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说谎

  嗯？
  她停了下来，安静的看着他。
  “没什么理由，因为这边的检查情况确实不大乐观……呃，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个手术在国内来说，还算是一个小手术，成功几率非常大，没什么难的，详细情况耽时候那边主刀的医生会跟你说。”
  看她没说话，觉察她已经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她确实很聪明，祁湛说的没错。
  “术前恐惧心理是很正常的，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可以让你先详细了解整个手术的过程……”
  她打断他，“嗯，我知道了，谢谢。”
  看着走廊里她的身影，医生舒了口气，转过身。
  没想多管闲事的，不过就是看着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没来由觉得不舒服。
  人在想事情，就稍微有点恍惚，等回到病房里了，才发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喂？”
  “你在哪？啊？我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女人尖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她把电话稍微拿远。
  “在上班。”
  “上班？呵，你还想撒谎撒到什么时候？我打电话到你公司问过了！你请了一个月病假，还学会装病了，你就说你跑去哪玩了？”
  许燕气急了，她刚刚去付家，才知道了一些事情，现在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
  “玩……没错，我请病假出去玩了。”
  “去哪了？”
  哪里，她看了一眼墙上的画报，眯了眯眼睛，“普吉岛。”
  “哈，你还跑挺远。”
  “嗯，小姨你节省点话费吧。”
  “我节省个屁！”
  哟，人民教师呢还。
  “我告诉你，要不是付家妈妈告诉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牺牲吗？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你妈一点区别也没有，都是听不懂……”
  说别的就算了，说到这里，她没忍的下去。
  “我妈怎么了到底，小的时候你说是我害了我妈，因为我我妈过不了好日子，行吧，我认了，但是现在能不能别在没事就提我妈了行么，说我就说我吧，她走了这么久，总趟这浑水也该累了，还是说我和我妈都挡了你什么路？”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接着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你告诉我你在哪，快说你到底在哪？！”
  挂了电话，人躺倒在被子上。
  过了几分钟，有人敲门，里面没有回答。
  护士推开门，“包小姐？包小姐你没事吧？”
  她没回头，“没事。”
  护士绕着病床转过去，拿起她床前的表，不小心看到她的眼睛，护士有点慌，移开了眼神，放了体温计就出去了。
  医生看病历表的时候，护士过去，“林医生啊，刚刚我过去，那边你的那位熟人朋友，好像在哭啊。”
  林医生从病历表里稍稍抬头，皱着眉，“什么？”
  “眼圈都是红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听说楼下3006的病人又在跟大家乱说，我看八成是被吓的，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好好说说手术的过程……”
  林医生重新埋头，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下午刚吃完饭，付尧在看保安的详细笔录，翻到一半，因为总在想祁湛昨天说的话，有些看不下去了，把本子摔在桌子上，起来要出去。
  小方从旁边路过。
  宋警官过来，“你家头怎么了？”
  小方乐呵呵的，“怎么了，周期性炸毛呗。”
  今天早上一来，就受到了一些压力，希望快点结案，还给了他们新任务，这么一来，祁湛所说的也就印证了。
  这才让他觉得懊恼。
  开车出去，路上接到付妈的电话。
  “儿子啊，我今天好像做了一件错事哎。”
  “怎么了。”
  “刚才你许阿姨过来，我们聊天我就说小云和你恐怕是没有缘分，就多说了几句，她当时气的摔门走了，我就越想越不对，刚才她又打来问我知不知道小云现在在哪，我哪里知道，就说问问你看看。”
  “……除了这些您还说其他的了没有？”
  “没啊，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啊。”
  “好我知道了，您别担心了，我会处理。”
  车停到了马路边。
  拿着电话考虑了一会，拨通了许燕的号码。
  “喂？是小付啊。”
  “许阿姨，刚才我听我妈说您在找小云？”
  “啊，真不好意思，我们自己家里的事还要麻烦你们……对了，都是小云那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啊，你们的事情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我看得出来，其实小云就是比较内向，她不太会表达……”
  没什么耐心听下去，“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没什么其他的，劳您费心了，还有，小云她挺懂事的，您有空多关心……”说到这里，有些梗住，觉得这个词放在许燕这里可能稍微有点为难，想想还是改了，“还是给她点自由吧。”
  “什，什么？不是，小付其实小云她跟我说过的……”
  “不好意思许阿姨，我接下来还要出任务，就先关手机了，下次再联系您，再见。”
  按了关机，看着屏幕渐渐变黑，才重新打着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一首老歌你最珍贵献给大家！！
这章没写完……明天要早起，就先断在这里，sorry啦
☆、第五十五章
  55
  付尧一个人开车去当时的事发现场。
  他知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什么线索也应该都没有了，要说出来有什么目的，其实也就是被憋的，想散散心。
  坐在祁家老宅外面的长椅上，看过去，心里不断有一些画面闪过。
  他心里忽然有一个念头——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那个时候，有人已经要独自面对死亡了。
  根据他查到的消息，那个时候，祁明远对祁湛母子极尽刻薄，他们被迫从自己的家搬了出去，靠祁湛母亲家人的接济生活。
  但是他们的存在对于祁明远来说就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从来没有坐上高位的人，一旦尝了甜头，站的越高有一天也会同样摔下去的胆怯也就越深刻。
  直到祁湛母亲病倒，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夺走的时候，一切才告一段落。
  一方的证词到这里结束了，但也能够大致推断出一个少年的无力与绝望。
  看了一眼当时的保安室。
  正要起来过去看，小方的电话也已经打过来了。
  “在哪颓废呢？”
  他望着保安室的方向，没打算继续和她扯下去，“在忙，等会给你打过去。”
  正要挂掉的时候，小方在那边着急的大喊大叫，“你等一下，先别挂呀，我话还没说完哪。”
  重新放回耳边，“快说。”
  小方顿了一下，“你等会，我给你发过去一个视频，你好好看一下。”
  不明意味的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拿起来点开。
  还以为会是什么重要的新发现，结果还是那天跟那位老保安录的证词视频。
  视频不长，短短几分钟。
  食指稍微犹豫了一瞬间，还是点开了。
  小方的声音传出来，干脆又特别清晰，“您再仔细回忆一下当天的情景，因为过去时间太久，您尽量慢慢回忆，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镜头下只有两个人的身影，老人有些拘谨，木讷的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保姆那天有假期就提早回去了，然后祁家的那个侄子来了一会又走了，接着李秘书就来了，李秘书在里面待了很久，保姆说忘记什么事情，记不大清楚，又回来了，之后才知道出事了。”
  “祁家的小侄子是不是叫祁湛？”
  他回忆了一下，“记不清楚，他不常来，当时的宅子主人不是特别待见他，有时还不让我放那孩子进去。”
  小方在镜头里刷刷的快速纪录着。
  “既然没有进去，也不是印象深刻的人，您怎么会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
  老人可能没有经过这种盘问，顿时有些慌张，“我……我实在，噢，是因为他过来的时候还跟我说了一会话，要是没说话我也记不得这事，说了什么我也忘记了，但他和我一起坐在保安室，大概有个几分钟吧，我当时觉得孩子应该是来帮他妈妈借医药费的，不过他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我那会在听广播，清楚记得广告也没放完，他就出来了，那个时候的广告……”
  “大概十分钟。”
  “对，那么快就出来了。”
  看到这里，付尧下意识的透过铁栅门向里看了一眼，那么短的时间够干什么？
  视频结束了，这段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很震惊，是因为一切和他所设想的一致了，并且在跟祁湛确定的时候，他也没有否定。
  但是现在看起来……
  小方的电话掐着视频结束打过来的。
  “看明白没。”
  “你想说什么？”
  “你还没看明白？我天，你……算了，还是先回来吧。”
  挂了电话，付尧停了一秒，再看了一眼院子里，然后迅速上车回去。
  许燕从超市回去，走在路上，墨镜下的眼圈红红的。
  早上才和老公吵完架，因为女儿在外留学的事情。
  他们两人的三观大多时候很合，就是在处理女儿的事情上，常常会吵架。
  许燕的女儿十多岁就被送出去留学了，因为从小被宠大的，从来不会像一起过去的同学一样自立，于是许燕家在她身上的开销与年俱增，逐渐到了让这个家庭难以承担的程度，最近一次因为女儿在外面出了事，全责在她身上，但是这笔钱已经实在没有了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