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魔咒

第13章 恶梦


    在我刚毕业回来还不到半年,魔爪又一伸向了我,那便是父母又要包办我的婚姻了。父母惯用的伎俩又来了,这样的大事他们觉得不好与我启口,他们便首先让姑姑给我提起此事,说想让我与母亲的侄女如雨成婚,我是一个很晚成熟的人所以并不知道自己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与她能否走向爱情的殿堂,我只是推托说如雨也许有人家的意中人。但姑姑说她得听母亲的安排。我知道如果我能与如雨成婚,母亲就有了后路了,她没有自己亲生的子女,她要为自己的养老的问题考虑,有这种想法是情理之中的但她却大大摒弃了我们因此能否得到幸福的根本。她毫不顾忌我们本人的感受只是认为她的侄女能成为她的儿媳对父母来说不是亲上加亲吗?作为贫穷的父亲不也不用再为自己的小儿子的婚事再发愁的吗?他的老实的儿子们的婚事已让父亲焦头烂额了,他是多么想歇歇了,父亲也不用花太多的钱也不用再为自己的儿子买房来筹备娶媳妇了。
    但正是有这么多的好处,正是父母亲的自私葬送这两个人一生的幸福,愚蠢的父亲与母亲还相当然的以为他们为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多么好的幸福归宿。其实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己之私,正是我这一次违心答应了父母的这个不幸的婚姻让我与父亲母亲的关系走向了暗暗的仇恨的较量……
    姑姑是一个典型的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是绝不会说出婚姻的感情基础的重要性的,我想她就是认为婚姻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而已,只要对家有利能够减轻家庭负担就行了。我当然没有去抨击姑姑的,她的文化思想的接受能力还是停留在她的那个年代,所以我对此事表示沉默,没有同意的表示也没有去反对,我承认我当时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的。
    后来又有了许多的说客,父亲单位一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同事,父亲的一个老同学我称呼姨的,父亲的一个表弟是教师我称呼叔叔的,父亲的一个老朋友……
    但我在他们面前仍然是没有表态的人,我怕父亲生气,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母亲似乎是没有给我说什么但她却是最可怕的人物,我知道如果父亲对我的教诲没能达到她心中所要的意图,那么她一定会向可怜的父亲发难的。而我似乎也有着父亲遗传的怯懦的性格,我心中对事件的困惑迷茫又没有一个人能为我打通,这就是我一直处于模糊不清的态度中的原因,
    最后让我斩钉截铁答应了父母是我的亲叔叔。一天叔叔叫我在晚上到他那里,我清楚又是关于我的婚事,我当初是对他的介入也是反感的,我也想到他又能给说出什么东西呢?但我是错了,正是叔叔才是一个有力的说客。
    我去了叔叔家,他与我一块到了他的卧室内,他没有打开灯,只是借助客厅的灯光还能依稀看到彼此,今天想来这暗淡的屋正营造了一个悲情的气氛。他说了第一句话:“致昂,你一定得答应的!”我没有说什么,我一直对婚事是一种逃避的姿态,这时他接着说:“我在10年前做过一个梦,那是一个凌晨时分,我去村西散步,天很冷,寒风呜呜地摇撼着树梢,发出尖锐狂飙的呼啸声,在这狂啸声中我还听到一阵阵凄苦的声音,像狼号,这时我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野地里,披着一个破棉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象是一个孤魂野鬼,我走近一看,是你爸爸,你爸爸一副双目失神、憔悴不堪的样子,我疑惑地问:‘哥,你一人在这干啥呢?’刹那间你爸爸失声痛哭地说:‘她跟了我13年了但她现在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叔叔当时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听到叔叔的急促呼吸声,那是他心中的恐惧所致,顿时室内也笼罩在阴冷的墓穴般的气氛里,我也禁不住毛骨悚然,我啜泣着,这时叔叔又说:“致昂,现在你妈来咱家正好10年了,如果你与如雨没有能成婚,3年后她真敢走掉的,人家还年轻哩。这么多年了我最怕这个梦应验!”
    母亲来我们家后真是给了父亲生活上的很多调剂,但不可否认她在父亲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是不时显现,这时她要真走了父亲怎么办,我不知道我的亲爱的父亲真的到了那样一个地步我该怎样为父亲解脱。记得前几天我以委婉的口吻说我们缓一下此事的时候,母亲就在父亲面前露出凶狠的面容还说:“如雨比你致昂大一点,他能等但如雨是个女孩不能等啊!”父亲传了我的话:“那致昂说不行的话就叫如雨先找吧!”这一句话让母亲向父亲大发雷霆:“你说什么意思?难道如雨就没人要了?”一句话让父亲战栗不安。如果父亲要落得这样一个潦倒不堪、孤苦伶仃的结局呢,我是最恐惧父亲的痛苦的。所以我在叔叔这个恶梦的驱使下毅然答应了我的婚姻之事。
    在我生命的大部分时光里,我对父亲敬若神明,于是我只是以为凭我自己的损失就能让父亲幸福,殊不知这把我们推向了更苦的境地。我是在24岁结婚的,而我在25岁后才逐渐懂得面对现实的道理。
    当我说自己还没有踏入社会的时候父亲讥讽我说:“那你现在就给我踏入社会。”当我提到自己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再办婚事的时候,何况现在我的事业一片空白,还没能挣一分钱,我无颜面对我周围的人而成家,父亲挖苦我说:“你要是有雄心壮志,你早就考上大学有作为了,你还说什么有作为?”他还大动肝火、义正辞严要我写出我准备干的事业,这就是我的父亲,我怎能不痛心疾首,我的落榜本是要有人去呵护的,但我的失败又一次成了他攻击我的有力的证据,他在以后也是一次次以此为话柄来羞辱我,我无话可说。
    后来父母要我马上结婚的思想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而我在同意这门婚事的时候还是想在时间上缓缓,但他把所有的亲威朋友都动用了来完成他自己的任务,叔叔的出动这一次无疑又是最有力的,一天晚上他终于是与我对峙要我同意马上办婚事,如果不同意就让我远走他乡。叔叔就这样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一个帮凶的角色。我被父母叔叔逼得无路可走,当然我也很坦白有我懦弱的性格所使的一方面。我根本不怕远走他乡,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愿意的因为这个家和父亲只会辛辛苦苦安排我的前程,但到头来失败并且是彻底的失败的事实摆在我面前,根本没有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我真的想一个人去闯即使我讨饭归家我也乐意接受。但我担心的是这个家怎么办?我的爱恨交加的父亲怎么办?
    也许只能如此了,那时我一想到我即将成为新郎即将拥有一个家庭,又要有一个小孩来过自己的日子,我就颤抖不已,我真的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的能力……
    两天后我的父亲给我通报了我生平最大的“喜讯”:我的婚礼定于一个月后的元旦。多少日子以来我都共同恐惧着这一天的到来,但它还是毫不留情地逼近了我。
    此后的日子家中开始忙了起来,而我看到他们忙碌的样子还有为婚宴准备的物品就一阵阵心酸,我的情绪表现的很是低落、消沉,但父母真的还是忙得不亦乐乎的。
    在我的婚期一天天临近的日子里我却焦虑不安,我愤愤不平,我不敢公然违拗父母的意见,但又无可奈何,只有含愠不语,屈从天命了……
    我也幻想着在我有一定事业作为的时候、在我二十七八岁思想比较成熟的时候、在我有一个还算好的房子里的时候结婚的,但深受我的父母们为了及早结束子女们的婚嫁任务而彻底打乱了我的梦想:我是在没能挣一分钱的时候、在尽管是24岁却思想仍然不成熟的时候、在父亲单位的一个很旧的家属院的两间的房子里结婚的,直至今天我回忆起来我的终身大事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完成的就是禁不住阵阵心酸。我不是在发牢骚,我更不是要与什么人攀比,我只是要表现当一个人的梦想被无情践踏的时候的那种失落感。
    就因为这些原因,父母在忙碌着,有很多的人在向我的父母祝贺,但我在结婚当天也是很不自信的,我只不过是油头粉面强装笑脸来附合着所有的人,他们夸我今天打扮得真潇洒……
    结婚的那天晚上我想着我就这样结束了我的终身大事,我就不仅对我亲爱的父母亲产生了深深的忿恨:父亲的一生是失败的一生,他是一个医生,他是一个知识分子,但他在教子方面却是十足的文盲,他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孩子的心理过程,从来也没有感受到孩子的痛苦,他从来就是以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角度来观察他人的。我说这话的意思当然不是完全否定父亲,他给了我生命,他在我躯体上的疾病是能做到体贴入微的,但他在我的心理疾患上温柔之至绝对是相距十万八千里。
    我的服从造成了冤情与仇恨,这仇恨也是我永远的痛苦……
    纹溪想着,爸爸的痛苦无疑是绝望性的,这种痛苦影响了他今后的思想和生活,而妈妈的痛苦绝不亚于爸爸。作为一个女人,在这婚姻中,她从一开始就处于最为被动的地位,她也是痛苦的妈妈也一定是不断地流着泪水,这种痛苦也让她不知所措。作为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纹溪不得不面对自己两个最亲爱的人的痛苦:爸爸妈妈是法律上是结合了但在精神与情感上这么多年却从来就没有结合过。
    但为什么他们不反抗呢?当父母们打着爱的旗号来干涉子女的婚姻时,抗争真的很难。爸爸的一段段伤感痛苦的过去也不停地炙烤着女儿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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