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变身回去,推开牢门就要出去。
谁知白毛狼王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扑向靳久,放松警惕的人立刻闪开,白毛狼王速度却没有减,直直的冲了出去,跑到了牢笼外面。
守在外面的两个穿着白大袍的工作人员尖叫躲开,可是速度哪里赶得上身经百战的狼王,一人被压在了爪子下,眼看着那锋利的牙齿就要落下,靳久迅速的变身出来,撞飞了白毛狼王。
变故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另一个跑开的工作人员按响了警铃,穿着全身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纷纷冲出,手里拿着武器迅速将房间包围。
靳久制服住白毛狼王,看到来人心中大惊,不过还是极力和白毛狼王交流,“你快跟我回去,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白毛狼王被他压在身下,眼中迸发着怒火,极力想要挣脱束缚。
靳久心急如焚,却还是死死的制服住它,看到想要靠近的人,低声发出一声怒吼,围上来的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它始终是只畜生,你快离开。”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靳久猛地回头,一分神,白毛狼王抓住机会,利爪挣脱,向着他的喉咙袭来,但是却只伤了皮毛,并没有真正的嵌入其中。
靳久心下大喜,再想和它交流的时候,白毛狼王迅速跳开,被众多人举着武器逼到了墙角。
在包围圈外面急的团团装,想要冲进去,却突然被父亲抱住了脑袋,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父亲,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白毛狼王一声怒吼,突然发出痛苦的狼吠。
靳久从包围圈外直接跳了进去,发现曾经威风凛凛的白毛狼王缓缓倒了下去,眼中带着悲愤与解脱。
穿着防护服的十几人想要拿着各式工具想要上前去,都被靳久的又一声怒吼吓退去,靳久冲上去,哀伤的用鼻子闻了闻倒在地上的白毛狼王。
靳久紧张的检查,却不知道它的伤口在哪,可是它的气息却越来越弱,眼睛也越来越浑浊。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少年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慌了神,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
白毛狼王死死的盯住靳久,最后发出一声低吼,眼睛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靳久心中大恸,他在一个白色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高扬起脑袋,前腿下倚,发出了人生中第一声狼吠。
父亲靠近,皱着眉不悦的说道:“你该听我的,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疯,突然伤到人,畜生永远就是畜生。”
白毛狼王的尸体很快被人抬了出去,父亲也很快离开,靳久保持着狼的形状,坐在原处。
他的心乱成一片,白毛狼王死前最后一句低吼别人听来不过是它死前最后一句悲鸣,可实际上,它是对着靳久说的。
“快逃!”
靳久难过的倚在角落,迷茫着,它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终结自己的生命?如果它真的要伤害他,有机会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扼住他的喉咙?逃什么?又为什么要逃呢?
一连串的疑问,很快有了答案。只是这答案,从此让靳久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那些过去
一连几天,靳久都沉浸在失去朋友的痛苦之中,父亲也安慰过几句,不过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它是畜生,你难过也是不值得的。
靳久又恢复了曾经的沉默寡言,或者说比以前更加沉默。他不知道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更加不知道这样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只是有时候看到父亲的殷殷期待时,整个人都变的有些迷茫。而白毛狼王死去时最后说的一句话,就像一句咒语,每每在他梦中出现,惊出一身冷汗。
十五岁的靳久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痛苦之中,可他的父亲却从未关心过,只在他的速度值更加可观、攻击力更加强的时候给上一个笑脸。他会忍不住想,对于父亲来说,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直到那一天,靳久终于知道,对于父亲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实验品,一个非常成功即将派上大用途的试验品。
靳久从知道自己与人类不大相同开始,就在想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他一个异类?他从未想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实验室里,埋藏着无数个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听力的开发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甚至快要达到实验临界值的靳久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个时候的他甚至想,如果一直表现不好,父亲还会不会对他偶尔露出笑脸,还会不会承认自己是他儿子?
带着一丝叛逆情绪的靳久因此听到了从此改变他人生轨迹的秘密。
那一日,靳久训练完之后,麻木的在洗澡间清洗身上的血迹,最近训练的强度明显的加大,和他对练的狼群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残忍,靳久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残杀着自己的同类。
他收拾好自己,向父亲告别,准备离开实验室。
一百米、两百米,直到五百米的时候,实验室里才传来交谈的声音。靳久冷冷的扯了下嘴角,苦笑,他是那个被防备的对象。
从小到大,他很少见到或者听到实验室里工作人员的交谈,在他很小的时候,甚至怀疑过,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哑巴?
直到一次偶然,听力训练取得成功,他却没有如实告诉工作人员时,才发现,只要走出实验室,达到那个临界值,他就能开始听到他们的交谈,而他的头顶似乎有一个监视器,在他尚未完全走出实验室之前,一举一动皆在监控之中。
今天同样如此,他甚至能听到在走出一定范围之后,听到了实验室里不少人松了一口憋着的气,其中包括他的父亲。
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开始小声的交谈,在靳久面前从来不苟言笑的几个工作人员竟然开始愉快的交谈。
“努力了这么久,这次终于快要见成效了。”工作人员A如是感慨。
“可不是,不枉老子花费了这么多时间,整日里陪着这些畜生。”工作人员B答道。
靳久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苦涩。
“信心要有,可你们别忘了还有不少失败品等着处理了。”另一人泼冷水。
“你能不能行啊?难得喘口气,要我说,那些半死不活的人直接溶了就成,连尸体都没有,也省的麻烦。”有人不满的说道。
靳久一直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去。
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还在继续聊着,话说的越来越难听,气氛却越来越热烈,靳久的心一点点下沉,平时他们的话虽然大部分都听不太明白,可是连蒙带猜,也能知道他们正在使用人类做着什么实验。
他们的话题绕啊绕,突然就说到了靳久身上。
“你别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强悍的狼人。”一人说道。
“就是太冷了点,小时候还可爱些,长大了那眼神一看着我就觉得可怕,生怕他一个兽性大发就扑了过来。”
“得了吧你,你也不照镜子看看,那小子长的可算英俊,能看上你这老弱病残的模样?”
“操,我年轻时候也是实验室一朵花好吧。”
随后,听到几人打闹嬉笑,甚至开了几句黄色笑话,直到一声威严的喝止,一切才重新严肃起来。
靳久听得出,是父亲的声音。
他行尸走肉般继续往前走,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听到后面的话,饶是他加快脚步,那些残忍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进了他的耳朵。
“下个月正式开始试验。”父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话一出,实验室静了一会儿,可很快,又传来讨论声。
“会不会太快了些?”其中一人不确定的问道。
“不会,要尽量快,那小子快要失控了。”像是在谈论不相干的人,父亲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不会吧?我看他对你言听计从。”
父亲没有回答,倒是另外一人说道:“这个提议我赞成,养虎为患,他能力越强,就越难控制。”
“哎,可惜了。你别说,看着这小子长大,突然要这样做,我还有些不舍得了。”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问道:“老靳你怎么看?试验要是开始,这小子百分□□十是活不下去的,你舍得?”
本来一直向前走的靳久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只脚抬到了一半也停在了空中,心开始剧烈跳动。
“有什么舍不得?试验品而已。”父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不带丝毫感情。
放下悬在空中的脚,风吹过他的脸颊身体,一股寒意袭来,原是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满身冷汗。
后面的话,靳久没有再听下去。
他在空荡的街上走了很久,胳膊上、脖颈处还有每次训练前扎针留下的千疮百孔,腿上、身上还残留着训练时不小心受伤的伤口……可再多的生理创伤也比不过父亲那句试验品带来的冲击力强,一颗心似乎被按在刀山火海当中,经受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那天,靳久回那个所谓的家时,已经是后半夜。
出乎他的意料,父亲坐在客厅,皱着眉看向他,不悦的说道:“以后早点回来,你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担心吗?”
靳久望着本该熟悉却陌生的父亲,揣测着他今天说那句话时带着什么样的表情?不屑?还是厌恶?担心?他知道担心二字的意义吗?
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可张开嘴却不知能说些什么,只点了点头,在父亲探究的眼神走沉默的走回了房间。
那晚,靳久听着不远处房间里父亲翻来覆去的声音,同样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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