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传

第47章


高祖李渊深深望了望三娘,说:“朕知你可以托重任。只是你一个女孩儿家,频年征战,不离鞍马,已经够辛苦了,如今你又身怀有孕,怎能再出没沙漠荒寒之地,受那争战之苦!”三娘说:“父皇爱护儿臣,儿臣十分感激。但常言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破巢之下,岂有完卵’。现今天下未定,外患频仍,若不发奋图强,底定边疆,只贪图安逸,一旦外寇杀来,不但几年血战换来的江山不保,生民也要重遭涂炭。请父皇不要爱惜儿臣一身,当爱惜天下!”
    高祖见她这样说,只得点头道:“好吧!让柴绍和你一同去,你夫妻也好互相照应!”因为儿子东征,女儿西讨,皇后窦氏在宫中设下酒宴,为儿女饯别。
    酒席上,三娘对世民说:“二弟,你就专力经营东方吧!这西方之事,交给为姊。我们相约中原不平定,边疆不安绥,我们都不要回来!”世民豪气冲天道:“好!姊姊这番豪情壮志,小弟一定凛遵。”三娘又说:“话虽这样说,可是这同戎狄打交道,我还不知道是用德好,是用威好?当年诸葛武侯征南蛮,马谡进言说:‘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占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武侯采纳了他的话,七纵七擒,终于使孟获心服。但又听说:‘戎狄之性,犬羊之性也,虎狼之性也,尚力而不尚德,畏威而不怀恩,只有斩尽杀绝,到底该怎样对待?二弟博闻广识,你给我讲讲!”
    世民笑了笑,道:“依我说么,外族也是人,要把他们当成犬羊虎狼,自然他们永远不会心服;今天平定了,明天又会反起来,永远会有边患。姊姊,临之以威,怀之以德,然后以平等相待。这样来对待外族,我想大概就能使边境安靖了……”三娘听了,点头道:“二弟说得好!我这次西去,就照你的话作!”
    却说那吐谷浑是河西青海的一个部族,东邻唐朝的河西、陇右等郡;南接西域;北邻突厥。居民以游牧为主,自小熟谙骑射。历代相传,到了今王,力能担山扛鼎,箭擅贯虱穿杨,拥有二十余万精兵,常常侵扰邻近部族。那突厥虽然强大,也被他突袭多次,打了几仗,互有胜负,把他无可奈何。突厥不得己,只得派人来说:“你我两国,都是大漠草原游牧为生,多的是牛羊,少的是玉帛子女,我们互相抢掠,也没有什么意思。那大唐国玉帛如山,子女众多,现在他们是皇朝初建,国力未充,我们何不联合起来,一同向大唐国抢掠!”吐谷浑王想了想,觉得这话有理,就和突厥歃血为盟,突厥可汗有三个女儿分别号为漠北大草原--百花、白雪、冰儿公主,且分别嫁与吐谷浑王仨王子,并相约共攻唐国。突厥上次进攻唐朝时,他也厉兵秣马,准备跟踪进犯。不料突厥败得这么快,这么惨,一时把他吓着了,忙把已经出发的先头部队召回来。后来,听得唐兵在关东兵败,那些已经灭亡的番国,又纷纷起来。东边危急,估计唐朝要派那个打败突厥的秦王出关,这正是个入侵的好机会。于是他派出天柱仨王子和百花公主等去攻陇右,他亲攻河西。一路抢占了烽火台,攻破了堡寨,势如破竹,直杀到河西、陇右城下。两地的大唐守将,一面飞报朝廷,请速派大军来救援,一面凭城固守。吐谷浑王正围攻河西,忽听得唐朝派了威震天下的娘子军来援,援军己快要到达,不由吃了一惊。他想:我把兵屯在河西城下,城内*的实力未损,援军到来,他们要来个内外夹攻,我岂不吃亏!就把围城的军队撤下来,退到铁壁山去,反攻为守,以逸待劳。调遣了数万惯挽强弓硬弩的射手,埋伏在前山,居高临下,专射唐兵。另埋伏两支铁骑在阵后,只等唐兵受不住弩箭注射而向后退,阵脚慌乱时候,就冲上去把唐兵消灭……
    三娘来到河西,听说吐谷浑王已经退到铁壁山去了。就叫河西守将领兵随后接应,她领兵直奔铁壁山。来到铁壁山,只见那山前面有一片峭壁,土色黝黑,真象一面铁壁,峰顶冰雪皑皑,秃鹫展翼于危崖半空翱翔,只有一条小径可上;后山平缓,丛生着荒荆乱草。三娘看这地形,知道不便强攻,要诱敌人下山来决战才好,就在山前排开阵势,令人挑战。吐谷浑王任*辱骂,只是不出。三娘要看看敌人到底是什么意图?就令柴绍守着后队不动,她领着前队逼近到铁壁下去。刚到壁下,只听得铁壁上一声梆子响,箭如急雨冰雹,“飕飕飕……”在唐兵头上倾泻而下。唐兵不及防备,霎时就有百十人被射倒,三娘也身中三箭,忙命撑起挡箭牌。只听得“突突突突……”,如乱蝗扑禾,急雹砸冰,霎时间挡箭牌上就钉得密密麻麻,象钉板一样的了。
    柴绍从后阵飞马赶来,忙叫退兵。三娘大喝道:“不许退,乱动者斩!”柴绍惶急地悄声对三娘说:“公主你已经负伤了!”
    三娘也低低地道:“负伤算什么?阵脚一动,敌人的铁蹄就会冲下来,那时候我们全军连命都没有了呢!敌人的意图我已经明白了。”柴绍搓手道:“那怎么办呢,趴下来乖乖给人家打?”三娘眨眨眼说:“我有办法!”就叫红拂女、紫月和青霜来吩咐道:“我这里琵琶声一起,你仨个就舞剑。不要怕箭射来,也不要看敌人,只管舞你们的,就象当年在演技场上一样,在校场上一样,越象没事人似的越好,舞得越酣畅越好。”
    三娘又令善弹琵琶的娘子军都拿起琵琶来弹,不善弹的撑起挡箭牌掩护。又令柴绍速回后阵,带领着精锐骑兵,偷出阵后,只待红旗一举,就从后山向敌人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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