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魔咒

第3章 魔力初显


纹溪晚上又去陪爷爷奶奶了,这也是父亲夏致昂的希望,他很想让女儿上大学之前多陪陪爷爷,也算是弥补自己与父亲之间的隔膜。
    爷爷问到孙女高考的时候是不是很紧张的的问题,纹溪说开始有些紧张得失眠,但纹溪说:“爸爸让我减轻了很多负担,他给我说考不上大学是很正常的事,多数人是考不上的。考不上没有关系,有很多路可以走的,爸爸的话让我受益很深,我便很轻松地参加高考。”
    纹溪的话似乎在向爷爷传递着什么信息,但他并没有感到自己当年敦促夏致昂高考有什么不当之处,他总是有些对儿子不满意的,他固执地认为夏致昂不好好学习,补习了两年也没考上,辜负了自己,他又问:“溪溪,我当时知道你是报考医学专业的时候我在内心里是最高兴的。”
    纹溪望着爷爷慈祥沧桑的面庞说:“我当然很小时就受到爷爷的影响,我知道有不少人来求你看病,我底下总是感到自豪的,这是我最初的家庭影响,但这也还不足以矢志不俞去追求它,爸爸有时谈心的时候会说自己很遗憾没能当上医生,我知道他在有意无意间培养着我的学医的爱好,但他不是让我去服从他而是在引导我。”
    “你爸爸还有什么遗憾,他太不听话了,他没考上大学,我让他参加自学考试学医时,考了一半后不知怎的只是半途而废的,我后来对他也只能是心灰意冷了,他总是说对医学不感兴趣,他在过去真是没少跟爷爷争吵,爷爷是很伤心的。不过我的宝贝孙女真乖。”夏学辰就是这样,无论谁提到致昂的医学之路就是一肚子的委曲与不满。
    回到家中,她带着疑惑的眼神问爸爸:“爷爷说你不知怎的是最恨医学专业的,你们还常为此争论不休。”
    “那是我在您爷爷面前的托词,当时是他给了我一个不幸福的婚姻,这一次让我的痛苦一次次的叠加而达到了顶峰,于是我不由在言语行为上都是在与他老人家发难,我的逆反作法可以是对父亲的报复,我就是有这一种心理,这个谜还得慢慢来揭开。这也是我以后要与你详谈的一个主要话题。”医学在夏致昂的心中其实是有重要的地位的,正是他对父亲的逆反心理在作怪。
    纹溪从爸爸的这段话中体察到一个内容,原来爸爸与妈妈的婚姻是一个不幸福的结合,这提醒了她脑子中的回忆,确实在生活中她也感觉到爸爸与妈妈间不象别人那样热情,虽然没有见到过吵架,但给自己是一种有些冷淡的感觉,只是当时没有深入细想他们的婚姻幸福与否。一种酸楚的东西在纹溪心中涌动着,她在爸爸妈妈身边幸福生活了十八个年头却要在今天面对爸爸妈妈那其实不幸福的婚姻?但她并没有把这种心理动态诉说给爸爸。
    夏致昂慢慢地又说了起来——
    幸福生活从家庭开始,同样家庭出现了变故那么起始的就是痛苦的生活。
    一个家庭只有四个男人在苦苦挣扎,那是多么艰难,这个时候尤其父亲作为一家之主,经济的负担、大哥的婚姻、我的入学、二哥的复读、还有自己的忙碌的医生职业,这些只能让父亲总是紧锁着眉头是不言而喻的。我在当时只有十二岁不太懂事,不可能为家庭分担忧愁,思想与行为自然只有在风雨飘摇的家庭中随波逐流着……
    继母的到来应该是给这个家庭增添了一些生机,对这个枯燥冷漠的男人家庭生活是有了一定的调剂。是的,生母撒手而走了但活着的人毕竟还得生活前行着……
    但我记得我们搬来城里时我们的一间屋里摆放着母亲的照片,她肃穆地注视着我们在失去她后的生活。继母来了一段时间后提议把母亲的照片收起来,因为她给父亲说,她一进孩子们的那一间屋,禁不住要留意那张照片,会不由一个颤栗,似乎自己的到来是一个罪过,她有些恐惧害怕。
    父亲给我们说了此事后,我们兄弟几个都听从了父亲,我们不要让父亲为难,从此母亲的遗像拿了下来。
    我们就在继母的关怀下还算是平静地生活着,但四五个月后,我们与父亲又面临了一个问题。
    这当然是继母提出的,她是不会直接给我们说的。今天回忆她的处事方式,她有什么总是先说于父亲有时甚至是为难父亲,父亲便说给我们,我们又总是慑服于父亲的权威。这就是继母的魔力。
    一天放学后我的两个哥哥叫了我一同看父亲给我们几个写的一封简短的信件:“孩子们,你们的妈妈离我们而去,我是又当爸又当妈来抚养你们,现在你们的新的妈妈来了,这不是说爸爸就忘记了你们的妈妈,我一个人真的很难照料你们。人家来到咱们家不容易,你们也知道爸爸不是有钱的人,人家来是享不了什么福气的,我只是给人家买了一件衣服就来到了咱们家。我想你们也能看到这么多天来人家是辛辛苦苦地劳作着,但你们就不能喊他一声妈妈吗?她来我们家前就知道没有亲生的孩子,这是爸爸的欣慰的地方,我想这样她会更尽心地照顾你们。这两天她是有些生气了,她给我施加了很多的压力,说你们太不懂事,爸爸也很生气,你们愿意看到爸爸生气吗?如果人家真的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今天还记得当时我们三个人是蹲在地上看那封信件的情景……
    我们都知道父亲是多么不容易,他的信其实也是有逼迫我们的成分的,我们只能屈服。几天后,大哥首先做了表率,我也是后来一次上学时硬着头皮张嘴唤了“妈妈,我去学了”,那是生硬的别扭的,那不是发自内心的呼唤,那是在父亲权威的心理攻势之下的一种任务的完成。当然今天我们已经都能自然随意地叫这两个字了。
    父亲在孩子面前总有这样的能力,运用他长辈的神圣权威下让我们觉得不可冒犯,心甘情愿地在他的执掌下委曲求全,父亲的这一特技注定让我在内心上“害怕父亲生气”而不停地压抑自己,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更不用说我会去抵抗父母的想法。
    今天回忆此事,对继母还是有遗憾的,我读过一些关于继母的情感文章,她们不要求孩子们一定要唤妈妈,而是在发生了无数的感人事迹后孩子自己感动得去唤了妈妈。孩子们是要有一个陌生到熟知从拘束到随意的过程的,这也使继母身上显现了个人的局限。我不是刻意拿书本与现实作比较,我也不是要求继母把这楷模作为自己仿效的模式,我当然很清楚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就有不少常人所拥有的这样那样的缺陷。
    还有一件小事让我记忆颇深,当时我们还在那个破旧的院子,一个妇女不懂得对我们心情的细微感知,而是嘻笑着问我们:“现在有爸爸给你找了新妈妈了。”这种口吻很难让我相信那是出于关心与爱护,倒象是让她们这些闲人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一向对这类问话总是沉默不语,但在内心上是对她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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