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西。我在房间里打包行李,阿努哈站在一边,一点都不吃惊的说:“陛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头赞许道:“阿努哈,你的忠诚让我印象深刻。”
他从善如流的低下头,略显谦虚的接受了我的夸奖。
战争女神的封后大典非常盛大。各国的使臣云集在哈图萨斯的都城内。
无数的商队带着各国国王送来的贵重的礼品出现在哈图萨斯,城门外排起的长队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城门的守卫早就接到了命令,无论如何也要表现出西台泱泱大国的风范。所以城门守卫从来没有这么和气善良过。很大程度上造福了一般的平民,他们从来没有在这些大爷身上感受到善意。
三个守卫正查阅一支商队的令牌,铜铸,花纹是来自巴比伦。自从苏皮卢力乌马一世陛下征服了巴比伦后,来自巴比伦的奢侈品开始大幅度的外流,而出自巴比伦的商队也一下子增多起来。更有不少商队打着巴比伦的旗号以求商品能卖个好价钱。
所以守卫简单查了一下商队所带的美酒、衣料、香料等物后就轻易的放行了。
蒙着头巾躲在歌女和舞女中间的乌鲁西看到守卫腰间佩带的铁剑,那是在与埃及对战时新铸的,在来这里以前伊尔邦尼把当时铸剑的样式全部仿制了出来。
守城门的是西台的正规军。
看来卡尔也很明白这次的封后大典是被众人觊觎的。
乌鲁西这样想着,篷车摇摇晃晃的向前走。过城门不远处就是商队驻扎摆摊的市集。
路过市集时,一个路边的小贩向着篷车开口呼喊:“远到的旅人啊!来看看我的水吧!又甜又凉!解渴又解暑啊!!”
乌鲁西掀开车帘,一个舞女探出身去,露出她丰满的胸脯和艳丽的面容,小贩更加热情了,说如果这位美女买了他的水,他今天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舞女娇声笑道:“那你愿意给我送到帐篷里来吗?”眼波流转间,仿佛在告诉小贩如果他肯送货上门,那帐篷里必定会有更香艳的东西在等着他。
市集两边的商贩一起哄笑起来。这个在讲可别忘了收水钱。那个在喊买一天水也不够睡一晚帐篷的。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小贩笑得见牙不见眼,把摊子上的水都搬到车上,跟在篷车后面颠颠的走了。
这场闹剧在市集上每天都要发生几起,异国的舞娘们总是用这种方法引诱那些小商贩们,以期白得他们的商品,有人离开后没有再回来,听说让卖掉的也有不少。没有人关心这些小商贩们的下场。
篷车行过,众人很快忘了这个小插曲。继续热情的招呼着过路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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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车队停在一处还没有被人占去的空地上。商队的人出来扎下帐篷。舞女们从篷车里下来,一时这一片充满了女人的香气与娇声。靠近他们扎营的商队商人忍不住看过来,舞女们刻意扭动细腰挑逗他们,引得这群商人心痒难耐。
在舞女们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之后,乌鲁西从篷车后面下来,闪入帐篷里。
帐篷里正是那个在市集中出现的小贩。他严正肃穆,一点都看不出与刚才那个蠢笨的小贩是一个人。他跪在帐篷中央,看到乌鲁西进来,深深的把头叩下去,唤道:“大人。”乌鲁西在他的眼中仍然是那个在西台皇宫中神出鬼没的神官。就如同娜尼亚仍然是这些人心中的达瓦安娜一样。
他们的忠心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待乌鲁西坐下,这人把西台皇宫中近日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毫无遗漏的报告给乌鲁西知道。
于是乌鲁西知道了修达一直被软禁在内宫里。这孩子送回来的信从来报喜不报忧。如果早知道他一直被软禁在内宫中,乌鲁西早来了。完全不必非要等到亚蕾被指婚之后才过来。
不过乌鲁西也完全明白修达的担心。亚蕾被指婚就代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一切都已经落幕。如果在之前他跑到哈图萨斯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哈图萨斯到底还是卡尔的地盘,如果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把他抓去只怕是会前功尽弃。
而只要亚蕾被指婚给了修达,不管卡尔以及元老院再怎么想用血统论对付修达,都需要三思而行了。因为他们还是要顾忌修达在阿尔善瓦的形象,更重要的是西台的形象。
西台不能让一个血统有疑问的王子的形象流传到外国去。于是就在卡尔决定让修达娶阿尔善瓦的公主的同时,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那些关于修达血统的流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修达来到哈图萨斯最大的目的已经全都实现了。第一,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亚蕾。毕竟他是一个皇子,如果没有皇帝的指婚,他不可能迎娶一位外国的公主。如要他敢擅自这样做,那就跟扯旗叛国差不多。
第二个,借由卡尔的手,把那个流言扼杀掉。也因为只有卡尔,才能把那个流言彻底的消灭掉。
最后,只剩下安全从哈图萨斯离开一事。乌鲁西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制造足够的骚动,引开众人的视线,为了让修达可以安全的离开。
而只有这前两个目的达成以后,他出现在哈图萨斯才是相对安全的。
就算现在卡尔仍然抱着要对付修达的念头,他也绝不可能自打嘴巴的公开再诬陷修达。而且在婚礼完成以前,他绝对会保证修达完美的形象直到他把阿尔善瓦的公主娶到手里。
而只要没有公开的追捕,这种暗地里的事本来就是乌鲁西的本行。
所以,现在是乌鲁西展开手脚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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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修达在内宫中与亚蕾共进晚餐。亚蕾自从上次宴会结束之后,就一直跟在修达的身旁。刚开始还有点害羞,只要看到别人,哪怕是宫奴侍卫,她都会猛得从修达身旁跳开,脸红得透亮。
因为就连她也并不习惯这样公开的与修达相处。就算以前是卡涅卡,她与修达的也是避着人的,除了信任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们相处的情景传出去后,不管是卡尔还是夕梨都认为他们真的选对了人。亚蕾这个样子要玩心眼也是很难的。
修达就表现的客气而疏远。像一个维持风度却又对这个婚事并不满意的样子。
这同样让卡尔放下了心。修达的表现代表着他已经臣服了他,就算修达有反抗他的能力,但最少现在他并不想反对他。
卡尔放下了心。如果事情可以和平解决当然更好。他也并不想看到西台分裂。
就在这样的各怀心思中,迎来了封后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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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地道里,阿努哈在旁边为我举着灯。我的身旁跟着方槿。她从走进地道里就一直不停的惊叹。
“真没想到哈图萨斯地下还有这样的地道。”她说。
地道纵深,错综复杂。如果没有人带着,任谁走进来都会迷失在这里。
唯一能够在这里不用人领路而找出方向的人,只有我。
很奇怪。从走进这里开始,我就感受到了离我非常近的地下水的力量。这个地道是按照地下水流的分布来修建的。所以有不少的死路和绕路。据阿努哈说,当初我设计这个地道的时候,乌鲁西曾经非常惊讶。因为他曾经试过在图纸上去走这个地道,可是从来没有走对过。
所以我走在前面,另两个人跟在我后面。
向前再向前,转弯再转弯。方槿拉着我的衣角,四周是阴冷的水气和从脚底透上来的寒气。我看到方槿的脸都变白了。
刚想笑话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要想起我们将要去做的事,心情就沉重起来。
我想方槿坚持要跟着来,应该就是不想让我一个人来面对吧。
虽然做过不少事,杀人放火也不少,陷害也不少,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很纠结。
但就算我再怎么纠结,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哪怕日后下地狱呢?
从我醒悟过来以后,我就明白,重要的永远是此刻,是现在,是眼下。只有把现在过好了,才能有以后。对我以及跟在我身后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真理。
每到这时,我都会非常怀念以前的生活,以前的那个世界真是太幸福了。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停在了一个地道的死角。不明白的人在这里只会转头离开,却不知道,这里是一个可以上去的地方。是一个出口。
我屏息静气。闭上眼。阿努哈和方槿站在我后面,一声不吭,不敢打扰我。
我开始使用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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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希娜里是一位生活在哈图萨斯的大贵族的正室。
她雍容华贵,明媚艳丽。虽然五十几岁,看起来却不到三十岁。
她现在正站在我的面前,恭顺的跪在我的脚下,不顾这地下道里的泥沙沾污了她的膝盖。
我扶她起来。
她抬起头,表情跟阿努哈一样,那是全然的信任与忠诚。她问我:“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呢?当我看到酒杯中,花瓶中,房间里所有的水都动荡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裂开了。现在的哈图萨斯太危险了。”
我握着她的手,问她:“安希娜里,你能不能接触到夕梨的儿子?”
她先是摇头,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点头道:“本来这个孩子是一直被放在深宫中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过我听说封后大典上,会由战争女神一直抱着他来进行册封,那时如果可能,我可以接近他。”
我缓慢的说,如果她有迟疑,我不会把话说完。
“那你是否愿意……为我……”我还没有说完,她就再次跪下道:“陛下,您有任何吩咐,奴隶都愿意为您办到。”
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药效本身不稳定,孩子越小效果越好,其实找别的机会也可以。不过,当那个孩子成为皇太子以后,身旁的守卫只怕会更严密。最重要的是,时间拖的越久,乌鲁西和我对哈图萨斯的控制越弱。
现在是最后的时机。我不能把这个交给乌鲁西去做,也不想告诉修达。
这种坏事,还是由我来吧。
我从方槿的手中接过一只陶土的小瓶子。这个瓶子扔到水里很快就会化掉,什么也不会留下。
我把瓶子递到安希娜里的手中,看着她紧紧握住。
我悄声说:“小心的把这瓶中的粉涂在那个孩子的下 身,如果可能,从后面也塞一些进去。”
她看着我坚定的说:“我一定为陛下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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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人回忆起西台封后大典的当天,都必须承认的是那一天相当混乱。
当哈图萨斯的全体人民都聚集在神殿前,等待着净身过后的战争女神出来由皇帝卡尔给她戴冠时,外城西侧有几排民房倒塌了,轰隆巨响后是漫天的烟尘。引得神殿前的人全都回头向西看。
就见守将带着一队人马风驰电掣的赶过去,脸都是白的。
接着就是战争女神抱着皇太子出来,跪在神殿前,听大神官念祈祷词。
皇太子被太阳晒得难受,哭了起来。挣扎不休。战争女神哄不住,底下的民众伸长了脖子看。
皇帝卡尔上前把皇太子抱走。
祈祷词念完,皇帝要为战争女神戴皇后冠,所以他把孩子交到侍从奇克力的手中。
戴完冠战争女神把皇太子再抱回来,与皇帝站在一起接受欢呼的时候,皇太子,拉了。
于是一切只好匆匆结束。接着战争女神带着皇太子回去换衣服,一会儿继续给皇太子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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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梨正在手忙脚乱中,照顾孩子她一向不假他人之手。可现在她需要换衣服,还要给孩子洗澡,最好再喂他点水喝。
那些贵族侍女在侍候她的时候还是很得力的,以前照顾孩子她们帮忙的时候也是很有用的。可是现在她就觉得那些侍女在照顾孩子的时候手脚太重了,把孩子弄来弄去的。可是她再心急也没有办法。后宫中侍女虽多,可她到现在真正亲信的只有几人而已,多数是她从一些下级贵族家中买来的受过苦的孩子。
正在她受不了准备亲自动手的时候,门外侍从通报道:“安希娜里夫人驾到。”她真正松了一口气。门一开,门外站着的安希娜里夫人正温柔的冲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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