光特别静。
  “所以说，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一句话就是如果。”
  虽然连不起来，但也隐约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很久以后，言槐想到这句话，他都觉得后悔没有听的明白，他很想跟他说，就像你所说的，还有办法，我们一定还有办法。
  挂了电话，准备睡觉了。
  门被扣响，包小云有点惊奇，一瞬间错觉祁湛在门口和她打电话，但是想到他刚刚接了他妈妈回去，又反应过来应该是不可能了。
  应了一声，门开了。
  是付尧。
  很久没见了。
  也没有刻意，就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付尧放下手上拿的某保健营养品……也不知道被忽悠了多少钱，包小云禁不住怀疑，他人生所有的热情都拿来查案了……
  付尧在病房里绕了两圈，然后在窗户前站定。
  “这病房比我办公室大多了。”
  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
  “孙媛媛跟我说你住院的时候，我刚好路过这边，开始准备给你打电话来着，你这边一直占线，我一个不留神就到了。”
  “……”
  孙媛媛这大嘴巴真是不可信也。
  付尧找了个地坐着，莫名笑了。
  包小云说：“？”
  付尧对她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玩自行车骨折了，你就这么坐在我旁边，陪了我几个礼拜，现在位置换了。”
  包小云哦了一声，所以他想说什么，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是天道好轮回……
  “我查了，你这个手术到时候吃不了东西，那我就坐在你病床前给你表演吃饭行吧，你一动不能动，就盯着看我吃。”
  “……”
  哎哟，没看出来，这道行还是深。
  “你看你这地方这么大，我再叫几个人，抬一吃火锅的桌子。”指着桌子前的那片空地，“就放着，你正好可以跟看电视似的，全方位观看。”
  实在忍不住住了，“你咋不干脆在这里开个小吃城呢。”
  “哦，你会说话。”
  “……”
  付尧正在倒水，递给包小云一杯，自己捧了一杯。
  递过去的时候，轻声叹了口气，说：“你这院住的可真是时候。”
  包小云捧着杯沿，被烫了一下，赶紧放下，指尖捏着耳朵，抬头看他，“你刚说什么？”
  付尧坐下，看她，“没什么，说你坏话。”
  “……”
  今天很贫嘛。
  因为一直心怀一点愧疚，决定尽量不在嘴上占便宜，结果他好像发觉了，把这一点倒是利用的还挺溜。
  既然不打算计较，就不计较到底吧，她问：“孙媛媛还告诉谁了，我小姨知道吗？”
  付尧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她不至于着么不懂事吧。”
  那你还是对她不够了解哦。
  “和他最近怎样了。”
  不用挑明，也知道说的是他。
  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以后，两个人第一次聊起祁湛。
  心里真觉得有点奇怪，漫不经心的，“没分手，不知道等我留个疤以后会不会嫌我，反正也没结婚，随时可以退票。”
  “你是不是总喜欢把话说到最难听才行啊，就不能简单说个好好处着么。”
  今天真是不对头啊。
  “哎，我说你是来探病还是来开嘴炮的，你要一直这么下去，我可真回击了……”
  “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别装的那么不在意么，不高兴就说不高兴，害怕就说害怕，很难吗。”
  他没想这么说，但就是没忍住。
  语气软了点，“你这样，没准能瞒得过不熟的人，伤的是谁，你自己知道，也自己受着。”
  包小云倒是没生气，沉默两秒，“你这是……人民警察教育时间？”
  “……”
  “你这么认真和我说话我挺高兴，但你能不能下次别用一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的语气来关心人么。”
  还真说不过她……
  他也不是为了说服她什么过来的，说白了就是担心。
  不知道她知道多少。
  现在看来，至少表面还是挺不错的，思维清晰，不占下风。
  他要走的时候，包小云叫住他。
  “你这保健品还是拿回去吧，上面写的中老年三个字哦。”
  祁湛拿过来的东西她都还放在桌子上，付尧拿走自己的时候，看了一眼，“万一他真的嫌弃你了怎么办。”
  看来刚才还真是乱说的。
  包小云思考了一会，然后说：“万一……那也得好好处……”
  回忆了点什么，才接着说，“都答应了。”
  付尧回去的路上，忽然慢了下来，手机一直在响，看了一眼，是小方打来的。
  接起来。
  “哪呢？有进展了你不来看看啊。”
  夜色渐渐清晰，他看着前方，默默叹了口气。
  “今天先都休息吧，明天再忙。”
  小方看着挂断的电话，先是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把电话扣上，微笑着伸了一个懒腰。
  “可算能歇一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不想再挨第二刀的时候，立刻回想起郭芙蓉和无双的白陀山壮骨粉，挨一刀涂一包，包你想挨第二刀……
☆、第五十二章
  52
  付尧回到家，就直接进了卧室，也不出来，太久没见到儿子，付妈也跟着进去了。
  一推门，付尧正坐在窗户边，手里拿了一包鱼食，一颗颗丢进鱼缸喂鱼。
  付妈看他一眼，坐过去。
  “少喂点，别想把我的鱼喂肥了拿回去喂你那猫。”
  付尧唔了一声，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抬头，“您怎么知道我养猫了？”
  付妈冷哼一声，谁还能比她更懂自己儿子，“就你那点破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还有，你跟小云也早没戏了吧。”
  ……
  跟着又白了他一眼，“你说你到底能干什么，要是上大学那会就能开窍，或者换个工作，哪能追不到，现在早就两个人回来了。”
  付妈一脸的嫌弃，也不知道付尧情商这么低是怎么还能升职了的。
  付尧放下鱼食，走到跟前来。
  “大学也都迟了。”
  “啊？”
  “没什么，倒是您，身边不是那么多朋友的孩子，您怎么就瞅准包小云了，不像您啊。”
  “我？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妈呢，在你眼里，妈妈就那么没眼光啦？”
  大概是因为自小不大喜欢包小云她小姨，所以也一开始听说包小云的时候，也没怎么上心，甚至有点抵触。
  直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时迫于双方大人的淫威，两个人偶尔电话联系着，实际也没见过面。
  有一回他随口说了自己最近在应付一个网站上的答题，有点棘手，因为说的特随便，也就没当一回事，后来这事就拖着，以为大家都忘了。
  接着没过多久，包小云忽然问付尧身份证号码，十分钟后，包小云让他出来，那个时候是他们头一次见面，包小云把已经通过的试题通过他的账号传给了他。
  当时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他说：“你还记得这事啊。”
  包小云说：“最近题变简单了，随手一试就过了，造福你。”
  “可能是那种特会来事的姑娘见多了，小云这种只会对人傻好的，一眼就觉得该是我儿媳妇，早知道你这么不争气，就该直接认个干女儿。”
  付尧扯着嘴角笑，对人傻好。
  躺倒在床上，付尧妈妈就过去给他顺着毛。
  “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啦。”
  付尧闭着眼睛，应了一声，“不忙。”
  “那你把小云约到家里来啊。”
  “……都说没可能了。”
  “怎么没可能，我仔细想想，交给谁我都觉得不如你好，你搞不定妈妈帮你啊，我可受不了她到时候嫁的不好，那以后可怎么办啊，想想还是我儿子合适……”
  付尧的眼睛忽然睁开。
  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潜意识里是想过这件事的，但总是浮于表面，没怎么深想。
  现在考虑来，她那么一个人，以后……没那么容易吧。
  他把头深深埋进枕头，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