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魔咒

第19章 母亲的唠叨


我过去说过母亲最初对我是最倾心的,对我的一些与她不同的意见也是有一定容纳态度的,也可以说是她个人对我的迁就,而她对我哥哥们的一些不满是会恶语相加的。但在我二十来岁的时候,她对我就有些无能之类的唠叨了,她对我的这种变化是在我高考屡次失败后慢慢出现的,这不是说她对我的高考落榜的事件也是耿耿于怀,而是在父亲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产生的。她的这种唠叨与父亲对我的训斥不同的,只因她的唠叨也与我的人生痛苦的经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她的唠叨也不时在灼伤我的心灵。
    在父亲对我的监管与训斥的包围下,我在全家人心中渐渐成了一个无能之人,她在见到我时的口头禅是“唱戏没嗓,担粪没膀,你啥也办不成。”
    记得一次家里的电视有点小问题,我打电话让家电的售后服务部来修理,当维修人员来家后我得知是老乡,她说让我问一下人家的地址可以交个朋友,以后对我们家电的维修有好处,但我是一个不会交际的人,我没有问人家,于是她就以“老实,不中用”的话语责怪我。这还没有到头,当父亲下班后回来,她便絮叨起了这件事,说我是多么老实无用,本来父亲就因我的高考落榜还在不停地伤害我,在母亲面前总是表现出隐忍顺从秉性的父亲这就又有了斥责我的理由,他本来也由于家事的不顺而满腔怒火无处宣泄,这时他怒冲冲地说:“你给我说为什么不和人家老乡联系一下,我看你以后在世上如何生存。”我每次见到他受到因母亲的唠叨而有意无意间的唆使而暴跳如雷的时候,一阵阵的忿恨的烈焰在我空虚的心里直冒出来,泪光底下的眼珠禁不住是闪着猛兽的光芒。我内敛拘谨不善交际的性格其实作为父亲应该是很清楚的,应该是给予一定理解的,如果这种性格是错误的,那也是他作父亲的最大的责任,但他不说这些,准确地说是他根本就没有体会到这一点。我也厉害了一句:“你不知我就是这性格,不好说话。”这时母亲对我的口气生出了不满说:“看你怎样跟你爸爸说话的。”父亲在她的揭示下也认为是对他的大不敬,是我不知道认错。于是又怒视着我道:“你从来是不认识到自己的错,你考大学也是这,只认为自己对,那你为何不考上呢?”这时我都已是30岁的人了,我离失败的高考也有10来年了,但他又因母亲的一句唠叨就再次拿我的旧伤来伤害我。
    当我有时表述我每天很痛苦的时候,记得那时我还与父母在一块生活,母亲就会说:“你有啥不痛快的,你每天是现成饭,你要是不痛快,你还有心思打电脑,还有心思看书,光知道享受!”当然她的语气与父亲的语气比起来是柔和多了,但其中透露的鄙视与嘲弄还是溢于言表。这时父亲也会说我只知道享受,考不上大学就是只知道享受的原因。我怎么是一个享受的人,我是一个很节俭的人,我在上中学、上大学的时候那里正是家里的困难时期,我更是省吃俭用,我花的钱他应该是清楚的,因为那可怜的钱都是从父亲那里来的啊。有时我为了表明自己就说到我在生活方面的节俭,但母亲并没有夸奖我反而嘲笑我:“那是你没本事,你挣不来钱只好少花钱了。”就是这样我身上有一些优点也被她完全抹杀了,她本来是应体察到的,但我有时确实寂寞了就“王婆卖瓜”般说出自己身上的优势之处,这没有让我在他们心中有任何变化,我还是一个无用的人,一个没有人需要的人。
    也是在我30岁的时候,也是一个当爸爸的人了,当时我还在父亲那里住,晚上我在用电脑偷偷写作的时候,我屋内的灯是亮着的,我的父亲突然一句:“致昂,你还在打电脑哩!关掉!”我是这么大的人了,只要是我的一些生活方式不妨碍他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有我的自由。这是晚上常常发生的事,有时候父亲也懒得管我的时候,但母亲却总是认为打电脑就是玩耍就是不务正业就是只知道痛快,她似乎有时看不惯也许是嫉妒我的自由,她有时无意间的唠叨就是一种怂恿,在我晚上用电脑写作的时候许多的时候就是在母亲的唠叨后又燃起了父亲对我的愤恨,就用尖刻的语言来制裁我,我象是一个罪犯而立刻停止了我的行为,我当然想说我是在写作追寻我的梦想,但我不敢为父亲对我的粗暴态度辩护,他是一个独断专行的父亲,我一直谋求着他对我的认同,但他没有给我。于是我在深夜电脑写作的时候,我的神经绷得很紧,时刻保持着警惕,因为父母是难以捉摸的,我的写作随时都可能引燃这个火药桶。
    当我不小心把火弄灭了她就会用很随意的口吻说:“你啥也干不成!你说你能干啥?”
    当我做饭时不小心把饭搞糊了她会说:“你啥也干不成!你说你能干啥?”
    当我常常帮助母亲做家务但一时疏忽就会说我:“真懒啊,垃圾就不知道倒!”
    当我有一天休息日的时候,她就又指责:“你在家一天也不知道干点啥!”我的劳作她从来就没看到,这时我的父亲就会因她的感染而泄气地说:“哎,看你懒成啥样!”这时我就特别想让自己用成功来展示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在他们眼中我这样一个只知道享受什么也干不成的人却创造出了极大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可惜的是我独自写作奋斗了二十来年也没有得到一点报酬,我的心此刻悲痛不已,幸运的是我从来就没有泄气过,我不停的用梦想的成功来鞭策我不能停止我的追求,我永不甘心!
    但其实我是一个在生活中做家务、恋家、节俭的人,但母亲她根本就看不到这些,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不负责任地做出对我整个一生的评判。
    母亲在对家中的家务而感到劳累的时候,她不客气地说:“早知道你们家这么多事,我不嫁人也不来你们家。”我当然清楚这只是她的一个牢骚气话,但这样的话足以尖刻,不近人情,她的话往往把她过去的功劳泯灭。
    侄子文康来爷爷奶奶这里本应是让她感到一件幸福的事,她确实多数时候是很高兴地为她的孙子而繁忙着,但她也不时为她的劳碌唠叨着,甚至是当着文康的面说这样的话:“成天伺候你们有什么用”、“伺候你们也不知道听话”、“我伺候你们是真烦了”……而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她总是狭隘地说我的大哥大嫂不知道照顾文康,把一切养育的责任推给自己。她可以当着孩子的面把锅碗瓢盆故意搞得乒乓作响,以此来申诉全世界的人都要让她忙前忙后。她从来就不想到她这样做的结果,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孙子看到自己的奶奶的作为会认为奶奶好吗?她就是这样,辛苦劳作之后她自己还要用她的恶劣之词把她的这些功劳抹煞掉;她就是这样,她永远是正确的,她身上没有任何缺陷,她是这个家中功劳最大的人,这注定她与我们没有沟通的可能。
    比如我休息了一天亲戚朋友来到我家时她会不看我的感受而说我只知道歇不知道干一点活,而我要是没有了尊严与骄傲我是不能活的。她把我与游手好闲、缺乏性格、生性卑劣的懒惰化为等号,但还有一种懒惰,并非出于自愿的懒惰,就象被囚禁的监牢里却有着伟大的愿望,但她是不会去想是什么监禁了他,我就是这样一种人。我怎样才能从这种监禁中解放出来让生命得以重生?是亲情的关爱,是爱情的滋润,是同伴的理解,他们以某种魔力打开监牢的大门。但我什么也没有。我有时忍无可忍的时候就说你不要当着他人的面说这些话,但她还是没有一点觉悟,她嘲笑我:“没本事还怕人说。”而更让我痛苦的是她还要把我的这一点请求这一个事件经过说于他人,说我还怕人说。
    父母与我之间的不和成为一种慢性病,因为我们长时间地存在着误会与隔阂,双方的裂痕愈来愈大,因此我们都感到深深的痛苦,我多么希望父亲对我的前途有一种全新的明白的印象或许我能获得足够的勇气使他深信不疑我对他的感情。我时常陷入可怕的忧郁烦躁,我渴求同情,而在我得不到的时候我就会态度冷漠说辞刺耳。
    我在家里人看来就是一个无用的人,一个反常的人,一个令人讨厌的人,一个永远不会有多大出息的人,一个因上面这样的定性就不时被嘲弄的人。我一直想用我的成绩来表明自己,我现在是教育我我的宝贝女儿成为了一个名牌大学的医学生,这是我二十年来的成绩,但因有女儿莫大的努力在内所以削弱了我的成绩,于是我最大的梦想是要用我作家梦的成功来表明我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用我的作品来表明我的内心是怎样的,二十年来我是偷偷地写啊写啊但还是没有一星点的成绩……我是多么想在父母家人的身上发现天使的影子来鼓励我安慰我啊……这二十年来我的心境有时是多变的,读书写作时是信心满怀的时候,在读书写作的间隙也不时有着意志消沉的突然袭击,但我还是有着普遍的沉着冷静的态度的。
    爷爷和奶奶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爸爸应该怎样怎样,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殚精竭虑地要用家长的爱将爸爸塑造成他们希望的样子。现在爸爸已不想再成为父母眼中的乘儿子,他想尝试走一下自己选择的路,但爷爷和奶奶还要费尽心机把爸爸拉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
    周围可怕的灰心丧气和嘲弄鄙视在侵蚀着爸爸的精神,他的命运总是被难堪的挖苦和严厉的陈词滥调设下重重障碍,一股股嫌恶的情绪于是在爸爸心中肆意滋长着,这使爸爸透不气来,就象一个囚徒被一个阴冷黑暗的世界所禁闭。
    爸爸太不想就这样断送自己,他在心中隐匿着伟大的梦想,这是爸爸心里的一把旺火,可是没有一个人拿它让自己暖和一下,旁观者也许只是看到烟囱里冒出的一缕缕青烟,但是从来不去理会那孤独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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