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的心事

  小孩子的世界真的没有隔夜仇，前一分钟闹，后一分钟好。
  “千林，爸爸要下班了，我们进去等他，好吗？”千林的妈妈款款地走了过来，拉起千林的手。
  “你是……上次清明好象在馆里见过，又来看书吗？千林，跟姐姐说再见。”她微笑地向林柚点了点头，领着小女孩走进图书馆里。 
  林柚静静地站着，回想着小千林的话，若有所思。
  晚上，林柚拨通了一个电话。
  “嗨，哪位？”雪苹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是柚子，我现在在南明。”她小心翼翼，就怕雪苹“啪”地挂断电话。
  雪苹没有挂，只是在电话那头沉默着。
  “雪苹，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林柚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雪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很用力地沉默着。
  “你听到了吗？”林柚很害怕，雪苹是不是把电话就搁在一边，任凭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又过了几分钟，或者也就几秒钟。
  “柚子，我为自己那天的口不择言跟你道歉。也许，你是无意的，但是，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至少在目前……我们各自安好吧。”雪苹轻轻地挂了电话。
  这个结果对于林柚来说不好也不坏，雪苹没有接受她的道歉，但似乎没有完全拒绝她的对不起。也许她也应该学会等待。
  除了那天火车上的那个短信，周子南再也没联系过林柚。 
  回家后的第五天下午，林柚的手机响了。
  “林小姐，林小姐，你走的第二天，周总又晕倒住院了，可能也是因为前一天赶夜飞机，听说也没吃什么东西。……”小秦的声音充满着焦虑。
  确实，那天和雪苹闹过后，周子南坐夜飞机赶回之江市，然后陪着林柚坐了几乎一整天，水米未进。
  林柚来不及思考，马上收拾行李，给父母亲留了张字条就赶往火车站，一路上，她只是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到子南身边。
  所有那些有的、没的、实的、虚的的纠结，在知晓周子南又晕倒的这一刻相比都变得矫情无比，真的尤如过眼云烟。
  四个半小时后，林柚第一个冲出了火车站台，小秦的车已外面等待。
  “小秦，子南现在怎么样了，没出大事吧？”
  “……还好，前两天周总不让我说，今天他已经办出院了。” 小秦似乎有些尴尬。
  “那就好，现在他在哪里？”林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个……昨天，小燕姐就赶到了，是她帮周总办的出院手续，现在一起回‘西子’公寓了。”小秦硬着头皮说。
  “那挺好的，他现在确实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林柚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为什么在周子南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居然不是她？！
  “不管怎么样，他没事就好。”林柚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到了公寓门口，林柚特地轻手轻脚，刚出院的人需要静养，也许此时周子南正在睡觉。
  当门轻轻地被推开的时候，呈现在林柚眼前的那一幕，让她好象被人施了定身法术，根本没办法动弹。
  客厅的落地台灯调到了暧昧的暗粉，周子南坐在沙发上，杜小燕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居然在缠绵地接吻！
  “小秦，你就是为了让我回来看这个？”林柚的声音冷得好象冻成了冰块。
  “不是……林小姐。”小秦进退不是，简直想马上跑路。
  “叭！”客厅的大灯被林柚摁亮了。
  杜小燕慌慌张张地从周子南身上下来，坐得远远的，低头佯装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回来了。”周子南稳稳地坐着，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柚颤声道。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周子南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那么，这几年，我们算是什么？”林柚的嘴唇已经快被她咬出血来。
  “只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林柚，一直以来，我有很多女人。”
  “你是故意的吧。”林柚实在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没什么好故意的。有些东西没看到，不点破也就罢了，既然被撞上了，那么我们也只好到此为止了。”
  “我不相信。”这个等了她四年，又在一起两年的男人居然是个“人渣”？”不知道脑溢血是什么样的感觉，至少这一刻，林柚觉得全身的血都已冲到了脑袋里，胀得发疼、发晕，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林柚，你走的这几天，我仔细考虑过了，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在一起。……毕竟，是我害你父亲去坐牢，你的家庭一定不会接受我的；而你和我年纪相差比较大，你在很多方面没有经验，比如，不能帮我打理生意，不能陪我走南闯北……”
  “没经验？是不是还有在床上？！”林柚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把如此隐秘的话摆在了桌面上！
  “……小燕更适合我。她等我太久，我不想再辜负她。”周子南看着林柚，毫无表情。
  “那八万块钱，你不用还，毕竟是我牵连了你父亲。这套公寓你住着，过段时间，我会叫小秦帮忙过户，算是对你的补偿。我不想别人说我周子南亏待了你。”
  “很好。周子南！你是不是就这样包养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最后又成功地摆脱了一个又一个？！”林柚摘下手表，狠狠地甩在他的身上，转身就想离去。
  周子南朝小秦使了个眼色，小秦在门口拦着林柚，不让她走。
  “你让开！”林柚冷声道。
  “林柚，你别意气用事。我还有一个应酬，小燕会陪我去，今天晚上我们不回来。你就安心住下来吧。”
  周子南拿上外套，揽着杜小燕的腰走出了公寓，出门前看了小秦一眼，小秦会意地点了点头。
  屋里就剩下了林柚和小秦。
  “林小姐，你别太难过了，自己身体重要。”小秦倒了一杯水。
  “小秦，子南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林柚万分痛苦地把头埋在臂弯里。
  “生意人，逢场作戏都是难免的。……但是，周总不是坏人。”小秦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越说越乱。
  “不是坏人？他确实做得滴水不漏，免了我的债务，还送了我一套房子！”
  “那只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周子南就用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总结了两个人在一起两年的生活。
  林柚苦笑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这几年她为这样那样的事，到底流了多少眼泪？！
  周子南开着车，冰着一张脸，全程无表情，杜小燕完全不敢吱声。
  唯一一次车厢内没有音乐，车内的空气好象被凝固。
  很快，车子停在一个豪华的大酒店前。
  “小燕，酒店房卡在这里，你晚上好好休息。”
  “……子南，你非得这样做吗？林柚看起来很伤心。”   
  “你上去吧，我走了。”车子绝尘而去。
  一摁按键，车厢里依然流淌着那首深情的英文歌，周子南的眼角慢慢湿润。
  再见，我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当一个男人真的想要离开你的时候，他总会有办法做到的。心痛。
☆、第四十七章 离开
  
  第四十七章离开
  清晨，西子公寓。
  好象有特别刺眼的光，小秦的眼皮动了一动，蓦地醒了过来，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昨晚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就怕林柚想不开，可是未曾想到，自己竟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糟了!”他一下惊跳起来，林柚不会跑了吧？！
  客厅里的窗帘大开着，外面阳光明媚。
  林柚好端端地坐在餐桌前用玻璃杯喝着一杯牛奶，几片苏打饼干，她很平静，很慢地吃着，好象在全心全意地享受着每一口的味道，完全看不出昨晚，她是受了多么大的刺激。
  “小秦，你醒了？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牛奶和饼干。你要吃一点吗？”
  “哦，不用不用，我早餐喜欢吃热的，过一会儿，我去外面买点包子和豆浆。” 小秦觉得眼前的林柚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那好，我现在去公司了，你如果累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林柚拿起外套，拎起包准备出门。
  “林小姐……我送你。”小秦赶紧跟着出去。
  “不用了，你已经监视了我一夜。放心，我很好，不会让你难做的。”林柚对他笑笑，快步离开。
  “……如果你有什么事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小秦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大声地喊了一句。
  “艺姐，谢谢你多年以来的照顾，但是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想回家发展，所以我要辞职。”林柚一进公司，直奔黄艺的办公室。
  “柚子，一直都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这个？最近你回家了几天，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黄艺大吃一惊，她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眼前的这个姑娘。
  “家里一切都好，是我个人的原因。”林柚不想编什么理由，也不想骗黄艺。
  “个人原因？公司一直都很看重人才，我们也非常看好你，你在公司是有前途的……或者，柚子，我一直也没有问过你个人的问题，是不是感情上出了问题？”黄艺关切地问。
  “……算是吧，也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